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义聚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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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克的矛术已臻成家立派的宗师境界,看似随便的一矛,事实上变化万千。
袁天奇施尽浑身解数,始以长剑命中矛尖,只觉对方真气千丝万缕的攻来、教他可否不全力应付!
前后四方虽尽是敌人,但三人与儿狼王却是刀兵相接,正面交锋,其他人暂时都没
份儿参与。
若不能趁此时刻击杀斯特克,刹那后变成群战们再没有可能有这么好的机会。
在袁天奇左侧的呼邪不破,哈哈一笑将真力贯进催马疾行,易“斩恨”威慑大草原的长勾随着俯身前刺,化作芒虹般疾取斯特克咽喉,真气随长勾的推进修地增强至颠凌厉至极点。
王良则策骑紧贴袁天奇马侧冲向斯特克。一直拿来代替长的天下的钢刀高举上方,直线劈下,斩往斯特克的蛇形矛中段处。
双方动作快如电闪,把马战的精采特性发挥得凌漓尽致,没有丝毫缓冲侥幸可言。
斯特克左手盾斜削斩恨勾。
呼邪不破此勾乃他毕生功力所聚,使得他不得不全力应付。
“嗡”清风和蛇形矛锋相触,斯特克骇然发觉袁天奇看似雷零万钧的一击,事实上
却是轻如羽毛,虚飘空无,如此功夫,他尚是首次遇上,攻出的气劲,竞如石沉大海,不能
影响对方分毫。
正要拍枪斜移,收回真气,对方清风长剑忽然生出无可抗御的粘吸力量,带得他连人带马往王良冲去。
钢刀硬劈在蛇形矛身,以精钢打制的长矛“银”一声中分而断,接着长刀沿矛身削
往斯特克胸口,其之精妙,已臻出神入化的至境。
“当”斯特克大盾砍中斩恨勾,只能把斩恨勾荡开少许
斯特克在王良、袁天奇和呼邪不破三大宗师级年青高手,且其默契不作第三人想的夹击下,张口喷出鲜血,当机立断。
就在王良作夺命一击之前,身离马背弹起,手中剩下的半截蛇形矛脱手射向王良,再一个翻身落往远方。
三中心中大呼可惜,王良随手扫开断矛。
袁天奇心知肚明只要被前方敌人阻截片刻,这一次休想再有入林的机会,此时后方最近
的敌骑离他们不足五百步,—旦前后敌人合拢,会像车轮压螳螂般把他们压成肉桨。
袁天奇大喝一声,清风挑开迎面刺来的长枪,左手一记掌风,正中来敌胸口,狼军脱离马背往后抛飞时,他已冲破进敌阵中。
呼邪不破和王良一刀一勾,左右翼护袁天奇,使他心无旁虑的专注前方,破敌突围。
后方不住迫近的蹄响与喊杀声,他们都置若不闻,更是无暇理会。
生死就决定在这瞬那之间。
呼邪不破借机斩恨飞舞,每与敌人兵器交击后,他的长勾仍能留有余下发生变化,取敌于不可能的情况下,其变化似是水无穷,超越常限……

表面看去他似是一招克敌,其实上其中用数,却是微玄奥至难以形容。
王良长刀大开大阂,霸气迫入,似拙实巧,每刀劈的不论砍中敌人的兵器或盾牌,融集
补天奇功的真气如洪锋破堤般螺旋爆发,总是劈得不死即伤,堕跌下马。
三人同心、均知不能稍停下来,故招招全力出手,全无保留。
一时所到处人仰马翻,挡者披靡。
忽然压力一轻,前方密林在望,敌人全变成后方,遍野死伤。
如狼似虎被激起凶性的敌人潮水般卷来,箭矢射至。
三人已是血染衣衫,只能拼命挡箭拔箭。
假若前方仍是一望无际的平野,他们肯定不到半里路就会死于敌人乱箭之下
袁天奇首先冲入身旁密林,王良一声闷哼,肩头中箭,幸好体内立生抗劲,箭矢入肉半寸便无法深进,但亦痛得脸容扭曲。
不远处号角声起,蹄声轰鸣,摇撼战场。
阎柔兄弟的援军终于杀至,三入精神大振,虽无余力回头反噬,把敌人迫出林外,否则斯特克凶多吉少。
几下呼吸间二人策马深进密林,敌箭再不能构成威胁。
林外喊杀连天,阎柔兄弟果然没有吹牛,几百之众足抵敌人干军,一下于就将斯特克的狼军冲得四分五裂,溃不成军。
王良、袁天奇和呼邪不破缓过气来,回头冲杀,斩瓜切菜的逢人杀人,遇敌砍敌,敌军溃散四逃,教他们不知追谁才好,在这兵荒马乱的当儿,要把狼王斯特克擒来,就如大海捞针那么困难。
五人会师在上凭高丘之势俯瞅远近,后方是丘陵区尽处的林野,东方是菌苗牧野,湖泊河流点缀交织,夕阳斜照,草银茫,景象慑人。
“你们成功了。”阎柔兴奋道:“刚刚得到消息,公孙瓒终按捺不住,挥十五万大军开拔邺城与袁绍决战了。”
王良激动道:“袁绍此次加上平原军势也不过十万。”回头看着四人:“我们要加快速度了,无论如何也要帮袁绍打赢此仗,否则公孙瓒回师之时便是我们的死期!”
