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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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对于遗传细胞的操作而拥有女性体形,黑色也被转换成了金发的女性克隆体,将模拟人格移植在表层意识,更以地球中的“自由”(弗莉达)一词作为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不做到这个程度就无法获得自由,拉斐王族最后的王子这一立场,就是把马里里亚多束缚到了这样五花大绑的程度。
给于她“弗莉达”这个名字的,是同时期制作的M型(男性体)的M——男性躯体的马里里亚多的克隆体。
为了挽救感染到致命性病毒的马里里亚多本人,作为灭亡的拉斐人的文明遗产的电脑,制造了以他为原型的男性和女性的克隆体。
虽然传说那个电脑的一部分已经损坏,所以主机的性别辨认功能产生了混乱,但是O2同样也是在濒死的状态下获得了克隆再生。从他的男性体来看,这一传言的真伪似乎也不用多说了。
男性形体的马里里亚多维持着王子原本的生活,在遭遇宇宙船恐怖袭击的时候,为了从爆炸中保护好友O2而死亡。
如果他现在也还活着的话,弗莉达就不会在O2的面前出现,更加不会生下孩子了吧?
脑部拥有同一个人的记忆,也就是完全被移植了同一个人格的两个克隆体,除了男女外表上的差别以外,全都是马里里亚多本人。
为了安抚失去了好友的O2——更正确来说是为了在他暴走时杀掉他,弗莉达•塞罗作为另一个人接近了O2,成为了他工作上的左膀右臂和朋友。
——其实说真心话,“他”当时是因为担心自暴自弃的父亲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来,所以死也死不安稳吧?实际上,也是多亏了弗莉达的存在才让六百亿人保住了性命……
能够防患于未然,他从心底觉得这样对于两人来说太好了。
不惜放弃自己对于种族的命中注定的责任,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做交换,也要保护O2的王子,和弗莉达就是同一个人。如果杀掉了因为自己而暴走的好友的话,路西法多不认为他还可以活下去。
对儿子开枪后,用枪口指住了自己的太阳**,浑身血淋淋的试图扣动扳机的身影,由于梦境的缘故,再次鲜明地在脑海里复苏。
“三千世界鸦杀,想要和你,共度清晨”
因为比任何人都爱你,所以不惜舍弃性命也要保护你,因为比任何人都要爱你,所以要亲手杀掉你……。
虽然热情的基准不一样,但是莱拉口中那个至少比“因为实在太愚蠢、孩子气、笨拙,所以丢着不管都会产生罪恶感,唯一的长处就是脸孔,无赖不良,只是靠外表欺骗大家的儿子”要强一些的父亲,不知道是否知道这一点呢?
为女性克隆体取了自由这个名字的男性马里里亚多那个带着悲哀色彩的愿望,由于他那个不惜性命维护的好友愚蠢的友情,而最终化为了泡影。
弗莉达虽然摆脱了拉斐人,但是却被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两个男人所束缚住了。
虽然那个时候险些对他产生杀意的路西法多,在那个时候从心底吸取了教训,但是那个极恶父亲是否有这个概念,就是很大的疑问了。
——算了,也不完全都是父亲的错。
首先,他为因为返祖现象而拥有与自己一样长色的黑色长发的儿子,取了地球最流行的宗教中恶魔王的名字。
对于被称为天使的末裔的拉斐人来说是异端的黑发。和天使对立的恶魔的名字。然后,正因为这个名字所具有的强烈意义,所以被错当成地球系人类的可能性非常高。
接下来,他更进一步让儿子冠上了奥斯卡休塔这个姓氏,把孩子的父亲O2也拿来做挡箭牌。
这是为了让拉斐人产生强烈的意识,路西法多是O2的儿子,和马里里亚多王子没有直接关系。
因为王子和O2的相似,不管路西法多和谁相似都可以说是遗传自父亲。
如同他的预料,拉斐人几乎没有和他产生接触。
内在的极端差别,更加格外强调了他是另一个人,能够带给追求王子面影的人们的,应该只有失望和悲哀吧?
