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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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期间,球体已经缩小到一起消失了。
—那么大量的树木叶子去了哪里?
萨兰丁交替看着现在还在持续着念动力控制的路西法多,和看起来似乎什么也没有的空间。
那个球体毫无疑问应该是用念动力创造出来的。
如果说大量的树叶是被吸进去的话,那么就无法解释它为什么是透明的,而且也没有空间折叠的迹象。
既然如此,就是所有的叶子都被粉碎到肉眼看不见的大小了吗?
气流和树叶本身并不是受到了念动力的操纵,而是能够影响到它们的根源,也就是重力本身受到了路西法多力量的作用的可能性又有多少呢?
萨兰丁很快就放弃了思考。如果是他用念动力扭曲空间,上局部产生高重力的话,只能说路西法多是可怕到极点的破坏兵器。萨兰丁不想用这样的目光看他。
微微张开嘴唇,轻轻皱起眉头的路西法多的表情,和扩散在身体周围的黑发随风蜿蜒起伏的模样,看起来说不出的艳丽。
空气激烈地震动了起来。
难道又失去了控制吗?无视绷紧身体的萨兰丁的恐惧,扬起下颚的路西法多紧紧握住拳头大吼了一声。
然后他睁开眼睛,一面肩膀上下起伏地喘着粗气,一面打量着周围。他的表情从茫然逐渐转变为安心、欢喜,和半信半疑地守望着自己的蓬莱人的目光接触到一起后,绽放出了笑容。
"好棒!医生!大成功!完完全全地清爽痛快了。今后只要继续用这个手法就不用害怕什么暴走了。"
一面欢呼着一面冲萨兰丁冲过来的男人,因为踩到了湿漉漉的落叶,仰面朝天地摔倒在了地上。
因为表面的干燥的落叶全都飞了起来。
"什么嘛。这么难走—哦,果子…"
目睹着在摔倒的场所兴高采烈地开始捡果子的路西法多,萨兰丁产生了严重的脱力感。
这是诈骗吧?…萨兰丁在内心嘀咕,那个让人脊背仿佛有电流通过的危险而性感的男人消失到了什么地方呢?
目前在他眼前的,就是笑嘻嘻地把手中的果子交给了靠近的松鼠,和平时一样只有外表可取的高大小鬼。
"喂喂,你不要一次把六个塞进嘴巴啊。你也太贪心了。"
真的很喜欢动物的天真无邪的路西法多的笑容,看起来说不出的让人安心。
此时也传来了鸟儿的呜叫声。
之所以突然在各色各样的树梢上开始呜叫,只能认为它们是由于危险离去而安心了下来。想到这里,萨兰丁不禁有些佩服那些因为感应到西法多的杀气而销声匿迹的森林生物们的敏感。
站起来的男人掸落了身体上的落叶,这次一面慎重地确认着脚底一面返回了萨兰丁的身边。
"抱歉让你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
"你都作了什么?我还以为你制造了一个空间黑洞呢。"
萨兰丁半开玩笑地好奇询问后,却遭到了轻松的否定。
"我做不出那么危险的东西啦。那个不是会把周围的空气都吸入进去吗?我制作的只是单纯扭曲了表面重力的球形封闭空间。总而言之,就是把有可能扩大范围、形成危害的念动力集中到一点。"
"那你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啊?"
"用尽全力向上扔掉了啊。因为是在脱离我的力量所及的范围后才消灭的,所以没有问题。"
因为这个说明还能让人接受,所以萨兰丁决定不再进一步深究这个问题。
"怎么说呢,你的样子越发破破烂烂了。在外出之前你的外衣明明明还好像军官的范本一样。"
"嗯,整套衣服全都完蛋了。在新制服申请书上我要怎么编谎话才好呢?"
抓着被风刃撕开了大口子而烦恼的路西法多,注意到医生的右臂后面色大变。
突然被强有力的力量抓住了手臂的萨兰丁皱起了眉头。
"疼…!"
"伤口呢?…啊,只有衣服吗?太好了,如果伤到外科医生的手的话,就不是写检讨书能够了结的了。更何况是医生的右手,就算我的神经再粗只怕也要晕倒了呢。"
"你不是能用治愈能力治疗他人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就算能够治好,也不能让你留下痛苦的回忆吧?而且也有休克死亡的可能。"
"我可不是那么脆弱的人类。"
萨兰丁包含着若干层的意义如此说道。
虽然他很高兴路西法多的体贴温柔,但是作为不需要他担心的蓬莱人,萨兰丁的心情十分复杂。
"那种事情我一开始就知道。医生的强大从眼睛就可以看得出来。你拥有必要的时候不惜战斗的男性化的目光。"
"…我有点吃惊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形容我。"
"其他人只是因为害怕而说不出口吧。不过原本战斗就是我们军人的工作。医生的工作是救人性命不是吗?"
