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终有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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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这汾水河畔,战斗已经结束了一片片的俘虏被匈奴铁骑押运着撤走,他们不知道,为了封锁这场战斗的消息,敌人已经决定将他们全部斩首。
而在处于战场边缘的一个地方,貔貅营的将士们正在搬运阵亡的战友。马革裹尸是战士们的宿命,而身死他乡的勇士们也无法让尸首回到自己的家乡。
看着眼前臧霸的尸身,齐风目光呆滞。
旁边太史慈和许褚站在齐风旁边,两个人眼中已经泛出了点点泪光,喉咙中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不远处的高顺和张辽正亲自带领着手下安葬阵亡的将士,贾诩则是正在安排其余的将士去追赶逃跑的吕布以及跟他冲出去的晋阳旧部。
“公子……还请节哀……”太史慈有些呜咽的声音连他自己听着都别扭,旁边的许褚低下了头不再说话。“宣高……自打跟随我以来,没过过几天好日子……”齐风说话的时候眼中带着从未有过的空洞,“本以为此战过后并州应该会平安一段时日,我也可以让大家过上几天安生日子,奈何宣高……”说道后边眼泪已经流了下来,眼神中带着难以言喻悲伤。
“主公,臧将军战死沙场亦是死得其所,还请主公不要太过悲伤。”贾诩走到了齐风的身边,好言安慰,毕竟这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直跟随自己的大将忽然战死,任谁都是无法接受吧。
“主公,以仲康所知宣高,绝非贪生怕死之徒。主公如此止步不前绝非宣高所愿,为了宣高之遗愿,亦是为了主公大业,还请主公重新振作,万万不要为逝去者所绊。”许褚也在旁边说道,他和太史慈是最早追随齐风的,其次就是臧霸。说起来,就连他和太史慈认识高顺都要比认识臧霸更晚。
“宣高一生,人固然是絮叨陈腐了一些,但却是脚踏实地,多次劝我戒骄戒躁,实乃是良师益友。”齐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把眼睛闭上,“文和先生,请安排手下把宣高送回泰山郡安葬吧。”贾诩应了一声,吩咐人来抬走臧霸的尸首。
众人目送两人抬着臧霸的尸首离开,齐风一直望着臧霸尸首离开的方向。高顺上前说道:“主公,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还请主公节哀。”齐风没有任何反应。“主公,主公?”众人有些着急了,生怕齐风受不了这刺激而生出什么病来。
齐风摆了摆手:“齐某无事,文和先生,此战斩获如何?”贾诩上前一拜:“主公,此战晋阳旧部死伤近半,吕布所带走的兵马绝不过八百之数。粮草辎重更是全部缴获,并没有一兵一卒渡过河去。”齐风面无表情的继续问道:“文和先生可知吕布去向?”贾诩摇了摇羽扇:“吕布已经率军前往邬县,贾某在出战前已命离石一千步足于半路上设伏,想来现在应该已经到了伏兵之地了。”
“好,即刻命令貔貅营轻装前进,带上本帅自带两千人马追击,文和先生领其余人马在后,纪灵也留下来帮助文和先生。文和先生了结这里的事情之后前往邬县与本帅会合。子义,仲康,文远,随某诛杀吕布,高顺统前部兵马扫灭吕布余孽!”齐风的眼中充满了杀气。吕布,敢杀我兄弟者,只有死!
汾水战场的下游,吕布已经帅部渡过了汾水。眼看着身后的河流,吕布的心里已经是安心不少了,就算是敌兵追赶过来这汾水也可以延缓敌兵的攻势,自己已经有充足的时间来撤出这里了,只要到了邬县,就可以得到新的辎重,到时候再去寻找丁原,只要合并了晋阳的精锐,谁胜谁负还很难说。
稍作休整,吕布进了河边的丛林。出于当前的情况万分紧急,吕布决定从树林抄近道前往邬县。
吕布亲自在最后压阵,眼看着身边的部队全部进入了树林,吕布的心一点点的放了下来,猛然间身后又扬起了仿佛要遮日的沙尘。
“混蛋,匈奴的骑兵还真是来去如风啊。”吕布骂了一声,带着亲随走进了树林。
丛林之中,吕布带着身边的人往前走,他还是比较乐观的,毕竟丛林中并不是十分适合骑兵的活动。回头看了看,敌人也没有跟上来,心中又平静了一些。
正在催促着部卒快速前往邬县,忽然看见前边出现了大量的浓烟,烟雾中要带着火光,不断的有惨叫声从烟雾中传来。没多长时间前边就有人跑来吕布的身边报告:“将军,前边的弟兄被伏击了,大火已经把前往邬县的去路都挡住了,兄弟们现在十分混乱!”吕布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儿,想不到那齐风还在这里设下埋伏,看来是不打算让我活了啊!