王子的存在就是如此的沉重,正因为如此,为了避免让儿子只是由于和王子相似,就不得不背负左右种族命运的重担,她在抚养孩子的过程中花费了巨大的心血。
——嗯?这么说起来,难不成我算是王族的直系传人了?我父亲的父亲,也是前女王的弟弟,这么说……哦,还真是符合王族风格的近亲结婚。了不起。哈,不过弗莉达不会笨到让拉斐人发现自己就是马里里亚多王子的女性克隆体吧?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也没有女王制度和王族了,原本就和我
O2虽然看起来别扭,但是其实内在却简单到自己这个儿子都可以想像的程度。反而是直到现在都被众多人视为圣人君子的马里里亚多,个性却是远超于他的复杂曲折。
路西法多之所以偏向父亲的原因也是这个。实力不相伯仲的两个人如果真心动手的话,无法猜测对方出手方式的O2绝对更加不利。
——两个人都是男人,一旦较上劲绝对不会让步吧?而且他们每次大吵的原因都是我这个儿子,也就更加没有妥协的余地了。
和用一句打掉孩子就打发掉事情的O2不同,弗莉达•马里里亚多为了儿子的将来可是煞费苦心。
没有什么关系。
于是乎,这个做儿子的事到如今才发现母亲的苦心。
只要双手还佩戴着PC环,应该就不会再次让母亲痛苦了吧?
就在前几天,还因为PC环的关系而濒死的路西法多,通过如此去想而让心情轻松了下来。
心情一旦有所改变,就立刻感觉到了饥饿。当然了,和对自己使用治愈能力时的强烈饥饿感相比还算不上什么,不过因为已经到了食堂的开放午餐时间,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忍耐下去了。
赶紧去洗个澡收拾一下吧。就在此时,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对了,去食堂的话不是会见到很多认识的人吗?一个个去问他们有没有《紫色天堂》的过刊不是很好吗?
我怎么这么聪明呢!路西法多的心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地急速向上。
在卡马因联邦宇宙军医院的外科第四会议室,十几个医生围绕在圆桌旁边,召开了十日内他们要举行的手术方法的事前报告会。
在他们各自的电脑显示屏上,显示着以检查机器的数值为基础绘画出的患者患部。
在画面的四周,相关的图像和CG影像以小型画面表示了出来。这些只要用一个操作就能替换进主画面。
“——我们的说明就到此为止。请问各位有什么意见和问题吗?……请,桑奥医生。”
“如果使用这个办法的话,我觉得患者的负担会过重。以我处理过的病例来看,手术后恐怕……”
这个类似于学习讨论会的场面,是军医院特有的风景。
负责手术的医生们,只有在遇到困难或者希奇的病例的时候,才会拿到这个讨论会上讨论。
如果哪个医生过去遭遇过同样的病例,就会给出建议,如果是未知的病例的话,其他医生们就会再进行再度研讨。
但是,可悲的却是医师们的繁忙。这个以增进知识和技术为目的的报告会,无论如何都缺乏紧急性。由于优先于其他的事情,身为当事人的医生们的出席率之低,每每都让主办人头疼不已。
以前外科曾经有过具体划分专业的时代,但是目前则只有综合外科、脑外科和形成科这三个科室。
由于器官克隆技术的飞跃性发展,几乎所有产生异常的内脏都可以通过移植手术和健康的器官进行交换。而且交换的器官,可以通过遗传细胞操作摘除疾病的原因基因。
由于事故而紧急住院的患者,大都是暂且和人工器官交换维持生命,然后等用采摘的本人细胞培植的克隆内脏完成后再度进行手术。
将培植好的四肢——也就是假肢和患者结合的手术,就是形成外科负责的部分。因为手术的好坏直接左右这些极度精密器械的功能,所以在导入高功能机械的军医院中,患者的医疗费用是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始终吸引着外科医生们注意力的,就是号称人体黑洞的“脑”。
只有脑,无法用克隆培养出的东西和本人的进行交换。就算是以现在的精密技术来说,要接合非常纤细又增殖能力极弱的神经纤维也是非常困难的任务。而且由于现在还没有移植记忆的方法,所以就算是一片白纸的脑是源自本人的遗传细胞,也无法变成患者本人。
由于病毒感染而发病的奥古尼症,无论是对于医生还是对于患者而言,都是非常困难的大病。
最近在黄色镇发现了毒性较弱,但是相对的潜伏时间比较长,因而会增加感染者的5级奥古尼症患者。虽然大家认为是来自贫民窟非法移民从污染地带带来的,但是正因为面对的是非法逗留者,所以都市卫生局也拿不出什么有效的防范疫情的办法。
虽然是5级,但是发病后也需要迅速的处置。
也有的患者是在民间病情迅速扩展后,被当作急诊病人送到了这里。除了萨兰丁以外,负责手术的医生们都相当的辛苦。
被奥古尼病菌所感染的患者脑部,表面厚度在一~三厘米的皮质层中的神经细胞会接连溶解,然后扩展到旁边相连的神经细胞。
就算注射了抗体,病毒也会在短时期内变异,很快就变得无效。所以为了阻止溶解的扩大,只能切除感染的患部。
发病患部的切除范围也是个问题。如果周围的切除不充分的话,短时间内必定会再度发作。
现在,通过直接作用于患部的药物就可以抑制发作的脑溃疡反而要好处理得多。
由于奥古尼病毒的存在,军医院的脑外科的地位,在巴米利欧行星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了。
但是,由于军医院的目的是培养优秀的军医,所以这一点并不完全是值得自豪的东西。
所谓的军医,就是要在战地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尽可能迅速地解决各种病例手术——说难听一点就是什么都能来两下,但不用很精的医生。
虽然卡马因市的赞助金的存在发挥了很大作用,但是如果没有应急性的军医培养这个前提的话,急救医疗应该还不会受到如此的优待吧?
