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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诚是先醒来的那一个。一睁眼首先看到得是夏焕之被他自己咬得红肿的嘴。大概是昨夜荒唐的后遗症,彭诚糊里糊涂的就想去亲,颜色和形状都很美的嘴唇仿佛有种夏果成熟后的甘甜。可惜偷袭进行到一半就被迫放弃了,夏焕之也睁开了眼睛,尽管还没有完全恢复了意识,却皱紧了眉心,很明显的痛苦表情,让彭诚一下就清醒了。
根本全乱了这个世界,只要一个晚上。
窗外的天空已然有了发白的趋势,光天化日之下的彭诚早就失去了昨天的勇猛,心虚的发毛,想都没想的连滚带爬的下了床。
直到光溜溜的腿脚踩到了地上,彭诚这才惊觉到自己一丝不挂的状态,地板是昨天的战场,零乱的衣服耀武扬威着,胡乱捞起来手忙脚乱地套在身上。穿了衣服就逃一样的去开门,
还差点在客厅里绊倒,低头一看是夏焕之的运动长裤。不看到好,看见了就不免想到他大约也是和自己一样的赤身**,就醒来那时的姿势推断莫非是这般彼此搂抱着过了一夜,脑袋嗡嗡的当场罢工。
近乎狼狈的逃到了医院,用放在职工橱柜里的备用牙刷毛巾清理了自己之后,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才逐渐消退了。从起床到关上大门都没敢回头一下,夏焕之一声未吭。只是背后追逐着自己的虎视眈眈,不必回头也一清二楚。
那么接下来要怎样呢?还没有到上班时间,没有安排人值班空荡荡的麻醉科,只有才从夏焕之家里逃出来的彭诚独自一个人手支着下巴坐在晨光里。
昨天晚上的种种依然历历在目,脑筋却乱的如同一团浆糊。
开始是夏焕之私藏了自己的照片,很可能还不止是私藏,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彭诚不能接受。但是夏焕之却一点没有感到抱歉,居然还理直气壮的直接开口来讨,甚至还动了手。一直到这里,自己都是占着理的。后来……彭诚无奈地叹出口气,后来就全乱套了。
起先不过是想给他点教训,可是面对顽固不化的夏焕之,还有什么比他自己身上的证据更有说服力呢。原本一心只想证明给他看的,那样子,不可以。结果到后来失控的人却是自己。
蛮横,粗暴,甚至变态,统统都是自己。还变本加厉的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不顾对方反抗的,对夏焕之做了那样的事情。
彭诚知道自己的行为实在是罪无可恕,忘恩负义也好,恩将仇报也好,似乎都不足以形容自己的恶行。想不出要怎样请求对方原谅的彭诚,只好继续坐在麻醉科自己的座位忐忑不安等待着怒气冲冲的夏焕之跑来向自己兴师问罪。

下班的时候,想到因为公务繁重而被纠缠了一天没来抓自己的夏焕之,彭诚从心底松了一口气。不想主动去自投罗网,趁着时间尚早,搭上公车回了学校。
总以为这下可以避开了他吧,事实却不那么容易,那个人始终在自己的脑袋里挥之不去。
呃……那个男人。
既没喝醉,也没发烧。哪怕做到最后,两个人缠绵的拥抱在一起,对方敏感的**,略加刺激就会如同女人般引起一阵轻轻颤栗,可偏是和自己一样的平坦胸膛;还有绕上自己腰间的腿,虽然白皙纤细,但那将自己不断拉近雄性的力量;一刻不停的提醒着,这具能让自己血脉喷张的身体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甚至只是这样平平常常躺的在学校窄窄的双层床上,随便想想那夜不伦的交媾,彭诚抑制不住的再次勃起了。明明最被自己厌恶的事情,报应不爽的应验在了自己身上。
特地挑了早上人少才万不得已的去了浴室。不巧的遇到了田径队结束了晨练的一群队员,置身在白花花的**间,自己老实本分全然无动于衷的身体,是彭诚这一天两夜来唯一的安慰。
如果第一天的等待还是害怕直面对方的惶恐,到了第二天竟有了些苦候不得的焦虑。彭诚想不通都已经过去近40个小时,为什么还不见那只细瘦且骨节分明的右手不耐烦似的拍打着麻醉科的空心木门,盛气凌人的把自己喊出去。
挨过了中午,在食堂都没看到夏焕之的身影,彭诚终于忍不住,自己找上了门。
“夏医生,昨天就没来了,说是不舒服,17床的手术都转给其他医生代劳了。”寻遍了整个外科都没有找到人,编了个有资料要转交的借口,被彭诚拦住的护士如是回答。
夏焕之竟然从昨天起没有来,向来敬业的他,居然连手术都推掉了。事发后一直心神不宁担惊受怕的彭诚,第一次想到事件的另一个主角,那个总是以猎食者的姿态示人的骄傲生物,也许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强悍。
抱定了无论如何都要请求对方原谅的决心,走在回去的那条路上,原来惴惴不定的浮躁被慢慢升起来的莫名的温暖感觉所取代。祈祷着对方一定要没事,在看到窗口透出的灯光后,安下心来。
呼吸,呼吸,呼吸。彭诚举起右手扣响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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