心中带着惊异,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眼看天色已经渐渐的晚了下来,恐怕没几个时辰天就要完全黑下来了。眼下前有大火后有追兵,直接冲进火中显然是找死,而退出丛林自己这些手下又怎么是那匈奴铁骑的对手。心急之下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旁边的副将提醒吕布:“将军不如南下前往界休县,此县背临界山,只要到了那咱们就有出路。”吕布心中正没有主意,听完连忙同意,带兵直线往南。
吕布往南行进不出两里地,身后的沙尘又扬了起来。吕布心胆尽失,只知道催马向前,往南的树林越来越密,吕布也顾不得这些,直接冲了进去。
丛林中行进了没多久,吕布忽然看到树林中无数箭矢射了出来,身边数名亲兵被箭雨射倒。
吕布大惊,直接向前冲去,眼看前边火光四起,喊杀的声音从自己的耳边响起,无数士兵手持方盾,如同城墙一般压了过来。方盾的缝隙间长槊露出了槊头,如同野狼的獠牙一般,不断的向猎物狰狞的嘶吼。
手下士兵已经开始惊慌的败溃,汾水河畔的必死之心早已经不复存在,可是他们不了解的是越溃败越是容易被杀掉。
是死在火中还是死在敌人的长槊之下,晋阳的兵卒们不断的向他们的主将吕布靠拢。奈何吕布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看着缓缓逼近过来的敌阵,吕布心中悔恨非常,早知如此,何必向界休行军。可是后悔也没有用,心里一发恨,大声怒吼下令:“兄弟们跟本将杀回邬县!”
又是吕布一马当先,可是方盾大阵根本无懈可击,吕布只是原路返回,在敌阵还没有完成合拢的时候冲了出去。
可是吕布手下的将士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不少人马都被合拢起来的离石将士围歼,连一个活口也没有留。
吕布带着人马冲出了树林,看了看身边,跟出来的人马还不到三百人。心中苦痛之心难以言表,想自己吕奉先神勇哪是常人可敌,奈何自己却被那齐风小子连连算计,兵马丢了不说,自身性命难保。想来自己若是丧命于此那丁原丁建阳也必定难逃齐风毒手,自己虽是他义子却并不十分亲密,但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眼看自己命之将亡却不能为这义父道一声小心,实在是愧对天地。不可,本将必定要冲出敌军战阵,若是那小子也想要本将性命,那就要凭自己的本事来拿!
身随心动,吕布飞马而出,跟他冲出敌阵之外的三百部曲看主将如此英勇,心中再生决死之心,纷纷随主将冲锋。
前方的战火尚未燃尽,吕布一马当先冲进火中,浓烟呛得吕布喘不上来气,可是吕布倚仗飞将军之特勇,愣是从大火中冲了出来。冲出来的吕布身上尚还带着点点火星,犹如火神下凡一般。可是这位如此神勇的将领,在冲出大火之后竟也感到彻底的绝望。
在他的眼前,齐风带着手下的两千貔貅正在严阵以待。
吕布身边只有二百人马了,个个狼狈不堪,别说是再战,就是能不能走得动路都成问题。
吕布一句话也没来得及问,只看见齐风手中战戟一挥,敌方大军倾势而上。吕布不想死,他也不能死在这里,他还要向丁原通知齐风的举动,虽然丁原有可能已经受到齐风的袭击了。
兵仗火势,火依兵威。吕布和晋阳兵马前有强敌后有大火,无力反抗之下很多晋阳兵闭目等死。任凭箭雨毫无保留的洒在自己的身上,很多人连闷哼声都没有发出来就已经倒了下去。
马刀已经砍向自己的身上,吕布飞马而上,就算是只有自己一人,自己也要从这匈奴铁骑中冲出去。冲出第一层冲击之后,齐风带着三个猛将围向自己。
就是汾水河边那三个和齐风围攻自己的猛将。
正在绝望中,他忽然看见,看见了根本没有可能出现的事。
张辽在四个人的最后边,在齐风、太史慈和许褚都没有看见张辽的时候挥刀砍向了齐风,齐风血洒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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