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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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比了。”陵少玄固执起来。
天一浅陌嘻嘻一笑,压低声音道:“不要对我这么没信心,不过……待会儿,若真要来真的,你配合我一下,可不要我努力半天,你不给反应啊。”
陵少玄一听这话,一张脸立刻红了个透,这个丫头!她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家!
“请两位夫人入座吧。”林当家又发话了。
天一浅陌笑呵呵地拉着别扭着的陵少玄入了座,另一边挽泪也入了座。没一刻儿有两位丫鬟打扮的少女走了进来,一个走向了天一浅陌,一个走向了挽泪。那两位少女手中都拿着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一册厚厚的书。
天一浅陌拿起,一看书名,也小惊了下,居然是《御女策》,很有名的春宫图大集啊,听说还带注解的呢!林当家居然让她们看这个?唇轻抿,如同拿起一本诗经般自然,她将那书拿了下来,并翻看起来。果然没错,那里面赫然便是一幅又一幅**裸的春宫图!
一只大掌横了过来,雄纠纠遮住了那强烈刺激眼球的画面。陵少玄脸都黑了,这祥麟号有毛病不是?居然会比起这个?
天一浅陌皱眉,低声道:“快拿开。”
“浅儿,听话,放弃。”这丫头脑袋里装些什么,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地看这些东西?
天一浅陌身子一扭,换了个姿势拿书,恍若无意般便将陵少玄甩了开去,同时压低了声音道:
“阿玄,不要少见多怪。”
“少见多怪?”他少见?!难道她“多见”了?她什么时候看过这些东西?!
“你别忘了我的真正身份,我是出生便被认定的圣君的女人。这些东西,我小时候,大概是十岁的时候吧,便不知看了多少册了。”
“什么?”陵少玄差点暴吼出声,随即想起这屋子里还有很多人,立刻又不情不愿地压低了声音,“小小年纪,你看这些东西,做什么?”
天一浅陌皱了皱眉,大大感叹这个少年的不开窍,忽然转回头来,望望陵少玄,以很不可思议的目光盯了他好久,然后凑去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隐隐带着几丝轻笑,“阿玄,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还是个童男!”接着又是几声欠揍的轻笑,“怎么这么别扭这么害羞?这不就是春宫么?我见了都没什么,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大反应?”
童男……春宫……陵少玄眼中有火焰在烧!认识她以来,他就在不断吃惊,可哪一次也比不上这一次,这丫头,这丫头,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含蓄?她知不知道自己还只不过是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女!
天一浅陌抚额,无奈地瞥了陵少玄一眼,无奈地压低声音接着道:“大陵主,不要用这种看怪物的眼光看我,好不好?问我为什么这么厚脸皮,我方才不是说了嘛,小时候看习惯了的。”
陵少玄还是瞪着一双眼盯着她,天一浅陌好一阵苦恼,叹道:“大陵主,你不是还要问我为什么小时候看这些东西吧?”
陵少玄眸光一凛,那表情分明在说,刚才就已经问过你了,但是你却没回答!
天一浅陌收回了目光,继续去看一幅又一幅春宫,懒洋洋又无辜地道:“也不是我愿意看的呀,要怪就去怪那个蹲在皇宫里只会等吃等喝好淫贪色的混球小圣君。端行官大人们说,征服一个男人,既要征服他的灵魂也要征服他的**,做一个好圣后,必须要学会怎样服侍圣君,不论从灵魂还是从**都要打败其他妃嫔,高居后宫之首,让圣君恋我疼我惜我,无法舍我而去,天一家的女子代代受宠,不是没有理由的……”
“浅儿……”陵少玄声音喃喃隐有沙哑,他似乎有点能理解她为什么会讨厌圣君,当初又为什么会那么气愤不计后果地打了圣君了。
天一浅陌见他这般,一副受不了的模样,睁圆眼道:“不要抛给我这种同情的眼神,我不需要怜悯。”没过一会儿,见陵少玄兀自直直看着她,唇角轻勾,眼波荡漾,几丝狡黠浮上面颊,她凑了过去,低声道:“如果真的觉得我过得苦,不如阿玄进宫偷偷地教训一下那个小圣君,替我出口恶气,可好?”
陵少玄一愣,随即轻笑,道:“浅儿,叫你看这些的,并不是圣君,他很无辜。”
天一浅陌一甩袖子,一瞪眼,道:“你又帮他说话了。”说着,不再看他,也不管他是不是在看她,自顾自地又去翻起那本春宫集来。
“哈哈……”远处传来了林当家爽朗的笑声。
天一浅陌一惊抬头,望了过去,只见林当家已款款自座位上坐起,向她这边走了来。
“烈当家,这项,烈夫人赢了。”刚一站稳,林当家就迫不及待地宣布了结果。
天一浅陌面露疑惑,比赛开始了么?何时开始的?并未听林当家提起过啊,没说怎么比也没说如何算胜呀。呃……那位“可爱”的林夫人这次出的又是什么点子?
