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演戏祝寿
第一日，常家帮演了一出《西厢记》。常喜演了崔莺莺，行动举止娇俏之极。常长自然演的是张生，红娘是常欢来演。常欢演红娘，实在是再恰当不过。常家帮三天的戏，第一日便演了个开门红。第二日自不必说。第三日日暮之后，常家帮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羸得瞧戏的众乡人阵阵掌声。常家帮演完谢幕之时，赵家大小姐赵依然抚掌嚷嚷着要常家帮来一出《三岔口》。
《三岔口》是一出惹人发笑的诙谐哑剧，乡人极是爱看。赵家大小姐这般一鼓动，观戏众乡人齐声叫好。有人喜欢不是件坏事，常长与云苍洪二人忙换上《三岔口》中人物行头上台亮相演了起来。众乡人便瞧得一阵阵发笑，大赞常长舞功好。
常长、云苍洪二人演着黑暗中相互老是捉摸不到，更是引得瞧戏众人大笑不止。赵家大小姐笑得花枝乱颤，居然乐得从身上摸出几枚大洋扔到了戏台上。大洋就是袁大头，就是银元。一个大洋已不是小钱。
常长在戏台上见赵家大小姐扔上戏台几枚大洋，一伸手接住了一枚，余下的大洋骨碌碌在戏台木板上滚动。云苍洪瞧着常长，常长打了手势示意他俏待。常长双指夹了大洋，张口一吹，将指间旋转的大洋放到耳旁听了一听，对了台下众人竖了大拇指比划，意为大洋是真家伙，便忙不迭装入怀中，顿时惹得台下观戏众人轰然大笑。云苍洪见了，早忙不迭弯下腰去追在骨碌滚动的大洋后面，拾了余下的大洋，转身贼一般左右一顾，似是无人之状，方才收了大洋怀中，然后与常长相互点头示意了，方才又往下演了戏来。常长、云苍洪二人这一番举动，只把台下观戏众人弄了个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后合。赵家老爷子满头白发白须，也乐得直喊：“好！好！赏！赏！”
常家帮演完最后这一出戏，已是亥时之初。赵大户家很高兴，备了几桌酒席夜宴常家帮众人。席间赵老太爷、赵兴光不住口夸常家帮的戏演得好。常海峰听了心下高兴不已，面上却谦谨地笑着道：“过奖过奖，赵老爷子爱看咱们常家帮的戏，那是多大的抬举。”常海峰很会说话。
赵家的酒席很丰盛，常家帮众人吃喝得甚是欢悦。赵家大小姐赵依然悄悄离开了酒席去到厨房，与厨子嘀咕了几句，之后瞧了常家帮众人一眼出房去了。常长仍然不喝酒，但是赵老太爷、赵兴光二人敬过来的那两杯酒，常长却是不得不喝下去。别人捧你的场，你总得给人家面子。常喜也不喝酒。让不过去之时，也只好勉强喝一点点。常欢却高兴得管不着了，与几个因了演戏回来的师兄连连碰杯喝酒。常长瞟了一眼常喜，常喜正静静地瞧着常长，常长对常喜笑了一笑，常喜也对常长淡淡地一笑。常喜的笑，静得如一弘秋水。常欢呢？常欢是一道奔腾的溪流。
赵家一个厨子步到常长身旁，悄悄递给了常长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团。常长奇怪地瞧了一眼这位不熟悉、不认识的赵家厨子。赵家厨子却不理会常长奇怪的神色，也不多说什么，径自去了厨房。常长桌下展开纸团，借了厅房中油灯的光亮，见那纸团上写着：“我在荷花亭等你。”纸团上的字字体娟秀漂亮，是一个女子的笔迹。常长抬起头往常家帮众师兄们那一张桌瞧过去，只见常欢嘻嘻笑着与几个师兄猜拳喝酒，却是已不见了常喜人影。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