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垂柳紫陌洛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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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先已经兼并和消灭了吕布,袁绍,袁术,张鲁,张绣,刘表并且大败了刘备,统率80万大军。
拥兵百万,将列千员,龙骧虎视,平吞江夏,指日可待。
七月流火,曹操挥军南下,孙刘结盟,两股势力在赤壁盘踞,大战一触即发。
当时曹操为了北士卒不习惯坐船,于是将舰船首尾连接起来,人马于船上如履平地。周瑜部将黄盖说:“如今敌众我寡,难以长期相持。曹军正把战船连在一起,首尾相接,可以用火攻,击败曹军。”
于是,选取蒙冲战船十艘,装上干荻和枯柴,在里边浇上油,外面裹上帷幕,上边插上旌旗,预先备好快艇,系在船尾。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完成,周瑜却是皱起了眉。
曹操疑心重,贸然前去,必然打草惊蛇。黄盖已是老迈之躯,忽的下轨道“我愿诈降,以图计成!”
说罢,便将荆条递到周瑜手中,将自己宽松的衣袍一扯而去,露出健壮又有些干瘦的臂膀来。
“请周大都督,鞭笞老臣!”
此言一出,周瑜的手便颤抖起来,手中的荆条似有千斤重。他感慨道“主公大业,便寄托在这柔弱荆条之下!”
说着,便挥动荆条向着黄盖臂膀上抽去,不留丝毫力气,甚至也不与身旁人解释。双方的情报网早已互相渗透,此事唯有周瑜和黄盖知道,再无第三人才是保险之法。
皮开肉绽,周瑜鞭笞黄盖一事瞬间便传遍了势力两岸。
黄盖于是派人送信给曹操,称打算投降。而曹操先闻得消息,又接黄盖密信,自是深信不疑。当时东南风正急,黄盖将士艘战船排在最前面,到江心时升起船帆,其余的船在后依次前进。曹操军中的官兵都走出营来站着观看,指着船,说黄盖来投降了。
离曹军还有二里多远,那十艘船同时点火,火烈风猛,船象箭一样向前飞驶,把曹军战船全部烧光,火势还蔓延到曹军设在陆地上的营寨。
顷刻间,浓烟烈火,遮天蔽日,曹军人马烧死和淹死的不计其数。周瑜等率领轻装的精锐战士紧随在后,鼓声震天,奋勇向前,曹军大败。
曹操率军从华容道步行撤退,遇到泥泞,道路不通,天又刮起大风。曹操让所有老弱残兵背草铺在路上,骑兵才勉强通过。老弱残兵被人马所践踏,陷在泥中,死了很多。
夹着白毛风的雨水让曹操大军已然步履维艰,曹操却仰天大笑。
部将不解忙问道“丞相为何发笑?”
曹操指着华容道口拿幽暗的通路道“我笑诸葛亮周瑜毕竟智谋不足,若是由我部署就必定在此埋伏一军……”
话声未落,一声炮响,两边五百校刀手摆列,当中关云长提青龙刀,跨赤兔马,截住去路。曹操大军见了,亡魂丧胆,面面相觑。
曹操望一眼关羽,纵马向前,欠身与关羽道:“将军别来无恙?”
关羽亦欠身答道:“关某奉军师将令,等候丞相多时。”
曹操面露难色,感慨道“我兵败势危,到此无路,望将军以昔日之言为重。”
关羽低首良久不语。关羽是个义重如山之人,又见曹军惶惶,皆欲垂泪,便思起曹操当初五关斩将放他之恩,如何不动心?于是把马头勒回,与众军道:“四散摆开。”
天色将暮,关羽看着曹军一路走远,心中微动,当日之恩即报,此后生杀之事,便再无商量。
可惜关羽不知道,从此之后他也再没了机会。另一边周瑜、刘备军队水陆并进,一直尾随追击,但已经来不及。
此战中曹军伤亡过半,曹操回到江陵后,恐赤壁失利而使后方政权不稳,立即自还北方赤壁之战的失利使曹操失去了在短时间内统一全国的可能性,而孙刘双方则借此胜役开始发展壮大各自势力,刘备向孙权借荆州后实力迅速壮大,进而谋取益州,孙权屡次亲率大军进攻合肥,数战不利,损兵折将。
大约曹操江东之战落败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卞氏忽的开始庆幸起来当初没有让曹丕或者曹植跟随而去。否则不能立功不说,恐怕还要险些搭上性命。
倒是郭和洛真早便知道了这些,没有几分惊讶。曹操归邺,休养了许多事日,惦念的唯有嘉树和仓舒。
嘉树已然可以蹒跚走步,话也说的利落,洛真还要月余便要临盆,自然不能再照看嘉树。卞氏便差遣郭好好照看,亦有提点郭早日怀上孩子之意。
洛真对郭有戒备之心,本是不愿。却不想郭仍是笑意盈盈,对待嘉树也如同亲生的一般,便也放下心来。

所以更多的时候,洛真还在思索她与曹丕之间的关系。
世界上的男人有很多,但爱你的男人只有一种。如果你一直在心里问自己,他到底爱不爱我?那大约就是不爱。好比脚底下有火盆烤着,你能感受到那份炽热的时候,你就不会不断问自己,怎样才叫温暖。
洛真如今也看不清楚了,她的心似乎一直徐徐燃烧着,此时却渐渐冷掉,变成一炉沉香如屑。
曹植另娶的谢氏也很快便一架轿子从侧门抬进了落英院,从此之后,曹植倒是夜夜留宿谢氏的房间。
于是落英院便格外的热闹。
崔明月端着架子来到偏房里,瞧见温婉的谢氏正描画绣样子,不屑的道一句“小门小户的女儿果然没什么能耐。”
谢氏一抖,绣花针便戳破了手指,落在白娟上,染出一朵小小的花。
她却是面不改色,盈盈起身行礼道“见过崔夫人。”
“你认识我?”崔明月将鼻孔几乎朝向了天上,冷哼道“还算是有点眼色,既然这样,便去帮我把我屋子里的床单被褥洗一洗。”
谢氏随身的丫鬟柔柔道了一句“不是有粗使丫鬟负责洗衣物么?”
