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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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笑著叹了口气,麻美揉著东的後颈,好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要是真舍得就好了。」
东低著头没有说话,红著眼默默吃著盘里的三明治,麻美拍拍他的肩背还觉不够,又把他按进怀里安慰了下才放开。
眼泪再也忍不住滴了下来,麻美虽没看到东落泪的模样,但自多了水渍的桌面也能明白,心里实在怜惜这个自小没人疼爱却又懂事的孩子。
那日的情景大家早传开了,其中内情外人当然不知道,但麻美相信东是受了委屈,而且是极大的委屈,否则以往被锦误会、被人陷害的事也不曾少过,绝不致无端消沈至此!
这样体贴温柔的好孩子,怎麽就有人忍心伤害?!
麻美转身抹了眼角的泪,回过身来又是一付温暖笑容:「这小狗取了名字没?」
「还没有,麻美有什麽好主意吗?」东抬起头来,除了眼眶、鼻头泛红也已经看不出异样。
「是东山先生的宠物还是东山先生自己取吧,我才懒的费那个脑筋。」
东想了下也没什麽好主意,伸出手指逗那狗儿,只见狗儿把东的手指当成玩具一样,追来逐去,它个头还小,又跑又转又跳根本跟不上东指头的速度,看起来憨傻的可爱。
东看了不禁笑了出来:「就叫短腿吧!」
麻美听了也忍悛不住:「哪有人给狗取这种名字,将来要是跑不快,可要怨你乱取名字了。」
「跑不快没关系,」东看著小狗儿玩的不亦乐乎的样子,轻声说道:「它父母已经对它没有期望,只要它自己过得舒服自在就好。」
东虽然说的是狗儿,但何尝不是对自己身世的感叹。
并没有人对他有任何期望,从来没有,他却活的如此失败痛苦,同样是被遗弃的生命,希望这狗儿…能拥有和他不一样的命运!
「就是,人过得舒服自在最重要。」门後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原来是锦。
看到东终於自动走出房间,还和麻美聊起天来,锦真心感到欣慰。
「少爷今天怎麽这麽早下班?」还没到锦平日回家的时间,麻美不禁奇怪。
锦耸耸肩,说道:「我总得看看小狗儿有没有被某人饿死。」
「怕被虐待就抱回去自己养。」东挑了下眉头,淡淡说道。
锦在东身边坐下,嘻嘻笑道:「我可没办法带个不事生产的畜牲上班,等你把它训练成专业狗特助时,我一定带。」
东横了他一眼,脸上没什麽表情也没回话,短腿倒是捧场,跑到锦面前舔他伸出来逗弄的手指。
锦对著狗儿认真问道:「小短腿,今天有没有让你爸爸开心啊?!没有惹他不高兴吧?!」
狗儿哪里懂得,对著锦动来动去的手指呜呜乱叫。
「真是只小笨狗。」锦笑啐一声,一把将短腿抱了起来,拉起东,说道:「养狗儿不能只顾著喂,还得让它跑跑,走!」
东皱著眉头,懒洋洋的说道:「你带著就行了,我去干嘛?」
根本不理东的拒绝,锦几乎是拉著东走:「这麽小狗儿哪儿知道怎麽跑,你做主人的当然得示范、示范!」
「我又不是狗,怎麽示范?」东简直哭笑不得。
「叫短腿跑个二圈给你看,你不就知道了!」锦理所当然的回答。
锦这乱七八糟的强词夺理东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时之间还真不知回什麽好。
锦只管拉著他走,扬声交待:「麻美,一会儿让人把东的养生茶和水果送到後院来。」
「好。」麻美看了也是高兴,锦以前对东爱理不理,现在却明显不同,家里终於有了一丝丝她期待已久的温暖和乐。