主任医师萨兰丁•阿拉姆特,为了让外科的每个医生都能累积自己专业以外的手术知识,所以制定了配合患者病情的混合医疗组。
萨兰丁的工作只能用繁忙来形容。
因为这已经变成了他长年生活的一部分,所以倒也不是很在意,但是前几天事情发生了变化,他需要让自己的勤务状况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放松和改善。
因此,他在报告会结束的时候,提了出来。
“以前各科曾经统一要求配备总务秘书,但是院长出于控制经费的理由而驳回了这个申请。不过考虑到现在治安的恶化,医院方面只会变得更加繁忙,而不会相反。因此我和院长交涉之后,他容许我任命两名主任助理。如同名称一样,就是辅佐我的一部分工作,代替我的一部分职权的职位。就职者每周可以增加一千达姆特的工资。”
听到这个相当于值两次夜班的金额,有家室的医生们都表现出了兴趣。
夜班工作对于**的挑战很大。就算是天亮后第二天也要马上正常工作,所以不是年轻人的话几乎支撑不下来。
平时都是经验较少,而且工资不多的年轻医生们出于经济理由而申请值夜班。虽然有些有孩子的医生为了积攒孩子的教育费也出于同样的理由值夜班,但是一想到第二天的痛苦,如果可能的话他们还是很不想尝试的。
“其中一个我打算等大家讨论后再做决定,另外一个,我希望能由莫里可奈医生来担任。你可以接受吗?”
“那,那个……可以请问一下工作内容是什么吗?”
“医生的日程管理。具体来说,就是包含制定每月的值勤表和病人出院为止的治疗计划的分组编成。当然,在你习惯之前,都由我们两个人一起来进行。”
“如果是这样话,请一定让我负责。”
莫里可奈医生就是值夜班的人中有家有室的典型,此时他带着放心的表情开朗地回答道。工作繁忙的外科医生很少像他那样孩子一大堆,所以他经常向周围人抱怨,因为增加了值夜班时间而减少了和孩子们的对话让他非常难受。
“那么今后,关系勤务变更和申请值班等等日程方面的问题,请全部向莫里可奈医生提出。这个决定会通过电子邮件传达给全员,但是有些医生似乎因为工作繁忙而无法频繁检查邮件,因此也请今天到场参加的各位进行口头转告——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结束,各位辛苦了。”
其它的医生们在萨兰丁做出终了宣言的同时点头致意,然后将平板显示屏收回圆桌后站了起来。
能够向其他人提出变更勤务的申请,对于几乎所有的医生来说都是大好的消息。
外科主任是超级优秀的医生,不管发生什么事态也不会提高声音。虽然工作上要求严格,但是并不会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他自己的工作日程比任何人都要紧张,但是却从来没有提出过怨言。面对要求他帮助的对象,他自己不管多么繁忙也会提出恳切详细的建议。
与其说是理想的上司,还不如说是有些超人味道的上司吧。不管向哪个医生询问,他们都一定会告诉你自己非常尊敬他。
但是,可怕。这已经是一种超越了理智范围的本能性的恐怖。
医生们只能用不能差别对待异种族的理性拼命抑制自己的本能。
面对没有任何错误的对象,只是因为和自己这些多数派在身体上有差异,就采取歧视性的言行,作为人类来说无疑是最差劲最可耻的行为。不过也有一些拥有积极的善意和理性的人,为了不让对方产生被排斥感,尽量表现出友好关心的一面。
这次,就是凯贝尔医生担当了这个角色。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她不是拥有远超出善意的好奇心的话,是否还拥有向萨兰丁提起个人话题的勇气,就很值得商榷了。
“萨兰丁医生,请恕我冒昧,可以打扰一下吗?当然,如果有什么让您不快的地方,您尽管无视我的存在好了。”
“请问有什么事情?”
