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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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人挂着笑脸,直接阔步来到曹操和袁天奇面前。
先冲着曹操微微一笑:“孟德兄,自从当日攻破洛阳之后,你我已是经年未见了吧!”
曹操哈哈笑道:“不错,本初大哥你真是想煞小弟啦,等稍后晋见过万岁,你我定要好好畅聚一番!”
袁绍笑着点点头,转向袁天奇:“想不到能在这里见到小奇你,真是让我很欣慰,小良他还好吧?真是辛苦你们啦!”
袁天奇从面上丝毫看不破袁绍内心的真实想法,但他关怀的态度,就像是一个多年未见的大哥,在与亲弟弟寒暄。
不过袁天奇尚不至于蠢到,会以为袁绍对自己的到来毫不介怀。
当下,袁天奇面上微微一笑,淡然道:“小良他很好,劳袁将军挂心了,能为袁将军办事,是小良和我的福气,何来辛劳之有。”
袁绍对袁天奇最后这句很是满意,微笑着拍了拍袁天奇的肩头:“小奇过谦了,你我同朝为官,都是为了朝廷办事才对,不过小奇你有这个心,袁某很是欣慰!哈哈。”
袁绍故意把话说得特别大声,以至于在场众人几乎都能听到。
感觉到周围射来的道道凌厉目光,袁天奇心中只能摇头苦叹。
袁绍果然厉害,这几句话,连消带打,使得大家都知道袁天奇是袁绍的人。
只怕到时自己不知不觉间,便会成了袁绍的挡箭牌,成为众矢之的也说不定。
张碧瑶的幽幽檀口轻启,传来悦耳的声音:“无论大家曾经是何关系,但今日都是为了匡扶汉室而来,所以大家勿用拘泥,请大家随我上殿吧!”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赞应。
袁天奇感激的深深望了张碧瑶一眼,知道对方是在为自己解围。
当下,张碧瑶偕袁天奇与一众将领在近千亲卫的护从下通过皇城。
沿途有过半的腰系宽带的天师道兵将,显见天师道几乎全权担起了皇城的护卫工作。
终行至大殿之下,众人解下兵器,待通传后行上殿内。
众人跪伏地上,恭迎这少君的圣驾。
过不多时,殿上传来声音:“众卿家平身。”
袁天奇抬眼望去,眼见这小皇帝比之前明显憔悴得多,但双眼中却现出非同以往的激动。
显然,能够脱离李榷他的掌控,虽让小皇帝受了不皮肉之苦,但他的情绪却好了很多。
想来他此刻也许正幻想着,哪一位“爱卿”能够挑起大梁,为自己重整山河,延续他大汉的百年基业。
从神情看,也许这少年皇帝已将自己看做了武帝刘秀,且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还茫然不知,殿上这些人,其中也许哪一个人,有哪一天,便会夺了他的帝位。
袁天奇暗自慨叹,胸中升起对这小皇帝的同情。
只听刘协叹了一口气道:“朕知如今天下……
风雨飘摇,大汉基业岌岌可危,朕实不愿先祖留下的一切,毁在朕的手上啊……”
说到这儿,刘协双目略显湿润的望着大家,颤声道:“之前,朕险些命丧李榷那恶徒之手,幸而遇到了徐大帅的义军,得他相救,不然……”
刚刚那个背着两柄巨斧的大汉上前一点,恭声道:“徐晃一介山野之民,能为万岁尽一分力,实是草民前世修来的福分,万岁如此真是折煞草民了!”
袁天奇心中愕然,知道,原来这大汉名叫徐晃。
听口气,竟然是一支农民义军的首领。
想到九五之尊竟然落得这般田地,袁天奇更觉有朝一日王良功成,自己定要抽身他去,躲得清平闲若鹤。
只听刘协忙道:“徐将军快别再自称草民,如今朕便赐封你为御前护卫统领!”
“谢圣上!”
徐晃忙叩头谢恩。
但殿上亦有不少人现出不忿之色,显然对刘协封赏徐晃这个决定非常不满。
袁天奇倒是暗暗点头,较之自己当年与王良刺杀董卓之时,刘协确实成熟了不少,也更加懂得惟才善用,不再去计较出身如何。
“袁天奇,袁少将!”
袁天奇正想得出神,闻声愕然,想不到刘协竟会叫到自己的名字,忙抬眼望去。
刘协此时已经回复平静,冲着袁天奇振声道:“袁卿家,你与震北少将王爱卿在边疆为我大汉立下的赫赫功绩,朕已知晓,当年你二人亦除董卓有功,朕决定赐封你二人为震北大将军!”
袁天奇想不到刘协竟然会忆起自己和王良,当年自己还只是个‘吕布等’,今天却贵为震北大将军。
看来今天刘协是旨在收买人心。
不过看情形,和官职的分配,难道刘协心中已经有了依附的人选?
袁天奇无暇多想,微一恭身道:“多谢万岁!”
刘协点头,逐向着那身着青色官服的老者,道:“刘卿家,朕听说孙策与袁术在江东造反,可有此事?”
老者不慌不乱,躬身道:“回万岁,确有此事,袁术虽然势大,但臣一直与之相抗,从未退缩……”
“哼”
杨奉一声冷哼打断老者的话,冷然道:“好一个从未退缩,刘表,你身为朝廷命官,受命于万岁,镇守扼要,如今不但让袁术做大,还不能退敌,亏你还好意思在这里邀功!”
