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部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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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你还真能吃呢。路西法。在听到你点菜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一定会中途竖白旗呢。结果你清空桌面的速度到现在都没有降低。”
“大概是因为缺血吧?虽然昨天已经很糟糕,但是今天也是眼花缭乱到不输给昨天的一天呢。就算没有升降口的那场骚乱,今天也已经跑了很多地方,和很多人进行了交涉,耗费了相当的时间、体力和精神力了。从傍晚起我就觉得能源快要枯竭了。而且回头还必须回总部大厦继续工作。”
“与其说是缺血,不如说是身体预估了今后需要多少的能量,而在进行准备吧?”梅莉莎如此说着,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盘子?缝起了眼晴。
服务生明明已经收走了一半以上的空盘,但即使如此,空盘还是占据了桌子的大部分。
表现出了让和他打了十二年交道的莱拉都瞠目的食欲的路西法多,停下了拿着叉子的手而陷入思考。
——是因为昨天让被损坏的眼珠再生的关系吗?可是应该是内脏需要的蛋白质的数量比较多才对。而且至今为止一次也没有在细胞再生和空腹感之间出现过时间差。
一旦开始考虑自己**的再生过程,淹没在记忆底部的过去的亡灵就开始复苏,悄无声息地滑入了他的思考之中。
(你的身体内部非常温暖,感觉上实在舒服啊。)
一面把手戳进自己的内脏,对方一面用好像歌剧歌手一样深沉的声音笑着说道。
巧妙地,同时又无情地操纵着手术刀的修长手指。
滴着鲜血的手指,在因为剧痛而颤抖的胸膛上,从左侧滑向右侧。
在为了表示这是自己的所有物而用鲜血进行了签名后,他又将鲜血抹上了对方颤抖的嘴角,欣赏着眼前的景色。
(多么凄惨悲怆,但是又震动着我的心灵的妖异的美丽啊……你真的是为我提供了充足眼福的素材。据说那个男子在十字架上,曾经向神控诉为什么要抛弃自己。但是在我看来,神根本就只是对心爱的人由于痛苦挣扎而展现的美丽看得入迷而已。……真的是非常遗憾,如果再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也许就可以解明你的全部力量了。不过现在我能做的,就只有一再地欣赏你好像那个男子一样,在鲜血、痛苦和死亡中挣扎的美丽而已。)
那个用低沉的声音陶醉地自语的男人,把他下半部分完全被茂密的胡须而覆盖的脸孔凑了过来。
赛伊多;哈达姆;安里;阿鲁贾哈鲁。
年龄不详,轮廓深刻的知性面孔,浅黑色的皮肤,拥有锐利眼神的黑色眼睛和黑色头发,表情丰富的大大的嘴巴。那种威严感和迫力十足的伟丈夫外表,与其说是医学者,感觉上更像是企业家或是政治家。
路西法多下意识地握紧了餐刀和叉子。
……那个可恶变态的虐待狂王八蛋!
带着血腥味的接吻。不容许逃脱的旁若无人而可怕的男人。
身体的深处渐渐热了起来。
“奇怪?怎么有点摇晃?”
略为振作了起来的瓦鲁多,注意到桌子上面轻轻震动的餐具,随口说了一声。
女性们的视线也集中在了餐具上。
就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人的手臂从背后环绕住了路西法多的脖子。
被抱住的感觉,让沉浸在昏暗记忆中的黑发大尉清醒了过来。
背后出其不意的触感让他反射性地张开了手,落下的餐刀和叉子碰到盘子发出了响声。
餐具的轻微震动停了下来。
其它三人很快就忘记了餐具上的小小异常,而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闯入者身上。
“别人被你指使的饭也没吃就跑去工作,你自己却在美人的陪伴下进行优雅的晚餐吗?你还真够心狠的啊。”
从背后抱住他的人,虽然说着抱怨的话,但口气却很开朗。
路西法多坐在面对椭圆形沙发面对通路一面的边缘,所以人站在通路上探过身体来的话,很简单就可以形成现在的姿势。
就算当时没有沉浸在回忆中,也会把背后的气息当成是服务生吧?
但是,如果一时大意的后果就是被胡子脸蹭自己面颊的话,作为饭桌上的余兴来说未免太过扫兴。
“放开我啦!马尔切!你的胡子很扎人的!”
