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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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借名去集镇上离开了家,也说好会在集镇上呆一晚,第二天回来。我还是去了趟集镇,去探听唐家的事,说来也巧,唐家就和楚仁有生意来往,因此一打听,就能探听明白。事情说来和祝红的倒也吻合。只是临了,他问我为什么打听这些事。
我没有编借口,只是说了一句:说了你也不信的。是的,我不傻,到处去说一些明知没人会相信的话来解释。
看了看工人们的进度,给他们解释了某些制作原理,了解了一下这段时间我帐上的收入,都还满意。吃过午饭便离开了,我不愿走路,因此买了一匹马代步,我想有人觊觎我的双轮车,但应该没有会相中我双轮车的人还看得上我的马吧。
我骑着马,悠闲的行走在还有人来往的路上,寻了个空隙,牵着马钻入路边的树林,悠闲的在树林里面穿梭,天渐渐的黑了,将马拴在树林里,我拿着铁锨又回到路边提着灯笼等待苦主的到来。
“林姑娘……”
孺子可教,知道从我面前出现了。
“多谢林姑娘了……”
“有什么好谢的,那种男人……连畜牲都不如。”
我跟着她来到她的坟头,很普通的坟上已经长满野草了,看得出已经许久都没有来祭拜过了。她抚摸着墓碑,这画面怎么看我怎么觉得诡异万分。
我撇开头,“你想要反悔?”反正我还没动手,要是她不乐意我更少了一份心。
“那里面不过是具已腐烂的尸体而已,有什么好留恋的。只是这碑……以后,我就再也不想见了……砸了吧。”
砸?我也想啊,但是,拜托,我看起来像是干苦力的吗?
“你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我可不愿意功亏一篑,而且私自掀坟挖墓我想也是犯法的吧,所以我更不愿意自己去蹲大狱——虽然这也是我没有经历过的。
她在附近游荡了一圈,没有发现人的踪迹。
然后我开始挖坟——我十分肯定我不是干这个的料,没有挖多久我的手心就火辣辣的疼了,我气喘吁吁的看着才进行了不到一半的工程,这是一项伟大而艰苦的工程啊。此时月亮也缩到云层里去了,让我觉得自己是在干坏事。
“很累吧……对不起……”
“呵呵,没事。”我看着她,“你会唱小曲吗?唱一个来听听。”
现在我需要的是用消磨时光的心情来做事。
“还是林姑娘你唱吧,你唱的好听……”
“你听过我唱歌?”
“嗯……那天你和你弟弟……”
啊,是那天,我第一次去赶集的时候!“那时你也在啊?”
“嗯。”
“那为什么我没有看见你呢?”
“……我在树林里,你唱得很好听,在那之后我就时常在想如果要是早些时候听到……我也不会是像今天这样了……”
那天我唱的是哪首啊?能让她有这种想法。“是吗?”
“红尘多可笑,痴情太无聊……”
哦,原来是这首啊。“这首歌的歌名叫做《笑红尘》。”看得出来,其实她也是爱那个男人的,只可惜啊,那个男人却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畜牲——女人一辈子的悲哀就是爱错了人。难怪古语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可见在这个不能离婚的年代里这的确是一件悲哀的事。
她笑了,我也笑了,都是带着悲哀。
其实不管在哪个社会,女子爱错对象都是一件悲哀的事。
“好吧,我再给你唱一首。”
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
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
名和利啊什么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世事难料人间的悲喜
今生无缘来生在聚
爱与恨哪什么玩意
船到桥头自然直行
且挥挥袖莫回头
饮酒作乐是时候
那千金虽好快乐难找
我潇洒走过条条大道
我得儿意的笑
又得儿意的笑
笑看红尘人不老
我得儿意的笑
又得儿意的笑
求得一生乐逍遥
我得儿意的笑
又得儿意的笑
把酒当歌趁今朝
我得儿意的笑
又得儿意的笑
求得一生乐逍遥
(得意的笑/词曲:小虫)
“你唱的歌都很好……很好……”她的神情哀怨,感叹的说道:“还是林姑娘你活得自在。”
“心情好,自然也就自在了。”我终于连掀带推再带挖的将坟堆扫平,不久就碰到棺木,这个时候我已经是气喘吁吁了,但还是不得不干下去——我想如果我停下来之后就不想再动手了。人都有这个懒毛病的,所以我必须坚持下去。

“好在当时他们下葬得匆忙,没有封棺,不然我可就要找帮手了。”挖坟我还能独立完成,但要说道撬棺材……我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我没那份能力。
据她说,因为当时她死得突然,为了不让人察觉他们就找人说她命中带煞,如不及早安葬就要祸及家人,因此当天夜里就收敛入棺,匆忙下葬。
经过四年的岁月,棺木已经开始腐烂——可见当时准备的这口棺材不是什么好木料,我只轻轻一掀就裂开一条大口子,里面的瘴气一冲而出,还好我有些常识的捂鼻快速闪开。
“好像……有人……”她在一边说道。
我立即两眼圆睁——“有人?!”这,这岂不是很糟糕吗?有人就说明他能看见今天我这一幕,要是他告官,那我岂不是犯法了?我可不想为她洗清冤屈的代价是我进牢房。
“……来了……”
“你怎么知道有人来了?”她有顺风耳还是千里眼?我怎么就看不到听不到呢?