萨兰丁冲动地把手搭在了对方的身体上,凝视着已经恢复了平时的黑色的眼睛。
"我从一开始就对你说了很不愉快的事情啊。对不起。虽然就算道歉也无法消除那时候的不快感,不过我真的从心底觉得抱歉。"
"啊,你是说头盖骨的事情?我一点也不在意。不仅没有不快,而且很有趣的说。我知道医生和那个研究所的混蛋家伙们不一样。那些家伙只是把我看成是蛋白质的块体。医生是因为人类的**美丽才喜欢解剖的吧?我觉得那种感觉不管什么人都会有啊。"
明明迟钝到让人哭笑不得的程度,随时都会做出不着边际的回答,但是重要的地方却还是充分的理解了的。这种地方让萨兰丁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路西法多。如果是手术也就罢了。我绝对不会想要解剖活着的你。活着的你比任何人任何事物都要美丽。那种说什么你是怪物的说法根本就没有道理。这一点看过了数不胜数的人类和他们内脏的我可以保证。"
"…哎呀呀…医生可是在我所认识的人中数一数二的超绝美人…你表情认真地这么对我说,我会不好意思啦。相当的…猛烈的。"
喂喂,所谓的数一数二就是说还有一个人—萨兰丁在心中暗暗吐槽。
如果是那个拉斐人的话,那么包含这次的性骚扰问题在内,有必要很严肃地和他进行一下探讨。
不知道外科医生微妙地矛盾着的心情,看起来有些害羞的男人突然抱住了萨兰丁的身体说道:
"谢谢,我好喜欢你。"
虽然是和萨兰丁渴望的"喜欢"不同种类的"喜欢",但无论是抱住他的手臂还是承受着他的胸膛,乃至于那轻声低语的声音都说不出舒服,让他暂时因为眼前的幸福而获得了充分的满足。
这个男人的信赖和敬意无疑也是很难获得的勋章。
在中途放下外科医生,路西法多到达士官的独身宿舍的时候,落下的夕阳已经把周围的光景染成了带着橙色的玫瑰色。
望着完全和建筑学的优美设计无缘的箱子型宿舍,那种微妙的让人怀念感令路西法多十分的安心。
虽然转职次数频繁,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的地上工作。尽管半点也不会产生这是自己家的念头.在一个半月内每天都出入这里的期间,多少也还是习惯和熟悉了这里,产生了一定的感情。
—我还是累了啊。如果计算一下整体的出血量,实在让人笑不出来呢。
能够想到的疲劳原因很多。特别是因为他平时的喜怒哀乐都在一狭窄的范围之内,所以感情一旦有了大幅度起伏,就特别的疲劳。
哪怕是戴着一个PC环的话,他中途已经晕倒在了什么地方吧,而且照这个情形来看,还不能不向"监视者"申请再佩戴时期的延期了吧?
他的背后传来了一台线性车停车的声音。
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模样,毫无疑问不管遇到什么人都会激发起对方强烈的关心。如果再早三十分钟到达的话,也许就会遭遇到结束了日班的士官们的群体吧?
假如是从宇宙港警备那边回来的话,这个时间点也太早了一点。也许是留在总部加班的士官。看来只能在被看清楚之前快点进入房间。
在他一口气跳上只有三层台阶的玄关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路西法!"
听到这个不是因为疲劳而产生的幻觉,而是由于长年的交往而非常熟悉的声音,路西法多掉转了脑袋。
穿着军服带着贝雷帽的副官莱拉?奇姆轻轻挥手向他打招呼。
路西法多等单手拿着小箱子的莱拉追上来后,一起进入了电梯间。
"如果你是女性士官的话,我一定会认为你是被什么人**了。"
"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吗?莱拉还真是体贴啊。不过如果就那个样子被蕾斯姐姐抓住的话,现在我也许已经陷入了不是开玩笑的状况中了。—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听马贝里克少校说了,所以就在练兵场的边缘从乘坐下来了。"
不想因为自己在不当班的时候的失态而麻烦莱拉的路西法多,在肚子里面暗暗抱怨拉斐人的多事。
"你所你乘坐"
"去调查被你破坏的桥梁的人,就是我所指挥的特别任务的执行部队。是少校和马奥中校说过后才出动的。名义上就是怀疑破坏桥梁的人和在非法移民街出动战斗服的组织是同一伙儿人。因为我有义务作为你的‘监视者‘确认被害状况,所以你不要抱怨少校哦。"
"噢,那么我要因为破坏桥梁而受处罚吗?"
"如果制裁的暗示已经发动,我在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会拔枪了。刚才我已经从少校那里听到了详细说明,所以我知道这应该是看成正当防卫的事态—虽然因为都市警察的罗嗦无法彻底调查,不过你认为蕾斯那个样子就会死吗?"
