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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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笑晚開門,一下子就被一骨子冷風給吹得直打哆嗦。黑暗的客廳裏閃著綠色的一點小光,原來空調沒關。
江笑晚換了拖鞋也不開燈,借著月光走到窗邊打開窗戶,一股有些濕氣的風吹了進來,吹得臉有點疼。
從樓梯上走下來一個人,江笑晚抬起頭,就看見張昊帶著眼鏡看著他。
“怎也不開燈?”張昊淡淡的問。
江笑晚在黑暗中扯了個笑,“懶得開。”
張昊走樓上走下來,隨手拉了壁燈的開關。昏黃的燈光照亮了樓梯及其江笑晚站著的那一角。燈光下的江笑晚臉色有點白。
張昊走到樓下,捧起江笑晚的臉,“還說沒什麼?眼睛都哭紅了。”
江笑晚別過臉去,惡狠狠道,“你幹嘛啊,誰許你碰我了!”說著就轉身想要跑回房間裏去。
張昊一把拽住江笑晚的手,“看在我等你那麼久的份上,起碼要和我說會兒話吧。”
江笑晚一聽這話,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凝視著那邊淡然含笑的張昊,“我爸和你說了什麼?”
張昊一愣,隨即笑了起來,“為什麼我做的任何事情你都會覺得是你爸指使的呢?”
江笑晚冷笑,“一般人會那麼關心我麼?”
張昊無奈搖頭,舉手想要摸摸江笑晚的頭,卻被江笑晚一把甩開。
張昊只好歎氣道,“你看你,說出這麼叫人心疼的話,做出來的卻總是拒絕別人的動作。”
江笑晚開始掙紮,“誰要你來心疼我啦!”
張昊抓住江笑晚的雙手,“我是不知道你今天去哪裏了,不過起來的時候沒見你,有點擔心你所以沒去上班。你現在這麼說,也不考慮一下我的感受麼?”
江笑晚一邊掙紮一邊心裏難受,這個張昊口口聲聲的關心愛護,而且對他確實不錯。但是想起這些都是江成授意的,江笑晚心裏就更加難受。
難受的江笑晚就開始歇斯底裏,“我拜托你!別關心我!我他媽的不需要那種有目的的關心!”
張昊好似被這話說得有點火,低頭淺笑,一張臉貼得死近,“有目的的關心?江笑晚,你別老把別人想得那麼十惡不赦行麼?雖然你爸叫我照顧你,但是也不過是怕你一個人在外出點什麼事。他叫我照顧你也不過是記得給你吃飯看著你別亂跑,可沒叫我給你心理輔導。你以為我憑什麼整天跟著你和你說那麼多話?”
江笑晚正是腦子最不清楚的時候,一邊掙紮一邊大吼,“我怎麼知道你怎麼想!我從小到大沒爹沒娘的,我他媽就是沒人要的破小孩!你憑什麼關心我!要不是我爸你會關心我麼!啊?”
“很顯然我會。”張昊笑著道。
沒錯,就是那種溫柔的笑,叫江笑晚招架不住。
江笑晚不禁覺得眼眶開始發熱,這麼多年來,還有誰管過他的死活?他媽的除了眼前這個笑面男還有誰會整天煩他!
張昊無奈的笑,一邊笑一邊摸著江笑晚的頭,“小晚啊……你知不知道,你哭起來很讓人心疼啊。”
江笑晚抬起頭,卻是一臉的倔強,咬著唇忍著眼淚,一張臉白的地方煞白,紅的地方通紅,“誰哭了!”
