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赏竹轩书生意气 襄阳城龙虎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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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上次我安排好家中事宜,根据我的估计,这家中几人,都非是狼心狗肺之徒,且和我一起共患难过,现在终身大事又得到了解决,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不会再出什么问题的。她们从奴仆到现在可以成家立业,都是我的恩德,且日后定然是多有钱财,料想也不会背叛于我,至于那春香,应该是先**,而后失德,确是我考虑的太少了,不提也罢。
目今家中事情,基本安排妥当,我只打算接手了王德之后,便大张旗鼓,开始“创业”,至于日后自己名声及发展问题,且再做考虑。
我安排妥当,却听门外高声呼喊“先生救命”,晕,这声音一听,我就知道是刘琦的。现在刘表尚在,蔡瑁再嚣张,也不敢动他,且他是个省长之子,哪里有别人敢惹他,因此我断定他前来一定是觉察到了后母的嫉恨,故而要找我来想办法。
嘿嘿,刘琦啊刘琦,当初我怎么苦劝,你就是不听,如今却又来找我干什么?你赠我宅院,我还你三策,已经是恩怨两清了,至于如今接手王德家业的事情,找你也就是快些,找别人也能办成,且先不管,看看你是何种态度,再做打算。
当下刘琦到了书房之中,我坐在哪里,慢慢品茶,并不开口。
刘琦慌慌张张的喝了一口水,急忙说道:“先生救命也。”
我微微一笑,慢慢的将杯子放下,说道:“公子年少风流,又贵为一州之长子,未来荆州之主人,却不知为何出此言语也?”
嘿,原来我要帮你,你老哥鼠目寸光,看不到,现在却来求我,我不讥讽你两句,倒也不是我戴凝本色,我就是这么睚眦必报,怎样?
那刘琦听闻,面红耳赤,说道:“先生休怪也,琦年少无知,当日先生言语,琦并不相信,时至如今,却一一应验也!始觉先生真乃神人也,如今琦后悔莫及也。”
想起来我初到襄阳,上无片瓦,下午立锥之地,是他并不嫌弃我鄙陋,给我银两,赠我宅院,初到一地,无依无靠,这可算得上是大恩啊!
我见刘琦感情真挚,几欲哭泣,心下实在不忍,当下长叹了一声。
那刘琦见我表情,却知道我动了恻隐之心,当下表情转喜。
我叹道:“不知公子有何事为难也?”
那刘琦说道:“昔日先生曾告诫吾警惕吾之后母,初并不相信,今琦于襄阳城中,却真如先生所说,家父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后母对我猜忌之心,日益严重,吾身在城中,命在旦夕也,还请先生救吾也。”
我说道:“公子昔日之恩德,凝铭记在心,然所谓往事不可追也。昔日凝曾倾心相报,然公子却弃吾如弊履,凝心灰意冷,转而从商也。今时不同往日,此事乃公子家事也,凝实不可参与也。”
刘琦听我如此一说,登时大哭起来,说道:“先生忍心见吾命丧黄泉乎?昔日琦年幼无知,不知先生大才,错失良机,今日悔之晚矣。还请先生不计前嫌,救吾性命也。”
我长身站起,说道:“公子请勿再言也。凝也无良策也。”
刘琦哪里肯依,说道:“先生忘却昔日吾赠宅赐金之德乎?”
我本来心里还挺愧疚,一听这话,登时来气了,我说道:“公子慎言也!昔日承蒙厚恩,然依翠楼佳人满抱,无我,公子能成之否?先前吾看透公子之危,曾前后两次苦苦相劝,公子听之否?赏竹轩内呕心沥血,连献三策,公子听之否?今日竟然出此言语也!”
那刘琦被我一顿臭骂,面红耳赤,但是好容易抓到我这个救命稻草,哪里肯放?当下也不顾身份,跪地不起,说道:“琦先前无知,已请求先生原谅也,今日先生不出良策相救,琦长跪不起也。”
我一见刘琦如此,心下着实不忍,赶忙扶起刘琦,说道:“公子何苦如此也!快快请起。”
那刘琦站起身来,对我说道:“先生可有良策相救乎?”
我摇头道:“并无良策也。”
那刘琦本来以为我肯帮他,不由大喜,此刻听闻,却大失所望,猛的拔出自己腰间的长剑,说道:“既然先生不肯相救,琦就此请死也,免得日后窝囊而去也。”
这刘琦这次倒也发狠,剑在脖子上边,已经将皮肤划破,血流了出来,看那样子我再不说话,真的是要用力割下去。
我一看,是又急又气,当下开口说道:“已有良策也。”
那刘琦听闻大喜,将剑随手扔在地上,激动的扶着我的肩膀,说道:“还请先生赐教也。”
其实针对刘琦的事情,我早就想好了对策,只是顾忌到林弟弟此人的取向,因此犹豫不决。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才发现,无论是在21世纪还是在三国,一个人没有钱财,没有势力,真的是要过的非常窝囊,人家随便欺负你,你还真敢怎么样?打?打伤了要进医院,还得自己掏钱,打重了弄不好要进局子里面去。一个人,一个男人,在家人需要保护的时候如果出现力所不及的情况,真真的是窝囊到顶。到三国后,才发现自己的权力**日益的膨胀,一半是情势所迫,另外一半是自己更深刻的认识了这个世界的结果吧!