“……那个,也许是我多心了,这一阵子,您的氛围是不是改变了一些?所以我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最初还有些吞吐的她,到了最后语调一下子加快,干脆一口气说完了。
正在离开会议室的人停下了脚步,在和别人谈笑的家伙们也停嘴竖起了耳朵。
氛围改变得并非一星半点。
虽然外表本身没有任何改变,但是那份美貌却更增加了吸铁石般的引力,就算只是擦肩而过的人,最后也不由自主感觉到视线被强烈地吸引了过去。
然后,一旦看见他,就被那种存在感所压倒,从修长的手指的动作中也能感受到生命的意义,就此目不转睛地陶醉于其中。
青绿色的头发,闪烁着好像珍珠一样淡淡光泽的雪白肌肤,还有瞳孔纵长的琥珀色双眸。看到那拥有幻想中色彩的美现脸孔,就感觉意识的某个地方仿佛都受到了侵蚀。
不管在谁看来都显而易见的萨兰丁的改变,通过精力旺盛的护士们的情报收集和传达,已经让大家都推断出了原因。
当听说传言中的超绝美形奥斯卡休塔大尉和此有关的话,没有哪个女性会不为之心动吧?
这一阵子在医院里,关于究竟该由谁去确认一下原因,已经造成了好几次小型的骚动。
虽然大家一直都在互相推诿这个“给猫咪的脖子挂铃铛”的任务,但是因为过于善良而有些生疏于人情世故的凯贝你医生,终于鼓足勇气打破了这个僵持局面。
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在等待答案的异常的寂静之中,戴着没有度数的眼镜的萨兰丁微笑回答。
“啊,因为有点到了发情期。”
和“啊,因为有点感冒”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差别。
(哇啊啊啊!)
发出了无声的悲鸣,除萨兰丁以外的所有人都跳了起来。
原本分散成几个圈子在谈笑的人们,一边拼命把身体缩成一团,一边推搡着其他人,都恨不能让其他人站到前面去。
超级的,可怕。可怕过头。早知道是这么可怕的回答,根本就不应该问,所有人都在诅咒自己的好奇心。
看到预料以上的恐惧状态,萨兰丁忍不住喷笑了出来。他一边笑一边挥挥手,干脆地撤回了前言。
“开玩笑的啦。各位。”
玩笑?真的假的?泪眼汪汪的医生们彼此小声询问着,但是既然除了当事人本人以外没有人能知道真正答案,所以再怎么询问也是无济于事。
“氛围的变化多半是来自于内在层面的变化吧?原本至今为止一直在犹豫应该怎么办才好,但是某个起因让我下定了决心。”
是毁灭人类的决心呢?还是征服世界的决心?
面对再次陷入恐怖设想的医生们,萨兰丁继续了下去。
“也许是因为这里比我想象之中还要舒服多了吧?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在这个医院工作了四十年。我觉得是时候决定一下是应该转去其他医院呢,还是一直留在这里了,所以就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四十年之中都一点没有发觉吗?既然已经呆了四十年,那和一直留下去也没什么不同嘛——无视众人心中异口同声的吐槽,萨兰丁大方地公布了众人所担心的“决定”。
讨厌环境的改变,就是已经不再年轻的证明。我决定退伍之前的日子,都要在让我舒服到甚至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的这里度过了。既然已经如此决定,当然想要积极地让自己过得更舒服一些。所以我想制作一个脱离工作后可以更加人性化的生活环境。也许就是这种积极的心态,表现在了外表和氛围上面吧?”
哇,果然如此。虽然大家这么想,但是出人意料的却是感觉不到多少害怕。
人类是非常能适应环境的动物。就算是在多少有些困难的环境中,一旦习惯的话也会成为日常,只要维持现状的话就可以忍耐下去。
什么嘛,既然如此,就算萨兰丁医生的魄力增加了那么一些,但是只要习惯的话就和以前没有两样了吧?所有人一起松了口气,室内飘荡着放松的空气。
但是,再次开口的天真无邪的凯贝尔医生已经超越了勇敢,而是进入莽撞范围的问题,让室内的空气再度紧张到了极点。
“您之所以决定今后要留在这里,奥斯卡休塔大尉的存在也是很大的原因吧?”
“没错没错,我和他约好了要解剖他,拿到他的头盖骨啊。那种程度的好货色,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到手的。”
“那个……我认为奥斯卡休塔大尉就算不从头盖骨的角度考虑也是非常有魅力的男性,医生你是怎么看待活着的那位先生的呢?”