“我的肚子也饿了。”
马尔切洛;阿历沃尼握住路西法多的左手,直接把牛排肉送进了自己的嘴巴。
被抱住的那位没有任何抵抗地任凭他为所欲为。这种态度似乎在暗示着他们的关系已经亲密到可以容许这种无理的程度。
但是,目睹到这幕光景的瓦鲁多,表情立刻增添了几分险恶。
一山不容二虎。就算对于女性的口味不同,卡马因的两大花花公子也对彼此都不具有好感。
“还真是没礼貌的家伙呢。在别人吃饭的时候折腾什么啊。”
“我又不是找你有事。”
“小瓦。马尔切是找我有事。那个计划获得了宪兵队的全面支持。”
很难得地代替瓦鲁多充当了和事佬的路西法多,一面忍耐着胡子的触感,一面勉强挤出了个笑容。
但是,平时待人友善的朋友的挑衅口气却没有改变。
“就算如此也没有必要抱住你吧?马尔切洛;阿历沃尼!不管谁看见都会觉得恶心难看。你快点放开路西法!”
“哟,你这么自以为是,是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物啊?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一到了女性面前就会故意装模作样。我先把话说在前面,瓦鲁多;休密特。虽然女人的话是先下手为强,但是做朋友的话可和认识的顺序没有关系。”
因为瓦鲁多劈头盖脸的命令口气而感到不快的马尔切洛,就好像是故意示威一样更用力地抱住了路西法多。
他好像是打算用态度来显示,他和路西法多已经建立了与相遇顺序无关的良好友人关系。
失去了食欲的人气王无力地提出抗议。
“……我都说了你的胡子很扎人的说。还有,梅莉莎。拜托你不要笑得好像狐狸一样啊。”
“明明都个子不小,怎么两个人还都这么幼稚啊。就好像是争夺朋友的第一好友位置的幼儿园小鬼一样。”
“你说谁是幼儿园小鬼!”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反驳,然后因为刚好和对方做出了一样的反应而不快地皱起了眉头。
莱拉一眼就看穿了他们其实是本性相同的同类。
只不过一方是讲究时尚的正统派,一方是标榜性感的野生派。
虽然在路西法多艺术般的美貌前会自动黯然失色,但是两个人全都是足以吸引异性视线的个性帅哥。
但是,内在说到底也是狗。哪个的位置高,哪个是群体的老大。如果不能确认自己在金字塔构造中的位置就无法安心。
瓦鲁多就好像是喜欢亲近人,总是好像在笑嘻嘻的聪明的金毛猎犬。
而马尔切洛则是只有嘴边的毛是黑色的,眼神锐利的精悍的德国黑贝。
这就是这两人在莱拉心目中的形象。
很遗憾的是她找不出适合路西法多的犬种。也许是存在着的,只不过莱拉对于狗并不是很熟悉。在她心目中,最适合路西法多的形象还是漆黑的野马。
长而光滑的鬃毛随风飘扬,奔驰于荒野之中的大型生物。因为修长四肢和身体比例的关系而看起来纤细,但是接近后才发现远比自己要高大。
如果获得了它的好感,它会让你坐上自己的脊背,但是如果是敌人的话,它绝对会毫不容情地把你践踏致死。
“你有完没完!快点放开啦!荷尔蒙胡须男!想要和他人进行身体接触的话,首先去刮光这嘴胡子!”
原本不知道为什么对和同性的过剩接触心慈手软的路西法多,此时终于恢复了平时的状态,用手拧住了宪兵的一边脸颊。
老实地放手的男人揉着一边面颊抱怨了起来。
“一般人不会对着年长五岁的大哥做这个吧?”
“哇,如果比路西法年长五岁的话不就是三十二岁了吗?”
“你不是也只差两岁而已吗?大家半斤八两吧。”
“别闹了。反正军阶相同,年龄上的差距根本就无所谓了吧。如果事到如今我再对你们使用敬语,你们会高兴吗?”
“啊,不会不会。”瓦鲁多连忙摆手。
阻止了两个人斗牛式的对峙,小小开了个玩笑的男人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三人中年纪最小的男人最有包容力,两位女性同性做出了判断。
“先别说这个了,你站在通道上说话会给其它客人和服务生添麻烦。要嘛一起吃饭,要嘛你赶紧说完事情出去。决定吧,马尔切洛大哥。”
宪兵队士官轻轻瞪了一眼故意强调最后称呼的男人。
“我不是说了我的肚子也饿了吗?你往里面挤挤给我腾个地方——哎呀呀,那边居然有位埃及风情的美人啊。我还是坐那边吧。”
“请便。不过请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你打算在打招呼的同时顺手摸一把她的大腿的话,就等着被叉子戳进眼晴吧。——她是我的副官莱拉;奇姆中尉。莱拉,这位是宪兵队长,热情的桑巴舞者,马尔切洛;阿历沃尼大尉。”
坐在围绕着桌子的U字型沙发的另一端的莱拉,迅速站立起来面无表情地敬礼,没有对好友的乱七八糟的介绍做出反应。
马尔切洛表情僵硬地回了一礼。知道其中缘故的梅莉莎苦笑了出来。
“讨厌啦,路西法多。”
“什么什么?”