要说刘琦的事情,历史上是最后死在了刘备的酒色之下,可谓狠毒也,我若此时出注意帮刘琦,则心中势必更亲近于刘琦,日后刘备用酒色对待刘琦,我定然会心生不满,到时候一方面得罪刘琦,另一方面也会给刘备心中留下不满,此正是首鼠两端的表现。兵法用间篇上说得好:故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我如此的表现正好是给了敌人可趁之机,那猪哥素来谨慎,韬光养晦,也深遭刘备忌惮,落的个束之高阁的待遇,我若有此嫌隙,别人稍稍用个离间之计,刘备帝王之威,我焉能知自己性命能保不能?
眼下取襄阳,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不知道这刘琦到底有没有那个胆量和魄力。算了,先问问看再说好了。
刘琦殷切的抓住我的肩膀,说道:“先生快快教吾也。”
我长叹一声,说道:“公子莫急,眼下事仍有可为也,公子保命之策,于凝来言,实乃小菜一碟也。”
刘琦顿时大喜,赶忙问道:“先生请言也。”
我看了一眼刘琦,心中暗想,罢了罢了,好歹你对我有恩,再帮你一次,听了就听了,不听就罢了,管他以后事情若何也?只要我不弄出个四国分裂,就算不上像贾诩一样,成为历史的罪人也。
当下我开言道:“不知公子欲‘保命’也,还是‘博命’也?”
刘琦道:“先生此话怎讲?”
我微微一笑,说道:“这‘保命’乃只要保住公子性命,则可也。”
顿了一下,我继续说道:“这‘博命’法,乃是一个赌局也。”
听到此处,那刘琦更是迷惑不解,便即问道:“不知先生,何为赌局也?”
我心中暗叹,这赌局赌的就是你的性格,你的魄力啊,一句话,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和胆子。我说道:“所谓成则为王,败则为寇也。这‘博命’之局,成则好,若败,恐万劫不复也。”
“敢问先生这赌局如何个赌法也?”刘琦道。
刘琦不先问保命,却直接问博命,我倒略略奇怪,难道人非要到了最后关头才能发挥出他的勇气和魄力吗?
当下我长身站起,说道:“这‘博命’之局,即要看公子的胆量与魄力也。以凝之见,自古以来,帝王争斗,尽是流血漂橹之事。如今,凝自思一策在此,以供公子参赞也。”

那刘琦问道:“先生快快道来也。”
我看了一眼刘琦,说道:“行此等事情,若有伤公子家人,不知公子愿意为否?”
刘琦道:“可试言之。”
我暗叹了一声,这计策未免过于不通人情,根据你老哥的心地和脾气推测,多半是没有什么用处,不过既然都这样了,不说出来也不是我的做法。
当下我说道:“以凝料之,刘荆州命只在旬月之间,公子此时仍然有机会翻身也。公子可联系伊籍先生,让其前去联络皇叔,只诈说汝父身体病重,汝探得消息,蔡瑁等辈要谋害荆州,请皇叔速带大将前来,约好掷杯为号,于席间斩杀蔡瑁;此第一步也,以凝料之,伊籍先生前去,定然成功。”
说道这里,那刘琦眉头深锁,我暗叹一声,接着说道:“汝却于汝父之处诈称皇叔心忧荆州病体,致以殷勤之意,要前来看望,又恐日后荆州生变,要和蔡瑁将军和解,汝父生性善良,则定然会同意,两人见面之后,必然宴请蔡瑁将军前来。此第二步也,以凝料之,此亦是好事也。”
说完之后,我看了刘琦一眼,那刘琦却低着头,一言不发,我估计也不能成事,当下就接着说道:“凝以为,汝家中下人之中,必然会有蔡瑁等人之奸细也,汝回家之后,却做大怒之状,只说皇叔毫无骨气,却来求汝央求荆州,要和蔡瑁将军和解,若蔡瑁得知,更加骄横,焉能有怀疑也?此为第三步也。以凝料之,公子若表现自然,则此瞒天过海之计,成矣。”
刘琦道:“若果真如此,蔡中、蔡和等人得知,起兵叛乱,却待奈何也。”
我微微一笑,说道:“此易事耳。筵席之间,蔡瑁等定然骄横无比,不以为备,其意得志满,焉能不带其兄弟前去,羞辱皇叔乎?汝却假作失手跌落茶盏,则关张赵以迅雷之势,斩杀蔡瑁等人可也。”
刘琦道:“若是蔡中、蔡和等人未去若何也?”
我笑道:“亦非难事也。斩杀蔡瑁之后,却假作荆州命令,只说蔡瑁与皇叔和解成功,请蔡中、蔡和将军前去赴宴庆祝,两人无知蠢辈,焉有怀疑也?到时候一并斩杀,则公子地位得保,有何难也?”
