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交集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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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辉有一天给小龙打电话,他打电话的时候态度神神秘秘,一定要约小龙面谈,语气里隐含着一件重大事件在里面。
那天小龙下班后就来到一辉约定的地方。一辉看见他来了,神秘一笑说,小龙,你来了。
小龙想大约是他升职或加工资一类的事吧。一辉自从在单位里被重视,并混得不错后,一直喜欢在小龙面前表达他所得到的这一切。当然,表现的东西是镜像,照出一个人的内心,比如,一辉的表达,就是想证明他的成功,并想博得对小龙失恋后他的关心和好感受。但是,小龙拒绝了他。
小龙来到一辉所约定的会所,一辉已经在里面坐定了。
一辉和小龙的认识,是因为亮亮,算算已经快两年了。一个是z城本地人,一个是从大学毕业从外地来的,虽然两个的关系并不是特别亲密,但因为有一个亮亮横亘其中,两个的似乎都知根知底,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密感。
那个会所是小套间形式,人一坐进去,就像一个封闭的小空间。服务员将小龙领来之后,就悄没声退出,随手将门带上。小茶几上,还像模像样放了一盘香蕉,一盘开心果。一辉见小龙进来,笑过之后,开门见山地说,我今天有一件事给给你说。
小龙一惊,说什么事,还用得着这样的郑重吗?
一辉说,怎么不郑重?我觉得这件事关系你的个人解脱和幸福。
小龙慌乱起来,有些莫名地看着他。
一辉一看,笑了说,小龙你别紧张,其实这是别人的事,只是有关于你,你先放松一下心情。
小龙窘然笑笑,你说吧。我听着。
一辉说,亮亮,我想给你一下亮亮。
小龙心里一惊,表面故作平静嗯了一声。耳朵已经竖起来。
一辉:小经,你们分手都已经一年多了,你看你,说年纪小呢,其实也不小了,说年纪大呢,其实也不大。但是你一直单身,在家庭和单位上肯定有压力,在我们同志圈里,你也谁都不见谁也不要又成了我圈里的怪人。你想想你,要长相有长相,有学历有学历,但是有些事有些人不是我们想要有可以得到的,既然过去了这么久,该重新找一个就找一个吧,男的女的都成,好不好!
小龙听着笑起来,今天吹了哪股风?一开口就给我婆婆妈妈这些。
一辉也笑了,本来是说和你谈亮亮,看怎么净扯你身上了呢?但是人家亮亮可能是要比我们普通人牛一点了,牛一点的人,当然有牛有牛的理由。
小龙说,有什么好牛,又不是明星,明星和老百姓拉开距离,自然就自以为他们了不起了。
一辉说,你这话可还真的说对了,我今天想给你讲的就是明星亮亮,哦,亮亮现在在参加我们Z城你是明星大赛,你没有看电视吗?亮亮都在冲十强了,当然,他用的不是真名,是为了参赛另取的一个名字。
选秀节目风靡整个大江南北,就是小龙知道的,但是他看电视少,对这些明星的事也不太关心,听一辉这样说,才想着那个你是明星似乎是听过的,但是没有关注过里面的人是哪一些,何况亮亮还改了名字。
小龙在网上听到一首歌《你就是明星》,歌词里说,只要敢唱,敢跳,你就会红,人人都是大明星。歌在大街小巷街头巷尾都唱疯了。
一辉笑笑,卖点关子说,亮亮给我打了电话,要和多多投票支持他,包括我的朋友也要支持他,小龙,亮亮参赛,你不能不支持吧,亮亮在电话也还对我提起过你的。
小龙问,真的?
一辉说,你先别问真的假的,你现在已经是开店当老板,听说你生意做得还不错,是不是,亮亮现在需要我们的这些朋友支持,你不能不有所表示吧。呵呵,当然,我知道你的关系,我也知道你一直思念着亮亮,但是亮亮说了,做不成恋人,做个朋友也是不错的选择,人嘛,总不能太绝情了。小龙,对不对?
说到这里,一辉不再说了,似乎是在口述一件也需要完成的任务,说完后等着小龙的反应。
小龙一时没有说话,剥着一根香蕉说,听说选秀节目黑得很,里有有好多内幕,只靠我们这样投一票,会有效果吗?
一辉看到小龙一下子想得这样远,心想,你对亮亮依然是深情不变呀!这亮亮真是福气也,抛弃了人家,一有事,别人还是这般没有一丝拒绝,反而想着更长远的东西。
一辉说,人家亮亮有一个表哥在电视台当副台长,那是他的后台,亮亮现在是要才华有才华,要关系有关系,现在就差我们的投票,人多力量大嘛。
一辉又说,小龙,实话对你说了吧,我都对亮亮讲了你开店,当了老板事的,他就说希望和你继续做朋友的话,我只是当一个中间人罢了,反正我话已经讲到位,支不支持亮亮你就看着办吧!
小龙说,一辉,你不要给亮亮瞎吹,我哪有多大的实力,只是说是亮亮的事,我都会尽力的吧!