因为好像是对于情敌而言不太好的话题,所以瓦鲁多积极地探过了身体。在路西法多回答之前马尔切洛已经转身回到了他身边。
“不要在我开始追求之前就说出那种会让人警戒的台词啊。害得我都没有心情了。喂,你再往里面挤挤。”
先到的客人们按照他的要求缩小了沙发间的间隔,给新人腾出了坐下的空间。因为原本店里的客人就以大块头军人居多,所以特别订做的沙发并没有因此而感觉狭小。
马尔切洛夺过路西法多的刀子和叉子,擅自开始大吃还残留着的料理。
这个故意无视礼仪,只能认为是挑衅的旁若无人的态度,让瓦鲁多皱起了眉头。
因为间歇的关系而丧失了食欲的路西法多并没有觉得被抢走了食物,反而向路过的服务生追加了葡萄酒。
“不好意思,还让你特意调查了位置后跑来。不过在这种地方的话,只能谈些不是很紧要的事情。”
“我是刚好来附近有事。探测了一下位置后发现你就在附近,原本想说让你请我吃饭的。”
路西法多笑着阻止了愤然打算开口的瓦鲁多。
“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
“嗯,怎么说呢。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情来的这里。虽然还不知道该怎么把听到的事情串联起来,不过应该是弄到了一些按普通方法在军队内部搜索军队听不到的消息。”
“是军眷或者是在基地内部工作的民间人吗?”
“如果常年在同一场所工作,肯定会有那种会成为某处的标志性面孔的家伙哦。如果去只是为了工作需要而审查文件档案的人事部的话,他们能把握的也就只有履历、人数和工资这些数字而已。其实『备注』那一栏才最有趣的。”
莱拉和梅莉莎交换了一下视线。
原本以为只是喜欢女人的荷尔蒙胡须男,没想到居然也说得出很象样的话啊。她们的视线中包含了这个意思。
“昨天才发生过那种事情,你没有被那些『标志性脸孔』看出了什么不对吧?”
“我可是只会追在女人**后面,没有干劲的自甘堕落的宪兵队长哦。而且如果我对他们的顾客犯下的不起眼的军规违反都一一仔细追究的话,他们也很麻烦嘛。”
瓦鲁多很怀疑地看着正在用餐的胡须男。虽然同是花花公子,但在女性口味和追求方式上都完全不同的瓦鲁多,除了女性关系以外,在其它地方都存在着很正常的伦理观。
“混蛋。你该不是接受了贿赂吧?”
“少说傻话了。被弄到这种破烂基地软禁上六年就够痛苦了,如果再因为一点小钱的贿赂被丢进军事监狱的话,再怎么说也不划算吧?我只是拿到了工资会去玩而已。”
虽然这个人一向贯彻了在工作中偷懒的工资小偷原则,但是如果是有相应回报的恶事的话,他倒是很有可能接受下来。
因为实际上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会作那种事,所以就算干脆地进行了否定,瓦鲁多视线中的怀疑色彩也没有消失。
路西法多坏笑着听着对方的很有幽默感的处世术。
莱拉则认为这个男人应该和身为组织异端儿的黑发好友很合得来。
如果他是六年前被左迁到这个基地的话,也就等于二十六岁就当上了大尉。在联邦宇宙军里面,如果一帆风顺的话三十岁前后会成为大尉。比平均早了四年的晋升,已经足以证明他的优秀。
特别是在宪兵科这种特殊的兵科,如果要获得比平均年龄更早的晋升的话,就必须在事件的搜查方面取得相当显著的成果。
虽然现年二十七岁的路西法多是被降了两级的大尉,但是他的例子太过异常,所以无法作为比较对象。
虽然并不是很相似,但是在非常优秀的同时又存在某些让人觉得很白痴的部分,就让他们产生了共通点。
路西法多拥有距离离奇古怪只有一步之遥的独特思考方式。而这一点就抵消了他作为一切都过于完美的男人而招人怨恨的部分。
然后,大部分的人都会轻视以拈花惹草为第一位,万事吊儿郎当的宪兵队队长。
马尔切洛不会在意他人轻蔑自己的态度,而是会趁着对方的大意,而仔细观察他们不经意暴露出来的真心话和背后面孔,然后作为数据积累起来。想必这些会对他的工作有不少帮助吧?