凯贝尔医生继续努力。
“我喜欢的是长发女性。从这个观点来说的话,大尉切实满足了我50%的口味。”
萨兰丁微微一笑,原本担心着不知道会怎样,手心上全是冷汗的医生们发出了干涩的笑声。
这个毫无疑问是玩笑。既然是玩笑就应该笑出来。

但是,那之后的语言,让他们的表情冻结在了笑容上。
“如果要保留那头美丽的黑发的话,只能考虑木乃伊化了。啊,也许可以考虑在把固定毛发的头发剥下来之后,再好像假发一样安在头盖骨上的方法。这种时候就不能不好好计算一下,要让头皮干燥收缩到什么程度才能符合头盖骨的尺寸了。”
面对认真陷入思考的疯狂的魔鬼医生,维持着微笑面具的医生们,深切地祈祷着什么人的携带终端能够快点响起。
他们告诉过护士自己是去出席报告会。所以除非是负责的患者病情巨变,或者是运来了大量的重伤员,否则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正因为他们由于工作而要进行病理解剖,所以比起活着的人来,他们更加觉得无法理解对于尸体的兴趣大过活人的上司的异常口味。
医生也是人。
医生并不都是把救人性命当成使命感的家伙。大部分要不就是把医生当作职业选择的一项,要不就是为了继承同是医生的父母的事业,才进入了医科大学。
但是即使如此,在现场和众多的患者接触后,他们也学习到了很多关于生命的东西。在他们心目中,自己的工作已经超越了单纯的职业的范畴,而是成为了不可替代的存在。
不管是什么职业,所谓的职业荣誉感,都是如此培养出来的。
在这些普通的医生们的眼中,萨兰丁当然算得上异常分子。
但是,这个异常分子又超级优秀,由他动手术的人几乎都能得救。如果没有这个成果的话,他早就遭到了排斥吧?
萨兰丁本人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是正常还是异常。
原本要把不老不死的蓬莱人和短命的地球人的精神进行比较,就是非常勉强的事情。
正因为作为生命体来说过于不自然,而且又是异端的不死人,所以萨兰丁非常喜欢尸体解剖。
他讨厌人类,但是却觉得人体很美丽。
刚刚为止还在动弹的人体,一旦死亡就会变成了单纯的物体。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还会腐朽。
美丽,脆弱,短暂的人类。所以他对于切开他们的身体观察内在非常感兴趣。
因为可以合法地切开活着的人类和死着的人类,所以他选择了外科医生作为职业。
虽然警方的验尸官,从可以彻底分解人体这一点来说很有魅力,但是司法解剖还包含了对于腐烂尸体和溺死尸体的解剖。
这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妥协的缺点。他可没有胃口宽广到连那些烂兮兮的人体组织和霉菌都去喜欢的程度。
如果是送来急救外科的患者,在搬运途中或者是手术途中死亡的场合,只要死因不是病死,都市警察就会拜托军医院进行患者的司法解剖。
因为车祸或者事件新鲜死亡的尸体。而且还是司法解剖。
完美。每逢这种时刻,他就深刻体会到身为外科医生的幸福,手握手术刀陶醉于其中。
即使看到这一幕的助手医生吓得连连后退,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希望对方能够理解自己的心情。因为所谓的幸福都在于每个人的内心。
关于路西法多•奥斯卡休塔,就算不用凯贝尔医生说,他也很清楚活生生的路西法多的价值更高——不在于他的美貌和超能力,而是他的精神。
但是,因为半点也不打算为以凯贝尔医生为首的热爱八卦的女性们提供高兴的话题,所以他才提出头盖骨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他的计划是,哪怕一点也好,他要减少工作,创造和路西法多见面的机会,脚踏实地地提高亲密度。
——他自己都觉得实在是精神可嘉,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
如果只是用不太普通来形容都已经过于口下留情的魔鬼医生的恋爱生活,在他特有的努力之下,也算得上十分充实。
“如果是还活着的大尉的头盖骨也就罢了……”
判断该要到退潮时刻的萨兰丁,从白袍的口袋中取出携带终端,瞥了一眼现在的时刻的表示。
“哎呀,实在抱歉。因为这么无聊的话题,浪费了各位宝贵的时间。现在已经是医院内食堂开饭的时间了,只要没有临时呼唤的话,应该很轻松就可以享受到自己中意的饭菜了吧?——那么,拜托各位继续参加下次的报告会。”
医生们一边沉浸在惊险的报告会之后的解放感中,一边满面笑容地离开了。这种感觉一旦体验上一次简直会上瘾。
不管嘴上怎么说,他们之所以还坚持不懈地和主任医生继续工作,就是因为他们热爱着这个充满了惊险和解放感的异常职场。比起只有繁忙不堪生活的民间医院来,这里要有趣得多。
比如在莫里可奈医生的家庭中,他的上司就为小孩子的教育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如果你不听爸爸他*的话,就把魔鬼医生叫到家里来,让他给你们做手术。)
这个比普通的鬼故事还要见效。有时候甚至会见效过头,吓得小孩子晚上不敢上厕所,最后尿在了床上。
不过从讨厌孩子的主任医生的角度来说,这种效果倒是正合我意吧?
