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节说到郭小虎携秀士之手进得内堂，分宾主坐下，秀士方才侧身拱手道“早知大人如此眼力，小生兄弟冒犯，谢过大人不罪之恩。”
郭小虎笑道“彼此彼此，兄台不是更及时么？”
秀士摇头一笑“我这位兄弟性子急，以为凭借一张利口就可纵横天下，倒是让大人见笑了。”
郭小虎大笑摇头“实不相满，本官自小便懂得装扮，如若不然，恐怕难得见到先生了。”
“哦！还请大人赐教。”
“呵呵，不说这个，还没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秀士一笑“小生姓张名一清，山西人氏。”
郭小虎点点头，却朝站在一边的壮汉招手“英雄呢？”
“俺叫大牛。”
“好，果然是个爽快人，大牛，你可愿在本官治下做事？”
“俺听张大哥的。”
郭小虎脸一沉“那好，你已经得罪了本官，如果不答应，本官只好先拿你治罪，来呀，夹棍上来。”
大牛却是满不在乎，眼看着衙差把夹棍摆上，还露出一脸的笑容。
哪知郭小虎眼睛一转，指着张一清道“把这人夹起来。”
大牛一愣“凭啥夹我大哥？”
郭小虎一本正经道“看你就知是厚道人，肯定是你这个大哥指使你来掏乱的，本官不能怪罪于你，只好对他动刑了。”
“不对，是我自个愿意来的，要夹就来夹我，要不然不是好汉。”
郭小虎差点没笑出来，咳嗽了几声道“本官这是秉公执法。”
“不行，你如果这样做便是昏官。”
郭小虎一笑道“本官还有个法子，只要你答应替我做事，我就放过你们。”
“这个？”大牛看向张一清，哪知张一清却象是根本没见过他一般，只当是在看戏，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
大牛无奈，只好点头应承道“好吧，我答应你，你快放了张大哥。”
郭小虎一挥手，衙差笑着退了出去。
张一清拱手笑道“大人这招可不太光明啊。”
郭小虎笑道“大牛可是个有用之人，本官如此也不为过吧？”
张一清点头“大人，小生兄弟是在城门口看到大人贴出的告示才有这一趟衙门之行，不知大人真意何在？”
“自然是招贤，先生不是听得一清二楚了么？”
“真的如此？”
“自然是真，如有疑问，先生不妨在衙门住上一段时间，自然就能清楚。”
张一清再拱手道“大人，此时天下不安，大人只不过偶得避风之所，此举又有何用？”
“先生错了，本官无谓避风，只是尽力而已。”
“为朝庭？”
郭小虎一笑“先生认为呢？”
张一清摇头道“为天下？”再一摇头“我明白了，大人高风，小生敬佩之至，不过小生来前听说大人敛才有方，又不知其解，不知大人能否一告？”
“此事以后再说，难道先生一行只为此事么？”
张一清看向白草堂，白草堂指指小张，再点点头，这才道“小生有一书相送，不知大人有意一观乎？”
郭小虎摇头笑道“本官说倒可以一说，实不相满，自小只上过几年私塾，如若文章过深，恐怕是张目不得其解，先生不妨直说。”
“大人好气魄，那小生就冒味了，大人，此时天下大乱之苗头已起，此中原之地首当其冲，险则险矣，不过也是英雄出世之日，不知大人可有此心意？”
郭小虎大笑道“看来先生是误解我的意思了，本官向无此意。”
张一清一愣“难道大人不想留芳百世？”
“不想！而且从没想过。”
张一清脸色一黯，顿时哑口无言。
白草堂上前一步道“大哥，既然大人无此心意，我们兄弟还是就此告辞罢。”
张一清长叹一声“我们兄弟游历周边，见到大人方才有佩服之意，哪想大人豁达至此，为兄的心已冷矣。”
郭小虎大笑道“先生此言差矣，鹿本良善之辈，我等又何必射之，何妨转过头来想想，让此鹿安然长之。”
张一清苦笑道“我等不杀自有人杀之。”
“错了，人皆说可杀，我自护之，取平等之意，难道先生还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不成。”
张一清听得一头冷汗，不敢接触郭小虎的眼睛，躬身道“小生不敢！”
“看得出先生是有本事的人，自然能做普通人不能做的事，有本事的就必须多做些事，每一个人都有他生存的必然，不过－－－－－－先生想必听过狩猎罢？”
张一清看着郭小虎不敢支声。
“无论是人还是肉食动物，狞猎都是一种弱肉强食的行为，请问先生，为何弱小的动物无论你如何捕之也捕之不绝呢？”
“请大人赐教。”
“因为它们表面看是很弱小，不过它们大都是群居，即使让你捕杀一两头，却根本不会伤到它的元气，所以它们才会循环不绝，而狞猎者呢？尽管当时不可一世，可到头来终究还是淹没在弱小群体中间，甚至蚊子苍蝇也不拿它当一回事。”
“大人说得有理，小生惭愧。”
郭小虎笑道“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些，我本是弱小群体中的一员，在这乱世，受些打击也是很平常的事，因为我们还没有真正的合群，以先生的大才，想必总能多做些事。”
张一清一躬到地“如若得大人之助，定直言不悔。”
“先生又错了，太刚则易折，方才先生问起本官为何会如此做事，那现在可以直告了，清，只能自清，本官倒愿做一个浊世之人，或许能换来一池之清，便是不枉此生矣。”
张一清抬头一笑“如若如此，大人何不－－－－－－”
郭小虎止住了他说下去，深叹了口气“本官身不由已，先生不必说了，之所以引来如先生这般人才，只为能继续走这条道路，如此我也走得放心些。”
“大人此言何意？”
“不必问了，你可愿意接替本官之手？”
“但凭吩咐！”
“好，既是如此，大牛可替我监督。”
大牛一愣“大人，俺怎能监督大哥呢！”
郭小虎笑道“本来是不用的，我与先生一见投缘，仿如数十年相交，不过先生行事太过计较，这一点还不如大牛来的直快，先生你说是否？”
张一清点头道“大人慧眼，确实如此，今天大人一番话虽让我清醒，恐怕行事之时难免重犯，正需要有人提醒，大牛兄弟当真是最好的人选，如算机灵，有小张兄弟在，临阵之时有白兄弟，大牛兄弟虽是冲锋陷阵的好手，而此时却也用不上，想来大人也是看中了这一点，只需跟随大人几日，一定是最好的执行人。”
大牛摸摸脑袋“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俺头脑笨，不过大人让俺做啥便做啥，想必不会错的，大哥，俺可事先说好了，真要是大哥做错了，大牛也不会留情面的。”
张一清笑道“正当如此，如若不然便是让大人的教诲付之东流。”
郭小虎伸了个懒腰，张嘴又来了个招牌呵欠“不好意思，来到此地都有些习惯了。”
张一清笑道“想来大人劳心劳力，身体困泛也是难免，不过大人既是当众许下赏罚，不知何时兑现？”
郭小虎大笑，把差头叫了进来吩咐一声，过不多久，三个衙差一齐进得内堂，却是捧着几样小菜，提着一大桶饭进来。
“各位兄弟请。”
张一清大笑“大人真是我等知己，如若大人真以重金，我等必定心有不爽，如此，大人是把我等当作兄弟矣。”
郭小虎笑道“先生又错了，俗话说武人重财，文人好名，我也只是一俗人罢了。”
张一清大笑着握住了郭小虎的手一齐坐下“好吧，既然好名，我也就不客气了。”松开郭小虎的手时，果真不客气地自顾吃起饭来。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