虽然确实存在爱玩的一面,但是却是不能单纯以这一面进行判断的危险男人。
梅莉莎和莱拉似乎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不管私生活多么不成体统,只要工作上能干的话,作为男人就有存在意义。”
“欢迎你崇拜我哦。”
“少说傻话。明明是说你只到存在能被许可的程度而已。”
虽然立刻得意忘形的胡须男很成问题,不过如此严厉断言的梅莉莎也不是好惹的。
听到她的回答,不光是马尔切洛,似乎连瓦鲁多也无法认同。在宪兵反驳之前,他已经开了口。
“我觉得这么说不太合适吧?男性社会的最底层可是做不好工作的男人。”
“不管做不做得来工作,花心男人对于女人来说都是最低级的生物。这个结论是无可动摇的。”
听到红发美女的断罪,莱拉鼓掌表示赞同。
基地的两大花心男瓦鲁多和马尔切洛,全都因为受到相当大的冲击而被击沉。
今天刚刚和他人妻子发生过外遇的随波逐流式第三者思索了起来,那么我这种样子该怎么算呢?
如果不容许男人花心,却容许女人的双重标准被认可的话,在家庭外工作的男人们就连一刻也无法安心了吧。
马尔切洛戳了一下路西法多的腹部。
“喂,你不要一个人置身事外,作为男人的一员,你倒是进行一下反驳啊。”
“啊,那个,反正不是自己的男人的话也就和自己无关,总之在花心云云的问题上你们还是放他们一马吧。不管那个人的品性是好是坏,总之无论是作为上司还是作为部下,我都不需要没用的家伙。就算是女性也会对能干男人比较注意吧?否则的话瓦鲁多和马尔切也不会那么战果累累了。我想如果把性别逆转过来考虑的话你们就可以理解了。其实男人和女人做的事情都是一样。区别只在于个人差别。”
“你说的没错!说得好啊!同志!”
“原来如此,因为男人运太差,而且进入我视野的大都是不成器的家伙,所以我承认自己对于异性的看法确实偏激了一些。”
尽管到最后梅莉莎的评价也完全没有好转,但是宪兵队长却好像胜利了一样非常高兴。
没有他那么单纯的瓦鲁多,因为被暗示偏激评级的原因在于自己,所以反而更加沮丧。
因为看不过去他那种极度的意气消沉,莱拉忍不住想要安慰他几句。就算是再怎么轻浮的女人,也不会委身于没有魅力的男人。既然是梅莉莎曾经一度爱过的男人。就应该对自己多些自信才对。
但是,如果在其它男人面前这么做的话,他的脸面就算完蛋了。
就在这个时候,让莱拉都哑然的意料外人物作出了意料外的行动。
“?,梅莉莎。为了让瓦鲁多暴露出隐藏的真心,你要不要再和他交往一次?”
“开玩笑吧。”
“可是,从你刚才的口气看,也不是对他完全没有兴趣啊。”
“我可不想再领教一次那样的体验!你知道这个人对我做了什么吗?不要把我当傻瓜!”
“梅莉莎所讨厌的是再次体验那时候的回忆,并不是讨厌瓦鲁多本身吧?小瓦,你不是说过有在后悔吗?那么你应该不会愚蠢到重复同样的错误吧。”
路西法多的口气就好像是完全不理解他人的纤细感情,只是丢出疑问的小孩子。
莱拉的脸色刷地白了。因为这一段他一直表现得比较正常,所以一时疏忽了。
对于背叛自己而选择其她女人的前夫那种爱恨交织的女性的曲折心理,这个男人是不可能理解的。
“你以为不重复,就可以当成没有发生过吗?他让我遭遇了对女人而言最大的耻辱!我不可能原谅他吧?”
“可是,既然瓦鲁多还是最爱你,那么最后还是你的胜利吧?这样的话就不算是耻辱了。总之你们两个还是好好谈谈做个干脆了结吧。不完全燃烧只会引发中毒的。”
领悟到就算对路西法多说也没用的梅莉莎,因为意料之外的发展而失去了语言,只能把充满怒火的冰冷目光投注在了尽可能蜷缩起身体让自己不引人注目的瓦鲁多身上。
“你还真是交到了好朋友啊。既然想要和我破镜重圆,为什么不亲口对我说?”
“啊……”
“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啊。梅莉莎。小瓦这个人呢,说好听就是纤细,说不好听的话就是有那么一点点懦弱。如果直接和你说了又被拒绝的话,我想他多半会一蹶不振的。你不要立刻作出回答,好好考虑一下怎么样?”
“虽然我很佩服你为朋友着想的心意,但是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多管闲事?”
冷笑着的红发美女的恐怖,让躲藏在路西法多背后观望着情形的马尔切洛都战栗了起来。
黑发的超绝美形虽然是女性优先主义者,但是由于至今为止的这样那样的经历,所似他多少也存在一定的女性恐惧症。——尽管如此,他这次却一步也不肯退让。
他握住了梅莉莎放在桌上的一只手,用隔着护目镜也能感觉得出的真挚眼神凝视着她。
“我也是你的朋友。我从心底觉得你是难得一见的好女人。所以,我能够理解因为一时冲动就作出蠢事的瓦鲁多超级后悔的心情,也能理解他想要再有一次机会重新来过的渴望。”
“既然你觉得我这么好,你就不想要我吗?”
