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濮阳献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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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深夜行出沿河直下,不半中午时分便已进了濮阳。
一辆马车突然在三人身前停下,窗帘掀起,露出一张熟悉、秀美的面孔,檀口轻启嗔责道:“你们三个真不知死字怎写,还不滚上来!”
三人吓了一跟,抬眼看去,竟是良久未见的马妤旖,大喜下钻入车厢内。
马车飞速的开动了。
马妤旖嗔道:“你们几个像完全不知自己在干什么似的?这么大摇大摆的到濮阳来,连我和大哥都知道了,别告诉我,你们是否想凭三人之力,从这里直打到江南!”
王良哈哈一笑道:“你和大哥不是退兵回了西良吗?怎么会在这里?”
马妤旖嗔怒道:“还说呢,要不是你们在长安很南皮做了这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大哥和我还以为……”说到这眼圈一红,显是曾为他们不知伤心过多少次。
王良心下一痛接口道:“这件事上确令我们既惭愧又感动,唉!”
马妤旖故作淡然的道:“过去的事件为过去算了,难道要把你们煎皮拆骨吗?我本是和大哥到陈留去找曹操商量入长安勤王的事,知道你们几个在此便特来警告!”
袁天奇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此次再见马妤旖虽添了些成熟韵味,却总像与自己兄弟有些疏远……
呼邪不破洒然问道:“马大小姐,到底是什么事如此重要?”
马妤旖望着三人正色道:“你们可知道曹操已经出兵准备攻打濮阳了!”
三人闻听此言,心中大惊,心道:差点就来迟了!
又听马妤旖道:“如今你们得到天书三卷和补天石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现在不光魔道要找你们麻烦,连一些像袁术,刘表之类的名门高阀也要来趟这湾浑水!”
王良心道:袁绍倒是从未问起过这件事,也许并未如马妤旖说得如些严重。
勉力振起精神,问道:“我们现在到那里去?”
马妤旖若无其事的道:“当然是送你们出城。”
三人愕然以对。
马妤旖忽然问王良道:“你和蔡琰是什么关系?”
王良没料到对方有此一问,慌然答道:“只是一面之缘!”
马妤旖听了似要再问些什么,却忍了回去。
这回王良问道:“为什么你们这次会想到要找曹操合作?”
“你们来濮阳不也是为了与吕布合作吗?”马妤旖反问道。
一句话把王良问得哑口无言。
马妤旖也觉自己语气过重,缓缓道:“这是因碧瑶姐姐的提意!”
闻听张碧瑶的名字,袁天奇一愣。
王良却是心里翻了个个儿:张碧瑶曾与自己说过,天师道只会选择一个能最快结束天下纷争的势力来支持,当时她说袁绍不能成事,所以天师道还要采取观望态度,并且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而今竟然劝马腾与曹孟德同……
师勤王,难道在她的心里……
想到这望向袁天奇,见对方愣在那里,王良心里略感怅然。
王良苦笑道:“这张仙子做事还真是出人意表!”
马妤旖道:“你可知此事却苦了我们?曹操要我们西凉铁骑和你们北疆联军划清界线,你这个震北少将来教我们怎么办好吗?”
王良望向呼邪不破和袁天奇,冷笑道:“这小子活得不耐烦啦!我们要不要再送袁绍另一个大礼,把这曹阿瞒宰掉?”
袁天奇沉着应道:“不要过於轻敌,如今曹操在诸阀中仅次于袁绍,人强马壮不在话下,我们要收拾他谈何容易。”
转向马妤旖道:“所谓划清界线,指的是甚么事呢?”
马妤旖气鼓鼓的瞧着王良好一会后,嗔道:“为了你们,我大哥正式向曹操表示不会归附他们,你满意吗?”
王良一震道:“妤旖!如此行事马伯父他……”
马妤旖苦笑打断道:“曹操此人狼子野心,爹也是迫于形式才想要与他合作,若你们真能干掉他,爹他老人家倒是很愿意与你们合作。”
王良和袁天奇、呼邪不破三人心中感动,知道马妤旖是怕他们三人为难才这么说的,自己何德何能,能有资格左右天下对抗李榷、郭汜入宫勤王?。
“对了大哥呢?”袁天奇问道。
“大哥先行回去向爹交代此事去了,让我留在此处等你们,把这些话传给你们。”马妤旖目光移往窗外,捕捉着江面上落日的余晖,轻柔地道:“我也要回去了,是走是留,你们自己决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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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两岸忙着下一天收获的渔船,王良道:“你们说碧瑶仙子是不是已然选定了支持的对象?”
