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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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河“嗤”地一下笑出声来,“把黑钱洗成白钱?”
“你当是洗衣服呢!”我一个鄙视眼光投过去,然后清清嗓子,朗声说道:“洗黑钱,简单来说就是把非法资产合法化。”
“非法变合法?”他喃喃自语,原本不屑的表情收束成一团,在眉间缠绕,“你是说,可以把沈周贪污得来的钱款变成正当家财?”
“当然可以。”
这里是古代,没有中央银行,没有反贪局,致使那些贪官污吏有胆子捞却没脑子掩,所以一但行迹败露,往往措手不及。与其等到沈周定罪了再去保命,不如赶快把一切证据抹净。
他眼里的幽火忽明忽暗,仿佛在燃烧与熄灭之间苦苦倾轧。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必再理会下去了。”他起身,走到坡边,留给我一个颀长的背影。
“为什么?”我追到他身边,“刚刚还好好的,你怎么突然就~~~~”
“不为什么,总之你不需要插手。”
我看着他决绝利落的侧脸线条,一丝疑惑慢慢升腾,“你不相信我?”的c4015b7f36
虽然我对洗黑钱的了解只局限于课堂理论,可是这些理论也不是没有在这里实施的可能,为什么楚天河都不愿意听我继续说下去?
他摊出一只手在我面前,“你看看。”
“很漂亮啊!手指修长,指节分明,莹白如玉,”我抓住,翻过来一看,“怎么会?”
掌心密密麻麻都是茧!
我把手覆上去,轻轻摩挲着,那些粗粗的厚茧像把刷子,刺得我酥**麻。要多少刀剑风霜才能把手折磨成这样?他掌控着那些看得见与看不见的战场,又何尝不是被战争给牵制与侵袭。
他反手,把我牢牢握住,“冰儿,这双手沾满血腥,我连握着你都觉得会沾染到你,又怎么能让你跟我一样?”
我直直望进去他的眼睛,只觉得一片空明澄澈,像无云的天际,像晶莹的碧波,牵引着我的心绪抽离身体,徜徉其间。天河,别说你是天,你是河,你就是沼泽是沙漠,我也甘心沉溺,甘心风化。
“不会的,”我展颜一笑,“不要低估了我脸皮的厚度和心肠的硬度,这件事情表面上你和小沈是赢家,其实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楚天河面带疑惑。
我搭上他的肩,踮起脚,尽量与他平视,“因为我才是庄家啊,你们赢的我可是要提成的。而且,我又没什么能力,只是提出些方法,真正实施的人是你七殿下,所以啊,跟贪官同流合污的罪恶跟我无关,跟我无关,跟我无关~~~~~~~”
反反复复叨念着“跟我无关”四个字,仿佛多念一次,就真能少些牵连。洗黑钱在现代是犯罪,可是我在古代,没有人能控诉我,没有人,没有人。
他轻轻地吻住我,灵巧的舌尖细细地试探着,勾勒着,缓缓地撬开我的唇齿,与舌痴痴纠缠。我闭上眼,只觉得一片星光璀璨,继而浑身无力两腿发软,整个人竟然滑了下去。
楚天河赶忙伸手环住了我的腰,惊得我一蹦三尺高。
“你你你你~~~~,”我挣脱他,把手背在身后死命护住腰,“我说过多少次我特别怕痒,别人碰都不能碰!”
他捧住我的脸,俯身蹭蹭我的鼻尖,眼神无辜,歪嘴一笑,“那,以后大婚了怎么办?”
楚楚楚楚,楚天河他居然在调戏我!气气气气,气死我了!!
“以后我把你手绑着,我上你下可以了吧!”
请允许我用一本书名形容楚天河的脸,那就是法国作家司汤达批判现实主义的伟大作品:《红与黑》!
“那个~~~~很快就要到我了,我下去了啊~~~”
我蹑手蹑脚地从楚天河身边蹭开,拔腿狂奔。
“严冰!!!!!!!!!你给我站住!!!!!!!!!”