一个人留在了会议室的萨兰丁,突然想到了什么,用携带终端叫出了内科主任卡加•尼萨里。
卡加因为在路西法多那里受到了沉重的心理辅导,所以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精神。
萨兰丁原本想说好久没去军队的士官食堂了,干脆和他一起去吃个午饭。
因为医院食堂是套餐形式,所以想要尝到多一些东西的时候,他就会去可以按照自己口味选择的自助餐形式的士官食堂。
因为在那个宽敞的食堂里面,如果被排斥在外一个人吃饭的话感觉很别扭,所以只要工作上抽得开身,他们两个人彼此都不会拒绝对方去士官食堂吃饭的邀请。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卡加同意了去士官食堂吃午餐。
因为觉得吃过饭后再回宿舍换衣服太麻烦,所以路西法多和莱拉穿着战斗服走进了食堂。
在黑色的的军服中,混杂着若干都市迷彩服,大概都是和他一样担任机场或者宇宙港警备的,值夜班的士官们吧?
宇宙港虽然也有食堂,但是一来是在货船方面,距离遥远,二来是狭窄到了无法同时收容日班和准夜班两方面的全体士兵的地步,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那里的饭菜不堪下咽。
如果是从距离上来说无法往返的日班士兵们也就罢了,准夜班的士兵们大都是在基地内早早吃过午饭后才去宇宙港。莱拉看着空座位颇多,相当冷清的食堂内说道。
“也就刚坐了三分之一左右啊。你在东张西望什么?”
“嗯,我是想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也许应该再晚来一点吧?”
“咱们吃饭的时候,人应该会增加不少吧?拜托,再看的话手里的东西要掉下去了。沙拉是要西红?还是卷心菜?”
“青豆的……”
“调味酱我可不管了哦。自己看着倒吧。”
面对尽管已经遭到警告,还是心不在焉地打量着四周的男人,副官轻声叹气,把食物放在了他的托盘上。
“好,走吧走吧。挡住这里会妨碍别人的。”
“啊,找到小瓦了。瓦鲁多的副官应该是女性吧。”
“你说那个万年少女玛丽亚吧?那两位的关系似乎不是特别好。除了工作以外,几乎没有见过他们在一起的样子——你要南瓜汤还是西红?汤。”
“清汤……”
“好了,不要挑三捡四啦。”
就在路西法多思考的期间,副官已经快手快脚地把汤倒进盆子里面,然后把面包和要酱堆积在了托盘上。
“与其说是关系不好,应该是因为瓦鲁多一个人什么都做得来吧?我没有你的话可就头疼了。”
“哎呀,你也一样啊。一个人的话什么都能做。只不过是没有打圆场的人会动不动就把事情闹大而已。——从瓦鲁多的角度来说,至希望吃饭的时候可以和她分开吧?那一位那种天真无邪的坏心眼,可是相当刺激神经的。”
“瓦鲁多很纤细呢。啊,我不要酸奶。”
“已经加进去了,你就少抱怨乖乖吃吧。还有,你要去瓦鲁多大尉旁边的席位吗?”
无视对于酸奶感到不满的男人,莱拉催促着他说道。
瓦鲁多•修密特,三十一岁,此时正带着世界第一不幸男子的表情坐在那里。看他托盘上的食物,也是只吃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嗨,瓦鲁多,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好意思,可以不要靠近我坐好吗?否则至少让莱拉坐在中间。”
面对毫不掩饰不快态度的朋友,路西法多大惑不解地转头向副官询问。
“我们有在绝交吗?”
“那一位负责的工作领域,刚刚发生过女性恐怖分子自爆的事情。”
“啊,原来如此——对不起,瓦鲁多。我这个人一向不为了过去的事情烦恼,所以有时候神经比较粗了一些。”
“我不是因为那种事情生气。再说那个你也是受害者。”
暂且将装着小山一般的食物的托盘放在桌子上,黑发的大尉在记忆中搜索着,最后拍了一下手掌,快活地说道。
“明白了。你到现在还在记恨我强行吻你的事情吧?”
“你、你,在这种场合若无其事地说这种事情的态度,就叫做没神经!!”
脸孔变色的站起来的瓦鲁多,双手抓住路西法多的胸口,用力摇晃。
“大尉阁下,你现在非常引人注目哦。”
听到莱拉冰冷的指摘后,原本瞬间沸腾的男人一下子清醒过来,虚弱地挥了挥拳头。
“啊……真是的。算了,你坐到我旁边好了。虽然原因在你,但是真正可恶的还是玛丽亚、梅莉莎和罗莎利她们。”
“也就是十天前在场的成员啊。怎么了?”