張昊抬起手,抹了下江笑晚的臉,“沒哭的話,這是什麼?有什麼說出來不好麼?偏要熬著忍著一個人堅持著,你這樣會把自己給憋壞的。”說著便一把抱住了正在發顫的江笑晚。
真溫暖啊,這種氛圍。
江笑晚抬起頭,對著張昊張了張嘴又閉上。
他不知道該怎麼說,這種三流時代劇裏的故事,要他怎麼和別人說。
張昊看他掙紮的樣子,伸手擦了擦江笑晚臉上的淚,“好了,不想說也別勉強了。”張昊原本已經打算放棄。
可是江笑晚突然又蹦出一句。“今天是我媽忌日。”
張昊的抬在搬空中的手一僵,卻不說話。
“今天我回家了,本來想換一身素淨點的衣服去祭拜我媽,可是我爸卻抓著我對我說他今天娶了一個女人給我做後媽。”
江笑晚揚起臉,紅紅的眼睛好似兔子。他對著張昊虛浮的笑,“有時候,我真不知道我爸他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心。你…還要繼續麼?”
張昊點點頭,“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江笑晚笑笑,淡淡道,“不知道你聽說過兩年前轟動整個市的黑社會殺人分屍案,那次的死者……其實就是我媽……”
記憶裏的江笑晚,一直是個乖巧的孩子。江笑晚的家裏很普通,做老師的爸爸,在學校任職的媽媽,還有從小就乖巧可愛的他。這原本就是一個普通而溫馨的家庭。
可惜好景不長,在江笑晚小學的時候,江笑晚他爸突然被開除了。
江笑晚他爸一生都是勤勤懇懇的老實人,卻不想因為得罪了學校裏的一個領導,檔案上被寫上了一筆,自此斷送了前途。
江笑晚他媽卻沒在那時候離開他爸,兩個人一起挨餓過苦日子。找了很多份工作,卻總是在試用期滿之前被開除,江成也不是不知道原因。
據說,那時候家裏的親戚也不願意幫忙,他們家已經落魄差點要去睡公園。
就在江成窘迫之時,以前的一個朋友找上了江成。那個人原本下海經商,後來改作那種生意,正好缺人手,就找上了江成。江成那時候已經連江笑晚的學費都負擔不起,生活所迫只有做起了買粉的生意。
從那之後,江成從小小的運貨接線,一步步往上爬,最後自己做起了生意。
那幾年裏,江笑晚一家人過得是挺寬裕。但是也是那時候起,江成開始夜不歸宿。
家裏老實巴交的母親日日等,日日空,等到最後,再也沒有等下去的心思了。
江笑晚只記得他們開始吵架,開始不合。於是江成夜夜出去喝得爛醉而歸,而母親卻在房間裏閉門不出。
後來,江笑晚他媽開始打扮,開始出去玩。反正江成現在有錢,不花白不花不是。
就在出事前幾天,江成就正好撞見了江笑晚他媽和別的男人在路上摟在一起。但是被他看見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江成身邊還有別人。
男人的面子最大。
江成那時候是真的怒了。
回家之後江成和江笑晚他媽大吵了一架,吵得天翻地覆,也不管才初中的江笑晚就在身邊。
後來江笑晚他媽哭著跑了出去,再也沒回來過。
當天晚上江笑晚在家接到了勒索電話,說是叫江成把一批貨讓給他們,否則就把江笑晚他媽給剮了。
江成對著電話冷笑一聲,請隨意。
第二天早上,江邊發現了一具被切碎的無名女屍。江笑晚盯著電視新聞裏那個被處理過的畫面,一下子哭了出來。
又過了幾天,江成派人秘報了警察,把勒索的那幫子人給告發了。
江成從那次一人得利,把城裏的大塊勢力給吞並了。
江笑晚從那時起開始恨江成。
也是那時起,他開始恨自己的,因為那時候的他竟然沒有報警,相信了江成的話,相信江成會去救他媽。
張昊看著懷裏面無表情說完這個故事的江笑晚,心裏也有些空。
張昊說,“你恨你爸麼?”
江笑晚淡淡答,“恨。”
“所以……?”
“所以……我一點都不想回那個家去。”
眼淚啊,讓人心疼的眼淚。
張昊捧起江笑晚的臉,那張臉帶著少年的青澀和悸動,現在柔弱的好似一只受傷的兔子。
張昊伸出舌頭,像對待小動物一樣舔去江笑晚臉上的淚,隨即溫柔道,“要是你願意的話,可以一直呆在這裏。”
“你……”被張昊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臉紅的江笑晚有些無措。
張昊大方的笑,“怎麼了?你不願意?”