听不到听不到,我捂住耳朵,就听不到后面那人的怒火熊熊怨气冲天的咆哮~~~~~~~~
“啊~~~~~~~~~”
脚下不知道踩到个什么东西,我一身尖叫划破云霄,身形不稳直接栽地。
“怎么了?”楚天河瞬间赶到。
我指着右脚踝,疼得龇牙咧嘴。
“脚扭了?”他蹲下来,把我的脚架到他腿上,挽起裤管拉下鞋袜,握着我的脚踝手法娴熟地揉捏起来。
“啊哇,你轻点啊!”
本来就够痛了,这神经末梢欠丰富的家伙居然还用力地掐!
“太轻了好不了!”虽然他口气凶巴巴的,可是手似乎真温柔了一点,“骨头疼吗?”
“还好,骨头不怎么疼。”
“那应该没伤到筋骨,我扶你起来走走试试看。”
我被他挽着肩,像拔萝卜一样提了起来,试着迈开一小步,可脚尖刚点地,又一阵疼痛向上蔓延。
“我看我还是打BAI~BAI过去好了。”
深叹一口气,昨天腰扭了,今天脚扭了,什么时候老天直接把我脖子给扭了?
“什么叫做打~~?”他憋着一口气,就是说不出后面两个字。
“打BAI~BAI,哎呀我也不知道字怎么写,反正就是小时候玩的一种游戏,叫BAI~BAI钓鱼,所有人都在一个圈子里单腿跳,然后剪刀石头布,输的那个人去抓其他人。”
我作示范左脚原地跳了两步,“就这样。”
楚天河沉默着看了我许久。
“别这么无语,我倒要看看你小时候玩什么高级游戏。”王子与平民差距还真是大。
“我没有玩过游戏。”
空气似乎开始稀薄,让我觉得呼吸不畅。楚天河的童年,当真没有过玩耍嬉戏?
他似乎也觉得气氛怪怪的,嘴硬补充道:“勤有功戏无益,我也不屑于做此等无聊之事。”
“是是是,您七殿下实事求是高瞻远瞩身,”我眨巴眨巴眼,笑得分外勾人,“等我脚好了要不要跟我一起玩?”
他摇摇头,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不要。”
没情趣的家伙,活该你童年惨淡!我打着BAI~BAI继续像前跳。
身体忽然一腾空,等我觉悟已经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好了随便你怎么玩,我先送你回府休息。”
“可是琼林宴还没结束。”
“这不需要你操心。”他不给我反驳的机会,一路大步前进。
“是啊,你父皇要怪罪有你顶着,我才不用操心。对了,皇上六十大寿,不是又要大宴吧?”
这一波三折的琼林宴已经让我脑残得一塌糊涂,要再让我参加一次宴会,不如让我再回高三翻滚一年!
“父皇不喜铺张,不过起码的寿宴还是有的。”
这句话的潜台词不就是我又逃不过。
“天河,每年你父皇的寿宴是哪个部在准备?是不是工部?”一个激灵,我猛地抓住了他的衣襟。
“主要是工部,户部礼部也会参与。”
他冷淡地说完,却也突然变了调,“你想到了什么?”
“你也想到了不是?”
我凑到他耳边,悄声说出大概的想法。
“只是,你说你父皇不喜铺张,这件事情做起来耗费巨资,他会不会一开始就否决?”
“如若以往父皇必定会拒绝,可是这次不一定。”的3b8a614226a953a8cd9526fca6fe
“就因为是六十大寿吗?”
他思索片刻,才回答道,“也不尽然,父皇多年来休养生息,如今楚国国库充实,人民安居乐业,父皇兴许早有普天同庆惠泽天下的意思,采取你的计策正好实施。”
“那好,现在赶紧带我去琼林宴,我不写字了,直接把这个当表演提出来,最好我能要求亲自参与,跟沈周共事。天河,我是女子,你父皇会不会允许啊?”
