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刺杀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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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良、袁天奇和呼邪不破他们随糜竺并骑出了府衙,刘备他们三兄弟则留下与陶谦同商此事。
踏上彭都长街,王良心中无限感慨。
看来这次也许是自己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不过有刘备他们留下也好,因王良已然看清,城内大多数人还是主战派,而刚刚自己亦留意到,对自己那番‘慷慨陈辞’全无反应的人仅吕范一人,看来陶谦应该会同意此次结盟,而最重要的是,如何夺陶谦兵权。
王良正自想着,忽闻糜竺一声长叹。
王良把头转过来望向糜竺。
只见糜竺满面愁容,叹道:“王将军是否与在下想的一样?”
王良看出糜竺定是全力主战之人,刚才于堂上陶谦对他的态度便可看出他定是曾经与陶谦为此事发生过激烈争执。
更以至于如今共商大事之际,连刘备三兄弟都被留下,可糜竺仍被派出来送自己,可见陶谦此人真正是气数将尽。
王良试探道:“我在想此次我到底该不该来。”
糜竺一愣,问道:“王将军何出此言?”
王良不答反问道:“吕范何许人?陶大人竟将性命亦托于他人之手?”
糜竺身体微震,压低声音道:“王将军可否随在下过府一聚?”
王良双目一亮,回头与袁天奇和呼邪不破交换眼色,见二人均无异议,转而冲着糜竺点头道:“糜兄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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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良他们和糜竺在厅内围桌坐下,刚不一时,又从外面进来一人。
王良他们一愣,糜竺忙起身道:“臧大人来了。”回头向王良他们介绍道:“这位是骑都尉,臧霸,臧大人。”
这位陶谦手下最著名的大将面有风尘之色,可知奔波劳碌,因即将来临的大战难得休闲。
与众人一一见过后,臧霸从容坐下,面上与糜竺同样带着浅愁。
袁天奇看着二人,微笑询道:“看来糜大人约我们来是有要事相商吧?”
臧霸免去闲话,劈头沉声说道:“实不相瞒,我和糜大人早仰三位将军久矣,曹操自出道以来几乎未尝败绩,唯独在三位将军手下遭铩羽惨败,还险些丧了性命;我和糜大人世代久居彭都,在上次与曹军大战中,我们的亲人全都死在了曹军的铁蹄之下。”说到此处,仰面一声长叹,悲声道:“而今陶谦不顾大家劝阻硬要降曹,这样一来,我们的大仇将报之无望了……”
王良听臧霸直呼陶谦之名,而说到此处,糜竺也面露恨色,心中知道,他们君主之间的关系已然名存实亡。
王良他们三人实在没有料到徐州内部竟然会是这样一番景象,大战将至,众将离心,如果放任此战,徐州必堕入万劫不复之境。
呼邪不破沉声道:“照刚才我在府衙内的观察,应该还是主战的声音高些吧?陶谦为何要一意……
孤行呢?”
糜竺点头答道:“呼邪将军说的是,正如此前王将军所说,主张投降的只有吕范一人,可是陶谦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对吕范言听计从,而且,我们怀疑吕范是袁术的人!”
王良失声叫道:“什么?”
袁天奇和呼邪不破同样面带诧异。
袁天奇疑道:“如果吕范真的是袁术的奸细,他又怎么会主张投降呢?这样一来,只会对袁术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王良和呼邪不破亦同点头。
糜竺神情凝重望向众人,沉声道:“我和臧大人发现袁术和他的部队最近频繁在徐州附近活动,我们怀疑袁术是想在徐州制造出混乱,借此山雨欲来之际,吞并徐州。”
王良他们同时想起日前于小沛遇到袁术的事,看来此事极有可能。
王良心中暗道:看来和我们一样,想借机吞并徐州的人还真是不少。
只听臧霸抢道:“不错,徐州现在的紧张空气完全是被袁术营造出来的,因为如今吕侯、我军和北海的孔融军对曹军成三面夹击之势,真正怕的应是曹操才对,若果我们联手,曹军必败无疑。”
王良点头道:“臧兄说的对,袁术此计果然了得,袁术一面制造曹军将要大举来袭的流言,一面又做出一旦曹军攻来,绝不会帮助徐州,反会从中捞取好处之势、助吓陶谦,使得陶谦相信此战必败无疑,从而打击他的信心、促使他万不得已下选择投降曹操,以此制造徐州的混乱,而徐州就算是乱,曹操又因衮州在后方的威胁,不敢轻举妄动,那么到时袁术便可轻而易举的坐收渔人之利。”
臧霸和糜竺双眼一亮,同时对王良投来赞许目光。
糜竺感慨道:“王将军分析得透彻,只从我与臧大人的只言片语中便能想到个中缘由,果不愧为经世之才!”
