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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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莫小优来水玉轩也有些时日了,翡翠山庄也逛得差不多了。自然景色和人文景色都绝对算得上一流,可惜的是,难得的景色没有相机可以拍下来,实为一大憾事。
也正是这种游山玩水吃喝玩乐的日子让莫小优忘了自己要回去的事。这不就是她所向往的生活吗?
生命是要享受的。在这里不用操心吃穿住用行,还有丫鬟服侍帅哥相伴,还有红仙夫人的疼爱,这哪一样都让她舍不得离去。可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不知道经理和李蔚他们会不会找她。这么长时间也没打电话回家,不知道家里的老爸老妈会不会想她?电视上曾讲过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这个翡翠山庄与21世纪的时差又是怎样呢?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沙飞龙倚在回廊边上好一阵子了,没想到莫小优竟然毫无警觉。
“在想我爸妈,还有我同事。说了你也不明白。可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回去。”莫小优抬眼望了望沙飞龙。眼前这个相貌俊美的帅哥她曾试图接近他,可是两人中间仿佛隔着什么。让她难以对他交心。
不知为何,一听到莫小优说要回去,沙飞龙竟有一丝不舍。相处也一段时间了,他发现莫小优其实是个很纯朴的女孩儿,对人毫无心机,对任何人都诚心相待。
爹说她是因为觊觎血翡翠的秘密故意布疑,这让他如何相信?
其实他知道,近些年来江湖上有很多人想得到血翡翠,爹留她住这里,是因为她知道血翡翠。没有立即对她下毒手是因为她身上有很多离奇之事。偏偏这些离奇与血翡翠有关。
这一阵子爹和二叔以及几位师父们一直在商议着什么事情。看爹脸色那凝重的表情,他知道肯定是重要的事情,或许还和血翡翠有关。但是爹却一直未曾和他提过。是不是也和莫小优有关呢。
想到这里,他又怜惜的望了莫小优一眼。她是那样的一尘不染,却也逃不过命运的纠缠。
“玉儿待你不好吗?”沙飞龙弯身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原来那张娇艳的脸上也会出现忧愁。这一刻他多么想替她抚平眉头那丝忧愁。
“没有啦!玉儿和我就像姐妹一般。怎会待我不好?”莫小优仰脸笑道。“只是有时候会想起以前。毕竟那里有我的亲人和朋友。”
“要不要带你下山看看?”怕她再想家,沙飞龙决定带莫小优下山。刚好,爹也托他办件事。
“真的吗?可以吗?还真想看看这里的市集是什么模样?这就下山吗?”莫小优一听说可以下山还真有点迫不急待。
“当然,如果你现在就走的话。”说完,沙飞龙打开了手里的折扇。
“哼!卖酷。天又不热。还拿个折扇。”莫小优最看不惯他这个动作。像古装剧中的纨绔子弟。
“喂!等等我啊。你这家伙……喂……”见沙飞龙迈开长腿。莫小优也赶忙跟了上去。
说是市集,其实就是一条小街,类似于步行街,街上人很多,很热闹。卖的东西是各式各样,小至一把纸扇,大到马匹,这条街可真齐全啊。
沙飞龙告诉她,这个地方叫玉龙镇,盛产玉石,因集镇后方有座山形似玉龙下凡,故得此名。
“啊?你看那儿,还有交易人的呢?”莫小优感到奇怪,虽说在电视上也看到过这种现象,可那有的毕竟是杜撰出来的啊。
“这很正常,现在皇帝昏庸无能,根本无心朝政,不管老百姓死活。灾荒严重的时候人吃人的现象都有发生过。”沙飞龙说话漫不经心,想必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便也麻木了吧。
莫小优向那堆人群中挤去。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跪在众人堆里。破烂的衣服。脏乱的头发。在她面前横躺着一个用草席裹着的人。旁边还歪歪的写着卖身葬父几个大字。这种场面在电视上见的多了。可乍一看到实景。还真让人心酸。
“你有钱吗?”
“哦?”
