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深宫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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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荡涤转三秦,抚原跃马亦浮天。”
这是今晚袁绍宴客,位于内宫的转龙阁入口处一副石雕漆金对联。
从联中描写的气势磅礴的情景,亦看出袁绍今天选中此地的深刻用意。
抵宫门后,由恭候的礼宾司带领二人穿过皇城进入皇宫。
经砖石铺筑在主殿前左右延伸的廊道,穿园过院的进入清静幽雅的转龙阁。
转龙阁位于禁宫内的湖畔,与一环湖长廊连接,四周桐木成荫,柏树参天,竹影斑驳,在天色逐渐好转下,弯月在浮云后若现若隐,景致极美。
湖弯处的一池温泉正热气腾升。
形成烃霞缠绕的奇景,为曲槛回廊,水榭平台,平添无限诗意,又将整个园林萦绕如仙境一般。
最令人称奇的是,温泉中竟有一种模样奇特、似鱼似兽的生物游动。
面对此情此境,袁天奇略有感悟的轻声忘情吟诵道:“拒寒宫阙揽春晖,灵兽廷林掩绫罗,御萦冉虹抚旖旎,半弯缥缈环浮云。”
他没有引吭高歌,更生出一种脱俗于世之感。
配合上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仙雅气质,令人神情一清。
曹操亦不禁连连点头。
张碧瑶甜美迷人的声音从转龙阁临湖那边的平台传来道:“你们来哩!”
避往一旁恭请他们入间的礼宾司唱道:“袁天奇少将军、曹操大人到!”
袁天奇知道,对方要避讳自己与袁绍的姓氏,所以叫自己‘少将军’。
由此,亦可见袁绍的超然地位。
曹操表现出他的风度,退往与礼宾司相对的另一边,躬身道:“袁兄、张仙子请!”
张碧瑶冲着他嫣然一笑。
袁天奇也深为曹操的气度所折服。
三人跨步入内。
偌大的厅堂,当中摆下一副黄金长桌,其上的杯盘碗筷无不精美考究、雕金镂玉。
由此亦可看出,皇帝的极度奢华。
兼且因为这是在遭董卓洗劫后的洛阳,便更突现出袁绍的庞大实力。
靠湖的窗边,外面是雕栏玉砌的临湖平台。
杨奉和徐晃正于此处闲话把酒。
而刘表正由黄忠陪同,与张扬相伴。
袁天奇和曹操知道,他们这些人虽一方面是为了避嫌,另一方面却表明,直至现在,他们仍是各怀鬼胎。
此刻张碧瑶亦离开,显是为了今夜宴会安全做着准备。
二人正暗暗注意着庭内的动态,足音蓦然从正门传来。
二人循声望去。
以袁天奇之不波道心,亦不禁失声叫道:“大哥!”
众人均望了过来。
袁天奇见引来众人目光,亦知不妥,不过仍自惊讶不已。
因为,来的竟是马超和马妤旖兄妹,身旁还伴着一位年约二十几岁的翩翩佳公子。
马妤旖的目光投来,俏目扫过袁天奇和曹操的脸庞,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不过最终还是失望的放下。
三人径直走向袁天奇和曹操。
马超冲着上前一步向着二人一抱拳。
曹操首先畅然笑道:“孟起兄、马小姐好。”
马超向着他略一点头道:“孟德兄好。”
袁天奇知道,他们双方曾有过一次合作的机会。
不过后来因自己和王良的关系,迫使马氏兄妹放弃了与曹操的结盟。
袁天奇上前轻声道:“大哥、妤旖,你们是何时到的?”
马妤旖淡然道:“我们刚刚到达洛阳。”
马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却只“嗯”了一声,算做回答。
袁天奇一呆之下,明显感觉到了马超对自己态度的冷淡。
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自纳罕,曹操的声音响起:“请问这位是?”