让副官先进入电梯的男人,伴随着盛大的叹息也跟着走了进去。
"我是从心底祈祷她能够死掉呢。不过,从常理来说,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会出现最糟糕的结果。就算没有这个常识,她也是活了四百年以上的怪物大姐。我是不会认为她这么简单就刻意了帐的。"
"四百岁?怪不得觉得很恶心呢。那根本就是妖怪嘛。"
为什么女人对于同性都这么毒呢?路西法多一面想着一面按下了指定楼层的按钮,但是因为突然被莱拉从背后拽住头发,不得不仰头看着天花板。
"你干什么?要是伤到脊椎怎么办?"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种地方被切断了?哎呀,这里也是,那里也是。还混杂着长度不同的部分,感觉上好奇怪。好像还沾了很多块状的东西…这是血吗?"
"在用气力阻止了念动力的暴走后,我在从医院返回这里的中途,在医院释放了一下。不过有一次失去了控制的平衡,结果造成的风刃没少在我身上肆虐。参差不齐的头发也是因为那个关系。"
"好厉害。看来你也吃了不少苦头啊。虽然要是戴着PC环的话不用担心暴走,但是也许已经被蕾斯抓走了…这可真是个复杂的问题。"
平时就目睹过路西法多因为念动力的控制而吃苦模样的莱拉,对于路西法多的努力做出了高度评价。
"那么你要怎么办?我记得你说过没有灵巧到可以让头发部分生长的程度吧?还是先剪齐一次后再留长比较好吧?"
"是啊。还是先剪断吧。等用淋浴冲掉血迹后再留长比较轻松吧?"
一面交换着不知道的人听到耳朵中会相当混乱的对话,两个人一面在目的地的楼层下了电梯。
莱拉把一直拿在手里的缓冲材料制造的小箱子递给了上司。
"我去了一趟后勤科,给你领来了新的携带终端。没有这个的话不管做什么都不方便吧?"
"哇,得救了。谢谢。正好我要返回房间,马上就可以把保存在网络上的数据输入了。莱拉你真的是好能干的副官啊。比起获得第一等勋章来,我更加百倍庆幸有你这样的副官。"
"哪里哪里,中队长大人。"
受到欣喜的路西法多毫无保留的夸奖,副官也带着笑容做出了回应。
很有追随价值的这位上司,同时也是擅长夸奖的部下杀手。
"明明只是在今天中午才分开的,感觉上却已经像是十年都没有见面了呢。"
"你是累了吧。不过也不奇怪,在第一次的外出中就遭遇到如此过分经历的人,我觉得除了你以外也不会有第二个了。灾厄之王的绰号果然不管到哪里都通用呢。"
"交游广阔也是我的过错吗?"
虽然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交游广阔,路西法多还是做出了这样的询问,然后就得到了干脆的回答。
"不是过错不过错的问题,而是超绝美形根本就不可能度过平凡的人生。那种如同开放在野外的楚楚可怜的小花一样的人生绝对不适合你啦。"
"虽然我没有说过要像楚楚可怜的小花那样生活,但是在这种明明要怎么整形都办得到的世界上,为什么还要因为脸孔来决定人生啊,我坚决反对外表歧视。"
"脸孔、性格、能力,所有的一切都超级到了这个程度,还说什么要过平凡的人生,绝对会被人嘲笑的。你就给我保持沉默吧。"
"你又说这种话?拜托,我只是单纯的军人。超能力只是单纯的特技而已。"
"是是是。你只是胸口佩戴着三个阿卢维?苏陀热纳塞大勋章,手腕上有两个PC环,没有护目镜就无法正常外出的普通男人—你别闹别扭了,快点进去。"
莱拉一面把自己设定的密码输入房间的电子锁,一面拉了拉把手揣在大衣口袋中,阴沉地嘀咕不已的上司的袖子。
路西法多为了处理已经无法再穿的衣服,将各个口袋里面装的东西全部都放到了桌子上,迅速地开始解下绶带以及兵科章。
莱拉取过残留着中弹痕迹的携带终端的残骸,用手指温柔地抚摸着那个有着好像蜘蛛网一样的龟裂的画面。
然后她把这个保护了主人身体的存在放回桌子上,仰望着早早就因为要解开太多绶带而露出麻烦表情的好友。
"路西法。你不要死在我不在的地方哦。要是被杀的话也要死在我的面前。这样我才能知道你的仇人是谁。我绝对会为你报仇哦。"
"嗯,我会的。"
男人手也不停地轻松回答。然后,又加了一句不带情绪的补充。
"不过在战舰上工作的话就是要死也是一起死啊。"
"一起死倒是也无所谓。不过要是就我被留下的话,总还是需要一点生存价值的。"
"等你复仇之后,就可以好好结婚,生下个孩子给他取名为路西法多,再好好疼爱他啊。如果是你的孩子的话,多半是黑发吧?"