“是顺序啦。因为瓦鲁多的第一位是你,所以从优先级来说他比较靠前啊。因为我喜欢你也喜欢瓦鲁多,所以希望你能幸福。”
“可是,你却不考虑由你来让我幸福啊……好过分的人。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对女性说很残酷的事情。”

应该是当事人的瓦鲁多就不用说了,连莱拉和马尔切洛也挺直了身体,为了不漏听任何一句这番可以媲美B级浪漫电影的对话而将神经都集中到了耳朵上。
听到女主人公与其说是辛辣,哀伤的色彩反而要更重一些的询问后,男人用大大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低声诉说:
“……对不起,我没有聪明到可以说谎的程度。”
“虽然我不认为你会回答,但是你的第一位是谁?”
听到忧郁的梅莉莎的问题,不光是他的好友莱拉,就连男人们的眼睛中也闪动起了好奇的光芒。
但是,拥有可以夺走任何人视线的美貌,却性格冷淡的男人,只是微扬起了形状优美的嘴唇的一角,浮现出了一丝苦笑。
“因为在我心目中他是要比任何人都优先保护的第一位,而不涉及情爱,所以就算告诉你是谁也没有意义吧。”
也就是说我并没有告诉他人的意思。虽然字里行间**了拒绝的意思,但至少要比说谎好吧?
梅莉莎叹了口气。
她也喜欢路西法多。——多半,是第二位的喜欢。
“男人们在这个问题上的坚定的团结,我想我也不是完全不懂。那么如你所愿,我就抽出一点时间来听一下瓦鲁多的解释。不过相对的,就算我没能响应你的期待,你也不要怪我。”
“那就足够了。对吧?瓦鲁多?”
带着好像眼看就要被主人抛弃的金毛猎犬一样哀伤而且必死的眼神的瓦鲁多,连连点头。
红发的女性士官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带着些自暴自弃地用粗鲁的动作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面残留的葡萄酒。
侧眼打量着主动为她的杯子里面注入红色液体的男人,胡须男宪兵队长轻声嘀咕了一句。
“其实最要命的花花公子是你才对吧?”
“嗯?你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如果是你的话,就算中上一枪两枪应该也会没事吧?”
“啊,你说这个呀。只要不是打中头部的话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兵科的宿舍听说还有空房。马尔切暂时也住到那里去,和我一起在总部大厦间来回怎么样?就算是充当彼此的保镖。”
“啊,这也不坏。不过要是中弹的话,感觉上一定会是我的说……”
好一阵子都因为事态不知会怎么发展而提心吊胆,就连现在的心跳速度也超出平均值的莱拉,能够理解马尔切洛刚才的喃喃自语的意思。
这个男人是那种温柔体贴、没有恶意的没人性的家伙。而且他自己对此毫无意识,总是在无意间在他人心中激起轩然大波。
明知道就算心情再怎么动荡也不可能得到回报,可是还是会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
无法抵抗这个男人的魅力的普通人类们,只能一面深觉恼火,一面却又原谅他吧。
第四章
父亲奥利维;奥斯卡休塔和母亲弗利达姆;马里里亚多;塞罗,只要是一起位于没有他人耳目的地方,就会毫不厌倦地对彼此进行冷嘲热讽和人身攻击。
就算是各方面感情都不太发达的路西法多,在小时候目睹到父母的不和后,也不可能不觉得不安。
当时,他也算是经历了自己方式的沉重苦涩的体验。
可是,当他这个儿子长大后,他就发现,父母之间的那种关系纯粹只是打趣,别说是不和了,根本就是两个人都在对这种亲密的交流形式大大地乐在其中。
不知道该说是生气,哭笑不得,还是别扭。总之每次想起那些日子的事情,他就会陷入就他的个性来说非常难得的混杂了各种各样思念的奇妙的感觉中。
因为父亲经常对年幼的儿子作出一些很没有神经的举动,所以母亲没少为此而冲他爆发出怒火。回想起那时父亲的种种言行,他的儿子也觉得,确实不管哪一个都足以让心底善良而且具备常识的母亲发火了。
但是,只有一次,母亲是在不涉及儿子的情况下对父亲爆发了特别的怒火。
因为这是很难得的事情,所以路西法多到现在也记得很清楚。
事情发生在原本应该每个周末都返回郊外家中的父亲,因为工作太忙而在事隔三周后才回家的周末——
回家之后也频繁和部下们进行联络,快如闪电地作出各种指示的身影,实在不像是在事隔许久和家人共度假日的男人。
因为平时总是对O2把工作带回家采取严厉态度的马里里亚多,那天也什么都没有说,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所以想必是发生了相当的事情吧?