“沒說不願意……”江笑晚低著頭輕聲說。
第二天一大早,江笑晚再次有幸吃到張昊做的早飯。
江笑晚頂著腫得有點誇張的兔子眼出現在張昊面前。
張昊笑眯眯的道,“你今天好可愛啊,像只小兔子。”
江笑晚狠狠白了他一眼,不予理睬,自顧自坐在餐桌上吃了起來。
張昊看著江笑晚笑道,“早上我打電話和你爸說了,你暫時就先別回去了,住我這兒吧。”
江笑晚咽下嘴巴裏的蛋卷點了點頭。
假期過了差不多一半的時候,江笑晚開始對自己的假期宅男的生活產生了厭倦。
某天下午四點,江笑晚剛睡醒,張昊也剛睡醒。說來也巧,這兩個人的生活習慣倒是一致的很。
張昊起來做了個晚飯,吃飯期間,張昊笑眯眯的說,“你每天就看動畫片,無聊不無聊啊,要不要跟著我出去玩玩?”
江笑晚冷笑一聲,“去你的景閣玩?”
張昊說,“你可以坐鎮我的辦公室啊。無聊的時候也可以下來吃吃東西什麼的,然後我們一起回家。”
“隨便你。”江笑晚表面上冷著一張臉,心裏卻樂開了花,他正鬱悶著這些天見到張昊的時間短呢,這下真是給足了他機會了。
吃完飯,江笑晚果真跟著去了景閣。
一進門,幾個保鏢一個大堂經理就九十度鞠躬大叫,“張先生好。”
江笑晚站在一邊差點笑場,“張…張先生……呵…”
張昊笑眯眯的拍了一下江笑晚的頭,“小孩子家家懂什麼啊,總比他們叫我張總張啥啥好聽吧。”
江笑晚冷哼,又是個附庸風雅道貌岸然的主。
到了張昊辦公室,張昊一指沙發,“你在那裏玩兒吧。我給你准備了一個筆記本,上網看看東西,或者看我櫃子裏的書也行。”
江笑晚掃了一眼四周的情況,“那你幹嘛?”
張昊失笑,“我辦公啊我幹嘛。等下要是有人找我應酬的話,可能還要出去。”
江笑晚嘲弄道,“喲,和三陪似的,真是苦了你了啊張先生。”
張昊含著笑,“沒事沒事,有您陪著不是。”
江笑晚就學著某動畫片男主之一的姿勢蹲在了沙發上開始上網,看帖子逛論壇玩蘇遊戲。
那邊的張昊則是看文件。
兩個小時過去了,正好九點,張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一首法語歌,江笑晚覺得耳熟,大約是在哪裏聽過的。
張昊接起電話,帶著笑意恩了半天。挂電話的一瞬間,揚起頭對著江笑晚道,“我要出去應酬,去漆木館,你要不要來?”
江笑晚一愣,張昊是問自己要不要去?皺軸眉,江笑晚問,“你不是去應酬麼,帶著我算什麼?”
張昊笑著起身,“沒事,反正你的身份也比較特殊,帶著你正好也算給你鍛煉鍛煉。”
江笑晚一聽這話就覺得不舒服,立即冷下了語氣,“不會是我爸讓你這麼做的吧,美其名曰早點適應環境?”
張昊攤手,“你爸只叫我好好照顧你,沒叫我帶你去適應。不過麼……”張昊淺笑著,“不過我倒是覺得,你那麼大的人了,看上去什麼經驗也沒有,似乎有點……幼稚?”
幼…幼稚?
江笑晚力氣站起身,“去就去,誰怕誰!”
操,竟然敢說他幼稚!
漆木館……早知道他就該先問問是什麼地方再來了。
原本江笑晚以為這種三個字三個字的八成都是吃飯的地方,哪裏知道一進門,竟然是個……俱樂部?
不過張昊自己開得就是夜總會,還特地跑來這種做什麼?