"这个预定不错。"
"希望那个孩子无论如何都能走上楚楚可怜的花一样的人生之路啊。"
"我身为母亲,绝对拒绝这种玻璃一样的人生。"
路西法多一面笑,一面俯视着旁边的好友。
"你这个女人。居然这么残忍地打碎快要死去的男人的童话式梦想—就和刚才说的那样,给我剪头发吧。"
"是,长官。"
立刻回答的莱拉转到男人背后,抓住他长长的黑发,从腰部的枪套里面拔出万能匕首,不假思索地开始剪头发。
为了不掉落在地板上,莱拉很细心地把剪断的头发送进了脚下的垃圾箱。在重复了三次这个动作后,剪发也就结束了。
正好把所有的绶带都解了下来的男人,好像嫌麻烦一样把沾在面颊上的头发用一只手撸到了耳朵后面。
"感觉上头好像轻了不少。"
"在离开士官学校之后,你还是第一次把头发剪得这么短呢。很有男人味嘛。很新鲜。希望这个长度能够保持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是不在乎头发的长度啦,可是要是想使用力量的时候头发突然变长,大家还是会吃惊吧?那种多余的骚动很麻烦的。我还要问你呢,你不打算像士官学校时代那样把头发留长了吗?"
只是为了需要而留长头发的男人,对于这会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什么影响丝毫没有概念。
"我和你不一样,发梢立刻就会分叉的。自从工作之后就没时间打理头发了。明明这么长,而且没有经过任何保养,路西法多的头发却一点分叉也没有,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啊。看来你的头发也和它主人的神经一样粗壮,真是可恨呢。"
"你不要因为男人的头发而燃烧起多余的嫉妒啊。以前你刘海剪得整整齐齐,一头长发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优等生的千金小姐,说出的可爱呢。和现在的印象完全不一样。"
实际上,在莱拉以优秀的成绩从全住宿制的贵族小姐学校的初中部毕业,进入男女合校的士官学校后,遭遇到的是一连串的文化冲击。
如果不是已经下定了坚定的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擅作主张的父亲如愿以偿,她大概用不了一个月就退学了吧。
为了继承家业,她的父亲要求她在十五岁那年就结婚。招来女婿入赘。所以她死也不愿意度过那种一辈子都只是附属品的人生。
"在去淋浴之前先休息一下吧。虽然你自己大概不知道,不过你现在的表情相当疲劳哦。虽然用来展示你吃了多少苦头是个很好的方法,不过要讨论今后的对策的话,如果你大脑运转不动可就麻烦了。在你换衣服之前我会帮你弄好绶带的。"
"不好意思…有你在我身边,果然能帮上大忙啊。回头我要向尼科拉伦道谢才行。"
脱下上衣挂在沙发背上的路西法多,一面松开领带一面坐在了椅子上。坐下时切实感受到的身体沉重,让他了解到了自己的疲劳程度。
这份疲劳感不是因为失血的缘故,也不是体力上的问题。
彼此心意相通的莱拉的存在,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安慰。
副官前往卧室,从衣柜里面找出他的新上衣拿回来,把衣服放下之后,她又来到饮料供应机那边倒好了咖啡给他端来。
虽然路西法多不免怀疑自己真的狼狈到了要让她这么伺候的程度吗。不过还是很高兴地接受了她的这份体贴。
一面把兵科章和特殊技能章加在了手里的上衣上,莱拉一面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你也变了很多呢。原本明明是花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适应团体生活的独来独往性格,现在虽然是遭到了左迁,好歹也是联邦宇宙军的英雄了呢。特别是在你还是菜鸟士官的最初那一段时间,我都觉得真亏你能忍耐下来呢。而且你明明又不是主动想做军人的。"
"在毕业的时候,我一个人被叫到校长室接受了特别讲义。他们说—所谓的军人的义务是什么呢,就是尽可能减少自己一方的损害,在战斗中赢得胜利。单个的士兵就算再优秀,也不能在团体战中获胜。就算你觉得上司的命令有多么不合理,那其中也有可能存在着缺少经验的你所不明白的意图。所以总之就是要全部服从。等到累积了充分的集团战斗经验后,在你觉得这样做比较好的时候,就在不会在上司面前露馅的范围内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否则就把命令进行合理性的扩大解释,以便将来被人追究的时候也能找到借口。在进行这种行动的时候,你要好好记住,不光是你自己,这也关系到了你的部下的性命。总而言之想要擅自行动就要小心被上司发现。而且为了让尽可能多的部下活下来,你要在战斗中取胜。"
只要不露馅结果oK的话就做什么都可以。在路西法多耳中听来就是这个感觉。而且,路西法多也是按照这个方式活到了今天。

毕竟是从小就经历了众多实战的人物,学生时代的他除了问题行动以外,算得上成绩优秀到极点的士官候补生。不仅是实战在情报分析以及作战立案等理论方面也非常出色。
虽然因为那个事件他被迫休学三个月,但是大半的课程都没有计较他的出席不足,剩下的那几个也是靠着补习就拿到了学分。
因为接二连三擅自行动的同级生而吃了不少苦头的莱拉,第一次听到校长不符合教育者身份的处世原则,忍不住感到了佩服。
"实在是很现实又很有意义的语言啊。不过派塔森校长,是通情达理到这个程度的人吗?"