袁天奇抬眼望过去,只见马氏兄妹身边的翩翩公子缓步上前,一拱手,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道:“在下‘锦龙’宇文风,见过袁大人和曹大人。”
此言一出,曹操和袁天奇愕然当场。
好在宇文风的声音并不大,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曹操与袁天奇四目相望。
不过,让二人惊愕的倒并非这个宇文风有多厉害,而是他身份的特殊。
要知道,此时黄巾虽除,但农民起义在各地却仍绵而不绝,而其中最大的势力,便是宇文风的‘锦龙’大军和余夫罗在集结白波军后所组成的‘伐天’大军。
相传两军人数各均在十万左右。
宇文风的年纪如此之轻,便有这么可怕的实力,实在确然令人无法小觑。
而宇文风此刻竟能登堂入室的参加皇宫内的宴会,任何人都会有此反应。
看着二人神情,马妤旖解释道:“宇文兄日前已受封于万岁,接官拜于锦龙中郎将。”
宇文风笑道:“不错,正如马姑娘所言,在下前些时候于中原巧遇马大哥和妤旖姑娘,得蒙二位不弃,对在下息心劝导,在下终决心弃暗投明,决定以一介孱弱之躯投效朝廷,以报国家。”

袁天奇和曹操此刻方才恍然,知道宇文风正如徐晃、张燕等大多数农民领袖一样,已经受封于朝廷。
而这么做最大的好处,便是自己本身兵力起源于社会最低层的贫苦大众,故能比之真正的朝廷命官更得民心。
其次便是,如此一着弃暗投明,便能从根本上避免了各路军阀的‘正义之师’对他的分相争伐。
袁天奇刚要说话,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门庭传来:“仲仆宴客俞主,天将何安?”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静得针落可闻。
这句话说得直白,就连读书最少的袁天奇亦听得出,对方是在讽刺袁绍。
意思是:仆人竟然在主人的房间里宴请宾客,完全乱了纲常。
众人转而望去。
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缓步度了进来。……
老者身穿橙杏色的特宽白袍,行为举止现出卓然气魄。
头发结髻以白纱重重包扎,令他的鼻梁显得更为高挺,眼神更深邃难测。
但自有一股使人生出崇慕的魅力,更令人感到他是非凡之辈。
一位仪态万千少女跟在老者身侧。
少女头顶乌黑漂亮的秀发如瀑般倾泻在她刀削似的香肩处,美得异乎寻常。
淡雅的装束更突出了她出众的脸庞和晒得古铜色闪闪发亮的娇嫩肌肤,散发着灼热的青春和令人惊艳的健康气息。
她那对美眸深邃难测,浓密的眼睫毛更为她这双像荡漾着最香最醇的仙酿的凤目增添了她的神秘感。
而少女身侧挂着的一柄细长漆黑武士刀更是充满异域色彩。
这样的一个组合,相信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如此吸引吧……
袁天奇还未及分神之际,屋内众人已经纷纷施礼。
曹操暗中一拉袁天奇的衣袖,在他耳畔压低声音道:“北海孔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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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仁的一万多名精兵,于泗水百步许处列阵。
两翼配以各五千轻骑助战,盾牌林列,加上强弩劲箭,拒钩长击,确有足以粉碎北疆兵任何行动的庞大实力。
留在泗水最后方截流的北疆士兵不过区区三千人。
面对着曹仁突如其来的大军。
孙尚香站在呼邪不破后方,双目现着异采。
坦古斯双手握拳,显然亦是紧张不安。
因为他们知道,王良和蔡琰在前线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敌人会绕至后方,对自己进行偷袭。
也就是说,自己很可能不会等到援兵的到来。
而且为了对水淹下邳的行动绝对保密,自己这三千人亦是轻装上阵,面对着对方精良的装备,很可能会被一击而溃……
对岸一簇旌旗,在有如汪洋般的骑兵阵内缓缓移动,显示曹仁和他的亲兵亲将,正往前线推进,好看清楚南岸的局势。
呼邪不破终策马至南岸河原。
沿河布阵的北疆兵立即爆起呐喊和喝采声。
人人高呼呼邪不破之名,士气立即攀上巅峰。
自从杀死北疆武神恨无极以后,对他们这些北疆的少数民族士兵来说,呼邪不破已不止是匈奴人领袖,而是会给整个北疆带来胜利的天神。
呼邪不破仍是那副从容大度的油然神态。
这是一场无可退却的对垒。
虽然对手人数众多。
但呼邪不破知道,自己即便是死,亦不能放弃泗水。
因为,若失去了水攻的优势,整个战场上的四万北疆兵,都将会丧生在徐州战场之上。
也许,自己能够撑到王良的到来……
也许,自己能够击败对手……
但他亦清醒的知道,求援的士兵也许根本到不了对岸……
呼邪不破潇洒的策马转身,每个动作均惹来……
更激烈的呐喊,人人如醉如痴,浑忘战场上的凶险。
居中的兵将往两旁分开,让呼邪不破和孙尚香、坦古斯注入兵阵。
帅旗高举下,往泗水推进。
两旁兵士拔刀高喊致敬。
坦古斯虽晓得他们喝采的对象是前面的呼邪不破,也感与有荣焉,全身热血沸腾。
孙尚香的小脸因兴奋而涨得通红,双目却没有片刻离开过呼邪不破的高大身影。
对位处这边河岸的每一名北疆战士来说,无论如何也不会退后半步。
即便是死,也希望自己的尸体可以阻住泗水的湍流。
而双方就这么对峙……
反观对岸,虽兵力远胜,却是师劳力竭。
宽达三十丈的泗水,被照映得如同一条银色的亮带。
把敌对双方泾渭分明的隔开,河水默默流动,对即将发生的大战漠然不理。
忽然一阵急骤强劲的鼓声轰天响起。
呼邪不破三人终抵岸缘,直接面对着曹仁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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