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玄龟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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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滚一边儿去,哎!回来,记得把符贴在女妖怪的身上。”胡太真简直让他气得快发疯了。
商岳撇撇嘴把黄纸揉成一团说:“你的破纸符根本没用,连个小鬼都抓不住,你要找的妖怪就在镇子西南大松树下,有能耐你去抓去,他们的头是一个鸠面老鬼,很厉害,他身边还有一帮漂亮的女鬼,你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不是他们的对手?你等着,我这就去把他们一个个抓来让你看看,他们在哪儿?”胡太真被激得眼珠子都红了。
“镇西南大松树下的坟地里,你还是不要去了,要被他们拉去给他们做伴儿就不好了。”商岳继续拿话激他。
“哼!小子,你等着,明儿我就抓几只鬼来给你看看。唉!别忘了把符贴在妖精后背上。”胡太真气哼哼的走了。
商岳跑到大树后面笑得喘不上气来,这下有好戏看了。
笑了半天猛抬头,小玉突兀的出现在身旁。商岳吓了一跳,“你从哪里钻出来的,这两天不见你,你去哪里了?我可被你害惨了。你能未卜先知,我却成了乌鸦嘴、害人精。”
小玉沉着脸,“我只想帮你,没想害你。臭道士跟你说什么?要你对付我吗?”
商岳面无表情,哼了一声,忽然一把抓住她的脖子故作凶狠样子,“臭道士说你是妖怪,会害我,要我帮他捉住你。”
小玉脸色大变,商岳却放下手来冷笑道:“滚他的,谁信他的鬼话。哼!说真的,我可让你害惨了,我都成了过街老鼠,人们见了恨不得一棍子打死,这里我呆不下去了。”
王安跟上来看商岳双臂伸出作掐人状,嘴里还不停的嘟嘟囔囔,又惊又怕,他紧张的后退两步站得远远的喊:“表哥,你在干什么?”
商岳垂下手,“没你的事!你快回家去。”
王安撇撇嘴,“疯了,真疯了!”他怕商岳听见揍他,赶紧向前面飞跑。
小玉看出商岳神情黯然,却无心伤害自己,满脸的歉疚之色,“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原以为这样他们会敬畏你,不敢再找你的麻烦,我真的想帮你。我虽然不是你们人类,可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商岳微微苦笑。“也不全怪你,我也知道你是对我好,是不是人有什么关系?镇上的那些家伙觉得自己是人,可又怎么样呢?他们不会干人事!谁对我好我就对他好,管他是不是人类?姓胡的道士给我一张符让我贴在你后背上,他先人的,把我当什么人了?我骗他到镇南面的坟地捉鬼去了。那个臭道士獐头鼠目一看就不像好人。”
商岳把手心里揉成一团的纸符几把撕成碎片,扬手随风撒去。
小玉面露喜色上前挽住商岳的胳膊,“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你,这两天我上山去了,刚回来不久,走吧!到我家去,我有好东西请你吃。”
商岳瞅瞅在不远处向这边张望的王安。小玉说:“没事!我送他回家。”
王安在旁边看商岳独自一人冲着一棵大树有说有笑心里直犯嘀咕,更确信表哥也犯精神病了。
小玉挽起商岳的胳膊奔向碧水潭边的小树林,王安紧跟着追上来。“表哥,你到哪里去?等等我。”
“你先回去,我有点事去去就来。”
“我不,爸爸让我跟着你。”
唉!商岳叹了口气,这个表弟就是死心眼儿。
树林里的小路忽然变得特别宽广,平坦的像白亮亮的镜面,路旁竟然没有一根花草。商岳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王安紧追慢赶却怎么也追不上。
商岳眼前却出现一条幽长的小径,小径平坦,两旁花繁叶茂,商岳奇怪,这里何时出现一条小径?
再往前走到路越来越宽广,眼前出现一座高大屋舍,青砖青瓦,朱漆大门,推门进去,屋内摆设简单却整洁明亮。
小玉高声喊喝,“朱珠姐姐,我带客人来了。”一位皮肤黝黑的丰满女子应声出来,粗声粗气的笑道:“鬼丫头,你带谁来?”