"他说虽然这种没有美学的教育违背了自己的信念,但是为了能让我融入军队生活,也只能进行特别讲座了。今天我之所以能在这里,都是多亏了派塔森校长的特别讲义。说起来也是让我尊敬的恩师呢。"
"可不是。因为你这个人绝对不适合军队,所以让你干脆放弃作军人反而比较少麻烦的说。"
"是啊。为了我毕业时的就业指导问题,可是把所有教官都聚集到一起进行了谈论呢。那个时候得出的结论就是‘因为很有趣,所以送他去联邦军吧‘。"
莱拉露出怀念的目光叹了口气。
会做出这种发言的教官的脸孔,她脑海中现在就可以浮现出十几张来。按说他们在入队的时候,应该也向联邦宇宙军宣誓过忠诚。
她在掌心摆弄着要佩戴到路西法多衣服上的阿卢维?苏陀热纳塞大勋章。
恩师们出于好玩而送进军队的男人,从结果上来说还是获得了三个这个。所以应该说他们还是有作为教育者的先见之明吧。—即使这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产物。
每天都会有什么人引发什么骚动,必须拼命学习才能完成课题,与此同时还要经历众多的训练。虽然是让人忙到头晕目眩的每一天,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也可以说是很愉快很充实的学生生活。
就在莱拉一面强忍着笑意一面动着手的时候,路西法多用和至今为止不同的平淡口吻询问。
"你从尼可那里听说阿鲁贾哈鲁教授也在这个行星的事情了吗?"
"没有!…我这边当时有部下在旁边,而且也不是可以长久详谈的状况。那个情报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是蕾斯说的。虽然我完全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理由才组合在一起的,不过他们好像都是以巴米利欧行星为老巢的那些家伙的同党。"
看到男人把视线固定在空了的杯子中的样子,副官放下上衣走了过去。
莱拉从他手中取过用双手包围住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温柔地用一只手梳理着只有现在很短的黑发。
路西法多仰望着什么也没有说的莱拉说道:
"一想到可以报复那家伙,我就高兴得失去了控制。虽然因为红的中途阻止只是毁掉了桥梁而已,可是…我差一点…又把你…"
"笨蛋。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还带着这种表情介意什么啊。是因为剪短头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吗?就算那个时候,你不是也马上就治好了我吗?那时候也好,现在也好,都算不上什么大事。因为是我说的,昕以你要相信哦!"
带着笑容如此坚定诉说的莱拉,把面带走投无路的表情仰望着自己的那人的头颅抱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十年前,路西法多作为被绑架的学生中最后一个被救出来的,在三个月之后才返回了学校。原本很紧张地迎接他的同学们,因为他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变化,所以就放松了警惕。
他当时看起来也不过是瘦了一点,和替换成新型的PC环的颜色从灰色变成白色而已。虽然教官对于药物的后遗症和记忆混乱等等进行了说明,但是因为只是普通地阐述,所以其他人完全没有明白。
现在想起来,之所以认为路西法多什么也没有改变,是因为他们自己想要这么认为吧?