到了後院,锦放了短腿让它跑去,和东并肩慢慢散著步。
「麻美最近老了好多。」锦忽然慨叹一句。
「麻美最近老了好多。」锦忽然慨叹一句。
「嗯。」明白为什麽,东这一声应得有些心虚无力。
「你搬走的那一阵子,她难过归难过,可看著还是很有精神,」锦顿了一下,接著又道:「因为知道你过得开心吧!现在你在眼前,她反而憔悴的多…」脚步停了下来,锦转头看著东,凝声说道:「人们常常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事,伤害身边最亲近重要的人,东那麽聪明,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吧!」
东沈默著,垂下的眼睫颤个不停。锦耐心等著可就是等不到东的半句话。
虽然告诉自己不能急、不要躁进,可是一看到东,锦所有的自制力全部宣告瓦解。
这张脸一点儿也不适合消沈,只适合淡淡的笑容,带著明亮煦暖、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这双眼睛一点儿也不适合悲伤,只适合浅浅的温柔,带著恬和宽容、让人沈醉其中的的温柔。
锦再也忍不住,扣著东的肩膀,低声喊道:「十几年来不肯见你一面的狠心女人难道比得上对你疼爱有加的麻美?!认识不到三个月的千叶几句话难道比得上我…我们对你的关怀?!你到底还要我们著急担心多久?!」
「锦…不能像以前一样,不要管我吗?」东幽幽慢慢的说道。
没料到等了半天、说了这麽多竟是等到这一句,说没有气是骗人的,但…又怎麽舍得…
锦深深吸了口气,刻意放缓了声音,温声说道:「刚刚说的错误,我犯过一次,但绝不会再犯第二次,不只如此,我也会拦著不让你犯,因为那错让人悔恨莫及、痛不欲生,你不会想嚐的,我也不能让你受那种痛。」
「悔恨莫及、痛不欲生…」东轻轻的喃念著,脸上看不出什麽心绪。
锦拉起他的手包覆在自己手中,略有感慨:「是的,幸好我还有补救的机会,」接著话锋一转,脸色也稍微严肃:「但是麻美年纪大了,真要出什麽事…」
东”霍”地抬起头来,眸底有著明显的惶乱。
锦看了胸口发闷,实在不想逼他,但还是把话说完:「你记得麻美失去儿子的时候,你怎麽安慰她的?你说世上还有需要她的人,就像我们,你请她用对待她儿子的心情继续照顾关怀我们,而她也确实把我们当成她的孩子一般疼爱,尤其是你…」说到这里,锦深深望进东的眼底,凝声说道:「但你现在这样,是要让她再次经历那时的哀痛吗?」
怔怔看著锦,东虚软的说道:「我…是吗?!」
扣著东的肩膀,锦沈声道:「你想她这麽疼你,为什麽在病中却不曾来看你?其实在你昏迷时,她探过你几次,之後是舍不得再看,只敢私下问中野或问我你的情况…你知道从你回来到现在,麻美偷偷哭过几次?!头发白了多少?!」
「我…真是糟糕…」东清澈的眸子里此刻尽是迷惘怅然,唇角微微泛出自苦的笑来:「无论怎麽做都无法让人满意…」
「你用什麽做标准?你母亲、我父亲、千叶、还是我?!」看到东这种神情,锦的声音不禁高了起来:「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你妈妈,她是故意折磨你的!至於我父亲和千叶,根本早被自以为是的仇怨蒙蔽了理智,如果是我…那是我混帐!」扣著东肩膀的手顺著东的手臂滑了下来,顺势握著他的手,锦接著说道:「若是因为这些可恶的人而放弃你自己,那你才真的叫人失望!」
看著锦,东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又像是茫然的发著呆。
「一个人独自忍受这些二十几年而没崩溃,你也算坚强的了。」锦拍拍东的手,刻意露出的笑容带著抚慰人的温暖:「但是,请你再坚强一点,接下来是你自己的人生,不必再为任何人背负的人生,所以,请你再坚强一点,为了你自己…」