袁天奇出声问道:“我不是很明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袁术为什么不使吕范劝陶谦投降自己呢?而对陶谦来说,投降袁术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王良淡然笑道:“小奇说的很对,袁术最开始时一定这样试过,不过小奇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长安遇到的庞统,他说过什么?”
袁天奇何等睿智,闻言立知其意,叹道:“我明白了,不错,袁术得玉玺后大肆屯兵,天下人谁都能看出袁术有称帝之心;正如庞统所说,陶谦一生忠于汉室,所以无论怎样也不会同意投降袁术!袁术不得已下,才会选择逼乱徐州!”
臧霸叹道:“我真不明白陶谦因何一错再错,我相信无论怎说都好,明日陶谦的答复仍会与今天一样,如果徐州军真的成为一盘散沙,到时我们所有人都将无力回天。”
王良尚是首次感到此事竟然如此严重,正自头大之际,臧霸又道:“我和糜大人仔细研究……
过,唯一能安渡此危的方法只有一个。”
王良和袁天奇、呼邪不破对视一眼。
王良隐约感到对方很可能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和。
当下忙正色道:“二位请讲!”
臧霸和糜竺你眼望我眼,似是有口难言,又像指望由对方说出来。
王良心中一动,知道自己所料即使不中亦不远矣。
王良当下把心一横,沉声道:“二位是否想反倒陶谦?”
袁天奇和呼邪不破此时亦凝神听着,因为三人来徐州的真实目的就是如此,想不到甫一来到便得此机会。

只听糜竺叹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臧霸亦苦笑道:“这是如今唯一可行的办法,陶谦懦弱,尽失人心!若由将军取而代之,可令军心大振,谁不知道三位是击败曹操的最大功臣,徐州军民又有谁不深感三位大德,期望能与三位并肩一战共抗曹军呢!”
王良知道,此事发展到这个地步,皆因曹操在徐州所作所为已然使得民心相悖,这也是他们非常愿意与曾经大败曹军的自己同仇敌忾的原因。
不过王良亦有所担忧,因为自己兄弟三人刚刚来到此地,尚未建立根基,当初哪里想到来彭都的第一天便要作此抉择。
呼邪不破亦皱眉道:“问题是现在重要的军权和城池的控制权均操控在陶谦及其亲信的手上,如果陶谦有什么三长两短,整个徐州会乱成一团,溃不成军,到时只会白白便宜了曹操或者袁术。”
臧霸冷笑道:“无毒不丈夫。只要我们计划周详,行事狠、辣、快,一举杀尽城内陶谦亲信,再封锁消息,将不从者逐个诛除,把徐州势力全数接受,那时何愁大事不成。”
糜竺道:“不错,此事并非我和臧大人先想到的,陶谦甫做出此决定之时,陈珪大人父子就曾联袂来找我,向我提出此事,希望我能和王将军商量,请王将军出手刺杀陶谦!不过他们的目标是要让素有贤名的沛城守刘备来接掌徐州兵权,但却触发起我作出如此想法,再找臧大人商讨后,我们均认为王将军无论声名、及现下在徐州的影响力都应是最佳人选。”
王良和袁天奇、呼邪不破闻言愣住。
若如糜竺所言,到时不知道会不会与刘备三兄弟发生冲突。
而王良自打到过小沛之后,从心中也深深感到刘备确有高出他人一等的才能,若因此再度造成徐州之乱,那将是众人所都不愿见到的情形。
这边,呼邪不破已然说出王良心中所想:“二位大人,如此一来不会造成小良和刘备之间的徐州之争吗?”