三个人并排坐下。
“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是那三个家伙觉得有趣,所以起劲地鼓吹我和你的关系。从那之后,我就接二连三地被所有的女朋友都甩掉了。就连我觉得感觉上还不错,应该有希望的女性,也全都对我嗤之以鼻了。真是头疼……”
“噢,也就是说是欲求不满了?”
面对一边开始吃饭一边讯问的身边的同事,瓦鲁多皱起了面孔。
“是更加精神层面的东西。这可是关系到了身为男性的骄傲。”
“噢。可是你也算是鼎鼎大名的花花公子了。只不过和男人接上一次吻,就会那么简单被判断是同性恋吗?”
“虽然我觉得她们只是觉得好玩,但是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这么说,(反正对你来说,奥斯卡休塔大尉才是真命天子,我们女人只是**的发泄口吧?我无法忍受这种事情)。无法忍受的应该是我的神经才对吧?就算只是装装样子,整天听到别人表情认真地说这种台词也受不了啊。”
路西法多停下了撕开面包的手。
“**的发泄口吗?怎么说呢,还真是个会让男人心产生妖异波动的单词呢。不过就算如此,也请不要把我当成**的发泄口哦。”
“怎么可能!说来说去,都是那个变态色情杂志的错!!虽然我不是波鲁多,我也很想一把火烧掉那个编辑部了。”
“算了算了,读者也是出于自己的意志购买阅读杂志的。既然是在需求和供给的基础上出现的。那么支持那本杂志的读者也有责任。而且,说老实话,我认为都已经结婚了两次,还是定不下心来的你也有问题。你没有权利只要求对方认真吧。”
在旁边倾听的莱拉,一边点头一边将培根蛋送进嘴里。
虽然前半段为《紫色天堂》进行的辩护,不能不说是掺杂了若干的私情,但是后半段无疑是无可挑剔的正确道理。
陷入沉默的瓦鲁多,用叉子挑起了西红?沙拉。
路西法多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带着难得一见的认真表情,更进一步地进行了追究。
“如果是和梅莉莎相关的事情,我不会同情你的。我认为梅莉莎是个非常好的女人。如果我是你的话,绝对不会做出把视线转移到其他女人身上,最后还选择了那边而和她离婚那样差劲的举动。你带给了她作为女人来说最屈辱的回忆。一旦有什么事情,她会找你的麻烦也是理所当然吧?”
“你又明白我们之间的什么。”
“我只知道,你对她明显还恋恋不舍。”
说够了想说的事情,路西法多再次对饭菜开动了进攻。
“哪,莱拉,为什么要加入这么多面包屑?”
“要多吃一点,才能快点长大啊。”
“只差一点点就到两米的身高,应该已经足够了吧?现在这样我就已经觉得在AFS里面太狭窄了——嗯?这是怎么回事?呐呐,莱拉,你觉得这是什么?”
面对用好像小孩子的口吻说话的男人,副官一边心想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吃一顿饭吗?一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什么什么?不就是汤吗?”
“那里面,有个一厘米左右的透明圆球。”
“哎呀,是真的。虽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不过应该是珍珠吧?”
“什么?”
“就是一种用木薯粉做成的圆球。在水中放三十分钟左右后再煮,是地球上亚洲地区的食物。原来还可以这么做啊。我曾经吃过几次放在布丁和果汁里面的。这里的厨房里面一定有亚洲厨师。”
路西法多好不容易用勺子捞起了不断逃跑的透明圆球,放进嘴巴里面。
“怎么说呢,好像筋筋。几乎没有味道。”
“我可以翻译成‘好像橡皮筋一样拥有弹力的口感’吗?”
“嗯,我喜欢这个。”
“那就好。你还记得它叫什么吗?”
“啊?那个……珠珠?”