「为了我自己?!」东扬起了眉梢,喃喃说道。
虽然那双细长美丽的眼中还是带著沈沈的灰郁,但锦没有漏看掩在阴霾下微微露出的希望火光。
「是的,为了你自己及…真正爱你的人…」
「麻美,有看到东吗?」锦踱进了厨房,问著正在忙碌的麻美。
麻美停下手中工作,对著锦说道:「可能和短腿在後院吧!」接著微微又笑:「东山先生精神好了很多呢!刚才过来说要帮我的忙,才让我打发走。」
锦自然看得出来最近几日东的心情开朗不少,但离完全恢复还是有段差距,想到了什麽,他对著麻美说道:「麻美,以後东想帮忙就让他帮吧!」
「不好吧!东山先生身上的伤还没大好呢!」麻美不太赞同。
锦笑道:「他伤病难好主要是心情郁结,让他有些事做引开心思应该比较好,我知道你心疼他,别累著他也就是了。」
麻美想想也是,应道:「好,我知道了。」
锦笑著点点头,转出厨房又寻东去了。
果然在後院找到他,只见他坐在廊下的矮栏上,眼神无意识的跟著院子里东奔西窜的短腿转。
走到他身旁坐下,锦问道:「无聊了?!」
东抬头瞄了锦一眼,懒懒说道:「什麽事都不让做,还能不无聊?!」
锦听了笑道:「现在知道大家疼你了!」
东哼哼笑了二声,淡淡说道:「劳碌日子过惯了,这种日子还真难熬。」
听他话里自嘲意味浓厚,锦不禁转头看著东,但见他带著浅笑的神色如常,已经不见前几日的悲凉,看来纯粹只是顺著玩笑,揪著几日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想劳碌还不容易,三合会特助的位子还给你留著呢!」锦顶顶东的肩膀。
横了锦一眼,东没好气道:「我只是嫌无聊可不想下地狱。」
「地狱?!有这麽惨吗?!」锦不禁苦笑。
东浅浅哼了两声算是回答。
「呐,如果你回来,我这阎罗王一定派最轻松的活儿让你干。」锦软言软语打著商量,还不时趁机蹭蹭东:「要不,这阎罗王给你当也成。」
东听了好笑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有淡淡一句:「锦,三合会我是不会回去了。」
锦心里早有预想也不觉得失望,此刻只要身边这个人安安乐乐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顿了一下,东又开口:「过几日我想回家了。」
虽然早有准备,但真的听到东说要离开,锦胸口还是一窒,随即笑道:「我知道我留不下你,只要你能说服麻美、中野,我没意见。」
锦这麽说不跟拒绝一样嘛!之所以先跟他说就是要他跟麻美、中野说去,结果他倒推得乾净,东脸色不由沈了下来,略带哀怨不满的瞪著锦。
努力几日终於看到他不一样的表情,锦实在高兴,不由满脸的笑:「你怕得罪他们两个,我可更怕。你都不知道,第一次你住院的时候,麻美弄给我吃的餐点有多恐布,一桌子菜全是甜的,甜点却是咸的…」说到这里,不由做了个恶心又害怕的表情:「上次你做给我吃的那种半生不熟面饼,在你家我是第三次吃到,前二次都是麻美赏的,难道她连怎麽整人都教给你了?」
最後一句当然是说笑,东想上次锦在自己家里吃那饼的表情,再想到他给麻美恶整,不禁又是可怜、又是好笑的瞅著锦。
锦耸耸肩膀,没奈何道:「所以这家里我根本做不得主,你想走自己跟他们说去。」
锦丝毫不介意被东瞧小了,比起来更重要的是赶紧把这事撇得一乾二净。
东转回头去望著前方,一时倒无语了。
看著他这麽想走,锦心里也不好受,不过思量了下,还是开口:「再勉强也待到过年後吧!人多过年也热闹点。」
东抿著唇角,没点头也没摇头,锦心里叹了口气,脸上也不敢显露其它表情。
东抿著唇角,没点头也没摇头,锦心里叹了口气,脸上也不敢显露其它表情。