在经过多天日夜不休的追击,鲜卑之王斯特克和追随他们左右的十多名手下,空气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任何蹄印踪迹。
阎柔强压心中激动大笑着向几人道:“斯特克人间蒸发了,这一趟惨败使他再也不是鲜卑之主,这些天来冲着三位声名来投靠我们的义军竟多达五千人,其中有你们汉人,还有呼邪兄的匈奴人,还有我们鲜卑人!”
在无心插柳的情况下,王良在争霸之路上第一次的公开聚义,便如此地忽然间发生。
王良精神大振疾道:“咱们现在算不算得草原上最强的一支部队?”
呼邪不破哈哈笑道:“我们虽人数不是最多,但就凭咱们五人已是大草原最强!……

五人相视哈哈大笑。
几人将此战收编的战俘、新近加入的五千战士和阎柔他们本有的五百铁骑编为两个军团,还是分由阎柔、阎志兄弟两人指挥……
王良一敛笑容,郑重向着阎柔道:“阎兄快快带我去见张燕,我们要趁公孙瓒不在,一举夺下南皮!”
此时阎柔的亲卫来报道:“有位自谓叫丘力克的人求见。”
王良三人大喜,忙令请他进来。
片晌后一身风尘的丘力克来了,众人见面,自是畅叙离情。
王良道:“你来得真合时。”
丘力克欣然道:“你们与阎柔兄弟剿灭鲜卑斯特克的事,已传遍北方诸城。”
袁天奇讶道:“不过四、五天的时间,消息怎会传得这么快?”
丘力克道:“凡在大草原附近发生的事,都因众多的游牧而特别易于传播,而我听说王兄你们在此聚义为我们牧民对抗公孙瓒,在下便决定先将与那鲜于银的个人恩怨放下,立即兼程赶来。”
王良、袁天奇和呼邪不破心中暗赞。
丘力克不但是个情深义重的好汉,且公私分明,绝不会因私人恩怨而要大家陪他冒险。
张燕官拜平难中郎将,张燕的山城外观和内在会给人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若前者令人想起攻守杀伐,那后者只会使人联想到宁逸和平。
城内分布著数百房舍,以十多条井然有序,青石铺成的大道连接起来,最有特色处是依
山势层层上升,每登一层,分别以石阶和斜坡通接,方便住民车马上落。
道旁遍植树木花草,又引进山上泉水灌成溪流,在园林居所中穿插,形成小桥流水,池
塘亭台等无穷美景,空间宽敞舒适,极具江南园林的景致,置身其中,便像在一个山上的大

花园内。
主要的建筑群结集在最高第九层周围约达两里的大坪台上,楼阁峥嵘,建筑典雅,以木
石构成,由檐檐至花窗,缕工装饰一丝不苟,营造出一种充满北方文化气息的雄浑气派,更
使人感受到张燕在冀州举足轻重的地位。
王良、袁天奇和呼邪不破随阎柔和阎志两人,在亭台楼阁、花木林园中穿插,来到位於山城尽端黑山堂的院门外。
王良等人穿过石亭,过桥登廊,通过第二重的院门,眼前豁然开阔,尽端处是一座宏伟五开间的木构建筑,一株高达十数丈的槐树在庭院中心气象万千的参天高撑,像罗伞般把建筑物和庭院遮盖,在阳光照耀下绿阴遍地,与主建筑浑成一体,互相衬托成参差巍峨之状,构成一幅充满诗意的画面。
王良大感畅快,绕槐树一圈缓行欣赏个够后,才缓步登上有牌匾刻上“黑山堂”三字的
建筑物的白石台阶。
黑山堂偌大的空间里,一人背门立在堂心,身上不见……
任何兵器,体型像标枪般挺宜,身
披青蓝色垂地长袍,屹然雄伟如山,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以红中绕扎成髻,两手负后,未见
五官轮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
一把雄厚的声音响起:“你们来迟了。”
“来迟了?”众人一呆,阎柔抢先问道。
那是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
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能打动任何人的忧郁表
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还得难以捉摸。
王良始才知道张燕并不向传闻那么简单,能从一介山贼之首到被朝延认可官拜平难中郎将,被强如公孙瓒、袁绍之辈夹击仍能有一方立足之地,又怎么会是简单人物?
他比王良还要高些,此时张燕眼光扫过众人又仰首望往屋梁,淡然自若道:“武帝时,卫青、霍去病三次出击匈奴,封狼居胥,荡平北疆,但众乱不断,始知镇压不如同化,天下重归一统,其间数十年,邪人当道,乱我汉室正统,大汉开启了盛世的契发式谁能再於此时一统天下,均可大有作为。”
张燕终把眼光放下,目注王良柔声道:“公孙瓒在出师前亲自来找过我,他答应我不再为祸北疆,并求我与之联手共抗袁军,我已接受了。”
王良倒抽一口凉气,他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
张燕叹道:“倘三天前阎兄带王少将军来找在下,那我张燕必全力助你,并随众族将领为少将军荡平北疆,伐走公孙。”
说罢又看向众人道:“现如今连北疆之王斯特克都已败走在众位手下,小半个北疆已在你们手中了,张某加不加入也不再重要……”
一旁的丘力克突然打断张燕,怒道:“你大哥张纯是怎么死的你还记不记得?”
