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美女与帅哥间常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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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莹这边思着,李酌那边也念着,做什么事都犯心思,这日,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出门时丁曼夕已骑了木兰车在大门口等他。
丁曼夕身穿绯红弹力吊带,外套敞巾黄色纱衣,下着弹力紧崩橙色短裙,配以透明丝袜,黄色高跟小牛皮靴,显得性感十足,无论在哪里她都是众人注意的目标。
她喜欢男人垂涎的眼光,那不仅是女人的骄傲,更是一种刺激,便更高挺了胸脯去惹,一些男孩自大了胆想亲近,她却又嗤之以鼻了。
她靠在车旁,点燃了一枝烟,悠闲的喷着烟圈,见两个油里油气的小青年正在谑笑着向她这边瞅,左腿便高高搭在了右膝上,修长的大腿在弹力短裙外紧崩崩的惹眼,小青年两眼直勾的欲探究竟,丁曼夕就又晃了晃大腿,适时的放到地上,媚眼一抛,经过卷曲的捷毛便分外醉眼,舌头偏还向嘴角一勾,两青眼便花了心欲过来亲薄。
“小姐好。”一青年道。
“帅哥好。”她的声音更暧昧。
“你这双眼可真迷人!”
“帅哥更酷。”
一直没说话的小平头便将手搭在她肩上,斜眼瞟着她若隐若现的胸脯,腻声道:“咱们去玩玩,很刺激的。”
“身上带套子了么?”她显得似乎更上路。
“那当然。”小平头立刻伸手从裤袋里掏出一大包。
“那玩意呢?”
小平头有些发骚,把手揣在裤兜里握着老二摇晃,说:“现成的。”
丁曼夕就显得有些蠢蠢欲动将涂成紫红的指甲悠悠!缓缓放到舌头上一吮,说:“快!快!快带回去,你妈正等得着急呢!”
两青年忤在那里,丁曼夕却已捧腹大笑着走过去了,小平头就骂:“她奶妈的,从头到脚骚透了,还她妈的装处。”
李酌下班出来,丁曼夕还在笑,说与他听,他心里却感到沉甸甸的,木人般陪丁曼夕走在大街上,心却飘了很远——清莹情切切、意怯怯,欲说还休的羞涩,万紫嫣漾而不溢的风情,直让他感到美美的,回味不尽,而丁曼夕让人心里油然而生的却只是邪恶,一种纯粹肉欲的冲动,下意识里他是厌烦那些性起而为的事的,可是谁能不为呢?谁不为自己的存在寻找理由,谁不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借口?
他却找不出任何理由和借口,人总是在**的矛盾中生存,解与不解,争与不争……无非是想慰藉自己的灵魂,虽如此,他却还是烦躁起来。
人总是站在巨人肩上看人,挤在人堆里做人,其实是人,就都一样——一样的思想,一样的灵魂,自别人就是看自己,笑别人也是笑自己……做人,就是要做回自己。
马路边,一个乞丐跪在地上讨钱,面前放一个破碗,路人丢钱,他就磕头说“谢谢”,路人不理,他就骂句“他妈的”;一对年青的夫妇带着笑走了;两个衣着朴素的人带着愁来了;一个急骤和身影横穿而过,撞上一个耷拉着脑袋的男子身上,旁边的老人慌忙颤悠悠的闪开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咕哝”一句走了;不知哪里喊一句“找小偷”,小偷跑了,管事的就来了……
看着这一幕幕,李酌心里怪怪的没头绪,心想:“一会儿前他们在哪街哪巷?一会儿后,他们又在哪巷哪街呢?……一会儿前我来了,一会儿后我也要走了……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丁曼夕笑了——一个人想笑他就能笑,想哭他就会哭,原来喜怒是由我们自己决定的。她将两大包东西塞到李酌手上,笑着说:“你喜欢什么样的裤头、奶罩?”不答。
“是不是想神秘点的?”不理。
“瞧你那德性,吃了碗里,还望着锅里。”
李酌确实望着对街一个女孩,一切能用在女人身上的东西这女孩似乎都采纳了。关于她,李酌是这样认为的——那巴掌宽丝带紧束似欲胀裂的胸脯应该是隆过的吧?挺得太夸张了,那平坦的腰部应该是用平腹机或减脂药物的结果吧?丰腴的臀部高翘,会不会也是用海棉体垫了的呢?她或许是单眼皮、塌鼻、阙嘴,甚至脸上有麻子、黑斑,或疤痕,但一切纵真如此也都改变了,他只能看见迷人的双眼皮,挺秀的粉鼻,圆润的小嘴,嫩白泛红的脸蛋,她的小腹上纹着只蝴蝶……还有什么没在女人身上极致的演绎?