“我能闻到人的气味……而且是男人……”
“……”够玄乎的,不过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看看我自己就知道了。我赶紧把东西收拾好,但想了想,最后还是把灯笼压在她的墓碑上,将身体掩藏在草里。
“…谁?~”
果然是个男人,我明显的能感觉到他声音中透露出来的害怕以及好奇。我开始发出嘤嘤哭泣的声音,果然不出所料的听到对方问了一句:“你是人还是鬼?~~”
我当然是人了,但是我要让他以为是鬼。于是我不回答,开始抽噎,也不知是不是天公作美,这个时候吹起了一阵夜风,吹得灯笼左摇右晃,里面的烛光也一闪一闪的——还真是拍鬼片的最佳场景。
“回……回答……我~~~”
我要是能回答你就不会在这吓你了。快走吧,快走吧,要是把你吓死了,我岂不是无缘无故的背上了一条人命?
我紧闭嘴,甚至连呼吸也想中止——可惜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想我还是不出声的好,要是真的把眼前这个人吓出什么好歹来,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没了声响,连风也停止了,我透过草丛看见祝红去了他的身边,我赶紧闭上眼——我想没有几个人能像我这样平静的接受事实,就怕他真的会被吓死。
那人还真有胆子,竟然提着灯笼向我这里靠近,当然我知道他想看的是这里发生了什么——但绝对不包括我。
他的脚步很缓慢也带着些迟疑——既然害怕转身离开不就完了,干吗还要有好奇心呢?他接近我放置的灯笼,发现灯笼被压在墓碑上——其实在我动手挖坟(我实在不喜欢说我这个行动是掘墓)的时候,灯笼是向碑后的,但是刚才我想拿走,因此调转了一下方向而向外了,他看了灯笼,然后伸手用自己手上的灯笼向碑后面看去,然后我就听到一声:
“啊——!!”
我不由的伸手捂住耳朵,男人的尖叫声原来也这么恐怖。看着他跌跌撞撞的冲出林子,我在一边感叹,这件事明天就能传遍了——聪明的人只要能善加利用流言,那也是不错的。
“嚯嚯嚯嚯……”我笑着,看着那道消失的身影,我倒觉得他比我见到鬼更恐怖呢。我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看见她还像只狗一样在嗅,我疑惑的开口:“你在干吗?”在我眼里,她完全就是一个人,当然不要去想她是非人类就行了。
“还有人。”
“吓昏了?”
她摇着头,“好像在树上,可能是刚才随着那个人一起来的,因此被我忽略了。”
我的动作完全定格了,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死了,死定了……
我看着她走,也立即提着灯笼跟上她的步伐,最后她停留在一棵树下,抬头仰望着树上,“就在那儿。”
我硬着头皮,来到那棵树下,我站在树下,此时我的理智相信她的话但是我的情感却不能接受——我实在不想相信我的运气怎么那么差。
良久我才说道:“我只是想替她申冤而已……望公子不要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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