抓过东的手来东翻西看,真是一双漂亮的手,男人的手。
指节修长有力,指甲贴著肉修剪的弧圆乾净,和他身上幼滑细腻的肌肤不同,这手掌上有些茧子,经年做事留下的,乾爽粗糙的触感却异常让人舒服。
弄不清楚锦抓著自己手的用意,东偏著头,询问似的看著锦。
压下想把带著些微凉意的手掌贴上自己脸颊的冲动,锦用手指圈住东的手腕,实在太过纤细了。
微抬起头,对著东的目光,锦说道:「真没半点肉了,这阵子正好让麻美养养,也好安她的心。」
说到麻美东可没办法再拒绝,垂下眼帘,微微一撇唇算是回答,锦知道他是答应了,虽然和自己说的一样,是有点勉强。
短腿活动的够了,跑回东的脚边,汪汪直叫,晓得它要人抱,东一弯腰把它捞了起来放在腿上,短腿还不满意,呜呜撒著娇迳往东怀中钻去。
「没见过这麽黏人的狗儿。」东摇摇头没奈何说道。
锦在一旁看著,终於忍不住得意的笑了出来:「你不知道为了让它黏你,我费了多大劲儿。」
「我就知道有鬼!」横了锦一眼,东脸上倒看不出有什麽不高兴。
「刚开始我天天带著它到你家去熟悉你的气味,有时就抱著睡你床上,所以它最熟的就是我们俩儿了。」锦伸手逗著短腿,像是印证他的话一般,狗儿立时伸出舌头舔著锦的手。
「原来。」东淡淡说道:「所以它妈妈不肯养它那段也是骗我了?」
「不是。」锦低著头边**狗儿,边说道:「它是真的给它兄弟们挤到边上连它妈妈都挨不上,它妈妈不知是没发现还是也管不了,看也不曾看它一眼,好几天都是这样,到最後它就自己奄奄一息趴得远远的,我看著实在可怜,想著你也无聊,索性抱回来陪你。」
看不到锦的表情,东也无从判断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又在骗人,真想把怀中狗儿一把丢回他身上,但想著小小狗儿始终无辜也就下不了手。
锦还在搔弄著短腿,忽然抬起头,对著东笑道:「以前我们不养过一只猫吗?!那猫凶的要命、也不让人亲近,为了给它洗澡,你还被抓了几把,那是我第一次见你生气,气乎乎的问我怎麽不养狗,又乖、又听话还爱跟人玩儿。」
想起以前,东脸上不禁浮起了淡淡的笑,那时刚来锦织家不久,脾气还没给磨掉,竟然敢跟锦发脾气,把**的猫往锦身上一丢就不管了,结果锦也给那泼猫抓的满脸是伤,後来他被管家罚了不准吃饭,还是锦央著麻美偷偷包了些吃食送来,然後两个人把那猫送回宠物店才了局。
从此锦织家没有再养过宠物,不过让东来看,锦那些个情人跟他养的宠物也没两样,每一个都娇贵高傲的跟只名种猫一样,这大概也算是另类的补偿心理吧!想到这里,东不由笑的更欢。
锦哪里知道他脑袋里那麽多念头,只道他想起那时的趣事。其实刚开始几年两人相处的很好的,直到…那件事发生两人才渐渐疏远了开,认真说来,都是自己的偏见误解才造成现在这番局面。
锦接著又道:「这次见著短腿,不知怎麽想起这段故事,才捡了来。那时它看著最可怜,谁知道最後竟成了最幸运的狗仔。」
「哪里幸运了!」东嗤笑道:「被你捡到可还难说幸或是不幸。」
「能让你亲手照顾还不幸运?!」锦半开玩笑、半是认真:「若能让我得这运气,就是变成狗仔我也甘愿。」
东听了低低笑著,伸手掻著锦的脖颈,轻声细语:「小锦好乖,叫两声给听听。」
「汪!汪!」锦还真的叫了两声,然後乾脆滚进东的怀里学起短腿呜呜撒起娇来。
东给他逗得笑了开来,锦一面撒娇还不忘到处蹭,东怕痒一时让他蹭得全身发软,要不是锦拦腰抱著,只怕要笑得跌到地上。
好不容易闹过一阵,东的头发乱了,眼睛雾了,和服开了,露出的肌肤映著日光泛出淡淡亮亮的粉色,那样子说有多诱人便有多诱人。
好不容易闹过一阵,东的头发乱了,眼睛雾了,和服开了,露出的肌肤映著日光泛出淡淡亮亮的粉色,那样子说有多诱人便有多诱人。