“張先生來啦。呵呵。”直到眼前人的出現,江笑晚才知道原因。
一個人妖似的男人。長發濃妝,雖然人長得不錯,不過江笑晚有點不習慣的皺了皺眉。
察覺了這點的張昊笑眯眯的和那人打招呼,“是啊,老地方。”

人妖勾唇一笑,“給您留著呢。”
江笑晚孩子似的跟在張昊身後,走到了所謂的老地方,是個VIP包廂,裏面打著空調卻空無一人。
一到房間,江笑晚就一**坐在沙發上,一臉鬱悶,“操!你這個不要臉的暴發戶!”
張昊剛倒了杯酒,一臉無辜,“我又怎麼了?”
江笑晚指著張昊的鼻子,“你你你!你竟然帶小爺我來這種地方!”
張昊輕笑,“哪種地方?”
江笑晚怒吼,“鴨店!”
張昊抿了口酒,“這裏是俱樂部,不提供色情服務。”
“鬼才信你!”
張昊攤手,“至少我沒享受過那種服務。只是和我談事的人有此嗜好,大家出來應酬,也不能選擇什麼是吧。”
江笑晚別過頭去,“算你有理。”
張昊看著江笑晚氣呼呼的側臉,不禁眯起眼笑了起來。江笑晚一定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會像個吃醋的姑娘似的。
不一會兒,那個據說有此嗜好的人就出現在了現場。江笑晚抬眼望過去,是個面容平淡的中年人,大概四十歲的樣子,眼神有點凶。
那人一進門就朝著張昊熱情的打著招呼,還起身握手。
江笑晚看著兩個人那種虛偽客套,滿臉黑線。
等客套完了,那人才發現江笑晚的存在。狐疑著問,“這是?”
張昊眯著眼往了眼江笑晚,笑道,“這是小晚。”
江笑晚被張昊那麼一看,覺得氣場突然有點不對。幹嘛用那種曖昧的眼神瞟他?
那邊的人似乎一下子頓悟,“哦,小晚是吧。呵呵……”說著又拿詭異的眼光瞥了江笑晚一眼。
江笑晚天真無邪,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一會兒,剛才那人妖帶了個少年進來。江笑晚抬起頭,那少年大約和他差不多年紀的樣子,長得挺清秀的,只是打扮的有點……露骨?黑色的T恤黑色的緊身皮褲,把自己包的好似一根柱子,尤其是那**…分外明顯…
可是只來了一個人,只有一個陪酒的。這代表什麼?
那個少年一坐下,就對著江笑晚微微一笑。那笑容好像在說:好巧啊,你也是來陪酒的……
呃……江笑晚這時才突然明白過來。
TMD自己原來被當作鴨了!
剛明白這點的江笑晚正要爆發,卻一把被某人捉住了手。
張昊一看江笑晚那凶神惡煞的眼神,就知道他要爆發。連忙靠過去,在江笑晚耳邊道,“你不希望我再找個誰來陪吧。權當幫個忙吧。”
張昊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江笑晚還來不及生氣,整個臉就泛起了一陣薄紅。
瞥到隔壁的那兩個,那個中年人正一手摸著那少年的**,不知道說些什麼,眼神淫蕩的很。
江笑晚一下子不知所措起來。
這種場景,這種氣氛。
張昊笑眯眯的端起一杯酒,低聲道,“應酬啊,沒辦法的事兒。你就當幫我個忙吧。叫那些少爺很麻煩,再說……你也不想我叫別人陪吧。”
這話一出口,江笑晚立馬抬起頭,雙眼炯炯有神的望著張昊,聲音卻控制的不錯,“你這話什麼意思!”
張昊抬起手,眯著眼摸了摸江笑晚的臉,“你說呢?”