刘表面色瞬变,双眼射出骇人寒光,冲着杨奉怒道:“杨奉小儿,大殿之上,也有你说话的份吗?圣上尚未说话,你倒先来向老夫兴师问罪了?”
刘协忙起身安抚道:“二位卿家息怒!”接着神情一黯,叹道:“这一切是朕的错,只怪朕再无平乱之兵马!如今,朕背有长安李榷、郭汜相挟,已经深感头疼……”

刘表与杨奉虽不再说话,但仍怒目相视。
这时,袁……
天奇注意到,袁绍向着那三十右左岁的威武猛将略一点头。
那人蓦地上前一步,发出动人心魄的雄壮声音:“臣张扬,愿尽起河内雄兵,为万岁拒李榷于关外!”
刘协一震。
袁绍抬头扬声道:“不错,臣亦愿亲自出兵江东,助刘大人亲讨公路这个倒行逆施的叛逆之徒!我袁家没有这种忤逆之人,本初定亲手斩下袁术首级!”
袁绍和张扬这几句话说的大义凛然,只听得刘协眉目皆开。
袁天奇虽无心政事,但为了王良,亦知道自己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个大好机会。
拼着得罪袁绍,袁天奇当下奋然道:“启奏万岁,微臣结义兄弟震北将军王良,得知袁术动态后,已经结兵徐州,此刻正在平江东之乱!故方只臣一人前来!”
刘协闻言喜上眉梢,急道:“二位将军果然忠心为国,急朕之所急,不知道战果如何?”
袁天奇不善说谎,微微一怔,道:“应是已有所斩获……”
袁绍向着刘协哈哈笑道:“天奇和小良其实早得我的应允,而且此次臣亦有份出兵,所以敬请圣上放心,相信捷报很快便会传来。”
袁天奇闻言一怔,却又不知道如何相对,一直未曾开口的曹操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向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刘协满意的点头坐在龙椅上,赞道:“本初真乃国之栋梁,又能运筹帷幄,有你在,朕就安心了。”转向众人道:“以后,我大汉的百年基业就要辈诸位大人了,对了,诸位舟车劳顿,今天就到这里吧,退朝!”
“臣告退!”
众臣应退。
袁天奇心叫莫名,难道众将的第一次聚首,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本初,你随朕到书房来。”
已经退到门口的众人闻言皆目露异色,刘表和杨奉,还发出一声毫无避忌的冷哼。
显示出对刘协非常不满。
很明显,结果已出。
袁天奇想不到刘协竟会就这么草草做下决定。
偷眼望向曹操,只见对方面上,由始自终都挂着儒雅笑意,仿佛对此诸事均无动于衷。
张碧瑶仍留下负责宫内诸多事项。
众人一起离开内城,至宫城外围早为大家预留好的皇城内府住下。
袁天奇始终对曹操的态度难以理解,不过他生淡淡薄,很快便不去再想。
回到房间,袁天奇在宽大的座椅上,望往窗外阳光漫天下的小院子,回想着自离开王良和呼邪不破后发出的一切。
就在此时,袁天奇心中猛生警兆:““什么人?”
王月晴柔美低沉的声音在大门外响起道:“天奇你有否想念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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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芳右手已经包扎好,此刻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北疆兵的动态,声音有些发颤道:“王良究竟要做什么?”
他的身旁多出一名大约二十六七……
岁的青年。
青年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十多组各约百人的骑兵队,缓缓从北疆阵地驰出,来到最前方,似在等待指令。
对岸的骑兵队开始分散推进,步兵仍在静候。
最奇怪的是先前攻城的战士反往后移,从最前方变成转到大后方。
北疆兵员的调动,隐隐透出神秘的感觉,耐人寻味。
青年神情淡然道:“刚才王良停止攻击,我已觉得不妥。”
糜芳一震道:“难道王良看破了曹洪和曹仁大人在侧翼设有伏兵?”
青年摇头道:“王良绝不会知道你们已经投效了孟德公,所以,他不可能知道下邳尚有此奇兵,照我看,王良是要改变策略,暂缓攻打下邳,待取得泗水上游的绝对控制权后,方会全面发动攻势。”
糜芳疑道:“刚刚我已经照足郭大人您的吩咐,出言恐吓王良说北海兵将至,按说他们应该抓紧时间抢攻才对?”
青年微笑道:“战争最重要是取得最后胜利,因势变化是常规而非例外。”说到这里,青年叹了口气:“我们偷袭敌后的妙计怕再行不通了,立即撤去所有布置。”
糜芳领命去了。
青年暗叹一口气:王良不愧是北方的人材,应变灵活、运筹帷幄,若让王良取得徐州的控制权,利用徐州财力物力以狂风扫落叶的势道攻陷陈留和洛阳,天下将除袁绍外再无可与之对抗的力量。
王良为何要以主力留守木寨?
难道竟看穿自己偷袭的意图?
糜芳去而复返,骇然道:“我们该怎么办?”
青年微微一笑:“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糜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在此拒守始终是被动的打法,因为孔融是不会来的,只是王良他们不知道罢了,倒不如就以此为契机,我们入夜后出城诱敌,再以两位曹将军于两翼,给王良以致命一击!”
青年点头笑道:“这想法非常诱人,可是今天方才是北疆兵攻城的第一天,所以时机还不成熟,我们与王良的战斗就让老天来决定谁胜谁负吧!”
糜芳望着青年,不再言语。
青年悠然仰面浮云,微笑着喃喃自语道:“王良啊王良,我倒要看看,是你不着边际的战法厉害,还是我郭嘉经深天地的算略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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