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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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微抿,天一浅陌笑容满满开口:“九宫为:圣君居住的圣华宫,圣太后居住的芳华宫,圣后居住的萦素宫,圣贵妃居住的灵仙宫、灵碧宫,圣妃居住的摹元宫,摩加宫,贵妃居住的令若宫,令前宫。十三院分别为落英院,潜庭院,尚武院,罗田院,麽华院,罗庭院,轻舞院,文君院,麽然院,端春院,陵天院,断清院,华景院。五十六殿有清华殿,落景殿,纯然殿,风华殿,莫亚殿……当今圣君熙仁君现在的妃嫔有灵仙宫的圣贵妃冷氏冰霜,左丞相之女,灵碧宫的圣贵妃封氏妖娆,右丞相之女,摹元宫的圣妃林氏幽偌,飞狐将军之女,摩加宫的圣妃杜氏小冰,雪豹将军之女,令若宫的贵妃方氏牡丹,文渊阁方大学士之女,令前宫的贵妃李氏清雅,文渊阁李大学士之女。其中圣君最宠幸灵仙宫的冷圣贵妃,一月可招幸八次之多。冷圣贵妃熙仁元年八月入宫,入宫三天,圣君第一次招幸;封圣贵妃熙仁二年初入宫,入宫半月后,圣君第一次招幸……李圣妃熙仁二年末入宫,入宫十天,圣君第一次招幸,算上这六位六宫大妃圣君如今共有已有封号妃嫔一百四十一位,除却六宫大妃外,另外妃九位,嫔十八位,丽人三十六位,美人七十二位,圣君现年十九岁,膝下无子。正宫圣后娘娘位缺,听说不久前,圣尊后已发懿旨,第二圣族天一家第十七代独女天一浅陌即将入宫为后。”
全场人都瞪大了眼看着天一浅陌,包括挽泪,包括林当家,包括陵少玄,只是……陵少玄的目光又比别人多了几分古怪。
“咳,咳……”还是林当家比较冷静,率先咳了两声缓和了一下这静得诡异的气氛,道:“云夫人,所出之题,两件关于江湖,一件关于宫廷……”
挽泪微微一笑,自是知道他话中之意,遂道:“不瞒林当家,小女子嫁于家夫之前,乃江湖女子,游厉四方,所以对这些便多了些见识……”
天一浅陌轻轻一笑,道:“赶巧呢,小女子也是江湖出身,在未嫁于夫君之前,也在江湖上飘荡过,只是惭愧,对江湖的了解,比起云夫人要差得多。”
林当家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两位夫人都来自于江湖,着实让人意外。烈夫人也不要谦虚了,这最后一题答得如此圆满,怎还可称惭愧?”
“小女子也大吃一惊呢,烈夫人居然连当今圣君哪日招幸哪位妃嫔都知道。”挽泪轻笑。
天一浅陌唇微抿,浅笑,并未言语。人群中有一道目光投向了她,一道充满了探究的目光,她不抬头也知道。那是……倾云独上。
“下边就请烈夫人出题吧。”林当家笑看向天一浅陌。
天一浅陌微微点头,笑道:“请林当家带路前往花园,小女子的题目就在湖边。”
众人惊愣,面面相觑了片刻,随后跟着已经先前带路的林当家出了那间花厅。所有人都在好奇,是什么题竟要出在湖边?
“我也大吃一惊呢,浅儿居然这么了解圣君,甚至连他……”一出了花厅,陵少玄就拉着天一浅陌落后了几步,低着声音夹着几分笑意问着。
“阿玄,你是在感兴趣我怎么知道的吗?”天一浅陌歪过头,一脸怪笑看着陵少玄。
陵少玄挑眉,随即笑道:“可以这么说。”
“如果我说我偷了敬事房记录,你可相信?”
“偷的?”陵少玄似有些吃惊,又道:“你偷这个做什么?”嘴角凝起,一抹略带几分调侃的笑意爬上面庞,他眸子放光地靠近她,凑去她耳旁,轻声道:“难道,你对圣君有意思?还逞强说自己不喜欢他。其实,你早喜欢他了,是不是?”
