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破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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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碧蓝如洗。
从空舰之上俯瞰大地,万物如蝼蚁,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芭碧萝感到生厌一一她讨厌自己总是能够看穿别人的伪装,也讨厌别人总是披着华丽外表、内里却龌龊不堪,或许,是她的眼光太高了,揉不进半点虚假,不可否认,这种态度是交不到朋友的,正如书签上所写:水至清则无鱼。
朋友这种生物,对于魔女而言非常陌生一一如果将柯文纳斯先生排除在外的话,的确如此。
“小姐,您的红茶!”
有着绅士风度的八字胡管家将茶壶轻轻放下,恭谨地退至一旁,他将视线收敛,尽量不去触及桌面上的那些书签一一虽然他的主人已经不再躲躲藏藏,但是,管家先生依然谨守着仆人的本份。
泰丽莎的行踪非常隐秘,不过,北奥术协会旗下的商行也是遍布天下,所以,搜索一位仪表特异的少女并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这艘空舰正往着思考之森开赴。
宽大的书桌上,还放着一个破旧的银色铁盒,这是芭碧萝的随身之物,一直藏于黄金袋中,很少会拿出来见人,不过,爱德森却知道,铁盒之内并没有什么珍贵之物,只有一个已经褪去色彩的纸质玩具,而现在,则是多出了一枚屠龙钉,以及桌面上的那几张书签。
“爱德森,你说,一个人如果过了许多年,是不是仍然能够保持容貌不变?”
芭碧萝凝望着那只铁盒,托着腮询问。
“虽然不常见,但也不保证不会没有!”
“那么……”芭碧萝有点迟疑地询问:“这个人是否还会记得许多年前的一些小事?”
“抱歉,我无法给出确定的答案!”
爱德森婉转地回答。
“你别介意,我只是随便问问!”
也许是意识到这个问题太过敏感,芭碧萝有点心虚地拿起了桌面上的书籍。幸好,管家先生的脸色依然正常,应该是只把这个问题当成了主仆之间的平常闲话。
“小姐,您的书拿反了!”
管家先生很小声地提醒。
芭碧萝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接下来,又意识到不对,满脸通红却强自分辩:“我、我知道的!这、这是瞳术记忆,没什么好奇怪的……图形罗列而已……”
“芭碧萝小姐!”
爱德森认真地喊了一声。
“什么事?”
看他有话要说,芭碧萝错愕地停住不说。
“您拿在手中的,是一份过期的分析报告……”
管家一脸诡异地垂下目光。
“啊!”简单的一声,彻底没了动静。隔了良久,金的魔女才轻轻叹气,“爱德森,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是的,最近两天,您无意识卷动梢十四次,长时间托腮怔九次,毫无意义地凝望远方二十七次,如果记得不错,这些有碍雅观的小动作,您在几年前就已经彻底杜绝!”
爱德森客观地罗列出一串数据。
芭碧萝只觉得脸颊有些烫。
最近这段时间,她的确有些反常。虽然在此之前,她曾经寻找过柯文纳斯,但是,那只是对于过去经历的缅怀,所以,也没有真的抱有什么希望。

让她态度生改变的,是见到格林之后,许多点点滴滴的记忆重新浮现,一方面,她为幼稚的自己感到可笑,另一方面,却又迫切地想知道柯文纳斯的近况,许多时候,她又是不知不觉的将柯文纳斯与格林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协会里已经有人将有关拔剑大会的整个经过呈报了上来,这是有关于泰丽莎的记录!”
从书桌上的一堆档案中,爱德森挑出了芭碧萝需要的案卷。
“空手毁去一艘空舰,并击杀巫妖,真是了不起呢!”
从这些记载来看,芭碧萝不得不承认,目前的自己还是无法赶泰丽莎。
不过,让她奇怪的,是泰丽莎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为什么又会在十二年后突然出现,作为柯文纳斯的未婚妻,为什么会与格林产生联系?
她曾经去过英格兰王宫,因为阿尔托莉雅外出征战,所以错失了见面机会,因此,始终无法了解到真实的内幕。
效外大草原上,尘土滚滚,两匹健马正在奔驰,它们的目的地,是前方的营地。
马有两匹,骑者却有三位,走在前方的,是一位英俊的金神官,实则上,比起后方的鲁鲁塔,詹保罗的骑术相去甚远,只不过,因为泰丽莎端坐怀前,鲁鲁塔生怕亵渎到主人,一直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哪敢放开半点手脚。
这样下去,我会死的!
疲惫的骑士如此哀叹。
比起可怜的骑士,神官的情况似乎好不到哪里,蓬头垢面,身衫不整。单凭三人两马穿越大草原,其中危险可以想像一一如果身后再有一位女杀神不让休息、不停鞭笞,就算是亡灵也会感到累吧?幸好,这两天,神官利用从格林那里得来的药剂支撑了过来,可怜的是两匹健马,早已经透支了生命,只怕一停下,就会死去。
此时,前方的营地,无论是在鲁鲁塔眼里,还是在詹保罗眼里,都无异于天堂。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格林终于看清了四周的情况。
一把剑,两本书,一个印记,一颗勃动的心脏,构成了一个奇特的空间。
剑是石中剑,宽宽大大,普通而又平凡。只不过,阿尔托莉雅的剑为何会在这里?
两本书都是残册,一黑一白,黑的漆黑如墨,白的白光萦绕,受到这两本书的点缀,绪任克斯印记竟然有些形似于道家的黑白鱼,给人一种怪异绝伦之感。他分不清是自己的意识藏在了书中,还是这书融合在了他的灵魂之内。
偌大的一个空间,由心脏构成,没有血肉,但是,那些半透明的丝丝血管却肉眼可见,并且,还能够让人清晰地感觉到它正在勃动,
这与他之前所见的阿赖耶识层明显不同,如果说阿赖耶识是全人类的意识之海,那么,这里应该是个人的意识海,只是,看到书、剑、心脏,他又不敢确定了。
那么,这里到底是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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