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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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磊走的那一天夜晚,吴悔彻夜未眠,翻来覆去的想着丁磊的杀人刀救人刀,起身打开台灯,在灯光下看着那双保养很好的双手。心中想着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把刀,如何使用这把刀,却不是每个人都会的,这把刀,既可杀人亦可活人,这把刀锋利无比,随心而发,杀人救人全在一念之间,终人一生,伤过多少人?救过多少人?帮过多少人?这把刀光彩眩目,手随心动,不仅能伤人,亦能伤已,不仅能救人,亦能救已,又有多少人会真正的使用自已手中的这把刀呢?
心中不停自问“我该如何帮你?”
她靠在床上,看着已是一片漆黑的窗外,窗户反光映出她那绝色的面容,看着并不真切的自己,她想起了少年的时候,在一日午后的课堂上,听着中文老师用英语翻译着中文的格言“Giveamanafishandyoufeedhimforaday.Teachamantofishandyoufeedhimforalifetime.”(授之以鱼,更授之以渔)那时她年岁尚小却也明白给人鱼充饥,不如教人钓鱼的方法,今日回想却有些感觉起中国古文的博大,含义的深邃。
我该如何教你方法那?
最后吴悔决定先接近他,是天意是偶然,那一天杨帆他觉得失去了所有,想用酒精麻醉自己,看着杨帆走入酒吧,她觉得到来有些太快了,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
她坐在车中犹豫着,想起了初次见二爷时,二爷对自己的微笑,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她鼓励着自己“风情万种让他痴迷,我知道你可以的。”盘在头上的长发,被她披散开来,看了半天,复又盘起,接着又是散开。看着酒吧内进进出出的人群,她知道不能这样犹豫不决了。
车中没有镜子,从倒车镜中她看着自己的绝美面容,她给自己化了妆,仔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多年来第一次如此长时间的去看,她不喜欢镜子,因为她恨镜中那个美丽的相貌。
吴悔一直知道自己很美,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身边就从没停止过男生的围绕,男生喜欢她,女生害怕男友喜欢她,华裔女孩喜欢将快乐留在脸上,将她围在最中间。印尼女孩喜欢将情绪表面化,所有的流言飞语送给她,但她从不在意,因为有太多的人围着她,她从不因别人的议论而孤独。直到那年五月的13号,她看见自己家的店铺被砸毁,母亲倒在火堆中,父亲拉着她躲避着疯狂而又愤怒的暴徒,父亲将她推倒在地,强迫她在泥浆中打滚,然后复又拉着她向安全处跑去,后来父亲失望了,整片街区都不安全,或者说整个雅加达都处在混乱中,街区中所有的华裔都聚集在一两个据点,他们现在想要进去比想得到安全还难。又惊又饿中过了一天,她说饿了,父亲走了,将她放在教堂的地下室中,他要去找寻食物,临走时摸着她的脸对她说“别去擦下脸上的灰尘,它会保护你的安全,你要懂得,美丽在有些时候也是一种原罪的体现。”

父亲再也没有回来,她在地下室找到了些面包勉强的活了三天,三天后她洗掉了脸上的灰尘,走了出去,局面得到了控制,但治安依然混乱,暴徒们仿佛不知疲倦,警察和军警懒散的巡着逻,她想去中国大使馆,传说可以得到安全,却被蛇头发现了美貌。她忘了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好像一直在回忆,回忆火中的母亲,想着一去没回的父亲,她被画上浓妆,和几个女孩跳着热情奔放的泰国土风舞,却只是为了吃上一顿饱饭,眼泪打湿了浓妆,现出了美丽她被二爷所救。
从此她明白了,美丽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关键是美丽献给谁。那一年她十五岁,从此她就一直等待,等待着小主人的到来,等待美丽的又一次到来。
这个日子来到了,看见四周的人都为她神魂颠倒,她多了些信心,只是那个人一直背对着自己。
酒保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痴迷,一刻不停的擦着手中的杯子。
“轩尼诗xo”她给酒保打了个响指。
杨帆拉开了和她的距离,将头扭向一旁。
她心中想难道是对美女免疫?看着他回过头,仔细的看着他的脸,第一次和他如此的接近,他比相片中显得更加儒雅,自己紧张的不行,想着如果他受的住勾引,对自己不理不睬自己又该如何,但还是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了出来“可以请你喝酒吗?”
他听到后神情有些发愣“你是不是抢了我的对白?”
自己笑个不停,感觉这个小主人很风趣,心中的担忧也在一句话中化解了不少,但接下来的话又让她的心七上八下起来。“这里不能划卡,看来我只能下次请你喝酒了。”这是否拒绝的一种暗示?
不知死活的调酒师,拿着存衣牌问她“我可以请美丽的小姐喝一杯吗?”他做着请便的手势。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他放弃了。
她要疯了,她记起中文老师说过的名人程咬金。她控制着脸上的怒意“对不起,是我要请他喝酒。”接过存衣牌,在手中摇晃着对他说“谢谢你。”
半路出来的酒保很知趣,再也不多说什么了,三板斧的确就是那么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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