“奥利维,我想你自己也应该明白,已经到达极限了。休息吧。这样的状态会耽误判断的。”
女主人对已经不知道在灌下第几杯浓咖啡的银发好友用温和,但却蕴含着让人绝对服从的意志的口气说道。
在母亲采用这种口气的时候,就必须放弃至今为止所做的所有事情。这一点年幼的儿子已经通过经验而深深了解。
在儿子看来也充满了疲劳困顿的父亲,用总觉得有点孩子气的动作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但是,还不能放心……”
“剩下的由我来接手。你回来之后所做的事情我已经全部掌握。足以充当你的代理。我保证不会让你的部下死一个人。我以自己的荣誉起誓,奥利维。”
在熠熠生辉的黄金色头发包围下的纤细美貌,浮现出了和平时的柔和截然不同的充满自信的危险笑容。
就儿子所知,至今为止会用名字称呼父亲的人只有母亲。而父亲似乎也只容许母亲如此称呼他。
也许是因为长长的姓氏的关系,一般人都把父亲称为O2。这个简洁的好像记号一样的通称,倒是非常符合拥有媲美战略电脑能力的父亲。
可是称呼着父亲名字的母亲的声音,会因为时间感情的不同,而包含不同的丰富感情。母亲所呼唤的父亲,和被称为O2的男人就好像不是同一个人物。
“……马里里亚多。”
在呼叫母亲一直隐藏的被埋藏的名字的时候,父亲的声音中包含着深沉的感情。
那是他一度绝望地认为已经永久失去的好友的名字。在失去了视力的O2用精神感应看到的影像中,虽然弗利达姆;马里里亚多;塞罗的对应外表已经改变,但是内在毫无疑问还是那个高洁慈爱的好友本人。
父亲周围紧绷的空气改变了。
解除了紧张的O2从书斋的椅子上站起来,摇晃着迈动了脚步。
就站在他身边的马里里亚多立刻伸出手,支撑住了失去平衡的情报军官的身体。
虽然表面表现得如同夫妇一样,但是实质上几乎没有身体接触的两个人,很难得地形成了拥抱在一起的模样。
男性型马里里亚多和O2的身高体形都相同。因为拥有这个记忆,所以女性型马里里亚多存在着讨厌和好友接触的倾向。因为这样会让人不得不意识到自己拥有和精神不同的性别。
但是,将面孔埋进比自己矮小的好友远比记忆中纤细的的圆润肩头后,银河联邦宇宙军中央总部的情报部部长轻声说道:
“后面就拜托你了。”
“了解。”
伴随着信赖,O2把部下们的性命和其它众多的东西托付给了弗利达姆;马里里亚多。而弗利达用明朗的声音作出响应后,轻轻拍了拍对方只是脱下了军服上装的宽阔的脊背。
慢吞吞地放开了他的O2,用沉重疲劳的步伐走出了书房。
在形成了开放状态的门口,他好不容易注意到了带着混杂着不安和寂寞的表情站立在那里的儿子。
他轻轻把手放在了那头光滑的黑发上。
“对不起,路西。……把妈妈,借我一下。”
揉了揉他头顶的头发后就放开他的父亲,在隔壁卧室的入口处,靠着墙壁用手扶着额头。
年幼的路西法多跑过去询问。
“爸爸,你头疼吗?要我给你拿药来吗?”
“……没事,我想睡一觉就会好的。
儿子以孩童的方式关心着父亲的身体,一心想要帮上什么忙。看到他拼命仰望着自己的样子,O2露出了微笑。
为了方便和儿子说话,他单膝着地地跪在走廊上。
将卷曲明显的银发拢到后面的父亲,因为从以前就存在着和年龄无关的威严和迫力,所以绝对不会被人当成是毛头小伙而不放在眼里,但是单纯从外表上来说,他确实是气质出众、美丽过人的青年。
平时总是环绕在身边的冰冷氛围随着笑容而瞬间改变,即使佩戴着护目镜也让人觉得变身为爽朗的好青年。
路西法多从第一次被领回这里的时候起,就非常喜欢父亲的这种笑容。
“路西。因为我想今天晚上妈妈是不会睡了,所以要不要和爸爸一起睡?”
“咦?和爸爸一起?啊,可是……我,晚上会起来上厕所……如果吵醒爸爸就糟糕了……所以不行的。”
虽然孩子一瞬间不光是表情,连全身都涌现出了喜悦的色彩,但是很快就有些哀伤地低垂下了脑袋。
考虑到父亲的身体状况,当然不能再任性。这份体贴和忍耐力,想必是他那个擅长为他人着想的母亲的教育成果吧?
