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十七章 柔心堪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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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酷暑终于与我渐行渐远,初秋来时,天空湛蓝清澈,雪白的云和颜悦色,繁枝茂叶下,细数着一缕一缕漏下来的和煦日光,秋的意境便自然而然被深刻感觉。
我进出新雨宫的次数越来越多,多则三五天一次,少则每天都去,起初云舒夫人对此颇为担忧,但时间长了,她也就不再过问,最重要的是,王后娘娘从头至尾似乎对我这一举动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冥翳曾有一次对我开玩笑道:“你对我妹妹比对我上心!”
他说这话时,脸上是如秋日阳光般的灿烂,可他转身时,眼角残留一丝厌倦与担忧,虽然他刻意掩饰,可依旧被我敏锐地捕捉到。那一瞬间,我有些失落,也有些怅然。无意间抬头看天,天空转换为颓废的灰色,莫名地觉得压抑愈甚,背负的东西实在太沉重。女人的直觉告诉我,那样的厌倦与担忧与我有关,又好像与我无关。
尽管我去看望冥柔的次数频繁,可她对我似乎并不怎么亲厚,确切地说,她整日里几乎都是躺在床上,很少下地走动,纵然我想与之亲近,都难以办到。她的病再度变得糟糕,脸色苍白无血色,眼眶深陷,浑身软弱无力,睡觉时尚且冷汗涔涔,这样的境况实在算不得一个“好”字。
我想起了七月十五夜,她独矗院落,静静等待冥翳的情景,那时的她虽消瘦脆弱,可在见到冥翳的那一刻,居然能走也能跑。想来,她这病反复无常,不得不说是奇怪。

我私下里将自己心中的疑虑如数告诉梅归,她思索良久,提醒我:“早产婴孩,因属先天不足,体弱多病也算正常,但只需细加调理,好生将息,身体十之**皆能恢复。像冥柔这般断断续续十来年,时好时坏,只怕这病因不仅是早产。”
梅归的话霎时激醒了我的记忆,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钟离荷的身影,娇弱连连,药食难断病根。那病因只源于一个字——
“毒!”我与梅归异口同声说出一个字。
莫非——冥柔的病根是因为毒药伤害所致?可是,谁会对一个手无寸铁,毫无威胁的柔弱女子下此毒手?
“你以后进宫可得步步小心,我实在不愿见到你沾染上任何后宫之事,我们眼下烦心的事已经太多。”梅归淡淡地指出,语气中夹杂着不为人知的担心。
“我们所要做的事本就不能与后宫撇清关系。”我无可奈何地回应她。
“你可知道对冥柔下毒的人是谁?”
我皱眉摇头:“她是否是因毒受创还有待确定。”
“不论怎样,事情感觉越来越复杂。”
是啊,复杂而凌乱,只觉着心上是缠绕几层的网,我想放弃,却身不由己,因为活着,心底的目的与**便不能根除,何况原本放弃就需要勇气与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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