因为那金娃娃不按常理出牌,她也没按常理推测,怎么变态怎么想,所以她才拿着那图猛看,因为她一心以为会是让她们背出图的内容,或是按照图图做些什么,怎么,难道白看了?竟然不是!
“云夫人翻看一页已现惊色,翻看第二页红了整张脸,翻看第三页身子发抖,翻看第四页,似是已不堪忍受,之后虽硬挺着,却终是没能熬到将这本书看完。而烈夫人,非但泰然自若落落大方地看完了整本,而且期间还和烈当家有过沟通,足见其……”林老板的声音清晰地一波一波传来。
天一浅陌的脸剧烈地在抽筋,眸子四处扫扫,发现大家似乎都在抽筋,果然呀,正常人都受不了这个刺激。瞄瞄陵少玄,心里忽地起了一层疙瘩,那林当家居然说她在同他沟通!咳,咳,咳,她还不想被自己的唾沫淹死……
稳了稳再次受到“惊吓”的心,天一浅陌凝神听着林老板接下来的话:“闺房秘术,由于属夫妻秘事,实在不知该怎样考量,所以内人提出这个方法,谁强谁弱,自是一试便知。”
头轰地一声又大了,天一浅陌没做别的,立刻向挽泪投去了一抹同情的目光,那也是个未嫁的姑娘啊,让她看这些,能坚持下来才怪呢!天底下有几个姑娘会像她一样,那么变态地小时候就学习这些?抬眸望了望端坐于座上的林夫人,嘴角猛烈**,这个金发蓝眼的大美女,长得和别人不一样,脑袋里的东西也和别人不一样,可不可以不要再弄出这么惊天地吓鬼神的比试了?
或许是老天也怜悯了天一浅陌,不忍心她再抽筋了,之后的比试都很正常,不过就是女子家常比的那些,琴啊,棋啊,书啊,画啊,歌啊……

一切比完后,林当家苦恼了,两位夫人旗鼓相当,秋色平分,高下未辩!烈焰号赢了刺绣、闺房秘术两项,而天云号赢了画和亲和力两项,其余所有项,居然都持平了。正在林当家无限苦恼的时候,一直安坐于椅上的金发娃娃开口讲话了,唧哩呱啦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林当家频频点头。
天一浅陌一个哆唆,太阳**突突地随着林当家那颇为优雅的点头一跳一跳的,直直感觉有一股冰寒入骨的冷风顺着背脊一路溜了上来。望望另一方的挽泪,心里不住哀叹。金发娃娃出招,招招必奇,这下,她和挽泪又要惨了。微微扯了扯嘴角,她可真是不想再抽筋了!
“浅儿,不要担心。”陵少玄见天一浅陌一张脸都皱成了苦瓜,眉毛也拧成了麻绳,还以为她紧张害怕了,心底涌出几分心疼。都一整天了,她一定累了。
“我怕抽筋。”鬼使神差的,也不知听没听到陵少玄的话,天一浅陌小嘴儿一嘟囔,居然冒出了这句话。
手臂忽地被夺去,天一浅陌轻呼一声出口,刚要叫喊,却发现自己忽然身清体透,轻飘飘的,软绵绵的,似是要飞去云端一般,舒服极了。一抬头,心忽地一动,身子渐渐由僵硬转为柔软,叫喊声被淹没在喉咙中,嘴角轻轻牵起,俏眼不知觉间弯成了两弯月牙儿,她第一次看见这么严肃这么紧张的陵少玄。好看……她不得不承认她再次悲惨的被这个大靠山朋友的“美色”迷惑了,认真着的阿玄比起平常嬉皮笑脸的阿玄不知还要英俊多少倍啊……
嘿嘿,某人阴险地在心里偷笑了下,又有可以吹嘘的材料了,这个朋友走到哪都可以让她威风让她得意让她卖弄呀……
而这边的陵少玄丝毫未注意到天一浅陌的变化,一双浓眉紧皱,半分也没敢懈怠。原来,他并没有理解天一浅陌所谓抽筋的意思,看她那痛苦样,还以为她真的身子不适,正在抽筋,于是背过别人,用身子挡住别人的视线,抓过她的胳膊来,正运用自身内功为她疏通经络。
天一浅陌唇角抿着,小眉毛扬着,虽已猜出他为何突然这般,却也不做声,任由其误会,美渍渍地享受起堂堂折仙陵一代陵主的免费服务来。就在这时,林老板开口了:“因比赛进到现在,两位夫人胜负未分,结果未定,然又必须取一胜者,故林某与内人决定加赛。内人提出,由双方出题。”
陵少玄一扭头,见天一浅陌那眉开眼笑的模样,心里一个惊颤,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又被这个丫头给耍了,顿时万分懊恼,立即收了手,脸上露出几分不自在又似气又似宠又似无奈的神色。
天一浅陌虽然还恋着那感觉,但见林老板已开始讲话,也就不再占这便宜,静神听着,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完全忽略了身旁那位大侠的脸色。
“双方各自出题,可出三道。为提高难度定出胜负,请两位夫人出题务必不要手下留情,尽量出自己能做到而又是对方做不到的。此题胜负,便由这做得到做不到来定。如果做不到的项目多了,是为输者。”
天一浅陌一听,心里欢喜非常,这可真是天助她也。如此一来,她的胜算就大大增加了!