女人打量了商岳几眼,说:“这就是商岳吧。”小玉点头向商岳介绍说:“这是我表姐朱珠。”
朱珠对商岳大加赞赏,“真是个好孩子,蛮英俊的,就是瘦弱了点,为什么镇上的人们都不喜欢你呢?真是瞎了眼。”
小玉怕引起商岳不高兴,瞟了朱珠一样,朱珠醒悟,呵呵呵笑着大献殷勤,又是端水又是上水果忙得不亦乐乎。
小玉说,“我们两个是山里修行的精灵,只为长生绝不害人。”
商岳说,“我知道,你们都很善良。”
小玉进到里屋,不多时端了一碗热腾腾的汤出来。朱珠冲小玉眨眨眼睛,面带嘲弄的微笑,小玉瞪了朱珠一眼把脸一红,垂下眼睑。
“你把这碗汤喝了吧!”小玉把青花瓷碗递到商岳嘴边。

商岳蹙蹙眉。汤是乳白色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熬成的,有些淡淡的腥味。
“快喝了吧!因为你受了伤,人家可是到深山几次才弄来的这些宝贝,险些遇到危险呢,这可是人家的一片苦心呐!”朱珠挤眉弄眼的瞅着二人说。
“朱珠姐,没人把你当哑巴。”小玉冲朱珠噘噘嘴,低头把碗递到商岳嘴边说,“这是深山里的玄龟人参汤,人间难见的东西,大补元气,对你的伤有好处。”
“谢谢你,我已经好了。”盛情难却,商岳接过碗一饮而尽。
“看你俩简直像天生一对,还客气什么?”朱珠笑的花枝乱颤。
商岳羞得脸通红通红的,“我该走了,天快黑了。”
小玉不满的瞪了朱珠一眼,站起身挽着商岳的手送出门来。啧啧啧!朱珠在后面一连声的咂舌头。“瞧人家小两口真是恩爱。”
“朱珠姐,你有完没完,没事找你的傻大个去,乱嚼舌头。”小玉有些恼羞成怒。
里面没声了,看来这傻大个是朱珠的软肋。
商岳回头嘱咐道:“小玉,我看那个臭道士铁了心的要对付你,你要小心,这几天不要出门了。”
小玉柔柔的一笑,说:“放心,商岳哥哥,只要你不帮他,他奈何不了我。快走吧,王安还在外面呢!”
啊!我怎么把他忘了?
出了门紧走几步,果然见王安在前面大步流星的疾走,商岳追上他拍拍他的肩膀,王安一愣,抹抹额头上的汗水,惊讶地问:“表哥,你走得太快了,我追了半天都快累死了,你刚才不是在我前头吗?怎么又到后面了。”
商岳暗怪小玉,表弟生性实诚,干嘛要这样捉弄他。他上前拉住王安的手问:“你怎么样?”
王安说:“没事,就是有点累。”
“没事就好,快回家吧。”商岳说着紧走几步,宽阔的大路不见了,他们踏上了石子路,两人猛抬头,原来已经站到了四方饭店门口。
王安挠挠后脑勺,“表哥,咱们遇见鬼了,刚才跑了半天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还没进镇几步就到家门口了?”
商岳说:“瞎说,哪来的鬼?你是累迷糊了。”
王安拍拍脑门,“我真有点迷糊了。”
商岳低下头想:这个小玉肯定是鬼怪无疑了,这简直就跟《聊斋》上发生的故事一样。
玄龟人参汤让商岳吃尽了苦头,半夜,商岳干咳难捱,浑身火炭似的烧,胸内像要爆炸了一般,鼻子内喷出血来,弄得满床都是。商岳连喝了七八杯冷水,火力仍然不减,头昏脑胀,耳中轰鸣,眼前出现幻觉,商岳赤身在屋内乱撞,最后竟然一头撞破屋门冲到大街上。
两条野狗正围着一条发情的母狗打转,商岳的突兀出现让它们吓了一跳,两条野狗把商岳当成了又一个竞争对手,同时狂吠起来。商岳失去理智向两条野狗冲去,商岳脚踢手抓,野狗哀号连声。小川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眼前的情景把他惊呆了,在幽暗的街灯下,商岳着身子大腿压在两条野野狗的身上,双手死死掐着野狗的脖子,两条野狗浑身痉挛不停的蹬腿。
小川抄起一根木棒冲过去,商岳和两只野狗都已经昏迷。小川好不容易才把商岳的手从野狗的脖子上拽下来,手上满是鲜血,十根手指全部**野狗脖子里去了。小川简直目瞪口呆,这两条野狗有一米来高,重不下一百斤,竟然被他活活掐死,真是不可思议。
商岳在舅舅小川的怀里昏死过去。
朦胧中,那个极美的女孩又出现在商岳梦里,她握住商岳的手,揉着他的胸膛,一股热流向外倾泻,商岳感觉舒服了许多,终于糊糊睡去。
一早醒来,商岳发现自己浑身是血大感意外,舅舅小川把他带到镇上医院,医生说虚火太旺,肯定吃了什么大补的东西,商岳说小玉给他喝了一碗什么人参汤。医生说着就对了,人参是大补的东西,不能乱吃,这样会要命的。
舅舅问他小玉是谁?商岳说是个女孩,我的好朋友。舅舅担心地说肯定是妖怪,怪不得王安经常见你一个人嘀嘀咕咕,是不是和那个女孩说话?商岳说是。他不想骗舅舅,舅舅还只真心疼爱自己的。
只有你一人能看见她?你不能再和他在一起了,她肯定是妖怪,别回头把你也吃了。商岳答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
商岳不知道,小玉好心办坏事,他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深山内的千年玄龟、人参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得了的,若非有梦中美丽女子出现护住他的心脉,导出他的热气,他早就命归黄泉了。梦中的女孩是谁呢?商岳也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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