“來來!來喝酒。”一個渾厚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的氣場。
那邊的中年人道,“小張啊,快快,一口幹了。”
張昊端起桌上的酒,笑眯眯的一口灌了下去。
後面是真的喝醉了吧。
江笑晚一般情況下是不喝酒的,所以一直在一邊看著張昊和那個中年人一邊說著什麼生意的事兒,一邊就咕嚕咕嚕往下灌酒。
江笑晚心想你這哪裏可是來應酬,分明是來送死的。
怪不得每次回來都好像水鬼一樣。
喝醉之後的場景有點混亂。
那邊的小哥被那個中年男人撲到在沙發上。
那個時候江笑晚正在和張昊抬杠,只見江笑晚抬杠抬了一半,突然張大眼睛目瞪口呆的看著不遠處沙發上的那兩人。
其實江笑晚是真的被嚇到了,雖然他以往有被他爸拉去和那些所謂前輩吃飯,但是那真的只是吃飯而已。從沒見過這種場面的江笑晚立即紅了臉,拉回視線。
剛一回來,就瞧見眼前的人正含笑望著自己。
江笑晚剛要罵張昊無恥,他倒先開了口。
“怎麼?怕了?”
啊?
江笑晚看著張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望著自己,突然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那種不對勁轉瞬而逝之後,張昊又說,“等那邊兩個完事之後就可以散場了。”
江笑晚點點頭,別過臉去不看那邊角落裏的兩個人。
好不容易把喝醉了的中年人搞到了車裏招呼人送回家去,江笑晚和張昊站在了那個那個漆木館的門口。
張昊喝了挺多酒,但是也沒醉得離譜,說話什麼還挺正常的。江笑晚跟在張昊身後,一肚子鬱悶。
心裏心心念念都是剛才張昊說得話。江笑晚心裏也清楚,那些混道上的人私生活是混亂,像他爸那樣的六根清淨只是偶爾找個女人瀉火的的確少。
可是張昊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那種男女不拘的人啊。
張昊的打扮氣質,真的是挺正經的。
身邊的人推了推江笑晚道,“先陪我去辦公室拿點東西,拿完咱們再回家。”
江笑晚不聲不響的就跟在了張昊的後面,張昊喝了酒,只能叫車去景閣了。
去景閣拿完東西,兩個人又上了車,直接往張昊家去。
坐在車子上的江笑晚一句話也沒說,倒是張昊話比平常多了許多,江笑晚突然想起張昊是後勁派,興許是醉了吧,今天喝的其實也不少了。
一下車,張昊果真軟綿綿的沒力氣,靠在江笑晚身上笑得怪異。
才開完門,准備把張昊扶進房裏任其自生自滅,突然就被身後的人一把抱住。
江笑晚皺眉,“你幹嘛啊!”心想八成又把他認成了前女友或者前男友了。
身後的人輕笑了起來,“小晚……”
啊?他叫自己名字了。
江笑晚臉上一紅,隨即側過臉去凶神惡煞道,“你幹嘛啊你,半夜鬼叫。快放開我,洗洗可以睡覺了。”
身後的人卻好像沒聽到似的,一把把江笑晚推到在地,“你剛才被嚇到了嗎?”
江笑晚當然知道他問得是什麼,可是面上還是抵死裝傻,“嚇什麼啊你,你快點給我起來醒酒去!你很重啊你知不知道!”
張昊雙手壓著江笑晚,從上到下的掃著江笑晚現在的表情。
“你不想要麼?”
江笑晚一愣,“要什麼?”
張昊勾唇一笑,說著就吻住了江笑晚的唇。
江笑晚立馬愣住了。
操!怎麼又是這招?
每次張昊一笑,他整個魂都好像要掉了似的。
江笑晚卻還在掙紮,“你放開我啦。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那個誰誰,我是江笑晚啊!”
張昊一聽江笑晚的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不是我的誰誰,但是你喜歡我吧。”
江笑晚一聽喜歡二字,立馬愣住,抬起頭莫名看著眼前的人。
張昊果真什麼都知道。
沒錯,就是這種曖昧不明的感覺。一開始就縈繞在他們之間,連他都感覺到了,何況是閱人無數的張昊呢。
張昊看著江笑晚笑,“我也掙紮了很久,但是我發現,喜歡這種事情真的是忍不得。相信你也察覺到了吧,我們之間的關系……早就變了……那天我喝醉酒吻了你,你沒有拒絕我。”
江笑晚聽著張昊的話,心裏一下子有些恐懼。
這難道是張昊在對他告白?
