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节 第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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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月低着头坐在那里,听着哥哥和沈烈的对答,左手紧紧的抓住镯子,一句话反反复复的在脑海中回荡:以后真的就是小坏蛋的人了。
这件事不管如何,前前后后、从头到尾都应该是一件喜事。所以当沈烈和赵云两人的对话一完,听明白的人就已经站起来吆喝着喝酒,没听明白的人也就随即的明白了过来,也跟着起哄,场面很是热闹。
热闹了好一阵子,饶是沈烈的酒量还可以,也有点吃不消了,有心找典韦或金雷帮点忙,但看到两人在众人的攻击下已经有点无法招架,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放下手中的酒碗,看着赵月偷偷的给自己夹的菜,心中一暖,对着正柔情似怀,满脸红霞斜瞅着自己的赵月掳了掳嘴,胡乱的吃了几口,又站了起来。一来众人这时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二来知道沈烈要说第三件事了,就都停了下来,想听仔细了。毕竟,刚才沈烈求婚的时候提到过第三件事,让他们的好奇心都已经到达了嗓子眼了。
沈烈走到内堂的案桌旁,从案上拿过几张纸,又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然后一脸的严肃对典韦说:“典韦,你去让弟兄们守紧了这房外,十丈内不得有人,不经允许,执意要靠近来的,斩立决!”
众人心头均是一震,尤其是最后的三个字,让很多人的瞳孔都收缩了一下。沈烈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这样过。看来这第三件事,一旦说出来,必将是石破天惊的。冯远、周书、王截几个负责“鹰眼”、“风筝”、“暗剑”的,也是一头的不明白,虽然说情报要经过他们的手,可是他们只是取回的密封件,里面的内容根本就不知道。取回后交给一个密室,由十几个人共同把情报分类整理后,再交到沈烈手中,这些整理情报的人长的是什么样子,也是一概的不知道,只能确定一个最基本的概念,就是肯定是人,而且是对沈烈忠心耿耿,由沈烈在非常机密的情况下亲自训练出来的人,
典韦出去了一阵子,回来对沈烈点了点头,沈烈才开口道:“今天所说的第三件事,就是关于张角的事。”
沈烈才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一双小手给抓住了,随即听到一个慌急的声音:“小坏蛋,你不是答应过姐姐,不去找张角吗?他是活神仙,弟子又那么多,你……,我……于紧张,后面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了。
沈烈轻轻的拍了拍赵月的小手,直接望向华佗,道:“元化先生,沈烈请教一个问题。一个病人是否可以不吃药而只喝符水就可以好了呢?”沈烈对华佗的恭敬一直让华佗心中感激,他可不知道沈烈的心思:一是华佗确实是个人才;二来沈烈还真的怕得罪了华佗,自己是否会千古流芳他不知道,却知道华佗铁定会的,如果得罪了他,自己只怕就要被他的弟子骂上个几千年,死了都找不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华佗沉思了一会,看了看看着自己的众人,说道:“大人,这个问题元化不便妄议,但照元化的理解是绝对不可能的。大人的所作所为不也赞同元化的主张吗?否则大人也不会开依水医馆了。”
沈烈感激的看了一眼华佗,然后扭头对着赵月说:“姐姐,你再明白了?张角是个大骗子,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活神仙,是个活骗子倒是真的。”
“大人,张角到底有何事?”张昭早已觉得事情的严重,所以问题直插主题。
“张角,于天下置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各立渠帅。查,渠帅者,乃将军也。”沈烈念完了一张纸。又开始念后面的几张纸:
“查,张角命天下各方广集兵刃。”
“查,张角命天下各方加紧操练弟子,以战阵为首。”
“查,张角命传遍天下各方,言:‘苍天已死,黄巾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查,张角命天下各方以白土书京城各寺门及州郡县衙官府,以‘甲子’字为记。”
沈烈读完几张纸上的内容,屋子里的空气也几乎凝结,就是再笨的人也应该听出来了张角想干什么了,更何况在座的没有一个是笨蛋呢?没有悟性,武艺能练那么高?