“哈……”天一浅陌毫不客气连连向陵少玄投去好几个看怪物的眼神,一副受不了的样子,道:
“那个小圣君,你,你,你说我喜欢他?”说着,又给他几个看怪物的眼神,最后又道:“我天一浅陌发誓,如果我会爱上那个小圣君,就让我变成这世上最最丑陋的王八,被人厌恶,被人唾弃……”
陵少玄慌忙堵住她的唇,早前的笑意一扫而空,俊眉冷立,一脸肃杀,眸中迅速罩上来一层浓浓的黑色,汹涌翻滚着,然而,那黑色又迅速退了去,他勾唇一笑,透着几分放荡不羁,轻凑去她耳边,低语道:“万话都不要说得太早,这种誓不要随便发。”
天一浅陌身子一动,闪开他,半眯眼盯着陵少玄就是一顿猛瞧,忽然道:“有古怪。”
“哪里有古怪,听我的话没错。”陵少玄躲开她的目光,自己率先向前走了。
天一浅陌自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不依不饶道:“阿玄,你一定和小圣君有交情,对不对,为什么总是向着他说话?”
陵少玄无奈,回头轻瞥她一眼,又不知该说什么,结果又转回头去了。
天一浅陌扯住他的衣袖,笑得有几分阴险,道:“你别忘了,他也不愿意娶我。就算你和他有交情,也不能在这里瞎撮合。”
陵少玄更无奈,回头又瞥她一眼,忽然间满腔的苦,只道了一句:“你放心,我绝不会撮合你和别人的。”转回头来,想到她将来知道真相时惊诧的模样,忽然间涌出几分好笑,情不自禁地扯开唇角摇了摇头,丫头,可别生气,这句话是大实话。
天一浅陌一听,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满意地叫了声:“这才像朋友嘛。”
“既然不是喜欢圣君,你调查他的那个……呃,房事记录做什么?”眉毛耸耸,不知为什么,这件事总是让他耿耿于怀,竟然不是因为她的嫉妒……天知道他多希望那是她的嫉妒……
天一浅陌眉毛一耷拉,脸一抽,一脸苦相,不一会儿,气苦却又转成愤恨,眸中忽然蹿起来几簇小火苗,眼神森冷森冷的,咬牙切齿道:“说到这个,我就恨不能将敬事房那个老太监再阉上一次。”
眸睁大,如果不是大庭广众,陵少玄一定猛去揉自己的太阳**了,这丫头的嗜好……她好像特别喜欢阉人的……
“就是这个老太监和七位端行官狼狈为奸,圣君每有一个女人都要来报信。我虽说人在江湖,但是回到家中,居然还要被逼着温习着圣君新娶的女人。简直快疯了,他爱宠幸谁,宠幸谁去,爱在哪过夜在哪过夜,爱与哪个女人亲热就与哪个女人亲热,与我何干?就算我最后做了圣后,我能干涉他?我才懒得理他呢!况且我不就是个保住家庭地位的棋子吗?我有把握保住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我知道这些?阿玄,我要不恨圣君,我才有毛病呢。你不知他有多少个女人,至今为止,宠幸过的……十,百,二百,好像有二百二十一个,我都奇怪自己居然记得住这个数字!如果他收敛些,女人少些,我用得着背这么多女人名,背这么多女人的生活习惯,性格特点吗?”
天一浅陌越说越气愤,那情那状看起来让人直怀疑是不是如果此刻圣君就在眼前,她一定会扑上去撕了他,谁想没过片刻儿,却又开心了起来,道:“不过,幸好我不打算再回家了,以后都不会再这么苦了,再也不用担心回到家中,又得新背几个女人的名、籍贯,性格……”
“也许将来你嫁了他,就会在意了。”陵少玄声音幽幽,有些空幻。
“呵……”天一浅陌一阵好笑,道:“那怎么可能……我又不爱他。一个人对不在乎的东西永远都是不屑一顾的。他爱干嘛干嘛,我可没那闲工夫搭理他。说句实话,如果真的嫁了他,我还巴不得他天天宠幸妃嫔呢,至少,肯定不会来见我了。少见他,我会长寿的。”一摆手,天一浅陌似是不愿意再说这个人,稍稍加快了步伐。

少见圣君,会长寿?某人的脸顿时拉长,都快和驴脸有得一拼了,这个丫头!