一辉说,小龙,我相信你是义气,虽然亮亮以前做得有些不对,但我想我们当同性恋的每一个人都不容易,亮亮当初一定有他的难言之隐,你能看得开,互相理解就最好了。
这一说,让小龙心里有丝丝暖意,他最怕的就是从此和亮亮形同陌路,永不相见,想起如果结果会是那样,让他背脊有点发寒。
一辉说,小龙你答应支持了,就是去用手机投票,但是人家参赛投票规定,一个手机只能投一票,如何多投票,就是多买卡,用不同的卡去投票,当然,这也是烧钱,哪个选手的烧手越多,也可以证明哪一个就最有机会冲到前面。当然,亮亮,支持我们就放心支持了,因为亮亮本身的实力小龙你也知道的,他是多才多艺的。要是没能实力,他不可能走到冲十强的路上。

小龙说,这个我知道,我尽力而为。
一辉说,亮亮说了,我们投票的朋友他要记在心上,我准备投他杀500票,小龙你也知道,我一个工薪阶层,我有时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你呢,你准备投多少,我记一下,以后亮亮成明星了,也是有我们的一份功。
小龙听起一辉的话,感觉怪怪的,然后不由地说,你怎么回事呢,是不是被亮亮收买了,听你说话我都觉得不自在了。如果亮亮真的这个实力,他拿我们当朋友,支持他是义不容辞的事。但是,支持也看各个朋友的条件,不管投多少,只要用心去投,就是朋友的相互扶持了,我不是投票的多少来衡量情感的多或少吧?
一辉脸上有了一点颜色,小龙,你说得对,但是我相信你的。
小龙突然也觉得很相信自己。自己只是从他和亮亮的中间人一辉这里得知一点亮亮的消息,就有了一种很满足的感觉,他想,这样的谈话,还只是一辉转述而已,要是真的亮亮突然给他一个电话,或是一条短信,那自己会是什么样呢?他曾经想过多次,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亮亮突然想起他,联系了他,他会是怎么样呢?他已经想过千遍万遍,他想肯定会哽咽,然后走在路上,他会激动地蹲下去或者一**坐在路上,那就叫有泪尽情流吧。
其实,从这次一辉和他的谈话一开始,一提起亮亮,小龙就乱了方寸。一年多了,小龙一个人,他日日夜夜都会想着亮亮,从一整天,到一天几个小时,或者现在放在心里,像一朵心里的花一直绽放。小龙虽然有了小兰,有了女朋友,但是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是不幸的,不幸是来自认识亮亮,或是?他自己走不出他爱的空间。小龙一直悲观得很,悲观得不太敢去细想它。放眼天下一看,自从亮亮的离去,小龙确实找不到感觉,在他能接触到的有限的男人中间——不管是G或不是G的,似乎没有谁让他心里一动过。范围再扩大一些,就是那些歌星影星球星,名人学者大腕,说过某某也是这种倾向的,小龙也没有暗地里将谁奉为梦中情人。他都怀疑自己对亮亮的情感让他性冷淡了,不食人间烟火了。可是他读起那些缠绵悱恻的书来,看起那些恩恩怨怨的碟来,又对爱情充满向往。有时,他恨自己的,是不是太敏感了。他整一个就是被敏感给害了。今天一辉给他说起有关亮亮的一切,都是小龙看重的,虽然只是旁人的介绍转述,却让小龙也有一种活生生的血肉相关的感觉。
想到这些,小龙心里收缩一些说,一辉,谢谢你了,我回去会去关注那个比赛,然后投票的,不过,现在,我还感觉我们在幕后支持亮亮,像是在暗处,在暗处猛起作动作小动作一样的。
一辉说,哪有你说的这般危险,参赛的人哪个不这样呢,多一票是一票的事,有票不拉是憨包了。呵呵!
还有亮亮都说过了,如果他进了十强,然后把我们好朋友拉到比赛现场,当他的亲友团,小龙,你想,那时,你也就可以看见他了。
小龙可想,要是平时,他突然有一天,会和亮亮在知道的情况又再次会面,他会高兴得跳起来,但是一想这次是如果能参加亲友团,那亮亮已经是明星,自已和那么一个明星站在一起,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便心虚了。小龙说,一辉,亲友团的就暂时放一放,到时间我可能也没有时间去的。
一辉看见小龙这样子,就说,人家都不怕,你怕个什么?你们两个会面,不是恋人,就是朋友,大家轻松相见,正正当当,没事的。
小龙怯怯地说,一辉,你是没有谈过恋爱呢,还是一直这样大大咧咧,今天我觉得你像变一个人似的,我也跟着你语无伦次了……
一辉想想说,唉,我今天是变得有些婆婆妈妈了,不知道是知道身边的朋友要变成明星受刺激呢,还是哪根筋搭错了,反正我就是有些兴奋吧!
小龙开始有点轻松地笑了笑。嗯,反正我们一步步来,到时候亮亮会成什么样子,我们都陪着他一同走下去,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了。
一辉笑笑,一直陪到家啊,小龙,你真好,要是我是亮亮,就是成了明星,我也要你,陪着你一直走下去。
一辉虽然是个表现狂,喜欢显示,但是他的心地是善良而真诚的,这一点,小龙知道,他这样一说出口,小龙知道他是真性情使然,绝对不是巴结或是计好的成分。
小龙被他这样一说,心里倒真飘起一丝幻想的成份,似乎看得到的光环,那是亮亮发现他的好,回到他的身边。他知道,那是他心底其实存有的一份渴望却不敢正视呢,那已经像幻想的一般的梦总是挑动着他,但是他就被亮亮如今越来越耀眼的条件挑落下马。
小龙软塌塌地说,一辉,我们不要说我和亮亮的过去了,他的未来我一无所知,我原来打算这辈子就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亮亮的,没想到你今天把它端了出……说着,小龙的眼泪没出息地涌了出来。
然后,小龙感觉自己的眼皮在跳,耳朵发红,第六感受冥冥中有谁在念着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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