O2本人实际上非常讨厌任性吵闹的孩子。
“因为你本身虽然外表长大了,但是实际上还是个非常任性的孩子哦。”
拥有温柔笑容的马里里亚多,曾经用平和的口气作出过这样辛辣的评价。当然了,O2自然当作没有听见。
因为成为大人后的儿子,也经常从副官那里听到类似的台词,所以他对于父亲当时的态度产生了深刻的共鸣。
为什么自己要为了配合他人,而改变自己的本质呢?而且话说回来,他也没有机灵到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在马里里亚多小时候,曾经有上亿的同胞因为细菌兵器而在痛苦的折磨下死去。用精神感应看到了这一幕的拉菲王家直系的最后的王子,因此而对存在着极限的生命充满了怜惜。并且成为了几乎对所有人而言都是慈爱化身的存在。
但是,只有在非常少的一部分特定人面前,他会表现出另外一面。——特别是在他交心的好友面前。
百忙的情报部头号人物,在违法制造的**中栖息着应该是死者的男人的灵魂的美女。在这两人之间,近乎于事故而生下来的儿子。
虽然是过于不自然,不可能存在长久的家人生活,但是在当时确实存在着爱情和安乐。
为了回报关心父亲身体的儿子的体贴,O2站起来轻轻抱起儿子的身体,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那么,就另找机会和爸爸睡吧。晚安。路西。”
“晚安,爸爸。”
获得了约定的孩子面上泛出了红晕,伴随着因为获得约定而产生的幸福感,满面笑容地回答。
但是,他不记得这个约定被实现过。
——其实事到如今,也过了想要父亲陪自己睡的年纪了……或者该说,如果他现在要实现那个约定的话,自己反而要全力逃跑的说。
父亲的工作就是算计谋略,所以就算和他说一旦许诺就要遵守之类的话,他也一定会嗤之以鼻吧?即使如此,想起纯粹地超级喜欢父亲的年幼时的自己,明明是本人的事情,路西法多还是时不时会觉得悲哀。
在目送父亲进入卧室后返回母亲所在的书房的孩子,因为室内的光景而大受冲击地轻声叫了出来。
情报部部长为了能在周末和家人在郊外的家里一起生活,所以将个人住宅的书房改造成了电脑要塞。
话虽如此,也不过是埋进墙壁的大型电脑看起来就好像是单纯的壁式配电盘,而桌子上面存在终端的程度而已。因为没有多余的家具,所以反而给人简洁而且够酷的印象。
而且由于母亲不欢迎O2把工作带回家,所以在儿子醒着的时间内,只有最小限度的东西会被使用。
在原本连显示屏都不需要的超A级精神感应者的房间内,轻微的操作声重迭到一起,形成了独特的旋律,显示着工作状态的各种各样颜色的小灯在墙壁的几乎所有地方熠熠生辉。
桌子上面摆放着父亲拿回来的笔记本型电脑和室内电脑的终端,显示屏上的情报正在以瞬息万变的速度进行交替。
因为是眨眼之间的显示,所以当然不可能读取内容,而实际上操作电脑的人也看都不看画面。
即使如此——
在书房中央盘着手臂站立在那里的金发人的身影,也存在着某种让人不得不确信他掌控了全局的东西。
马里里亚多在无法具体形容是什么色彩的淡淡光芒的包围下,原本是温暖的灰色的双眸已经带着金属性的光辉而转变成了银色。深不见底的视线,投注在了和由物质所构筑成的现实世界截然不同,但是实际存在的电脑世界上。
目睹到这幕光景,路西法多第一次了解到母亲和父亲拥有同样的特殊能力。
虽然弗利达姆;马里里亚多和他幼儿园朋友们的母亲不同,会教导儿子枪枝的使用以及护身术,但是他比任何一个朋友的母亲都要美丽,而且亲手制作的料理以及点心也最为美味,所以对于儿子来说,他还是值得自傲的母亲。
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父母能做到的事情自己却做不到,有时就是非常大的问题。
以前,幼儿园的朋友曾经对他说,自己的父母说银发的父亲和金发的母亲生出黑发的儿子很奇怪,他有可能不是那两个人的亲生孩子。
因为当时还处于那种把父母的话当做这个世界的第一真理的年龄,所以听那个朋友这么说了之后,其它的孩子也开始起哄说他是被捡回来的孩子。
虽然年幼,路西法多还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甚至连午饭都吃不下去。要不是幼儿园老师注意到他的异常,听取了事情经过后作出了斩钉截铁的否定的话,他也许会因为害怕直接向父母询问真相,而一直维持着这种状态乃至于形成精神性外伤呢。
幼儿园老师会否定养子说也是理所当然。只要一眼看到路西法多的面孔,就可以再明白不过地确认到他从父母那里继承了稀世美貌的遗传基因。
因为当母亲来接孩子的时候从幼儿园老师那里听说了这件事,于是就笑着说明了这是隔代遗传,所以他仅剩的些许疑念也就此烟消云散。
由于存在着这样的过去,所以即使看到了身为精神感应者的父母用精神操纵电脑的光景,那时候他也不过想着,也许等自己长大后就会拥有同样的力量吧,然后认可了自己的答案。
“对不起,路西。虽然你大概想要和好久没回来的父亲玩,不过这次就先忍耐一下吧。因为你父亲的工作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
在儿子出声招呼之前,母亲已经一扫难以接近的神秘印象,恢复成了会制造美味点心的温柔母亲。
听到永远以儿子的感情为最优先的母亲的温和开导,路西法多自然也只能点头。
那天晚上他老老实实地一个人上了床。
第二天早上,路西法多从旁边没有母亲睡过的痕迹的床上爬起来,由于莫名的不安而前去寻找母亲。
从大大的窗子中射入的清晨的阳光,从餐桌所在的房间一直蔓延到了走廊的上面。
在光线的吸引下站到门口后,他目睹到了父母手拿咖啡杯站在那里交谈的身影。
沐浴到好像存在着透明感的晨光后,两人金色和银色的头发都熠熠生辉。
在意识到他们的美貌之前,首先让人觉得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是一幅出色的画面。
O2的脸色也不错,大概是获得了充分的休息吧?
