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军中的一些琐事后，张果已累得不行，躺倒便睡。
醒来时，睁眼竟看到了陈秀。
张果大喜，问：“陈秀，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来的时候，怎么也不叫醒我？”
陈秀一笑说：“我来有好一会了，看你睡得香，所以没叫你。”
“是吗？想不到你这么关心我，我老婆要也能像你这么体贴我，我就是死也心甘情愿了。”
张果说着就要上前去拉陈秀坐床上来。
陈秀推开他说：“别胡闹，快洗把脸吧。瞧你，口水把枕头都弄湿了。”
张果忙擦嘴，果流了好些口水，说：“实在太累，睡得沉了点。”
陈秀抿嘴一笑。张果还当她以为自己是淫心难禁才流的口水，赶着跟她解释。
陈秀端水过来侍候他洗脸，问：“这一次你可威风了，听说那鲜卑人的大首领檀石槐都被你杀死了，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怎么你不知道吗？”
“我才刚回来。”
“哦，这样啊。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早点我应该先请你回来观战的，也好让你瞧瞧我的威风。嚯，你是不知道那檀石槐有多厉害，我差点就死在他手里。”
张果添油加醋地把他杀死檀石掀一事说了一遍，其中多是自我吹捧。
陈秀笑骂道：“不要脸，就知道吹自己。嘿，我问你，你这次回来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啊？”
张果嘻皮笑脸地反问：“你想我住多久？”
“我管你住多久呢。”她自觉说话前后矛盾，便岔开说，“哦，对了，我这次来，是我哥叫我来找你去算账的。”
“算什么账啊，都是自家人，不用算，你们看着办就好了。”
“呸，谁跟你是自家人呢，别说话老不正经的，我跟你说得可是生意上的正经事。”
“那除了生意上的正经事，你还有没有别的正经事要跟我说呢？”
“除了生意，咱俩还有什么正经事要说啊？”
张果嘿嘿一笑，陈秀见之不妙，赶紧截住他的话，正言厉色说：“我警告你啊，你可别再胡说八道，要不，我可就再不理你了。”
“行，行，我不胡说了。我就跟你说点正经儿的吧，最近你们那生意怎么样？”
“生意不错，盘子比以前更大了，最近又新开了十多家铺子，销量比咱们合作时增了近百倍了。就是这几个月有点不太好，尤其是高档的衣服难卖。”
张果纳闷，问：“奇了怪哉，前段时间黄巾军闹得乱，到处都在打战，怎么你们生意反越做越好，还又开了这么多铺子。近来战事少了，咋生意反不好了？”
陈秀得意一笑，说：“这你就不懂了吧。那黄巾军闹得越凶，咱越有钱挣呢。你想，这战打起来，损耗得多大啊，军队里用布料量可大了，比如新兵来了，总得给他们做新军服吧。我哥他打通了关节，把这档子生意揽下了大半，这生意有多大，我也不来说，你自己去想吧。近来，各地多有绸缎庄因遭了兵祸关门的，我哥找了几家好的，盘了下来，现如今，除了咱并州外，冀，兖、青，徐，豫五州都有咱们店的分号了。”
张果拍案叫绝，说：“你们兄妹俩厉害啊，我早说了你们是商业奇才，果真是一点也没错。国难财最容易发，居然也被你们想到了。他妈的，早知这样，当日我真应该放了波才那帮子人，让他们接着闹去。”
“什么国难财，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行不行。我们做得是正儿八经的生意，又没抬价，该什么价，我们给得就是什么价，可没跟朝廷多要一文钱。再则说了，我们又没把衣服卖给黄巾军，这能算国难财吗？”
“抱歉，抱歉，是我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陈秀坐在张果身边，低着头，想了半天才说：“嘿，我跟你说句真心话，你觉着那黄巾军怎样？”
张果见陈秀问得认真，倒也有点奇了，思索一阵，方郑重地问：“陈秀，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跟黄巾军打过交道了？”
“没有。”陈秀紧张地回答，可到底还是说出了实话。“前一阵子，我到冀州去，路上看见了一伙黄巾军的逃兵，我见他们怪可怜的，就帮了他们一下。我听说你跟他们打过战，那我问你，他们是不是真像外头人传得那样凶恶，杀人不眨眼的？我怎么看他们也不像，我也问过他们，他们都说是没饭吃，所以才造反的。”
“秀，你说得没错，他们确实很可怜。”张果语重心长地说，“都是朝廷昏庸**，把他们盘剥得太苦了，所以才会跟着张角那帮人造反。”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对付他们？我可听说是你主动要去打他们的，不是刺史大人派你去的。”
“秀啊，有些事你是不会明白的，你自己想想，假如黄巾军真的造反成功，那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换了一帮人当官，当皇帝罢了，老百姓还不是一样要受苦。张角那人你也见过的，他用妖道蛊惑人心，若真让他当了皇帝，我看十成十也是个坏皇帝。”
“谁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就是说老百姓要不受苦，就得换个好皇帝嘛。”
张果摇头道：“你还是没有明白，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不跟你说了，我肚子饿了，咱们出去吃点江西吧。”
陈秀朦胧地感觉到吕大人脑子里有一种超出她理解能力的惊世骇俗的想法，不禁好奇无比，缠着他要他说出来。
张果觉着现在还不是跟她说的时候，所以，一句也不肯透露给她。
吃饭的时候，张果突然想起生意上的一事，遂问陈秀：“秀，我记得你刚跟说咱们的生意现在不太好做是不是？这是怎么回事？”
陈秀叹了一声说：“唉，最近京城里流行一种很古怪的新款衣服，那样子我从来就没见过，真是怪得很，那些有钱人都争着买，咱们的高档裘衣倒被挤了。听人说，那衣服是江南那边一个才五、六岁的小女孩设计的。”
张果闻言一怔，心道那小女孩该不会是秦卿吧？可没听说她会设计衣服啊，不过，这倒也难说得很，秦卿是个大美女，见过的衣服保不定也就真给她设计出来了。
张果想到秦卿竟会附身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陈秀以为自己说错话，惹他发笑了，说：“你笑什么？我这也是听人说的，谁知道是真是假呢？我是一点也不相信的。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哪来那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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