糜竺正色道:“此事我们已经与陈大人达成一致,介时我们会以众议来决定是由王将军还是由刘备指掌徐州兵权。”
王良面沉如水,终于点头道:“我答应你们,不……
过今天我想请二位大人为我安排,与刘备单独一会!”
糜竺隐约觉察到王良心中所想,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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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良、袁天奇、呼邪不破三人为了掩人耳目,离开糜府,找到一家客栈住下。
袁天奇甫一入房便出言询道:“小良,你真的准备刺杀陶谦?”
王良先望了望呼邪不破,旋而望向袁天奇道:“不错,现在唯一能救徐州的办法就是杀陶谦,不过我亦不会笨到亲自动手,这样怎么也不如名正言顺的接管徐州来得好。”
呼邪不破点头道:“小良说的对,不知碧瑶姑娘什么时候会来,若她在此,也许能为我们争些分数,使我们更容易接管徐州。”
王良摇了摇头道:“碧瑶仙子起到的作用不会太大,因为即使天师道的大军会安民心,但徐州上下崇尚的是佛教,若发生排挤之事、适得其反那就遭了。”
袁天奇道:“看来碧瑶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也许便是出于此点考虑。”
袁天奇话说至此,想到当日于小沛遇见叶风之事,不由道:“其实有一件事,我觉得很是蹊跷!”
“哦?”王良一脸疑惑。
袁天奇沉声道:“我始终觉得叶风他们出现的有古怪。”
王良淡然一笑道:“小奇怎么会有此想法?”
袁天奇望定二人,继续道:“按说,如果曹操是魔门中人,那叶风没理由不知道碧瑶找过曹操、并有在你和曹操两人中挑选天师道要支持者的打算,叶风如此一来不是等同于出面破坏吗?若他一直在背后暗中支持不是更好?”
听了袁天奇的话,呼邪不破洒然笑道:“叶风又怎么会知道碧瑶姑娘与咱们的关系呢,所以他怎也想不到张碧瑶会这么巧出现在小沛,撞破他的好事!”
袁天奇不得不承认呼邪不破说的也很有道理,点头道:“也许是我多心了。”接着面对二人正色道:“如果吕范真的是袁术的人,那么陶谦一死,我怕他会做为内应与袁术一同发起进攻,又或从中煽风点火,扰乱军心!不如让我去会会他……”
王良眼前一亮,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无论如何,若要把此事做得周全,吕范此人必除,为策万全,就由小破和你们两个一起去吧!”
三人正说着话,突然门外响起脚步声。
王良、袁天奇和呼邪不破三人立时警觉起来。
不片刻,敲门声响起:“王将军!”
三人认出是糜竺的声音,赶忙开门把他让进来。
糜竺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面色阴沉道:“议会已经结束,陶谦说他已有计较,我看他明天一早八成还是要定议投降。”
大家心中已然猜到会是这个结果,陶谦今天之所以会这么说大约也只是为了稳定军心,所以王良他们倒并无过多失……
望。
王良安慰了糜竺两句,又出声询问道:“给我联络到刘备没有?”
糜竺点头:“已经说好,一个时辰后刘备会到敝府等侯将军,介时再无第三人,如果将军想将他一并除……”
王良摆手阻止道:“糜兄误会了,刘备始终是个人才,而且他手下的张飞、关羽二人也不可小觑,我不想把事情弄得过于复杂,所以今晚我只是想打探一下他的动向。”
糜竺心悦诚服的点头道:“还是王将军想得周到,那么行刺一事今夜进行吗?”
王良淡然一笑,目中露出骇人寒芒,柔声道:“不错,你放心吧,这件事我已经做好打算,我会让陶谦死得很自然,你们只要一得到陶谦死讯,便要马上行动,迟则生变!”
糜竺猛然抬头,看到王良的眼神不禁吓了一跳,不过马上被王良身上所散发的强大自信所感染。
糜竺振声道:“我和臧大人、陈大人已经安排好了,只要陶谦一死我们立时发起兵变,介时哪个不服从王将军的命令,我们便全数诛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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