袁天奇答道:“不知道,但说实话我真的不愿见到你们之间发生冲突。”
呼邪不破安慰道:“也许他们真的只是单纯为了勤王而已。”
王良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小奇你放心,天下一日无主,我便都有信心挤进张仙子的榜单,不会让你为难!”
袁天奇叹了口气道:“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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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赶抵入城,向城门守将求见吕布,报上王良之名,立即惊动张辽亲来接待,寒暄一番后,张辽陪他们坐马车入宫。
张辽赞道:“大人这几天不时提起你们,知道了你们大败公孙瓒的事,大人和我都很为你们开心。”
其实总的说来王良他们和张辽、吕布关系并非深刻如斯,当日也只是行事所迫,大家站在了同一阵线。
所以王良拱手道:“文远兄客气了,只是当日你和吕大哥为何没有按原定计划到洛阳汇合,伺机行动呢?”
张辽不易察觉的愣了一下道:“其实皆因当日我急功进利、于关前中伏,幸得吕大人相助,才得以脱身,后来已经无力于洛阳回师,便……
同大人一路缓行积攒兵力,终得陈宫大人相助,趁曹操出袭之际,让我们夺下此城!”
“哦,原来如此。”王良和袁天奇听到陈宫的名字,同时想起在陈仓夜战雷家兄弟的事,心知此人阴险狡诈,并不是好相于之人。
一路上再无说话,皆因各人都是心事重重。
在吕布军内,怕只有这张辽、陈宫、王楷、许汜几人独挑大梁,其他的实不屑一提。
且双方兵力悬殊,一旦曹军攻来,天晓会有什么样的形式?
单是这方面,已非他兄弟三人能力挽狂澜,唯一方法是先赢取第一场大战,以稳住士气。

吕布在府内与近臣议政的别院接见他,陪在左右的分别有陈宫、臧霸、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侯成。
众人纷纷见过、宾主坐下后,王良劈头就道:“曹军已出兵了!”
陈宫微一错愕,皱眉道:“王将军可否说得清楚点。”
王良因天龙帮的事对他印象不是太好,又见他先投曹操又开城来助吕布,心知此人反复,洒然道:“濮阳居河道要塞,曹操怎会轻易放过,我已得到确切消息,曹操大军正向濮阳开来!怕这一两天便到!”
众人皆惊,吕布道:“我也料到会是如此,只是没想到曹操会来的这么快!”回道望向陈宫道:“看来我们刚刚的布属要提前安排了!”
王良正色道:“不知吕大人信不信得过小弟?”
吕布道:“我已然听闻你们投在袁绍旗下受其庇护,不过人谁无低潮之时,我知你和小奇、小破志比天高,所以我怎么会不信你们!”
以陈宫为首的其他人却投来疑惑之色。
王良看在眼里笑道:“吕大哥信得过我们兄弟便好,在我的立场,自然是希望天下越乱越好,我不愿让曹操于河南独大,所以我真心前来,希望使吕大哥能与曹操在中原角地分庭抗礼,况且唇亡齿寒……”
陈宫接道:“在下知道王将军及两位大人均是人才,只是你们三人只身前来,对我们又能有多大帮助?”
王良刚要回答,外面的传令兵急急跑进来:“大人不好啦,曹操大军压境!已于城外十里处扎营!”
吕布拍案而起怒斥道:“怎么现在才得到消息?”
传令兵吓得一哆嗦:“回大人,曹军急行,故探子发现再回报之时已晚!”
呼邪不破道:“吕大人,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是快做布置吧!”
