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战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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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听着孔融的话,再加上今夜到场的来宾。
袁天奇和曹操你眼望我眼,终领悟到进门时张碧瑶那忧郁的眼神背后的深意。
因事情再不是天师道所能控制的了……
不过,现下再不容二人多想。
因孔融竟然舍却众人,径直来到袁天奇和曹操面前。
而袁天奇亦暗中留到,当孔融背后那少女望向自己和曹操时,杀机倏现,旋又敛去。
孔融目光先移往曹操,微微一笑,再移往袁天奇,深邃得像无底深渊的眸神精芒一闪。
孔融悦耳和充满感染力的声音再度在厅内响起:
“欲为千金之果而与狐谋其皮,欲具少牢之珍而与羊谋其羞,未卒,狐相率逃子重丘之下,羊相呼藏于深林之中,明白吗?”
此言一出,袁天奇怔立当场,曹操的脸上更是阴云密布。
而在场的其它人亦都好不到哪去。
因孔融话中暗指的‘与虎谋皮’用在在场所有人身上,又有哪一个不合适呢?
只是孔融这句话明显是对着袁天奇所说。
袁天奇顿时疑窦丛生,这倒并不是他容易动摇,只是因他与曹操的结盟本就有着很多相互利用的地方,所以二人间有隔膜亦不足为奇。
而自从在宫外夏侯惇的现身,袁天奇就已经无法把握到曹操究竟有着什么打算是自己不知道的。
正想到此。
曹操终忍不住,微笑道:“我想请教孔老一个问题,就是究竟孔老是为何而来?到底是为了袁绍还是万岁?”
此言一出,现场的气氛冰冷到了极点。
连刚刚进来的张碧瑶亦想不到曹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怔在当场。
孔融一声沉哼,色变道:“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曹操淡然笑道:“孔老一来便企图分化我们大家,这是为何?”
蓦地,一旁的刘表冷然截道:“曹阿瞒,孔老甫一到来便说出了对袁绍的不满,你现在竟然在这里怀疑孔老?”
曹操笑容不改,缓缓望向刘表,淡然道:“刘大人,大家心中想的是什么,早已昭然若揭,若直至此刻仍被孔老分化,只怕我们谁也别想活着走出洛阳城!”
张碧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若真如此,等若她也成了袁绍的帮凶,而照现下的场面,再也不是天师道可以控制的了。
张扬猛的上前一步,冷然道:“曹操,你勿要在此危言耸听!”
“哼”
一声冷哼传来,沉得大厅仿佛晃了一晃。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徐晃缓步上前,道:“曹大人说得不错,我刚刚一直凭栏而望,而袁本初到此时都未出现……”
话正说到一半,一阵爽朗笑声自外传来。
“让众位久等了。”
众人一齐转眼望向门口,却迟迟未见有人进来。
在场之人,连同张碧瑶亦不禁心中一寒。
……
蓦然,一声鼓响,以千百计的禁军卫兵从大门狂拥进转龙阁。
同时水榭四周现出无数箭手,一下子把唯一出路完全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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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踞马上的曹仁在毛玠等诸将簇拥下,来到箭盾步兵阵的后方,朝对岸瞧去,目光落在白衣如雪的呼邪不破身上,似看不到其它任何人般,双目杀机大盛,沉声道:“那穿白衣者是否王良?”
毛玠凝神摇了摇头道:“此人乃北匈奴王,呼邪不破。”
长风刮过大地,曹仁身后的数枝大旗随风猎猎作响。
曹仁心中涌起万丈豪情,把下邳一事完全置于脑后,冷笑道:“原来他就是现在的北疆武神,今天我定要教他尸葬泗水。”
毛玠见对岸的呼邪不破状如天将,北疆兵士气如虹,很想提醒曹仁勿要轻敌,不过时地均不适宜,只好婉转的道:“呼邪不破确没有足够实力渡河攻我,我们只须以静制动,待王良发现水攻之计被破,必定挥师而来,而介时郭嘉出城夹击,此仗必胜无疑。”
自毛玠身旁的一名副将也附和道:“末将鲍信亦同意军师所言。”
曹仁面色阴沉,却没有回答。
那边岸沿的呼邪不破正全神留意曹仁与诸将的神态表情。
呼邪不破见状,淡然笑道:“他们中计了!”
坦古斯和孙尚香一愣。
孙尚香抢先娇声道:“什么中计了?”
坦古斯也呆望着呼邪不破。
呼邪不破双目仍不离开对方,神情淡然道:“他们迟迟未动,还以为有便宜可捡,放弃主攻,待我军渡河攻击之际才发动反攻,真是可笑之极。”
坦古斯心道:自己这个偶像也许论武力是北疆第一,但说到行军打仗……
当下,坦古斯皱眉道:“对方若真按兵不动,即使我们人马能迅速渡河,仍不能破其坚固的阵势,一旦对方凭压倒性的兵力迫得我们退返南岸,兵败如山倒,我们说不定会失掉此仗。”
孙尚香自幼便与父兄长于行伍,对战争之事当然亦略之一二,连她亦觉不妥地道:“小坦说的对,这样僵持不是办法,我军无法施行水攻,到时候会害了前线的王大头和军师姐姐!”