“女人!你究竟要干嘛?”他没来由的一吼。
“男人,你到底要干嘛?”丁曼夕倒还没回过神来,回敬道。
李酌不知道。他既不知男人究竟要什么,更不知女人到底要什么,倒为自己方才的失口抱歉,见远近的人都吃惊的看着他们,忙拉丁曼夕走开,她却是不走,硬要李酌陪她去跳舞,李酌不耐烦的应允了。
暮色将临,李酌的丁曼夕找了餐厅吃了饭,便去了新世纪歌舞厅。
如果在大众场合你还是个人,那么到了舞厅里,你就会奇迹般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头疯狂的野兽,在光怪陆离的闪光灯里癫狂,在地动山摇的音响声中野蛮,几近麻醉的神经偶尔也会感觉到**被谁摸了一把,胸脯被谁揉了揉,陌生人的手总是有意无意在侵略,听到的是情话,感觉到的是肉麻,肮脏的交易在这里达成,卑劣的行径在这里涌动,但没去过的总想去,去过的还要去,因为罪恶与美好总是相伴的,而美好似乎总是要多一些,十人中有一人摸了你的**,另九人哪怕是因为不敢摸也还是正人君子。
两支舞曲跳罢,丁曼夕坐回藤椅,看着一直饮酒不语的李酌,逗乐道:“现在敢摸男人**的女人是越来越少了,敢看男人摸**的男人却是越来越多。”
李酌喝了口红酒:“你们女人呢,敢摸男人**的怕更少,敢看女人摸男人**的只怕连一个都没有。”
丁曼夕哼道:“不敢?是不屑、不想!谁说的都比做的好,做的你不一定想得到,想到的别人都试过了。”
李酌沉默。
一曲摇乐又响起,丁曼夕滑入舞池。
李酌深吸口烟,将烟圈舒缓吐出,眼神也迷迷离离在这烟雾里,本只是茫然的注视前方,本不认为前方会有什么发现,懒懒的斜靠沙发上,懒懒的吐烟圈,烟圈里却出现了那双眼睛,风情荡漾,欲溢未溢,那头卷发飘逸如风,最轻最柔,舒舒缓缓的风……风起雾迷,什么都没有了。是梦似幻?他狠狠的摇了摇头,似要努力挥抹掉什么,“有什么呢?那本如惊鸿一掠,什么都没有……只有清莹。”他心里急道。

夜已深,曲终人散,李酌和丁曼夕步出舞厅。月明星稀,轻轻微风将万物苍生抚慰遍,酒楼饭店,商场商铺,该打烊的都已打烊了,宿舍家门,该关的也都已关上,要早起的人们也早已睡了,既便常晚起的也早睡了,好静谧的夜。李酌和丁曼夕骑着木兰车往家赶,在这静谧夜里酒后的疯狂中尖叫、呐喊。
叫哑了,喊够了,李酌就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此时坐在后座的丁曼夕的手却不老实起来,探进李酌的裤袋去拨弄他的尘根,说着翘皮话——是男人和女人把最隐秘的东西无私奉献给对方后没遮没拦,亲密无间的话,是与生俱来的性趣,无关其它,李酌便感到下面勃勃膨胀起来,他虽觉受活,但却还是强按下**,打开了那只手。他很烦。
李酌和丁曼夕家相隔不过两条巷子,将这个暴发户的女儿送回了家,丁曼夕要他骑车回去,他拒绝了,沿着街沿往回去,边走边用脚去揣墙根,恶恶的骂:“妈的!妈的!”却不知所骂为何,一时尿急起来,便掏出尘根边起边撒边骂,忽见前面巷口一个人鬼鬼祟祟向这面而来,疑是盗贼,便藏身在路边一棵风景树后,待那人愈是近来,才知一瘸一拐得厉害,便料想是被人打了,仔细看时,竟是表哥赵东迎。
赵东迎生就一副凶相,浓眉大眼,五大三粗,他是属龙的,横行无忌,全不顾了别人,又生性暴戾,好吃懒做,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不劳而获的事,便都有他的份。这类人却也奇怪,黑道有他的姐妹兄弟,白道有他的兄弟姐妹,让人黑白不分,谁不可恶憎恨他们?可一想:“我们真要他们今天消失,明日他们能存在么?是我们在宽恕他们,是我们每个人都有贼性么?细想也是,没有彻底断绝自身的恶,又怎会全意排斥别人的过?如果注定有善必有恶,我们如果像母亲呵护婴儿一样去呵护恶,恶将不再为恶。”
赵东迎却是恶愣愣的存在,他在骂:“婊子日的。”
李酌在想:“骂别人婊子,你还不是嫖客。”
“她不卖,我就不买。”
“你不买,人家还不卖呢。”
“可她卖了。”
“她卖,你就去买?”