虽然楚国女子的地位高于很多我所知的朝代,可是毕竟是一个男尊女卑的地方,楚帝要不准我抛头露面我岂不是要错过自导自演的好戏?
“不知道。可是冰儿你想清楚,父皇英明睿智,若是你主动献计并参与其中,他怎会觉察不到个中蹊跷?在父皇面前你遇事总是能掩就掩,这次真要出头?”
见惯了他冷漠,也常见他认真,可是像现在这般严肃还是头一遭。我把头深埋在他怀里,深到觉得似乎触到了他的心,是那么顾虑周全,也是那么防备重重。如果我不去,难道让你去?你父皇会愿意皇子跟外臣勾搭吗?我的胡思乱想在楚帝面前早有备案,现在卖弄,倒也合情合理。
“我想得很清楚,去吧。”
早在我对你表白时就想得很清楚了,如果我想跟你继续走下去,我迟早得步入战场,并且全力以赴。
本来美男美女组合就已经够吸引人眼球了(某然:反正就你小冰冰一个人穿,你就吹吧你!),现在还是一美男美女勾肩搭背,全场人的眼光迫不及待地离开那早已乏味的舞台,刀光剑影地往这边来。
众目睽睽之下,我让楚天河把我放下,一步一步地蹭到正中央,对着楚帝盈盈下拜。
“冰儿,老七可是欺负你了?”
他说话声不大,何况与我还有一段距离,可是却清晰得如同耳语。众人皆静默了,于是那一丝难以察觉的硝烟弥漫,传递着楚帝压抑着的不知名情绪,乱人鼻息。
“回皇上,就是七殿下欺负臣女,若是他早点扶住,臣女也不会摔倒扭伤脚了。”
“哦?原来你千辛万苦走过来是告状的,朕还以为可以见到冰儿压轴呢!”
“皇上~”后方传来中年男爹爹的声音。
“严爱卿,”楚帝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我,“让你们家宝贝三小姐自己说。”
老实说这样的场景我真的有点怕,至少腿一直在抖啊抖的,可是既然是我自己要来的,都到了现在这个份上,我暗暗鼓励自己,一不做二不休。

“皇上,臣女才疏学浅,本不该御前献丑,可又唯恐拂逆圣意,思忖再三,唯有献上一计,恭祝皇上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没话找话到我这份上算是到顶了,居然能把楚帝和洪教主搭到一起,我真TNND的创意!
“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楚帝笑出声来,“得让礼部那帮子人给记下来,别年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朕听着就腻。冰儿你的计策,可是与朕的寿宴有关?”
“皇上料事如神。臣女的计策是,千叟宴。”
“千叟宴?”楚帝来了兴致,身体略微前倾,面带微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臣女的意思是,召集全国上下千名德高望重的老叟入宫赴宴,共庆皇上大寿,以示皇上恩隆礼洽,为万古未有之举。”
其实千叟宴始于康熙时期,也不是给他老人家祝寿的,主要他是想改善一下清宫伙食,别总是草原那套饽饽羊奶的,毕竟年纪大了,牙口胃口都不好,消化不了,可是又不好意思坏了祖宗规矩,所以,就招些汉人进宫赴宴,这样就有借口吃汉族人民的菜啦,于是,满汉全席,这个华丽丽的名字,就成了我中华美食至高无上的代名词!(某然一边撒纸钱一边碎碎念:康熙爷爷你不要找我~~)
楚帝的目光不再压迫,似乎陷入了沉思,我得以小幅度观察其他人的反应,不过看了也白看,都一副喜怒不明的样子,时刻准备着与圣意“不谋而合”,可惜中年男爹爹坐在我身后,不然征求一下他的意见,至少我现在不这么心慌。楚帝到底还要考虑多久?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过了几千万年,楚帝打断了我的石化过程。
“冰儿,如果朕让你亲自筹划这个千叟宴,你意下如何?”