因为大家都很喜欢他,所以在他被救出之前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们既不想听也不打算去想象。
而受到担心的记忆混乱,以超能力暴走这种最糟糕的形态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当得知多亏了拥有强大抑制力的新型PC环,他们这些学生才没有被连同教室一起吹飞,学生们之中也就出现了主张应该让他退学的声音。
恐惧助长了对于超能力者的偏见。
要求他退学的团体为了寻求支持者不但煽动周围的不安,甚至开始非难好像一起遭到绑架的十二个学生和莱拉那样拥护路西法多的学生。
就在大家按照校长的提议打算展开讨论的时候,路西法多爆发了至今为止最大的发作。
原因就在于退学派的首领冲着他口吐暴言说,超能力者一定是在脑中存在缺陷,应该解剖开来进行研究。日后学校方面通过调查判明了这一点,那个首领被认为是不适合担任士官,遭到了开除的处分。
因为禁忌的语言而被带回了那段恐怖时间的路西法多的发作,即使遭到了PC环执拗的电击也迟迟没有平息。
那时的路西法多只是抱着脑袋缩在破碎的桌椅没有规则地胡乱飞舞的教室角落,如果不想办法让他恢复清醒,不久之后PC环的电击就会让他的心脏停止跳动吧。
就在教室凄惨到连作为战场的勇者而驰名的教官都踌躇着是否该进入的时候,只有莱拉一个人冲了进去。
被椅子脚割开了额头,被飞过来的桌子撞碎了右肩骨的莱拉,即使如此也摸索到了他的身边,止住了PC环的警报和他交谈。
"你也太贪睡了吧。路西法多。你要睡迷糊到什么时候,快点醒过来啦。"
因为噩梦的时间已经结束,你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同伴们的身边—
她那种半是打趣一样的温和口吻,深深地传达到了因为返回充满疯狂的研究所时间而茫然失去自我的路西法多的心里。
在空中乱舞的桌子和椅子的残骸唐突地落了下来,残骸撞到残骸上面的不愉快声音和震动让空气产生了摇荡。
就连这份震动都刺激到了骨折的剧痛,莱拉一面咬牙忍耐着,一面等待着好友回应自己的呼唤。
朦胧睁开的双眸中的黄金色逐渐改变了色彩,恢复成了沉稳的夜色。与此同时,在可以媲美人偶的精致美貌上,人性的温暖表情逐渐复苏了过来。
虹彩是漆黑色的稀有双眼,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女性的身影。
从裂开的额头伤口中流出的鲜血好像眼泪一样从面颊上滚落,在纤细的下颚周围制造出了红色的血滴。原本把头发束在后面的发夹已经被损坏,凌乱的黑发贴在面颊上被血所打湿。由于骨折的剧痛而失去了血色的浅黑色肌肤变成了灰色,勉强挤出微笑的嘴唇因为颤抖而扭曲。
路西法多的一只手无比缓慢地抬起,在眼看就要碰到她骨折的右肩之前停了下来。
感知了念动力发动的PC环的警告音再次响了起来。但是遮盖了教室地板的残骸却没有任何动静。
莱拉额头裂开的口子中的血液停止了流淌,很快就愈合的伤口甚至没有留下疤痕。与此同时,右肩**辣的骨折疼痛也很快感觉不到了。
至今为止他也是这个样子治疗受伤的她的。
他的发作会把周围卷入破坏的漩涡。说老实话莱拉也很害怕。即使如此她也会冲进漩涡的中心,因为她知道路西法多一定会回应自己的呼唤而回来。
路西法多一恢复清醒就治好了莱拉。
因为相信路西法多需要自己的声音,所以她才能超越恐怖和痛苦,来到他的身边。
治好了莱拉的伤口后,路西法多开了口。
"对不起,莱拉…已经够了…我已经可以了。"
很快就明白了他在说什么的莱拉,强烈地否定了好友仿佛要放一切的说法。
"不行!你放弃了的话就是输了。你什么错也没有。"
"我无法忍受再进一步伤害你…我,我不想让你为了我而牺牲到这样…这样的地步…"
用小小的,但是悲痛无比的声音如此诉说的路西法多的黑色眼睛突然湿润了起来,闪闪发光的泪珠顺着面颊淌了下来。
再一次汹涌而出的泪水,迅速地在面颊上留下了一行痕迹。
凝视着满面泪水的美貌男子的莱拉,就好像在看着电影画面一样,产生了缺乏现实感的艺术性感动。
她并不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泪水。被认为不适合担任士官,而不得不离开学校的男人的挫折感,由于无法如愿发挥力量而产生的不甘心,因此而哭泣的男人们的身影她曾经目睹过不止一次。
因为同样以成为士官为目标,所以莱拉也会产生共鸣,会无奈地咬着嘴唇目送他们的身影。
但是,路西法多的泪水不一样。
对于袭击自己的不公平事件,他从来没有开口表示过愤怒。
没有责怪任何人,也没有发火,只是还是和至今为止一样,是个自由行动的问题儿。
他绝对不容许自己的心灵屈服于没有道理的力量。他的心境可以用若干个单词来表现。也就是说—倔强、逞强、强忍。
这个好像不良小鬼的超绝美形,是自尊心高到了恐怖程度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现在却因为莱拉为了他而忍耐疼痛的事情流下了眼泪。意识到这一点的莱拉,不由自主地冲动地抱住了他。