“我去去,有卖的,我就可以买。”
“没有买的,她就去卖了?”
“你和我瞎搬啥?你只知什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你知道是为什么么?”赵东迎神秘的笑:“那滋味呀……嗻!嗻!嗻!没得说。”一顿,他又接道:“你可曾听说过:‘大丈夫不如小男人,小男人不如小情人,小情人不如偷男人,偷男人不如偷不着?”
“这又是什么时尚?”李酌不解。
“这叫性情需要,也就是对自已配偶的缺陷弥补。”
“你干脆说**吧。现在社会啥德性?”李酌怆然。
“啥性?人性!你不信什么山盟海誓,白头偕老,在天一齐飞,在地一块爬?”
“虽然生活没有追求的那么好,没有理想的那么完美,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吧?人应该知足一点,凡事有个度才行吧?你若有三五个女人,你发那三五个女人说不定每一个都有五个男人哩。”这是人心底的性趣,还是堂而皇之的博爱?李酌心里想。
他扶着赵东迎走了一段路,赵东迎的腿确实痛得厉害,就在街沿一块石头上歇下,还骂:“婊子养的,狗日的,她……”说到这里,倒哈哈大笑起来:“就是邻村的小芳,当时屋里灯光暗淡,又云里雾里的抽烟喝酒,哪看得清是谁,只图干得过瘾,不是说什么来着‘黑暗中,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一个样’么?钻进被窝正折腾得起劲,嘿!我操,扫黄办的就来了,我抓起睡衣,连内裤都没来得及穿,就翻院墙跑了,不料那小芳也跟了出来,我原本以为是抓我的,回头一看,婊子养的,却是她,乡里乡亲的,这脸往哪儿搁?一横心,眯了眼睛装瞎子,各奔了东西。”
李酌见他双手抄紧了睡衣在哆嗦,春夜确有些冷,便将外衣脱与他披上,笑道:“你这腿就是翻院墙时摔的?”
“还说哩,保不准骨折了,生硬的痛,哎,我就说,你小芳好好的在广州打工,跪到这里来作什么鸡嘛?”
“不是被逼的,就是自愿吧。”
“为啥呢?”
是呀,为啥呢?桌上放了一杯咖啡,一杯糖开水,她既怕苦涩,又爱甜,所以端了糖开水喝,她却不知喝多了会得糖尿病的。
李酌将话题撇开,就说外婆对她多担惊受怕,叫她收拣点,常回家看看,赵东迎倒来气了:“我为什么要收拣?我是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怎么着?我被抓过几次?现在警匪一家,怕个球!”
李酌心里就感到深深的悲哀,他虽不赞同赵东迎的话,却也不能说没有一定的道理,他叹道:“可是现在法制在健全,监督机制也在不断完善,一但干部领导,各部门的工作人员各司其职,你们就无以遁形了。”
“有那一天么?”赵东迎不以为意:“我还盼着呢,社会形势好了,有奔头,谁还愿意去坏?”
李酌将赵东迎扶回家,父母早已入睡,便轻手轻脚替他上了药,缠了纱布,收拾完毕,也洗澡睡去。
第二天恰是礼拜六,天清气朗,李酌便借送赵东迎回家为由去了外婆家。到家已是下午,见到赵东迎成这样,外婆自是又疼又怨又骂,说:“都三十岁的人了,还东飘西荡,成什么事?也不好好讨个媳妇,生子儿子,好好过日子。”赵东迎就谎说不小心摔了的,好一阵安顿。
李酌心中想着清莹,乘隙便借口出去溜溜,去了清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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