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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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商岳和王安出了家门,小玉早早在门前等候,商岳紧张的四下瞅瞅,生怕有人发现了她。小玉挽起商岳的手,笑着说:“别担心,他们都是凡人,看不到我。”
走出不远,黄巧手夫妇与一个年轻人从黄氏发艺出来,年轻人手里拿着行李,看来要出门。商岳认得那人是刘磊的叔叔,黄巧手女人的兄弟刘星。
小玉瞅了刘星一眼说:“可惜!这人要死了。”
商岳忙问她怎么回事?
小玉说:“他出门会遇上车祸,他会死去。”
商岳半信半疑,不会吧?
“你自己看!”小玉伸手在商岳眼前晃了两晃,商岳睁开眼睛,眼前的刘星变得血肉模糊,商岳眨眨眼睛,刘星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商岳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小玉道:“这就是他出门后回来时的样子。”
刘星为人还不讨厌,商岳对他也不反感。眼睁睁看着一条性命消失,商岳心里怎么也过意不去,“我去拦住他。”
小玉摇摇头说:“好心没好报,这几个人对你很是仇视,他们不会信你。”
商岳说:“人命关天,顾不得了。”他上前拦住刘星,“你不能出门,会有危险的。”
刘星笑笑问:“哦,是商岳,有什么危险?”
“会,也许会出车祸。”商岳结结巴巴的说,他也不敢确定。
黄巧手的女人脸色一变,“呸呸呸!乌鸦嘴,你这混账孩子在这咒人呢,快滚!”
“我是说也许,你还是不要去了。”商岳被她骂的更没了底气。
黄巧手气得立目横眉,“你奶奶的,该死的小杂种,恨人不死。”他抬手扇了商岳一巴掌,商岳躲开了,腿上却挨了一脚。
刘星脸色一变也狠狠瞪了商岳一眼大步向镇外走去。
商岳眼里噙着泪高喊一声,“我好心好意告诉你们,你们不信,你们会后悔的!”
小玉拉着他快步离开,边走边埋怨说:“说了你不听,因为对你的仇视,他们不会相信你。”
“这是真的吗?如果不是真的就好了,可惜他们不信。校长呢?他会相信吗?”商岳忐忑不安。
“也许吧?他疼爱自己的孙子,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商岳怏怏不采来到学校,任小玉怎么逗他也不开心,他在为刘星惋惜,虽然与他没有什么交往。
放学的时候,同学们听到校长的孙子溺水的消息,杨国太瞅他的眼神都变了,躲躲闪闪的不敢拿正眼看他。
校长孙子溺水很奇怪,他是跌进脸盆里淹死的。他的孙子刚刚一周半,是全家人的宝贝,麻子寿虽然对商岳的话持怀疑态度,在心里把商岳骂了几百遍,但还是嘱咐老婆和儿媳看好孩子不要带他到水边上玩耍。谁成想孩子关在屋里,竟然跌进厨房地上一个水盆里淹死了,水盆里只有半盆水,孩子跌进水里的时间没超过十分钟,这事实在蹊跷。
麻子寿顿足捶胸,又悔又恨,他没想到商岳一语成谶,早知如此对商岳何必理会。麻子寿越想越悲越想越气,他含泪跟老师们诉说商岳的谶语,一时间学校里都知道了商岳诅咒校长孙子的事情,人们觉得他太可怕了,简直就是灾星,老师、学生谁也不敢和他说话,商岳更加孤立了,他不再说话几乎成了哑巴。
商岳回到四方饭店附近的大街上已是中午,经过黄巧手家黄氏发艺时,听到里面传出的哀号声,商岳心里咯噔一下,真的出事了,黄巧手红着眼圈出来,恶狠狠的瞪了商岳一眼,眼里满是怨毒痛恨和恐惧。
舅妈陈娟匆匆赶回家来,一见商岳便咬牙切齿地骂道:“小冤家,你嘴下积点德好不好,别成天咒这个死那个亡的,再这样我们也甭想在镇上待了。”
商岳知道自己说不清楚,只管低头不语。
陈娟摔凳子拍桌子气势汹汹,“我算是到了八辈子霉了,白养了这么个白眼狼,成天惹事生非,不叫你一天安静,下流种下流痞子……”

商岳咬着牙,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瞟了舅妈一眼,嘭地关上房门。