她与挽泪,或许其他方面都在伯仲之间,一番较量,谁输谁赢,都靠了几分运气,不能说谁比谁强的,但是,有一方面两人却确确实实地是天地之殊!那便是——武功!
天空巅莲除却武功,无所不能。然,就是这个“除却”,今日恐怕就要成为她的败战之因。嘴角牵起,天一浅陌浅浅微微地笑了起来,心道:挽泪,为了我的《飞天集录》,为了阿玄,今天只好小人一把了,专挑你的弱处。
“林当家,不知烈夫人可想好题目,小女子已想出三道。”令人意外地,那边挽泪倒抢在天一浅陌前面先说话了。的43
“云夫人先请。”天一浅陌温和有礼,也不计较谁前谁后,反正她胜券在握。
“第一,至少说出当今江湖两百个门派,并要说出其人数,地点,何时建立,现时有多少分舵等等详细情况。”
笑容顿失,脸色一灰,天一浅陌觉得自己又要抽筋了,两百个门派!天地神佛各路妖啊,脑袋翻上它几圈,她也只能想出不过几十个名字而已……看来……这下惨了……
“第二,说出未失传武功两百种,并指出其形貌特征,各多少式,出自何派,起于何时?”
脸色更灰,天一浅陌脸上局部肌肤已经开始抽筋,剧烈抽筋!天空巅莲以博闻多识著称,挽泪会知道这么多看似很无聊的事情,一点也不意外,但是,对她来讲,对一个只来到这个江湖两年的半吊子来讲,这些东西,无疑就是逼她上绝路啊!眉轻皱,想来竟是她轻敌了。之前的窃喜秋风扫落叶般,迅速被卷起,飞走了。大股大股的沮丧,潮水般涌向她,不消片刻儿,便将她淹了个透。心,忽然间凉凉的,为了就要到手又飞了的《飞天集录》,也为着不能兑现对阿玄的承诺。轻抬眼,眸光瞥过去,那位水墨般的男子,此时正半垂着眸,神情平静如水,安安静静地立在挽泪身后,身在嘈杂人群中却犹如立于一汪清水之上,飘逸灵秀,静然不惹尘埃,似是周围的喧闹周围的纷杂都与他无关。倾云独上,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你的眸子那般淡然那般缥缈平静着却又似汹涌着,那里到底装着你怎样的故事,装着你怎样的内心?你明明该是隐于世的,为何又要现于世?缺钱吗?为何也要祥麟号,而且看起来还是势在必得的样子。倾云岭已成只差未公告于世的武林霸王,你还在求什么?
“第三,说出圣宫九宫十三院五十六殿的名称,并详细说出宫中妃嫔、宫女,内侍等级,及现任圣君妃嫔姓氏,所出家族,入宫几年。”
方黯淡下去的眸子蓦然又燃了起来,一直下坠着的心陡地又浮上了它本该在的位置,天一浅陌欣喜若狂。若说方才那两题将她抛入了一个黑漆漆不辨五指的黑洞,那么这一题无疑便是那顺着洞口飞进的阳光!天助她也!天,果真助了她也!这题,对于一般江湖女子来讲,绝绝对对是没有可能答上来的,或许,挽泪就是因为知道她乃江湖女子,才会出了这题吧。可是,千算万算算不过天,挽泪如何能得知她乃是天一神府如今唯一的郡主芳殿,如何能得知她乃是早就被定下的未来的圣后,如何能得知她在很小的时候,便已熟悉宫廷,甚至去哪宫要怎样走,她都可以不假思索地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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