屋子里这一刻异常的安静,也造成了一种象有质的沉闷的压抑。华佗终于忍不住了,一种悲天悯人的血性,让他浑身颤栗,想站起来,却没有成功,只好手按在桌子上,上身前倾,声音哽咽的道:“大人,张角……这是想造反呐!……大人,叛乱一起,将生灵涂炭呐!……大人,那都是我大汉子民呐!……大人,设医馆以济世人,说明大人有救万民之心,华佗衷心敬佩。现天下将大乱,请大人上书朝廷,救天下百姓于倒悬,华佗愿肝脑涂地,以谢大人!”华佗说到最后,终于站了出来,双膝一低,就向沈烈跪下了,以头触地。

沈烈慌忙的走到华佗跟前,双手扶起华佗,看着华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元化先生悲天感怀之心让沈烈惭愧呀!实不相瞒,不是我沈烈不想救,实是有心无力啊!”
沈烈扶着华佗坐下,然后悲哀的说:“今年以来,我先后两次命人把密信交给太尉杨赐杨大人和司徒掾刘陶刘大人,告之以实情,请他们上书皇上。然皇上不以为意,反痛斥二位大人危言耸听,令二位大人至今蒙羞。元化先生,我当时没有在信中告知我是谁,但二位大人依旧以国事为重的情怀更让我敬佩,也让我羞愧,后来,我以阳都县的名义上过书,可那根本就在琅琊府就被扣下了,沈烈官小职微,没有直接上书朝廷的权力。今日倍感事情紧急,所以请各位前来,商议此事。”沈烈这一番真真假假的话,让在座众人眼前都是崇拜的星星。有人给两个朝中大人写密信是真的,但却不是他写的,他也没有派人去送,之所以这样说,是他知道历史上这两个人确实因为这个事而受到了皇帝的斥责,他把这个“告密”的功劳算在了自己的头上而已。至于上书的事就没有了,就算到琅琊去查,也绝对查不到。张敬那儿,就是天大的事,如果没有钱,最好是别开口。就算给了钱,去查公文,如果说十封公文里张敬只是弄丢了九封,沈烈就可以承认他是一个兢兢业业的好官了。
“那皇帝一天到晚到底在干什么?”张飞气愤至极,声音也就大了许多,如打雷一般。
“皇上还能干什么?在后宫穿商贾之服,做买卖之事,终日里宴饮为乐。今日西圆弄狗,给狗戴进贤冠;明日又亲驾四驴车,满京城里溜达。”张昭毕竟做的是政务,平时和上面的人打交道的也就多一些,听上面的人说的就多一些,知道的也就详细一些。现在听张飞问起这事,就发挥文人极度嘲讽之能事,把个皇帝说的是十分的不堪。不过,却也是实情。张昭对这个皇帝实在是没有好感,否则,也就不会不愿为官了。
张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对于这样的一个皇帝,你还能说什么?旁边的颜良抓着酒碗,碰了他一下,说:“行了,翼德。这天下又不是你的,他当皇帝的都不当回事,你操的哪门子的心啦?喝酒喝酒,为了这么个皇帝影响了我们的酒兴,不值,不值啊!”颜良的几句话,充满了对皇帝的怨气。也是的,如果这个皇帝对百姓好一些,真的做些实事,他和文丑又怎么会被逼无奈的做起陆上的无本买卖呢?要不是碰上了沈烈,他还不知道今天的晚饭有没有吃的呢?
“大人,今日的酒从中午一直喝到现在天黑,已是几个时辰了,颜良平日里酒量就不大,今日高兴大人和月儿姑娘喜结连理,酒就喝多了,刚才实乃无心之说,望大人不要怪罪。”太史慈听见颜良这么说,心里担忧,毕竟沈烈是朝廷的官员,而且一直到现在,他的表现都不折不扣的是一个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形象,如今听到颜良这么说,怕引起沈烈的不快,就忙替已经喝得差不多的颜良求情。
在座的众人也都纷纷的为颜良圆话,一来是每个人都对朝廷没有一个好心情,二是这二年里大家确实是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平日里沈烈对众人既没有官架子,也没有高人一头的意识,不管做什么事都平等相待,而且特别强调团结和友谊的培养,这也是沈烈彻底的赢得了众人的信任和众人彼此之间形成兄弟情谊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刚才他说了些什么,我也喝多了,什么也没有听见呐!”沈烈狡猾的一笑,引起了一片更大的笑声,其乐融融,冲淡了不少刚才的沉闷。赵云现在是以自己的这个弟弟马首是瞻,自是不会说什么话;赵月则是眼睛盯着心上人转来转去,除了他之外,眼睛里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想说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其他的人就更不会说什么了,要不然,刚才干吗出来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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