“不是啦。你这个人真是的。刚才是筋筋,现在是珠珠……”
莱拉一边笑,一边伸出一只手拍打着男人的肩膀。
“改成珠珠不好吗?我觉得这样明明更适合啊。”
在嘴上不肯认输的男人的左侧,瓦鲁多悲哀地叹了口气。
“你们的感情真好,让人羡慕啊。像我这样的人,到最后不管和什么女性都无法顺利。”
“太灰暗了。瓦鲁多。一点都不像你的为人了。从她们的角度来说,只是半是好玩地欺负你吧?很快她们就会厌倦,把兴趣转到别的游戏上面。忍耐到那时候就好。我看你就是太清闲才尽会想些不好的事情,干脆今天去士官俱乐部喝到天亮如何。如果是怨言的发泄口的话,我可以充当哦。”
“谢谢你。其他人全都在笑我自作自受。你真是个好人。”
“哪里哪里,我想大家也都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因为你那么受女性欢迎,这次趁机挤兑你一下吧。再说了,我才是整件事情的发端,真的不好意思了。”
莱拉一边切着牛肉,一边在内心撇嘴。
(你真是个好人。)
为什么男人们之间可以如此感慨万分地说出这么肉麻的台词呢?会让女人说出这种台词的对象几乎都是男性。虽然视状况而定口气会有些许区别,但是从意义上来说就是两大种类,不管哪一种都充满了女性方面周到的计算。
最重要的关键就是,凝视着对方的眼睛,一边微笑一边轻声细语却又热情如火地诉说。绝对不能忘记让话里充满意味深长的气息。
“……你,真是个好人呢……”
首先是第一种,也是比较常见的意义。就是用于表示(所以我们要永远做好朋友哦)的意思。这通常是用既想婉拒对方执著的求爱,但是又不想过于一刀两断,还希望保留一线可能性的对象身上。
另个一种,就是用在(我对你刮目相看呢。好厉害!我对你抱有好意,所以你可以追求我了)的意思上。因为不希望被当成轻浮的女人,所以要在充分看准状况的时候才使用。这是用在最初没有什么兴趣,但是随着后来事态的改变而被列入目标的对象身上。
女性对同性使用这个词的话,通常很难受到欢迎。
这句话包含的刮目相看的言外之意,等于是暴露了自己一开始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的事实。就算并非如此,也容易被人怀疑是冷嘲热讽,或者是别有用心的奉承。
总而言之,不管是哪一种,男性确实会真心诚意地对着同性说出这种女性在恋爱时才会使用的台词。而对方就算有若干羞涩,也会老实地接受下来。如果是一男一女的话,这种时候按说都应该进入相亲相爱的范畴了。
在旁边听到这种对白,莱拉不舒服到了微微冒出鸡皮疙瘩的程度。
——所以才说男人的遗传细胞里面,绝对是有包含同**因子啦。
不过就算如此,在周围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的场合,做出一起去喝酒的约定,该说这两个人还真是胆大吧。
这么一来显而易见深夜的士官俱乐部,会因为奔着路西法多而去的女性士官而拥挤万分吧?而《紫色天堂》的记者把偷拍到的两人的照片刊登出来,并冠以“特报!最热门的那两个人的深夜密会”的醒目标题的日子估计也不会遥远了。
“怎么了?莱拉。为什么用这么恐怖的表情瞪着汤。有你最不喜欢的香菜吗?”
听到路西法多悠然的询问,副官用阴暗的声音做出了回答。
“不是的。主要是发现自己置身于过于异常的环境后,居然如此简单地就受到了感染……所以现在正在被强烈的自我厌恶所包围。”
“哦?总而言之,赶紧吃午餐吧。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认识的人。”
“是啊,你的邻座和副官的关系可不是那么好呢。话说回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对机器以外的东西那么热心。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吗?”
“对啊,超级的喜欢的说。每次看到的时候,我就深刻体会到,原来人生中还有如此有趣的东西。”
这个男人以前几乎没有在描述自己的感情时使用过“超级”这个字眼。
虽然他喜怒哀乐的表情还算丰富,但是感情本身的强弱起伏却不大。所以大笑到流出眼泪,对于他而言可能是第一次的经验吧?
看到这样的路西法多执著到这个地步的情景,莱拉感觉到良心有些隐隐作痛。
“……我说啊。我有事情瞒着你。我从格拉迪威斯那里借到了很多《紫色天堂》的过刊。”
“……真的?”
路西法多好像有些不敢相信从天而降的幸运,压低了声音反问。
“是真的。只要她同意的话我就可以借给你。只不过,不能一次全都给你。我要看你的情形而一本本给你。你自己也不敢断言在《紫色天堂》的问题上可以有足够的自制力吧?”
“……啊,信心好像是不那么足。对了。为了健康着想,就定为一天一本是最大限度吧。”
“为健康着想是什么意思?”
“因为有可能面对由于笑过头而窒息死亡的危险。如果那样死掉的话,你会生气吧?”
“也许会因为过于可笑,根本生气不起来吧?不过相对的,我会把你的尸体扒光,只系一条领带拿去示众。”
“恶、恶魔。魔鬼。变态。居然,居然冒得出如此残酷的念头。再说了,你好意思说这样叫做没有生气吗?”
“你死亡原因本身就足够变态了吧?如果我真的生气了,就不会只是留下领带,而连袜子也保留下来了。”
“不要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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