坦古斯听她把自己叫做小坦,又叫王良做王大头,不禁失笑道:“你可真会起名字,不过说的话却是在理!”
大草原上的人本就无拘无束,此刻,一向严肃的呼邪不破亦不禁面上露出微笑,淡然道:“你们说的不错,行军打仗确非我所长,但我却懂得人心……所以,你们忽略了一点。”
坦古斯急问道:“是什么?”
呼邪不破嘴角现出一丝冷笑:“你们没看到敌将正望着我们,双眼冒火吗?”
孙尚香和坦古斯正不解其意。
呼邪不破蓦然一声大喝:“击鼓!”
布在岸边的鼓手闻言,立即……
鼓声雷动,三通鼓响后,倏地静下来。
两岸鸦雀无声,唯只河水流动的声音和此起彼落的战马嘶鸣。
就在鼓声刚歇的一刻,呼邪不破大喝过去道:“呼邪不破手下不斩无名之将!”
配合刚敛歇的鼓响,他这一句话不但威风八面,更是霸气十足。
对岸曹仁勃然大怒,却怒极反笑,大笑道:“蛮荒小儿,大言不惭,本人讨逆将军曹仁,知机的立即下跪投降,我不但可饶你一命,还可赏你一官半职,否则后悔莫及。”
此言一出,连一向沉稳的呼邪不破亦不禁一愣,坦古斯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吃惊,倒非是怕了曹仁,只是想不到,对方非但不是什么孔融的援兵,反倒是曹操的手下。
直至此刻他们方才知道敌人是谁,曹操手下的不二战将曹仁更是天下皆知其名……
呼邪不破却处变不惊,点头笑道:“好,曹仁,你敢否与我呼邪不破决一死战?”
曹仁怒笑道:“呼邪不破,够胆便放马过来,我要你填尸泗水。”
呼邪不破好整以暇道:“曹仁你现在置阵逼水,只在作持久之计,而非是要对阵交锋,若有心决一死战,何不全军后退百步,让我们渡河较量,以决胜负,若乏此胆量,曹仁你不如返回许昌,藏于床下度日算啦!”
北疆兵听他说得有趣,发出哄然笑声。
笑声传入曹仁耳内,变成嘲辱,曹仁环顾左右,人人脸泛怒容。
呼邪不破的声音又传过来道:“若稍退师,令将士周旋,仆与公拥辔而观之,不亦乐乎!”
曹仁盯着对岸的呼邪不破,沉声道:“这小子是否不知死活!”
毛玠凝神道:“其中可能有诈,请将军三思。”
曹仁身后的副将鲍信也发言道:“会否待我们退后让出空地时,呼邪不破仍按兵不动,然后嘲笑是把我们愚弄了?”
另有一人卓于曹仁身后,背插两柄铜杆流星锤。
闻言狠声道:“那时没面子的是他们,末将王双以为,呼邪不破确是一心希望渡河作战,因欺我们贸然行军,元气未复,遂以为现在有可乘之机。”
曹仁深吸一口气,暗下决心,道:“呼邪不破能在我曹仁手心翻出甚么花样来呢?现在两军对垒,清楚分明,当他渡河大半之时,我们举军全力击之,先以盾箭手临岸长距劲射,待敌溃退,再以铁骑衔尾追杀,此战可获全胜。”
毛玠道:“王双大将所言成理,只要我们避不交锋,令呼邪不破失去孤注一掷的机会,最后的胜利必属我们。”
曹仁长长呼出一口气,断言道:“若今次我方不敢应战,下面的人会以为我怕了他,且若他退守峡石,攻之不易,若依我之计,待其渡河时迎头痛击,半边中原,将是老大的囊中之物。”
说罢……
,再不理众人,大喝过去道:“蛮族小儿听着,我们便后退百步,尔等须立即过河,决一死战,勿要出尔反尔。”
接着发下后撤百步的命令。
呼邪不破轻叹一口气,淡然道:“曹仁果然不负我所望。”转而向坦古斯道:“我们之前埋于河中,用来阻流的木器要派上其它用场了,小坦,去通知道各部。”
此言一出,坦古斯头皮兴奋得发麻。
他终于掌握到呼邪不破致胜的谋略。
因为曹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北疆兵可以靠着河下本是用来截流的木器迅速度河。
成也泗水,败也泗水。
当曹仁大军甫退,后攘前拥,而北疆兵以迅雷之势渡河之际,便是他们的死期。
曹仁方面当然不会这么想,会以为呼邪不破待他们重新布好阵势,才渡河决战。
现在主动已绝对地掌握在呼邪不破手上,他会在最适当的时刻,下达渡河进攻的命令。
孙尚香的目光再次射出无与伦比的倾慕,因眼前这英俊无匹、言语不多的男人,无论武功、才智均让她生出无限的崇拜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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