“小女孩儿太可怜了”看到莫小优那表情,沙飞龙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她是善良的,他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点碎银给了卖家。
那被交易的小女孩儿立马跪在了沙飞龙的面前。“谢谢主子。”
“好好安葬你的父亲吧。”沙飞龙又摸出一定银子放在小女孩的手里。
莫小优和沙飞龙继续往前走,但此时小优的心情却低落了很多。
“饿了吧?要不要去吃饭,这里最有名的酒楼哦”沙飞龙提议道。
“走吧,就在前面不远。”不等莫小优回答,沙飞龙已推着她往酒楼走去。
“小二,把你们这儿最好吃的统统给我端上来。”为博得美人一笑,沙飞龙一进门就大声吆喝起来。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应声忙活去了。
片刻工夫,小二已端上菜来。
“客官,您点的菜:醉香排骨、三丝燕菜、菊花鲈鱼、八宝桔盅、玉带财鸡卷、一品豆腐。客官,您慢用。”
“哇。真丰富。”莫小优感觉自己的口水开始泛滥了。她先夹了一块排骨。“呵呵,好吃。好吃。滑而不腻。的确很香。”莫小优边吃边叫好,以前还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你慢点儿。没人和你抢。”沙飞龙从来没有见过女孩儿这种吃相。真让人忍俊不禁。“我们家的厨师水平当真有那么差吗?”
吃过饭。沙飞龙要出去办事。但又不放心把莫小优一人留在客栈。便邀她一同前往。也让她见见世面。
从酒楼出来不久。沙飞龙便隐约感觉背后有人跟踪。脚步很轻。一直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待他一转身却又看不出跟踪者是何人。难不成目标是他身上的血翡翠?
想到这里。沙飞龙拉着莫小优的胳膊加快了脚步。
莫小优显然对此很不习惯。“怎么了?”
“嘘……”沙飞龙拉着莫小优的胳膊拐进一条偏僻的巷子。后面的脚步声紧跟而来。
“谁?”一张折扇打在了后来者的肩头上。紧接着闪出两个身影。
“是你,你不是那个……”沙飞龙收起折扇,发现刚才被卖的那个小女孩儿。只是话未说完就被莫小优抢了去。
“你是之前那个小女孩儿,你怎么跟踪我们呢?你父亲安葬好了吗?还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吗?”莫小优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公子,小姐,我父母都死了,你们就收下我吧,是你们救了我,从今后,你们就是我的主子,我就是你们的丫头。我什么都会做的。洗衣,做饭,我都行的。”小女孩儿给莫小优磕了一个响头,待要再磕下去,莫小优忙拦住了她。看她年纪不过十二三岁,想想二十一世纪,十二三岁的小孩儿刚上初中,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呢!而眼前这位呢?
莫小优央求地看着沙飞龙,他知道她的意思。
“好吧”沙飞龙耸耸肩,在美人面前永远没有拒绝二字。“以后你就跟着我们吧。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小苦瓜。”
“不好不好,人怎么能叫这名儿啊!”莫小优歪着头转了转眼珠说,“有了,看你长得瘦瘦的,但又精神灵气,以后就叫你小叶子吧”。
“小叶子谢过姑娘。”小女孩儿突然有了名字,对莫小优又是一阵感激。
“好了,不谢了。看样子你还没有吃饭吧。”莫小优决定不陪沙飞龙去办事了,对他说道:“我带小叶子去吃饭,然后再买件衣裳,她这样子也不行啊。你去忙你的吧!”
“可是……”沙飞龙待要再说,被莫小优截了话头,“没有可是了,我们先走了。Byebye”
“哦?”对莫小优的说辞,沙飞龙莫名奇妙,待要再问时,发现二人已经走入人群。罢了,反正以后有时间。
沙飞龙转身向另一路上走去。
此次出门前爹交待他去拜访白玉弥勒。这白玉弥勒本是一家叫“有缘玉”的玉器店掌柜。店内经营些古玩玉器。白玉弥勒本姓杨,单名一个易字。但因此人长相矮胖肤白,对人又是极为亲近,故被江湖上称为白玉弥勒。平素里与翡翠山庄庄主关系甚好。
这不,沙飞龙刚一进门,白玉弥勒就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
“唉呀,少庄主啊,许久不见,愈发精神了啊。快请,快请!”然后又扭头对店内伙计叫道:“小贵子,还不赶快上茶。”
“杨叔”沙飞龙轻轻叫了一声白玉弥勒。这是暗号,平日无事,沙飞龙一般称杨易为掌柜,但如果是有紧急之事,便称呼其“杨叔”。
见沙飞龙面色凝重,白玉弥勒交待了店内伙计一声,带沙飞龙拐进了后院。
“贤侄,翡翠山庄出事了?”这白玉弥勒因与沙展鸿曾是患难之交。
沙飞龙没有直接答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里外外足足包了三层,打开一看,却是日前莫小优手上戴的血翡翠。
“啊!”乍一见到血翡翠,白玉弥勒禁不住叫了一声。“贤侄,这……”
“杨叔,爹命我拿来让您过目,他说您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沙飞龙把翡翠递到杨易手中。
白玉弥勒左手拿起血翡翠,右手拿起下凸透镜,细细的观察着血翡翠。
“杨叔,你和爹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我不也是翡翠山庄的人么?为什么你们要瞒着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沙飞龙向白玉弥勒道。
“唉,贤侄,你爹不和你说明,也是为了你好啊。他不想让你卷进来。”
不说还罢,这么一说,沙飞龙定是一定要问清楚了。但白玉弥勒又迟迟不告诉他。只是把血翡翠又按原来一样包好,交给了沙飞龙,道“贤侄,这只血翡翠你收好,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
“杨叔……”沙飞龙还想问些什么,见白玉弥勒摇了摇手,说“你回去转告你爹,我已经知道了。这个月十五我就上山”。沙飞龙想起今天是初一,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从有缘玉出来,沙飞龙回到市集上,之前也没交待她们,莫小优对此地不熟,现在又兵荒马乱的,找不着人怎么办?