"没有什么大事,路西法多。就算我受伤了,你也会立刻为我治好吧?所以完全算不上什么啦。真的。就算是现在也一点都不疼。你就相信我的话吧。最痛苦的人就是你,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
不可思议的,以那天为分界线,路西法多再也没有出现发作。
曾经强硬要求把他退学的集团首领遭到了处分,所以在他不再引发问题后,声讨他的声音也逐渐消失。不知不觉中,士官学校恢复了绑架事件前的平稳日常。
莱拉认为这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别。
莱拉曾经因为女性在体力和臂力上天生逊色而不甘心地哭过不止一次,不过当她注意到男人也有相当吃亏的地方后,就几乎不再因为这个事情而哭泣了。
偶尔男人会在女性做梦也想不到的部分难以置信的脆弱。就算是遭受了让他们短时期内都无法振作起来的伤痛,他们也无法表现在外面,只能默默地忍耐。他们的精神构造似乎让他们无法倾吐出真心的示弱和难过。
这个样子的话,一旦遇到逆境就会不断累积压力吧?首先,因为无法表现在语言和态度上,所以周围人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个弄不好只会产生误会。
路西法多还是特别的笨拙。
明明在容貌、头脑上都是出类拔萃优秀的男人,但是在感情方面很多部分只相当于三岁小孩,而这一点就容易招来纠纷。
在战斗的时候,他是一面进行着精密的计算,一面又能采取厚颜无耻的大胆战斗方式的指挥官。只要跟着这个男人走就不会有错,部下们会产生这样的崇拜也是理所当然。
作为军人的莱拉对于上司是坚决服从。不过涉及到和周围人的人际关系的话,路西法多就只剩下了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地呆立在原地。此时莱拉的任务就是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他所希望的场所去。
而路西法多就等待着她在恰到好处的时机伸出手来,然后毫不怀疑地握住他的手。
就这样连接到一起的两个人的手中,充满着对于彼此的无言信赖。
即使现在莱拉已经了解了十年前的事件的全貌,路西法多也还是没有和她详细说过自己在军队的脑科学研究所的遭遇。
莱拉知道,这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知道后感到难过,所以才没说。
现在的自己不可能再为那个时候的他做什么,而现在的他看到莱拉的泪水,大概会非常痛苦吧?
所以莱拉什么也没有问。
莱拉抚摸着路西法多形状非常优美的后脑勺说道:
"与其去回想以前的事情,还是赶紧把那个混蛋东西宰掉,算清楚十年前的债吧。送他一堆子弹把他当成马蜂窝不就好了。
"阿拉姆特医生也说了和你类似的话呢。他说让我快点把那个教授找出来宰掉,然后恢复明朗快乐的军队生活。"
"那他不是很理解你了吗?虽然这个行星的问题看起来很复杂,但是既然有人找碴就要双倍奉还。这样还比较有乐趣吧。"
听到副官说出了完全和自己心情相同的好战性语言,路西法多笑着用双手环绕住了她穿着战斗服的脊背。
他知道现在莱拉会让他撒娇。
她是作为好友和自己分享喜悦,在困难的时候互相鼓励,为自己愈合悲伤的存在。
就是因为莱拉是这样的性格,路西法多才会在士官学校,无视性别地和她成为了好友吧?
只不过如果她是同性的话,就绝对无法体验被这个柔软而且充满弹性的胸部所包围的感触了吧。那个损失可是相当巨大。
路西法多也曾经考虑过男性是否存在什么足以凌驾这个至上幸福的感触之上的好处,但是到最后也没有想到什么。就算对方是自己的好友,他也绝对不会在清醒的时候想到把脸孔埋进男人坚硬的肌肉质的胸膛中去的。
所以莱拉可以像这个样子,时不时通过身为女性的部分让路西法多感觉到幸福。—当然了,有时候也会正因为她是女性,所以才让路西法多吃到苦头,不过因为很明白自己一直在单方面给她添麻烦,所以路西法多也没有立场抱怨什么。
只要在他真正需要的时候,她能够温柔对待自己就足够了。
穿上重新佩戴好绶带的崭新上衣,路西法多拉上特殊拉链,系好了皮带。
"给,物证。"
路西法多在从莱拉手里接过被毁坏的携带终端,将它放进口袋的同时,低声对大大的眼睛中充斥着好奇和期待色彩的副官做出提醒。
"我可不是展览品。"
"我又不是在参观。呐,你是怎么把头发留长的?就好像哧溜溜地从头皮里面拽出来一样吗?到底是怎么弄的?"
"如果那么长的话不就太超自然了吗?我都说了不要那么露骨地觉得好玩啦。居然这么毫无顾忌地刺激别人的神经。"
路西法多在超能力的使用上又陷入了精神过敏,但是他的士官学校的同学却露出了真心的不可思议的表情。
"哎呀,你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这不是很可喜可贺吗?"
"可喜可贺?"