陈娟对商岳的敌视源于他的父母。王达功有一子二女,长女王云霞,次女王绮霞,三子王小川。长女嫁到阳城,商岳的父亲商云霄来到四方饭店打工,因为小伙子英俊潇洒、聪明能干,又做得一手色香味俱全的粤菜深受王达功赏识。
王绮霞高中毕业回家,与商云霄一见倾心,很快结婚。饭店在他们夫妻的操持下生意兴隆,规模越建越大,王达功干脆将饭店完全交给他们夫妇打理自己享起清福来,儿子王小川夫妇到贴不上边了。陈娟跟王小川闹了好几回,怎奈王达功认为王小川不是那块料,怎么也不肯答应。陈娟天天阴着脸也无可奈何,却把仇恨都记在商岳父母头上。
四方大火以后,因为商云霄上了保险的缘故,饭店得到赔付,损失还不太大。商岳父亲失踪,母亲发疯,饭店自然交到小川手里,陈娟这才出了一口恶气。
经过几年苦心经营,饭店虽大不如从前,但还说得过去。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商岳长大了来分她的财产,想到这里她如何有好心情对待商岳呢?
迎着夕阳,商岳慢腾腾走回小镇,想起人们怨毒的眼神,商岳心如刀搅,过去人们对自己只是讨厌和冷漠,如今却是怨毒和仇视。在学校这一天人们像躲瘟疫一样躲避自己,杨国太将他的座位调到了最后面的角落,虽然在班上他个子最矮小。他更加孤独了。
王安跟在身后始终保持十几米的距离,连他也害怕自己。
好人难做,好心好意地想帮助他们,到头来自己到成了人们眼中的魔鬼。老子不做好人了,反正不管怎么做他们都不把老子当好人。
“老子就是大坏蛋,谁敢把我怎么样?哈哈哈!”商岳大喊一声仰天大笑,长出一口气心情好了许多。
“哎呀!小朋友,你印堂发暗,被妖精纠缠,活不过十日了。”一个身穿长袍的道士拦住商岳的去路。
道士瘦小枯干,尖嘴猴腮,颌下有几根稀疏的黄毛,两只黄色的小眼睛亮晶晶的,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仿佛要把商岳装进眼睛里。
是他,茅山道士胡太真。商岳气不打一处来,后退一步道:“胡说八道,谁信你那一套?让开!我要回家。”商岳闪身要走。
胡太真跟在商岳后面,喋喋不休,“小朋友,我是救你来了,你命犯煞星,鬼怪附体,命不长久了。”
商岳回头瞥了他一眼,“少吓唬人,你惯会装模作样骗人。”
“小朋友,你满身妖气,被妖物纠缠很是危险,不是遇见我,你活不过十日去。你身边是不是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她是妖精变的,久而久之她便会喝光你的鲜血,取了你的性命。这道保命符送给你,再见到女孩时把灵符贴到她后背上,我来收她,记住!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不然,十日之后就是你的死期。”
“拿走,离我远点!还想害我,差点让你的引鬼符害死,没找你算账就便宜你了。”商岳想起他的那张引鬼符。
“嘿嘿!我说怎么少了一张引鬼符呢,没想到到了你的手里,你行啊,没让恶鬼捉了去。”道士幸灾乐祸却又惊奇的看着商岳。
“幸亏我命大,不然我做鬼也不饶你。”商岳咬牙切齿。
“小娃儿够狠,不过,我这张可是救命符,你拿着大有好处。”胡太真把一道黄纸符塞入商岳手心。
商岳展开黄色纸符瞅了瞅,眼珠一转,“你真想捉鬼?”
道士捋捋黄须非常不屑的说:“废话,本法师的职业就是降妖捉鬼,不捉鬼我干什么吃饭?”
“原来你是吃鬼的,怪不得你这么瘦像鬼一样。”商岳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什么吃鬼,是捉鬼,不懂别瞎说。”胡太真差点把鼻子气歪了。
“不吃鬼你捉他干什么?我知道了你和他是一伙的,你想让他们陪你玩儿。”商岳继续装疯卖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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