就在他焦急之时,发现前面有争吵声,听声音像是莫小优。想到这个,他飞快跑过去。
不是莫小优是谁,原来是给小叶子买衣服,衣服有些大,她让掌柜给换,谁知对方不肯。
沙飞龙从袖间摸出一张银票,在掌柜眼前晃晃。掌柜立马弯腰赔罪。“您二位稍等,我这就去给这位小姐改。”说完开始给小叶子量尺寸。
气得莫小优在一旁直跺脚。看来不管是哪个时代,有钱就是大爷,没钱就是孙子。
片刻工夫,衣服已经修改完毕,换过衣服的小叶子还真让沙飞龙和莫小优吃惊,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这话一点儿都没错。眼前的小叶子身着一袭蓝色衣裙。柳叶眉丹凤眼,还真是漂亮。
见主子们一直盯着自己,小叶子倒有些脸红了。
“也快傍晚了,今儿晚上可能赶不回去了。我们先找家客栈,明天一大早回去。”沙飞龙道。
沙飞龙避开闹市,走进一家小客栈。这地方不大,如若有事,可以立马知道。沙飞龙包了一整层楼。
“唉,堕落啊!富家子弟都这样。”莫小优就是看不惯沙飞龙摆阔的样子。三个人两个房间就行,干嘛要包一整层楼。有钱还要显得吗?
“嗯,小叶子,你先睡吧。我和你莫姐姐有些事商量。”沙飞龙发现莫小优的嘴巴又噘起来了。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打发走了小叶子,沙飞龙说“想不想出去走走?”见莫小优仍噘着嘴,他又道“好吧,当我没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怎么能反悔?”莫小优揪住沙飞龙的衣领。
沙飞龙发现逗逗她其实挺好玩的,他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嘴角有两个小梨窝,显得甜美动人。
“唉哟,闷死了。”才走几步路,莫小优就烦躁起来。这里的街晚上根本没得逛,路上只有些稀稀啦啦的几个人,还是在匆忙赶路。又没路灯,黑哩叭叽的,没意思透了。
“怎么那么没耐心,再往前面走走啊。”沙飞龙真是越来越喜欢她了,直率不做作。
果不其然,再往前走没多久,街市便热闹起来。和白天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姑娘,买个镯子吧,很漂亮的。”莫小优看中了一个卖手镯的小摊。这里的玉镯做工一般都较为粗糙,打磨得不够光滑,但是实料想必还是足的,只是手艺差了些。那只血翡翠比摊上的这些都要好太多了。
至于血翡翠,沙飞龙说是他家的就是他家的吧,反正是便宜货,等到时她呆腻了呆乏了再要回来也不迟。
接着她又走到另一个小摊,摊上的东西很香,拿起来闻闻倒像些花粉的味道。只是味道太浓了些。
“喜欢吗?”沙飞龙在一旁问。
“不喜欢,太香了,这是做什么用的?”莫小优向摊主问道。
沙飞龙“扑哧”一笑,说:“亏你还是个姑娘家,连女儿家用的胭脂香粉都不知道!”
店主也被莫小优这句话逗笑了,说:“姑娘要不要试试,涂上它,定会让姑娘美艳动人,香绕全身啊!”
听到店主这样说,莫小优吓得赶忙放下香粉盒。她想起来公司附近的娱乐场所“天上人间”,那里的女孩子个个不就是香艳动人吗,涂得脸上看不出本来面目。这个想法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突然想起了什么,莫小优转头问一边的沙飞龙,“问你个问题,不准生气哦!这里是不是也有妓院啊?你去过吗?”
不听还罢,听到真让人为之气结:“你一个女儿家,别的不学好,倒问起这个,该不该打?”
他边说着边用手指敲了敲莫小优的脑袋,真不明白她那一颗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不过不也正是她的这种直率让人着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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