其实此时还有一个问题,刘备进入襄阳,斩杀了蔡瑁,那荆州九郡,他焉能不垂涎三尺?只是此人爱惜名声,刘琦却引他进入襄阳城中,当街百姓众多,刘琦表其功劳,更言称要其镇守新野,其怎么能拒绝?到时候刘琦就真正的成为了荆州的主人了,刘备是死是活,却再做理会。
我说完这个计策,问刘琦说:“不知公子意下如何也?”
刘琦苦着脸说:“琦觉此计过于狠毒,有失琦之心肠,若席间斩杀蔡瑁,惊吓吾父,则琦罪过大也!琦不敢为也。”
我微微一笑,不做理会,你不会采取这个计策,原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你一来懦弱,二来心善,三来贪玩,岂是能成大事之人?我若当日真的跟随了你,弄不好要和陈宫一个下场,什么计策都不被采纳,最后跳楼身亡,嘿嘿,命运啊命运,还真的是奇妙啊。刘琦没采纳我的计策,我心里还真的说不出的高兴。
此时刘琦说道:“请问先生‘保命之法’却是何也?”
此时我想通前后命运关节,心中无比喜悦,当下道:“公子,此地实在气闷,此等小事,何足挂齿也,你我何不于赏竹轩之中略备薄酒,品茶论事也?”
那刘琦见我似乎胸有成竹,当下点头答应。
片刻之间,酒茶齐备。
我站在亭子之中,感受着徐徐微风,那刘琦却还是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也难怪,刚才给他的计策对他来说委实过于狠毒,此时他心中犹豫不决,兴致不高,倒也是常理。
看着刘琦,想起来昔日我献策的光景,还真觉得人生就是一场戏啊!当日我谎称是刘琦的朋友才得以脱身,现在却还真的和刘琦结下了不解之缘,这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不过此时非彼时也,当日我忧心忡忡,今日却是大慰老怀,还真的是有意思。
喝了几杯酒之后,刘琦却问道,“还请先生告知琦这‘保命’之法也。”
我微微一笑,说道:“公子岂不闻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乎?公子可在襄阳散播谣言,只说江夏等地有黄巾军死灰复燃,东吴又有心吞并,时局不稳。过得几日,公子可求领兵镇守江夏,则拥兵在外,远离襄阳是是非非,焉能不性命得保也?”
刘琦听了这计策,觉得这个好像还容易点,当下点头称是,我却说道:“只不过,此事还有一难也,汝父素来优柔,汝可把握时机,让皇叔在荆州面前美言几句,则自然无事也。”
刘琦听了此话,当下竟然高兴起来,弄得我一惊一乍,心想你老哥还真的不是一般人啊,刚才还愁眉苦脸,现在就喜笑颜开,这还真的是不得了的。
刘琦道:“此事细节之处,琦改日再来拜访。”
我点头称是,刘琦要告辞的时候,我突然想起王德之事,觉得这是个时机,就对刘琦道:“公子,凝也有一事相求也。”
刘琦道:“先生有事可尽管道来也。”
我便把王德的事情说了说,只说和王德是情同兄弟,今日他全家遇难,见其亲属无依无靠,我于心不忍,愿帮助他整理家业,寻找亲友,重振声威,只是怕官场之中有些不方便,请荆州下个书文,方便行事。
那刘琦听了,哪里怀疑有假,当下满口答应,告辞而去。暂且不表。
却说刘琦离去,我站在亭子之中,心中无限欢喜,如今诸事齐备,“大才”之命已抵达两个巨头耳朵,钱财之事,已如囊中之物,真的是诸事顺利,想想以前日子,再看看现在光景,只要我把事业建立起来,保命之策处理妥善,则以后赶快投靠刘备,取荆州之事,成于不成,倒也是其次,当下志满意得,不由的意气风发,高声的吟唱起来我最喜欢的诗句:
英雄豪杰出我辈
一入江湖日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
不负人生一场醉
唉,书生啊书生,到什么时候也改不掉这浑身酸溜溜的毛病啊。
我正在那里书生意气呢,却是门童来报,说是门外有几人前来拜见,我接过拜门帖子,拿过来一看,却是魏延魏文长,心下不由纳闷,你魏延来我这里还要什么帖子啊,我靠,真的是多此一举。
当下心中也不多想,赶快叫人重新换过酒水茶盏,就在这赏竹轩中,静待魏延来访。
却说有五人朝我走了过来,居然都是头戴斗笠,活脱脱的黑社会一样,当前之人脱下斗笠,却不是魏延是谁?我笑道:“文长却为何如此打扮也?”
魏延道:“此岂非仲源用计之本色否?”
那魏延奔将过来,我心领神会,两人自都是大笑不已。
我说道:“大哥不追随皇叔建功立业,却是来此有何贵干啊?”
魏延道:“今日愚兄正要给仲源引见一人也!”
“哦?”我有些吃惊,却朝魏延身后望去,那四人同时脱下了斗笠,我这一看不打紧,却真真实实的让我大吃一惊!
原来这第一人是徐庶,我自是认得,这还有一人却是双手过膝,两耳垂肩,却不是刘备刘玄德还能有谁?
正可谓:
刚献公子金玉策,怎料皇叔求才心?
毕竟后事如何,戴凝是否归顺刘备,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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