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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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焰城被红色覆盖,今天是少城主与炫焰城第一美人大婚的日子。
奕府精致的楼阁里,一张悠然的绝世容颜,是什么另她心事迷了眼眸。
碧儿在她身后,手上是玄宗殿送来的新娘礼服,家丁带着老爷的命令,来催促过几次了,只是那美人儿,却万般的无奈。
“小姐,穿上吧!我知道你不想,但圣北军我们得罪不起啊!”碧儿走到了奕妍身边。
奕妍明眸带泪,抬头看了看碧儿,然后依偎在碧儿的腰间,道:“让我每夜陪那样的男人,还不如死了好。”
碧儿心中一惊,道:“小姐,千万不能说这样吓人的话了。”
奕妍无语,或许命运本就是这样安排的,上天给了她倾世的容颜,自己还需求什么好的归宿呢?
化名艳姬的丘若水,忽地出现在奕妍与碧儿身后,道:“不如,让我代替小姐嫁过去吧!”
奕妍和碧儿回头,很是吃惊,碧儿道:“艳姬,你到哪里去了?”
艳姬道:“我出去散了散心。”
艳姬的心没有平静过,在奕府潜伏了一段时间,她也和父亲取得了联系,秘探前两天告诉她,丘罗和翌戟再次开战,这次丘罗很有把握杀死翌戟。丘若水担心,父亲50万大军都没能战胜翌戟,现在的残兵败将,和翌戟开战,如果父亲失败了,那突围的可能性都很少了。
艳姬继续道:“小姐,让我代替你嫁过去吧!”
奕妍悠然一笑:“那怎么可以呢?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而牺牲你。”
艳姬低下头,沉思片刻后道:“艳姬本来就是个可怜的人,小姐对我那么好,就给我这次报答你的机会吧!”
奕妍陷入了沉思,碧儿道:“那样会被发现的。”
艳姬道:“你不是曾给我说过炫焰城的人没有认识小姐的吗?”
碧儿道:“可是,奕府的人都认识啊!我们走得出这里吗?”
艳姬笑道:“这个好办,小姐先把衣服换上,等上了婚车,我们做随身丫鬟,在婚车上换。”
奕妍没有说话,片刻的沉默后,奕妍道:“要是以后那个少城主发现了怎么办,父亲知道我没嫁怎么办?”
艳姬笑道:“那时候我已经嫁了过去,圣域不是有这样的诅咒吗?一旦结婚,就是向神起了誓,永远无法更改,到时候发现了,但任谁也不能改变了。
翌天綦缓缓走下玄宗殿,石阶两旁,是手持长枪的侍卫。玄宗殿下的广场上,炫炎城的子民纷纷前来看这场盛大的婚礼。长长的接亲队伍从广场的人群中间穿过,人们纷纷让道。
翌天綦的身后,是文臣武将,他们在热闹中等待接亲队伍的回来。红色蔓延开来,爆竹响起,整个城市在喧哗。
当大轿在翌天綦面前停下,侍女碧儿拉开轿帘,将新娘从轿子上扶下来。新娘戴着凤冠,面前有遮颜的珠帘,这使得翌天綦并不能欣赏到奕妍的容貌。翌天綦只能隐约感觉到那美妙的轮廓。
翌天綦伸手牵着奕妍的手,顺着石阶向玄宗殿走去。奕妍身后长长的雕着凤凰的披风拖出十米长。石阶都铺上了红地毯,当翌天綦和奕妍走上最后一个台阶,侯莽用那洪亮的声音对着全城的百姓宣告:“圣历戬歃20年九月初八,圣北少主翌天綦成婚,公告天下。”
全城一片欢呼。
翌天綦和奕妍走进玄宗殿,奕万财与月蓝心坐于大殿之上。
忽然,殿外一片骚乱,片刻之后,一个满身血圬的将领倒在玄宗殿门口。大家马上认出来,那是炫炎王翌戟的副将火炎。
火炎晕死过去,战场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家紧张起来。
婚礼草草结束,大家都在等火炎清醒过来。
过了许久火炎才醒过来,他将圣北军大败,炫炎王翌戟战死的经过说了一遍,而且,丘罗的大军正向炫炎城开来,空气在瞬间凝固,全场的人顿时间没有了声响。
月蓝心整个世界在灰飞烟灭,她的脑海里突然间什么也没了,她从呆滞到摇头,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再也徘徊不了了,喷涌而出,那张一笑倾倒众生的红颜,在此刻,以她刻骨的悲伤更让人觉得这才是她最美丽的时刻。
月蓝心,这个悲剧女人,悲伤地晕厥过去。
翌天綦无法相信父亲的死亡,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所有人都在震惊了。然后,他向殿外冲去,凌霜跟着冲了出去。奕妍默默地走进她与翌天綦的新房,嘴角有难以掩盖的笑容。侍女碧儿紧跟着她,却不见丘若水。
翌天綦,一口气冲出了城,来到了翌戟经常去的那座后山,盛开蓝色萋樨的后山。翌天綦跪在萋樨之中,放声痛哭,风中飘扬着萋樨花淡淡的清香。凌霜在他的身后,默默地注视着这个自己深爱的男子,他的痛,让凌霜痛,他的泪,让凌霜落泪。
天空雷声大作,接着是倾盆大雨,翌天綦仰面朝天,任由雨水冲打他面部的神经。

凌霜再也无法忍受翌天綦如此的折磨自己了,她走上去蹲下来,缓缓地伸出手,紧紧地搂着这伤心的男子:“綦大哥,你一定要振作,看到你悲伤,霜儿会痛的。”
为什么一个人的心和另一个人的心能这么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以至于,他痛,她也痛。
惠申殿,这是翌天綦和奕妍婚后的宫殿,奕妍在新房里无法掩饰心中的激动,她摘下珠帘,竟是丘若水的面容,真正的奕妍此刻却是侍女装扮,也出现在房间里。
丘若水现在当然开心,他父亲胜利了,那个战无不胜的翌戟被她父亲打败了。
侍女摸样的奕妍却是心情沉重,他不用再嫁给翌天綦了,因为炫炎城将在战火中不知道自己的命运。
丘若水来到奕妍面前,说:“小姐,你应该高兴才对,翌戟死了。”
奕妍握住丘若水的手,说:“但是炫炎城的人将遭受战争的残酷啊!”