谢氏忙着去堵丫鬟的嘴,却是来不及,只见崔明月冷笑一声“掌嘴二十!”
言罢,便有几个嚣张跋扈的丫鬟凑上前来,按住了那个柔弱的小丫鬟,数十个掌掴落在她的脸颊上,登时便肿的不像样子,嘴角还渗出了血。
谢氏扑通一声跪下了,泣声道“崔夫人,我这便去给你洗衣物,快让她们住手吧。”
崔明月得意的笑了笑,抬手道“住手吧,谢夫人可就这一个丫鬟,若是打坏了,还不是得赔她一个?”
众人便簇拥着崔明月笑语连声的离开了,小小的偏房里便是一副凄惨的模样,谢氏眼中的狠厉一闪而过,便又是柔软的模样。
次日,曹植见谢氏双手满是水泡,勃然大怒要休了崔明月。卞氏只得出面安抚,训斥崔明月几句,将此事搪塞过去。
众人皆知崔琰好击剑,与曹丕是其中圣手,两人更是交情匪浅。若不是郭是更有力的背景,怕是崔明月便是要许给曹丕的。曹植对于其中内幕怎会不清楚,他屡屡对崔明月大发雷霆,不仅是她行为不端,更是因着娶她不过是给曹丕做铺垫。
否则不过一个女人,放在那里养着便是,曹植又怎么会无故如此。
崔明月经过此事倒是安分了不少,她没再去寻谢氏的晦气,也开始变着法的讨好曹植,却是收效甚微。
又是月余,邺城里稻谷飘香。
仓舒却传来了急病的消息,曹操放心不下,日夜留宿在云中院,更是快马加急要去寻张仲景。哪知遍寻洛阳已经找不到他任何蛛丝马迹,唯有一本《伤寒杂病论》传世。有人说他去往了山川大河,有人说他独自隐居,也有人说他已经成仙……
曹操却是立刻便想到,张仲景的莫名消失,怕是与仓舒的病情脱不了干系。由此更是心急,连传了数名御医,却一个个跪地求饶,言说仓舒已经活不过三天了……
曹操大怒,便要斩了这些人,却听见床榻上仓舒微弱的声音。
“父亲,让他们走吧,仓舒不想平白添些因果。”
他的身材昕长,隐约可以看出成年后风流倜傥的模样,如今却是骨瘦如柴,眼窝深陷,惨白不堪。曹操顿了顿,终是听从了仓舒的话,放了那些大夫离开。自己则坐在床榻边,拉住了他冰冷的手。
仓舒笑了笑“父亲还拿仓舒当小孩子,我已经十三岁,该是要成为大人了呢。”
曹操一向偏爱仓舒,笑笑道“是啊,等我们仓舒长大了,我便把这至高无上的位子交给你,让你的才华可以名垂青史,到时候连着父亲都沾染你的荣光。”
若是旁人见了曹操如今这幅慈父的模样,大抵会惊讶的合不拢嘴。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曹操,对待自己最小的儿子竟是如此慈爱。
仓舒望向曹操的目光满是敬意和依赖,即便他到了曹府不过三年的时间,却见证了曹操对自己无比的疼爱。那是第一次,他感觉到来自与父亲的疼爱。
可惜,自己终究会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伤心,让他失落。
仓舒向着彩儿伸出手,很快便被彩儿握进手里,应一声“娘亲在这呢。”
仓舒忽的咳出一口血来,嘴角的笑意却是惨烈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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