没一会儿,前方的小丫头又跳回来了,拍了拍他的胸膛,嘻嘻笑道:“今天,我赢定了,等着瞧好。”说完,眉毛一扬,灿然一笑,自信满满地融入了人群。
又是那个笑容……
陵少玄忽然有些恍惚也有些自嘲。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什么可以打破他的心湖,独有她,只有
她,唯有她……
尤其是她这抹笑容,就似施了魔法般,他一见便会慌神,便会心潮汹涌……
爱,早已开始。
不觉间地,正在加深。
浅儿……
恕玄自私。
即使你发了那样的誓,玄也不会放手。
如若你真的会变成丑陋的王八,那么玄也要守着这个小王八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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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莲花开得真美呀。”来到花园中的人工湖,天一浅陌忍不住感叹。
“烈夫人,出题吧。”林当家可没那个时间在此无聊听着某人抒发雅兴。
天一浅陌转过头,笑眼盈盈,看向林当家也看向挽泪,道:“这第一题,便是踏莲而行,临水而舞!”
此话一出,祥麟号的随从及林当家都献出了惊愕的神色。踏莲而行,临水而舞?简直是笑话!莲何等脆弱,怎耐足踏,怎撑人行?水,那般柔顺,人入即陷,如何起舞?
挽泪倒是一脸镇静,似是早料到了般,微笑道:“小女子才薄,无法办到。”
天一浅陌嘴一扬,偷偷开心了起来,悄悄扯了扯身后陵少玄的衣袖,就差回过头跳起来大叫着
“我们向胜利又靠近了一步”向他表示喜悦。
又是那道目光!
天一浅陌一惊,笑容敛住,一扭头望过去。
心,忽地一跳。
果然是他……那个水墨般的男子。
眉轻蹙,他为何那般看她?尤其是那股笑意,那股古怪莫名她如何看都没看透的笑意,他为什么对着她露出那抹笑意,还毫不躲避地让她看见。那样的笑容不该出现在秀逸出尘的倾云独上身上。那抹笑容,她虽没看透,却莫名地厌恶。
“简直就是笑话!”人群中有人发出了不满的叫声,“这件事,云夫人办不到,烈夫人也未必办得到吧,当家的,必须要烈夫人来表演一番,才能服众啊。”
林当家眉一皱,转首望向了天一浅陌,似是对这话颇为赞同。
天一浅陌不爽极了,在心里瞪了那人一大眼!方才挽泪出题难到她的时候,怎么就没人质疑呢?一轮到她,就偏偏蹦出这么一个多事的人。看其装束,该是祥麟号的人,祥麟号好歹也是个大商号,随从就这等修养?主人家尚未说话,他插的什么嘴!
见天一浅陌面有迟疑,那多事的人又不怕死地冒出一句,“烈夫人,也不能么?”
天一浅陌望向他,温温柔柔漾开一抹笑意,眼微眯掩去了那抹凌厉神色,同时足轻点,袖子微扬,人已如烟雾飘走,转眼便立于湖面。
她臂平张,一膝微屈,一足轻抬,一足轻点水面,轻风拂过,雪裳飞扬,青丝舞动,疑自天来!美丽绝艳胜却那傲风展翅的蝴蝶!仙姿秀影倾倒一池高傲的莲花!
她忽然回头,遥望众人,烟眉弯弯,眼波荡荡,唇儿轻抿,嘴角微扬,勾出一抹春花般烂漫冰雪般炫目的笑颜。
忽地,她袖儿一摆,不再临水而立,足轻踢,寻得一莲,花瓣般轻轻落下,落于莲上,一落即起,又飞去另一莲,如此飞起落下,落下再飞起,同时配上她轻摆云般飘逸的衣袖,柳般秀曳婀娜的腰肢,透过衣袖隐约可见的惹人遐思的玲珑玉臂,黑长黑长丝绸般飘在空中的发,随风轻舞雪白色若银河临凡的发带,直看得人们目瞪口呆!