"如果你的头发从现在起掉得一根不剩当然让人笑不出来,不过既然是长长的话,当然应该算可喜可贺吧?看到你这个潜藏把戏的话,那些在日常中一直为了毛发的总量问题而不满不安的男性们,不知道会有多大的比例要嫉妒死呢。"
"就算你自己没有秃头的危机,这种口气也太那个了吧。"
虽然自己的超能力再次被称为把戏,但是男人已经失去了就此提出抗议的气力。他只是茫然地觉得莱拉的口气好像和自己越发相似。
但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确实因为她的玩笑而消除了隔阂,心情轻松了起来。
"这是我至今为止只用过一次的秘密把戏,所以就算失败了你也不许笑哦。"
路西法多慎重地进行了前置表现后,开始勾勒自己力量的运转方向。
虽然是提高细胞的复活能力,对于再生的治愈能力进行活用,但是再生产生苦痛的场所,和单纯加速头发的成长还是存在着本质差别。那是因为能力的细微控制是个相当困难的问题,在大部分场合路西法多都有做过头的倾向。
—如果长过了头,就剪短到正合适的位置好了。
好像是回应压抑着一抹不安的他的内在心声,头发的前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下一个瞬间,黑色的头发以几乎完全遮挡了莱拉这个旁观者的视野的势头扩散到了空中。
它们划分成若干绺,在虚空中描绘出了优美的弧线。也许是头发互相碰触的声音吧,可以听到轻微的沙沙声。
一瞬间长长的黑发失去了最初的势头,一面让人眼花缭乱地变化着光泽的位置,一面垂落在了军服的肩膀和脊背上。
莱拉无声地陶醉地眺望着眼前跳跃不已的光滑黑发的洪流。展开的黑发所描绘出的优美线条成为残象烙印在她的视网膜中,暂时剥夺了她正常思考的能力。
这只是一个懒惰男人的长发。就算头发变成扫帚扫到了地板上也毫不在意,只用军队统一配给的洗发水清洗,从来不做任何的保养,尽管如此—
—尽管如此,为什么还会展现出如此难得一见的美丽光景呢?
"奇怪?好像哪里不对劲。"
将感动不已的莱拉从忘我的境地拖回现实的,是那位懒惰的超绝美形所发出的笨拙声音。
和平时一样垂到了膝盖的长度倒是正合适。他原本所担心的长度调节并没有失败。对于总是在力量调节上出问题的自己来说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但是,不管怎么看,这个量也太多了一些。
路西法多用双手撸起了凌乱地披散在脸孔上的烦人的头发,有些尴尬地笑了出来。
"失败了呢。"
"失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脑袋弄得好像长满了鬃毛一样。"
从梦幻的感觉中苏醒过来的副官,目睹到对方野生动物一般的发型后,立刻领悟到好友再次例不虚发地陷入了麻烦的事态中。
"因为只是在很久之前做过一次,所以我都忘记关键问题了。这个会让包含刚刚掉落的部分和非常短的毛发在内的所有头发全部长…早知道这个样子,干脆维持着短发也许还好一些。"
"可不是。这个量再怎么看也很不自然吧。而且和金发不同,黑发看起来就很有重量感。现在就算剪短,因为分量减轻的关系,头发也会膨胀起来。用强效的摩丝把头发固定在一起怎么样?"
别说是发油发蜡之类的东西,连洗发水的香气都讨厌的男人,即使莱拉只是假设,都抽搐起了脸孔。
"不要不要。我绝对不要在脑袋上涂抹那种臭乎乎的东西。老的头发会因为重量而开始脱落,只要过上一个月就可以像个样子了。只要忍耐到那个时候—"
"忍耐一个月?你真的以为原本已经对你那个非常识性的头发一肚子怨言的长官们,会一个月都坐视你这个看着就闷热的狮子头不管吗?"
"可恶,虽然想到要让那帮混蛋得意就很火大,不过事到如今只能剃个和尚头了。现在只剩下把它剪短这条路了。"
虽然只把头发撩起来,但是却优美诱惑到了让看到的人几乎灵魂出窍的程度。
因为知道路西法多本人对于头发没有任何的留恋,所以莱拉忍不住在心底诅咒美神。
就连看惯了路西法素颜的自己,都会下意识由于这张面孔和美丽黑发的组合而失去理性。
尽管如此,当事人本人却不但不为自己的美丽而感动,而且对此毫无兴趣,甚至于因为觉得麻烦,而真心希望自己能拥有那种满大街都是的平凡容貌。
—啊啊,太浪费了。浪费到这个程度,简直让我忍不住要流泪啊。
莱拉衷心希望自己的上司能够再自恋一些,采取一些更能配得上这个容貌的言行。如果那样的话,每天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该是多大的享受啊—只可惜就算如此白日做梦,状况也没有得到任何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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