他言笑晏晏,我却毛骨悚然。原本是我请求他让我参与,现在却反了过来,变成他主动命令,仿佛我的谋划被他看透,让我有一种一丝不挂而又无所遁形的羞耻感。我怎么能忘了楚天河说他老爹“英明睿智”时一脸的虔诚,他是楚国的开国皇帝,让楚国人民安居乐业,他能夺江山,亦能守江山,是何等的英雄气概,又是何等的枭雄度量。在他面前耍阴谋权术简直就是自讨苦吃,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
“臣女必当尽心尽力,”我赶紧跪下领旨,“不过,说到谋划,臣女毫无经验,恐心有余而力不足,难免会有差池,故恳请皇上让臣女从旁协助工部沈大人,共筹千叟宴。”
周围一番窃窃私语,我也懒得理会,继续大剌剌地看着楚帝。据说这些个高人能从别人眼睛里看出真假,我反正现在是实话实说,目光,应该会特别真诚吧?
楚帝沧桑的眉头向中间聚了一下,折痕很快就隐入了那淡淡的皱纹中,这方面楚天河跟他很像,不过儿子毕竟嫩,额头也光洁如玉,皱眉时间要长上一些,不如楚帝这么波澜不惊。
“沈爱卿。”
沈周迅速走过来跪下,“臣在。”
“朕就命严三小姐做你的监工,切不可怠慢。”
“臣遵旨。”
沈周那双小倒三角眼睛瞟了我一下,多少有些不屑,然后屈身退下了。
我目瞪口呆。事情顺利得超乎想象,简直到令人发指的境界,是如有神助吗?我看着自始至终嘴角微扬的楚帝,只觉得他似乎比我还期待一场好戏的降临。
“还有哪位进士没有作诗?”
ORZ!就我这个表演还有谁能作诗啊?我望向那群进士,果然个个都面色青黑,尤其是云深书院的,简直是一脸死灰,直接把拖到义庄的心都有。他们的目光胶着着,最后汇聚在两个人身上:队长和沈兆煦。
“冰儿,沈兆煦是一甲探花,袁墨是二甲传胪,两人皆是才华横溢,你自己选一个吧。”
楚帝你一把年纪了玩够了没有?怎么就这么喜欢找我麻烦!队长是我的朋友,沈兆煦是我新同事的儿子,这我选了两边不是人啊!
先前坐在大老远只是听中年男爹爹说起他,并未看清,现在凑近,才发现沈兆煦根本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屁孩,生得文文弱弱,小脸还略带婴儿肥,被我多瞅两眼就害羞到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跟他的硕鼠爹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祖国的花骨朵啊,居然就生在了万恶的老鼠窝,实在是暴殄天物。
队长倒是很视死如归,一连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表情,不过就你个卖女性用品的能做什么诗,要来个“抹抹更健康”这样的脑残句子我以后还怎么混?
所以,小正太,就你吧。
我点了沈兆煦后,场上反应有些奇怪,幸灾乐祸的样子,而且貌似我被乐的成分还大些,难道不该选他?
沈兆煦局促地站起来,对面广大群众,白净的脸蛋憋得通红,嘴一开一闭的,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依然是呐呐无言,大家的焦急也终于被失望取代。
小正太你不是文采风流朝野皆知吗?你不是今科探花全国第三吗?难不成还怯场?