但是,隔着桌子站立的两人之间所飘荡的紧迫的空气,让儿子迟疑着是否该说声早安。
“——你是文官吧?有什么必要要上前线?”
“没有办法啊。我所派遣的部下们的情报收集能力,因为战争的激化而跌落到了谷底。如果不填补这个空白的话就完蛋了。比起把其它人送去的话,绝对是我自己去比较快。”
“就算如此,要乘坐战舰也太过危险。如果形成战舰战的话,就算以你的能力,能对敌舰的攻击作出的防御也是有限的。”
“到时再说到时的事。反正人总是要死一次。如果被打个正着而随着战舰沉没的话,你也正好可喜可贺地恢复自由身——”
O2的语言被面颊上响起的激烈耳光所打断了。
护目镜飞到了天上,杯子里的液体也撒到了地上。
“奥利维……!我对你说过不止一次,必须好好珍惜人类的生命,这其中也包括你自己的生命!下次如果你再敢在我面前说出这种轻视生命的台词的话,我就要用拳头揍人了!”
路西法多浑身僵硬。
他第一次听到母亲的声音因为激烈的怒火而颤抖。在儿子的面前,他从来不曾表现出过一星半点的这类**。
O2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捂着被打疼的面颊不满地诉说道:
“我又不是完全当真的。”
“但是有一半是当真的吧?如果完全当真的话我就要踹人了。如果我是弗利达姆;塞罗的人格的话,一开始就把你踹翻在地了吧?”
“所谓的家庭暴力,一般都是指丈夫对妻子施加的暴力吧?”
“哦?原来你是这么看待我们刚才的对话啊?你是丈夫,我是妻子。我因为歇斯底里而打了你。算你有种。既然你认为我是这样的恶妻,那就请和我离婚。不用客气。”
“最初就没有进行什么结婚,要怎么离婚啊?”
马里里亚多的声音明明在笑,身体中却蕴含着让人冻结的某种可怕的东西。
就算是到此为止若无其事地承受了这些的O2,好像也觉得到了抵抗的极限,只能干脆地承认自己的不是。
他不情不愿地说出了道歉的台词。
“是我不对。马里里亚多。就算是单纯的开玩笑,也不太合适。”
“关系到彼此生死的玩笑必须被当成禁句。……要我重新为你泡杯咖啡吗?”
“啊,拜——路西?”
用精神感应搜索飞掉的护目镜的O2,终于注意到了捡起那个后也一直在颤抖的儿子的存在。
母亲也一脸愕然。
明明两人都是超A级的超能力者,却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彼此的争执上而没有感知到儿子的存在。实在是太大的失态。
父亲走过去接过护目镜,轻轻抱起了已经眼含泪水的儿子的小小身体。
“啊,不要哭。小鬼。爸爸和妈妈不是真心在吵架。”
“……哎呀,是这样吗?至少我是在真心对你生气。你该不会没有注意到吧?奥利维。”
面对试图用姑息手段把自己的败北从儿子记忆中抹去的O2,弗利达姆;马里里亚多一面微笑一面讽刺了起来。
因为绝对不能用精神感应操作儿子的记忆已经是两人之间的不成文的约定,所以孩子父亲采取了其它手段。
“虽然说是吵架,也是因为妈妈非常喜欢爸爸才会生气的哦。如果你认为是谎言的话,就问问妈妈好了。”
“等……等一下!奥利维。拿孩子当挡箭牌也太卑鄙了吧?”
“怎么能当着孩子说什么挡箭牌啊。我又没有说谎。”
“……?。妈妈。爸爸说的话是真的吗?妈妈爱爸爸吗?”
“……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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