那羽毛般轻盈的身躯,雪花般辗转飘落于湖上各个角落,或莲叶,或莲花,或水面,直叫人怀疑那轻轻飘飘,那袅袅娜娜,那亭亭款款的身影是不是误落人间的花仙!
笑盈盈,影翩翩,那身,那形,那态,那貌,那姿,那容,人间凡尘何以为配?
踏莲而行,临水而舞,真的可以做到。
不懂武功的人看傻了,只是瞪圆了眼盯着,盯着……半刻儿不敢懈怠,生怕一个闭眼,便会错过这一生再难见一次的佳人美景……懂武功的人看痴了,如此清逸秀影,这般灵动身姿,谁能舍弃,谁肯移眼?
陵少玄却皱着一双眉,看到那些男人贪婪呆傻的目光,心里顿时涌出一腔的不痛快不自在。抬目望去,俊颜微冷,这丫头玩得太忘形了,稍微给别人演示一下也就好了,居然还没完没了起来。只是……他懊恼地发现,尽管不痛快着不舒服着,自己似乎也并不怎么想开口阻止,他居然……居然也舍不得漏看她一眼……
这样子的她就如一只飞鸿翩燕,只要懂得欣赏美的,恐怕都舍不得移开目光,无论男女,无论人禽。
“林当家可满意?”天一浅陌袖儿一摆,一转眼回到了岸边,满意地收到了若干张木头般呆滞的面孔。
林当家自也是满眼惊艳,叹道:“烈夫人,果然好本事,这就是江湖上的轻功?”
天一浅陌笑笑,微点头,算是做了肯定的回答。
金发娃娃激动地冲过来抱了抱天一浅陌,然后转向她的夫君又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儿大家听不懂的话。
林当家轻揽过爱妻,看向天一浅陌,笑道:“内人说,烈夫人就似天上的云儿,缥缈灵秀;就似花间的蝴蝶,清动绮丽;就似山涧中的泉水,静秀恬然。”
天一浅陌低首,唇轻抿,似微微害了羞,道:“林夫人过奖,小女子深感惭愧。”
“当家的,请烈夫人出第二题吧。”这人的声音隐隐带了丝兴奋,显然已是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位烈夫人还有什么令人惊羡的表现在后边。
“烈夫人,请。”林当家笑看向天一浅陌。
天一浅陌微微笑笑,道:“这第二题便是‘立树迎风’。”
“何谓‘立树迎风’?”林当家问。
天一浅陌笑指不远处一颗开得正好的樱花树,笑道:“就是站在那棵樱花树的顶端踏花而立,迎风站立一刻钟。”
又是一道难题,人群中隐隐有人发出了低叹。
那棵樱花树乃是珍奇品种,比起寻常樱花树要高出三倍之多,正常人就算搭着梯子也难以到达顶端,更何况那顶端又都是些细碎的小枝,柔软至极,就算人可以攀爬上去,也定是难以于其上站立。
此题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更有人兴奋难耐。欢喜的是烈焰号的人,忧的自然是天云号一方,而不论是欢喜一方还是忧的一方都或明着或暗着有几分兴奋,方才那般摄魄夺魂的仙姿秀影,谁不企盼再望上一眼?
“烈夫人又出奇题一道,难煞人焉,小女子羞愧,无力为之,请烈夫人直接问下一道。”天空巅莲不愧是天空巅莲,永远都那么有气度有涵养,温和有礼,落落大方。
呼……
众人提到嗓子眼的心脏忽然落回了肚,紧张睁大的眸子也瞬间松了下来,高涨的情绪如城墙般轰然倒塌,好失望!居然,没有让烈夫人当众表演一次!之前那个多事的又要张嘴了,天一浅陌一眼收进眼内,心下不免又是几分忿忿,然此时此地,她又不能放开手脚作弄他,只好一旋身,雪雾一般腾飞于天,再一眨眼,人已立于那千朵万朵樱花的中央,高高的她抛下一句话:“既然还有人质疑小女子是不是出了自己也无法办到的题来为难云夫人,那么小女子只好在现场演示一下,以正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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