闻得此言众人均是一愣。
张燕身躯一震,双目闪过寒光射向丘力克,声音如冰问道:“你是谁?”
“乌桓首领丘力克。”丘力克双目直逼了回去。
张燕目光迷蒙颤道:“乌桓大将丘力居是……?”
“家父。”丘力克的回答斩钉截铁,绝不拖泥带水。
“罢了,罢了。”张燕不禁向后微退半步面色惨败:“冲丘兄的一句张某怕要食言了。”
众人均是不解,就连一向与张燕交好的阎柔兄弟也是丈二的和尚。
张燕面容一整:“丘力族长对我张家有再造之恩,张燕自当对丘力兄言听计从。”说着转脸望向王良:“不过,若要在下心服,还请王兄让张某见识一下,你是否如传说般强大!”
张燕话音一落,往墙上探手一按,“铮”的一声,一把挂在上面的长刀像活过来般发出吟音,竟从鞘子内跳出来,和给人手握刀柄拔出来全……
无分别,看得众人心中直冒寒气。
王良看了看阎柔,见他略一点头。
王良哈哈一笑,手中钢刀应声在手,一切动作潇洒自如,气势全不逊于张燕。
“张兄请!”
此时张燕离王良只丈许距离,长刀一振,立时化作十多道刀影。
就在刀势欲吐未吐时,王良冷喝一声,跨前半步,竟一刀切在两人间的空处。
这么简单的一记劈切,令目睹过程的每一个人,都生出一种非常怪异但又完美无瑕
的感觉。
首先,王良使人感到这一劈聚集了整个人的力量,但偏又似轻飘无力,矛盾得无法解
释。
其次,众人明明白白看到他动作由开始到结束的每一个细节,可是仍感到整个过程浑然
天生,既无始又无终,就像苍穹上星宿的运行,从来没有开头,更没有结尾,似若鸟迹鱼
落,天马行空,剑留无痕。
第三就是当他一刀切在空处时,张燕迫人而来的刀势像是一下子给他这一刀吸个干
净,剩下的只余虚泛的刀光,再不能构成任何杀伤力。
大行家如呼邪不破、袁天奇、阎柔之辈,更清楚看出王良这一步封死了张燕刀法最强
的进攻路线,时间位置拿捏得天衣无缝。
旁观者无不动容。
张燕闷哼一声,一时竟无法变化刀势,还要收刀往后退了半步,一脸血色尽退,骇然
道:“天刀?”众人更是瞠目结舌。
要知道天刀乃吕布融汇天地的惊世绝技,吕布是寰震宇内的战神,天下人又有几个不知,众人均知王良和袁天奇曾与吕布一同刺杀董卓,只是想不到二人曾得吕布指点。
一刀之下胜负已分,张燕毕竟是久经杀场的大将,也是条响当当的好汉,此刻豪笑道:“好。”说完一个好字竟反手一刀斩下左手小指,面上全不改色仍保持微笑冲着手下人道:“把这交给公孙瓒,告诉他张某违背了盟约,从今以后张燕只听王良一人号令。”
在场众人不禁都为张燕的气度心折。
王良大声道:“好汉子,好兄弟,我王良在此立誓,永葆我们大草原安宁,众位永远是我的兄弟!”
“禀将军,黑山张燕及匈奴、乌桓等部首领追随京籍校尉王良汇军五万于常山起兵,王良发来信函恳将军代请朝廷赐封震北少将一职。”沮授恭声道。
袁绍依然身着散发夺目光彩的黄金铠甲,高大的身影昂然望向席天卷地而来的公孙瓒大军,心中的狂喜全没表现在面上,袁绍知道,让自己代请朝廷赐封是王良在向自己示好,表明对自己从属的心意。
此时的袁灵素轻装劲甲,闻听此言,面带红润,嘴角淡淡露出一丝微笑:“王良,是我小看你了吗?”
袁绍微微笑道:“也许我们都小看他了。”转过身去向着沮授声音威严的沉道:“准请,遣人回赠黄金万两以做军资,告诉他,我袁绍永远是他的朋友。”话音一顿,大声道:“传令下去,全军出击,破公孙瓒于界桥,平原军势无须再进,于巨鹿伏击公孙瓒。”
“是,将军大人。”沮授恭身快步退下。
袁灵素幽然道:“大哥果然运筹帷幄,公孙瓒听到这个消息一定更要速战速决,全力来范,可惜王良定会攻进南皮断他后路,消息一传开公孙瓒全军上下斗心必丧,被我军一路逼退,到时大哥再于巨鹿夹击……”
袁绍挥手打断道:“灵素,帮大哥把这消息传到公孙瓒军中。”说完仰面狂笑道:“公孙瓒啊公孙瓒,这一战便注定了你的败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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