江笑晚頭一偏,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你為什麼喜歡我?”
張昊輕笑反問,“那你為什麼喜歡我?”
江笑晚呆呆回答,“大概是因為……青春期錯亂吧。”
“青春期錯亂?”張昊笑道,“你還在青春期?”
江笑晚偏頭怪笑,“是啊,我發育的晚,大概還沒發育完全,所以……你要是現在對我做什麼天誅地滅的事情的話,說不定我會因此永遠長不高哦……”
張昊輕笑,“真不人道啊小晚。”
江笑晚低頭道,“因為我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啊……這種情況…”
江笑晚說得倒是實話,他活了十八年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處理現在的情況,所以只有強顏歡笑神經兮兮說一大堆無關緊要的話。
張昊俯身,對著江笑晚笑,“那就別說話了。”
江笑晚皺眉輕語,“其實我怕疼……”
張昊笑嘻嘻的一把把地上的抱起扛在肩上,“我的技術應該不會讓你很疼。”
隨即“!!!”的就朝著二樓走去。
床,柔軟的帶著有些冰涼的觸感。
江笑晚別過臉,“你出門沒關空調。”
張昊一手扳過江笑晚的臉一邊道,“你很冷麼?”
江笑晚側過頭,頭發散了一臉,“不知道……”
“其實是熱吧。”某人恬不知恥道。
“也許…”某人害羞道。
“小晚……”某人又淫蕩道。
“恩?”某人迷惑道。
“我要開始了。”某人越發的不要臉道。
“別實況轉播……要做快做!”某人發奮道。
舌頭舔著背脊,帶著而一些奇特的觸感,江笑晚的臉不知不覺開始泛紅。
張昊的手指很長,骨節分明,很好看。就是這雙手,握住了他的要害。
江笑晚“啊”了一聲,張昊低頭笑道,“以前應該也有做過吧。”
江笑晚眯著眼,“你…你廢話真他媽多啊!”
張昊卻仍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會記得吧,這一刻吧。”
可惜江笑晚早就被張昊手上的動作弄得意識不清,只有張著嘴喘息的份,根本沒聽見張昊那句話。
不是很疼?但是還是疼的吧。
江笑晚一手抓著床單一手掖著被子,“張…張昊…我……”
“交給我吧。”張昊吻著江笑晚閉著的眼,扶著自己的東西,輕輕推了進去。
一瞬間的滿漲感讓江笑晚覺得驚恐,刺痛,極易怪異的結合感。
少年突然大叫,“啊……絕對會…會死人的!”
張昊吻著已經嚇出冷汗的江笑晚,“放松,要是不放松的話,進去的時候沒流血,反而動的時候流血了就不核算了。”
江笑晚對於這樣直白露骨的話很沒免疫力,原本就紅了的臉現在好似充血。
只能忍著聲,不斷的急促喘息。
一聲一聲的,兩個人的呼吸聲,伴隨著空調吹出的細微的風聲,在夜裏回蕩著。
等待忍耐了一段時間之後,張昊抱著江笑晚開始抽動。
第一次的結合,用的是最容易**的姿勢,面對面大張著腿的姿勢讓江笑晚覺得不好意思。
江笑晚閉著眼扒著張昊堅實的背,不是很長的指甲卻還是留下了一條條的紅痕,有些煽情。
江笑晚感覺到身體裏的東西在動,一次又一次的,隨著身上人的**而擺動。
這就是結合吧。
但是為什麼他的第一次是和男人做呢?
江笑晚覺得自己的意識有點混亂。
混亂之際,張昊撩起江笑晚額前的碎發,吻上江笑晚臉,“感覺怎麼樣?”
江笑晚死命扒著張昊的手,疼啊……真的不是一般的疼,雖然事先做了那麼多前戲,但是第一次真的是疼啊。
但是疼痛之外呢?是什麼?那種安心的,帶著未知的**。
“啊…唔……慢…慢一點……”
最後卻只化作一聲聲的呻吟……
在夜晚,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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