锦连忙拉好东身上衣服却遮掩不住那浓浓的惑人气息,虽然已经表白过自己的心意,但更清楚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忍住心旌动摇,眼观鼻、鼻观心,只能强迫自己做圣人了。
瞟了锦一眼,没漏看他的狼狈难堪,东吃吃笑了出来。
自然明白东在笑什麽,锦也不掩饰自己窘迫,恶狠狠的威胁道:「还笑,这不都是为你,再笑,我也不忍了,立时把你吃了乾净。」
东收了笑声却没歛去笑意,只是淡淡说道:「让人尊重的感觉真是不错。」
只这麽一句,锦就算真要做什麽也是不能了,他脸上表情一下变得柔情似水,凝望著东并不言语,但那真挚深情的温润眸光却又把什麽都给说尽。
东低下头,躲开那令人心跳失控的眼光,声音有些低哑:「不过我倒宁愿你像以前一样。」
「为什麽?!」
「…」沈默了一会儿,东才说道:「我不想太沈重的关系。」像以前那样,虽然被人轻视著,心灵却很轻松。
这话等於是变相的拒绝了,锦有些伤心,却不死心,故做轻快的说道:「那我就是憋到死也得忍著了。」
东自然也听得出来锦这是宣示著绝不放弃,不由皱起眉头,低声说道:「何必呢?!」
忍不住用手指按了按东的眉心,锦轻声说道:「别给自己压力,有压力的人该是我啊!」
「你做事向来勇往直前、不计後果,能有什麽压力?!」东啐了一口,只把锦的话当风凉话听。
这次是真的怕了,就怕再伤了你…锦心里苦笑不已,怎麽也没能把这句话说出口。
最後还是故意哼哼笑道:「所以我劝你还是早早投降的好,你啊,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再好利用不过。」
「怎麽?!你想拿什麽威胁我?」东一面掻著短腿,一面没好气的应道:「硬把短腿塞给我不会就是这用意吧!」
「哪里用得著短腿,我只要对你好就行了。」锦笑吟吟的加了注解:「一直一直的对你好、尽我所能的对你好,好到你舍不得离开、好到你没办法拒绝。」
瞥了锦一眼,东轻哼二声:「这麽早就把你的阴谋说出来还能有效?!」
「我这可是阳谋,才不怕你知道,」锦根本无所谓,得意的笑道:「你愈是清楚明白,只会愈加心疼难舍。」
想了一想还真是无法反驳,对於自己弱点被人光明正大的拿在手里威胁,东还真有点不甘心:「你就吃定我了?!」
「是吃定了!」锦抓东的手,在他小臂上轻轻咬上一口:「不过我会忍到你愿意的时候再吃。」
「只怕还不到那时候,你就会认清自己错了。」眼角挑著锦,东抿著唇几乎没有情绪的说道:「你现在对我不过是小部份的好奇加上大部份的怜悯,这种感情是无法产生爱的。你想想你以往的情人就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是你会爱上的类型。」
锦有时候真气他这种近乎无清的淡漠,偏偏这种无情都只针对他自己,如何能不令人更心疼。
「都认识十几年了我对你还能有什麽好奇!怜悯…我不能否认没有,但是,更多的喜欢是来自於你本身,你的容貌、你的身体、你的姿态、你的气质、你的性情、你的坚强、你的毅力、你的温柔、甚至你的脆弱…」锦温温润润的笑开:「就因为你一点儿都不像我以前的情人,所以我更能确定,我确确实实是爱上你了,连一点点能说服我自己的灰色空间都没有。」
轻轻叹了口气,东说道:「锦,我哪里值得你投注感情?」
「我不知道。」锦仍是笑得那样和煦却又那麽的蛮不在乎:「但我更看不出哪里不值得!」
锦的笑彷佛一股暖流就这麽缓缓的流入心中,不很快,徐徐地、慢慢地,但东还是可以感觉得到胸口正在升温,那样的温暖融了心头的冰寒也融了眉梢眼角的漠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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