丘若水更加兴奋了,她说:“小姐,这些天你对我如同亲姐妹一样,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奕妍似乎有很大的心事一样不再说话。丘若水却实在是太开心了,他说:“没想到那少城主确实猪狗不如,父亲死了还笑得出来。”
奕妍说:“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他为什么不在大家面前表达自己的悲痛呢?他现在一定在一个地方流泪吧!”
碧儿走上来,说:“他会流泪?翌天綦和城主的关系一直都不好,炫炎城没有一个喜欢他的,都恨不得他早点死。”
奕妍笑了笑,说:“我看得出来,今天追出去的那个女子就很爱翌天綦啊!”
炫炎城后山上的生灵是翌戟很久以前在苏腊科山捕捉到的野兽,他们有着无穷的力量,是三界里永不疲惫的奴隶,现在在为翌戟修建陵墓。
整个城市沉浸在悲哀之中,因为翌戟是每一个城民心中的神,翌戟让炫炎城的城民安稳了二十年,即使在这个纷乱的血腥大陆烽火不断的年代,炫炎城从来没有受到过战乱后的洗礼,因为有翌戟,那个战无不胜的炫炎王。
三天后,月蓝心醒了,她要见翌天綦。
当翌天綦走进她的寝宫,这是翌天綦第一次走进月蓝心的寝宫。后院的萋樨在凄凉中唱响悲离。翌天綦摘下一朵,天蓝色的花瓣述说苍凉。
萋樨是翌戟最喜欢的植物。每次翌戟大战归来,总是会解下一身戎甲,站在后山的萋樨之中,感受花香浑回,独自泪流。
今天,翌天綦看到月蓝心后院盛开着的萋樨,美丽而凄凉,不禁伤感。
月蓝心躺在床上,像似久病初愈,但病态不能遮掩她倾城的容颜,美丽绽放在她忧伤的笑容间。而翌天綦在懂事以来,一直痛恨这张容颜,因为他猜想父亲是为了这一张一笑倾城的面容而抛弃了他的生母。翌天綦恨月蓝心,一直恨,因为她一笑倾城。
月蓝心见翌天綦来了,露出了笑容。很美,但忧伤依然清晰可见,挥之不去。
她说:“綦,我看得出来,你一直不能接受我,因为我不是你的生母,你也一直认为是我使你父王抛弃了你的生母,到这个时候了,我也可以告诉你了,自从我嫁给你父王以来,他从来没有爱过我,就因为他一直爱着你的生母,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了。”月蓝心有些伤感,却还是继续说:“綦,三界的喧嚣不知道起伏了多少年,圣域一直是混战一片,只到二十年前一个强大的武士站在了圣坛之上,没有人能打败他,他就是上一世圣君戬歃,他拥有八位战无不胜的王,你父亲就是其中的炫炎王。但是,戬歃却爱上了凡世一名貌美的女子,圣域法典上不允许圣域之王和凡世的人结合,后来那个女子死在圣坛之上,圣君看着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如烟消散,他在悲痛中用刀刺破了自己的胸膛。当时他是三界最强大的人,没有人能杀他,但是却死于圣域与凡世的爱怨纠缠,也使得整个圣域战火重燃天宇。从此,圣君旗下的八王互相争斗。现在你父亲已经死了,敌人很快就会大举进攻,除了你父王,没有人能阻挡他们凶残的铁骑,因为对方是丘罗,是你父亲战斗了二十年的死对头。綦,希望你能暂时躲避这场锋芒,以你现在的战斗力不可能和丘罗抗衡。”
从月蓝心的寝宫出来,踏过满地的萋樨花,翌天綦黯然神伤。
他来到经历过几千年风霜血雨的城楼之上,凝望远方,远处夕阳的余辉在绝望中挣扎。翌天綦没有茫然,他知道眼前将要发生的一切不能逃避,他知道什么叫面对。
翌天綦站在炫炎城高高的城楼上面。满带杀气和喧嚣的凛风吹过他已经长大的脸,他身穿圣甲,第一次面临圣域里起伏了千年的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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