陈宫接道:“不错,如今曹军只余鄄城、范、东阿三城,所以他们必是只做速战速决之想,只要我们断其粮草,深挖战壕、抗城不出,曹军自退!微臣建议咱们趁夜于城外建壕,并由文远带精骑于敌后方断其粮草。”
吕布刚要说话,王良抢道:“吕大哥,其实小弟来时已有良策于心,故只我……
们三人前来,没有带大队人马!”
吕布凝神道:“小良说来听听!”
王良双目炯炯发光望向众人道:“其实公台兄之计虽是良策,却过于保守,就算此次击退对方,那下一次呢?我的方法可免却后患!”说着站起身来:“我们可以假借城中民团势力去信曹操,便说‘吕大人入城以来,不得人心,愿为内应,迎旧主曹操入城’,以此骗曹操入城!”
身材高大的侯成不屑道:“你当曹操是三岁孩童吗?”
王良不以为意的看了侯成不眼道:“侯兄别急,我希望吕大哥今夜能率军夜袭曹营,而那封信要刚好在吕大哥发动夜袭之前送到,并于信中言明吕大哥将要袭营,并因惧曹操大军要逃往黎阳,以此取信曹操,吕大哥佯攻之后便假意往城东黎阳方向,曹操定会相信!吕大哥就在此同时潜到城外埋伏,等曹操一进城便由吕大哥的伏兵于四门放火截杀曹操!而我们便于城内发动巷战,定要将曹阿瞒的人头留下!”
话音刚落,曹性募然起身,高大的身影罩住王良大喝道:“我看你是曹操派来的奸细!”
闻听此言,臧霸、郝萌、成廉、魏续、宋宪、侯成六名大将纷纷抽出兵器,将王良三人团团围住!
上座的吕布猛然起身怒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曹性紧盯王良三人的动作,头也不回,答道:“我看他是想要假戏真做,骗将军出去、引曹军入城,想要里应内合的人便是他自己!”
呼邪不破和袁天奇坐在原处一动不动、冷冷看着众人,张辽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王良满不在乎,好整以暇道:“我是什么人吕大哥自然知道,我若是要与曹操合作早就去了,你道我王良是如此目光短浅之人吗!?”
这时出乎意料的是,王良心中最讨厌的陈宫开口道:“众位,我相信他的话!”
陈宫说着望向吕布,吕布大声道:“你们这是成何体统,都给我坐下!”
众人听得吕布喝令,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把兵器收起来,回到座位,但却没有坐下,显是心里并不服气。
陈宫看向王良道:“我终知道王将军为何不带大军前来了。”
王良哈哈一笑道:“想不到还是军师了解在下!”
陈宫显是记不起曾见过王良,微笑道:“王将军若带兵而来献上此计,怕公台也要误会大人了。”说着转向曹性等人道:“你们几个还是如此鲁莽,王将军于城内相熟的便只有文远和吕将军,他们就算想要做内应,只他们三人难道便能成事?为何这么浅显你们都不明白,难道真是被曹操吓怕了不成!”
众人听了这话,惺惺坐下,不发一言。
王良他们也不愿和大家闹得太僵。
袁天奇一拱手道:“这也不怪各位,只因我们……
的办法确是容易引人误会,所以需要大家之间有足够的了解。”
张辽也出来打原场道:“众位兄弟只因与小良、小奇他们相交不深所以才有此误会!”
吕布终起身道:“不错,如今军情紧急,大家如没有充分的信任怎能渡此难关!”
曹性倒也是个真性情的汉子,起身向着王良道:“对不起啦,王老弟,我是个粗人,没有军师想得这么多,请王老弟不要见怪!”
王良生出惺惺相惜之感,潇洒的起身回礼道:“曹大哥言重了,只怪小弟心急没有把话说的详尽,才会有此误会,是小弟不好!”
吕布开口打断道:“那大家怎么看小良的计划?”
陈宫起身道:“王将军此计确是想得周全,陈某自愧不如,就请吕将军用王将军之计吧!不过将军一人在外埋伏四门,恐有闪失,还是请王将军他们三人与大人一起出兵吧!”
王良想不到陈宫会大方的承认自己的策,心中暗道:这陈宫果是老狐狸,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还是怀疑我们,把我们安排出去便不怕我们与曹操里应外合啦!
耳听吕布大声道:“就依此计,取我画戟,准备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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