“臣,臣~~~~”他的声音绵绵软软,根本就像没发育的娃娃。
“无妨,你们都退下吧。”
楚帝摆了摆手,面具般的笑意依旧无懈可击。
一切就像沙滩上的字被海水抹去,又恢复了歌舞升平。我回到严府坐席,尽量投入这出变脸剧,可是,沈周飘忽过来的阴森视线,让我如芒刺在背,疼痛感提醒着我,不要忘记自己亲手造就的伤害打击。
第二天清早,工部就派了轿子过来。
回想昨天散了琼林宴回严府,本以为中年男爹爹至少会盘问几句,可他却只细细交代说,以后办事要多加注意,遇人要多加提防,出门在外最好带上仇师傅护卫周全,弄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说起。唉,我就再闹腾最后一次,以后一定多听他的话。
轿停,我拨开帘子,便有人上前迎接,我一路跟随,觉得这工部衙门倒也朴实素净,可惜却让硕鼠占去做了窝。
“严三小姐,一路辛苦了。”
我被领到一间大屋前,推开门,一张堆满公文的书桌边环立着约莫十位身着官服之人,沈周站在最中央,虚伪的笑把那双耗子小眼挤成了一条缝。
“不敢不敢,劳烦各位大人等候,严冰实在是过意不去。”
我赶紧把我洋溢的热情散发出去,众位大人也都配合地对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沈周给我依次介绍,又是什么左右侍郎,又是什么四司,听得我云里雾里,还得装作名声如雷贯耳崇敬之至,虚伪得我汗毛直竖。
“严三小姐,今后共事,就多多倚仗你出谋划策了。”
“哪里哪里。”
“是啊,严三小姐的聪明才干,连皇上都赞不绝口啊!”
“惭愧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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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汗颜,这群人要吹捧到什么时候?
“其实归根究底,”沈周掺和一脚,“也是皇上慧眼,识得这‘千叟宴’的不同凡响之处,若是我等,恐怕就只当是小小女子的儿戏啊。”
说完,便径自笑了起来,众人愣住,见沈周一派欢畅,也跟着打起哈哈。一时间,笑声起伏,春光融融,只剩下我一个人目瞪口呆,萧瑟秋风。
“玩笑玩笑,严三小姐千万莫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才怪!我心里磨刀霍霍,脸上却笑得分外甜美,“既然这样,大家是否该立刻筹备,以免辜负圣恩哪。”
“不错,不过筹备之前,沈某有个问题请问严三小姐。”
我对上他贼溜溜的鼠眼,挺直腰杆,中气十足,“沈大人请讲。”
“严三小姐对以往宫中宴席可有了解?”
我摇摇头,“没有。”
“宫宴规矩甚多,事务繁琐,稍有差池便是滔天大罪,而严三小姐可以说是毫无资历,又身居监工之要职,恐难以服众。所以,”他顿了顿,指着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这些是各位大人连夜调来的卷宗,上面详细记载了历年宫宴的筹措,严三小姐若是认真研读,定能弥补不足。”
“这也~~~”
这也太多了吧?等我看完,都可以去准备楚帝明年的寿宴了!
“严三小姐身负皇上重托,不会临阵脱逃吧?”
“当然不会。”
这是我自己争取的机会,这是帮助楚天河最直接的方式,我怎么都不会放弃。
“严三小姐好魄力,沈某佩服。各位大人,我们也不打搅了,各忙各的去吧。”
沈周勾着胜利的笑容,带领着这十多号人离开了房间。
重重的关门声仍在回响,我隐在袖子里的手握成拳,指甲扎得手心一阵一阵的疼。看来昨日琼林宴我的御前“点将”把沈周给彻底得罪了,现在只是找个借口把我束之高阁,谁知道将来会不会在我背后捅一刀?
沈周啊沈周,你的钱,到底是洗白,还是洗掉,现在还说不定呢!你不仁,可别怪我不义。
一口气把桌上所有卷宗全部拂到地上,噼啪噼啪的落地声听着分外解恨,摊开笔墨,我脑子里恶毒想法层出不穷,争先恐后向外涌。当寿宴成了千叟宴,当皇宫宴会成了全民庆典,别说你就是个贪官的小金库,你就是国库,我也有本事把钱花得干干净净,而且,不着痕迹。
正午时分,我把笔一扔,拿着这张密密麻麻的纸,昂首挺胸出了工部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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