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好快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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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萍萍没想到会遇到这种倒霉事,更不巧的是,还刚刚认识了丁艳,丁艳又刚刚给她男友抛弃如果她没给抛弃,那么打她电话,应该还能联系到她的男朋友。可现在要是打过去的话,不明摆着当她的出气筒吗?
这时候,干洗店里的电话响了起来,老板接过一听,脸色就变了,忙赔礼不迭:
“先生,真对不起,是我搞混了。现在这位小姐正在店里,也是急着要换回去。我正愁眉苦脸呢,没想到你这么及时打来电话。好的,我马上送上门去。”
然后搁下电话,很抱歉地道:
“小姐,是那男青年打来电话,他刚发现拿错了衣服,这会要我送他的衣服过去呢。你看,我一个人,分身不得,你能不能帮帮忙,亲自拿这袋子衣服上去找他,同时也拿回自己的衣服?”
干洗店的老板,说完,写下了送过去的地址。弓萍萍一看,在27区,离这蛮远的,当下道:
“这样吗?好吧,不过这一来一回的路费,你总得算给我吧?”
“那当然,我先付你十元钱,多了当作请你喝茶,少了,你先垫着,回来拿车票跟我要,行不?真的拜托你了,做生意,最重要是讲信用,谢谢你,求求你了。”
弓萍萍见他一脸的真诚,当下领过那张十元钱,道:
“好吧,如果到晚上我没回来找你,就说明你的钱够路费了。”
当下,弓萍萍按着纸上的地址,到站台去拦车问路,得知16路车经过那里。等了十多分钟,终于等到一辆16路公巴车,上去,交了四块钱车费,坐了近40分钟,到了终点站落车,还得走上十分钟,才找到那家旅馆,找上门号,按响了门铃。一会,门开了,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人走了出来。弓萍萍目光落在这个青年人的身上,有那么五秒钟,她丢了魂魄。
天啊,这是明星吗?简直太英俊了,对于一些正在爱做王子爱情美梦的女孩子来说,见到这样一个极品男孩子,没有哪个会不流口水的。没办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正经的女孩子,也有一时抑制不住的好色。
那男孩子伸手到弓萍萍的面前,摇晃了一下,问:
“你是送衣服来的吗?”
“我、我不是……哦,我是,是我。”
“你到底是,还是不是?那老板刚打电话来告诉我,说一会有个女孩子来送衣服,同时叫我把拿错的衣服交给她,我也拿错了她的衣服。”
“对,他说的那个女孩子,就是我。”
弓萍萍说着,把手里那个袋子递了上去。那个男孩子接过,打量了弓萍萍一眼,把他拿错的那袋衣服,还回弓萍萍:
“这袋子衣服,真是你的吗?”
“是,没错,就是我的。”
弓萍萍给他看着的时候,浑身上下一阵发热,感觉有道电流闪过,她竟然希望他能多看她几眼:晕,这是怎么了,他可是抛弃了艳姐的男人呀。慢着,艳姐看样子有二十五、六岁了吧,怎么会找了个小她这么多的男孩子,难道她喜欢小男生,喜欢姐弟恋?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小男生,也长得太……太不象样的漂亮了,难怪艳姐会为他自杀。
小男生再次把手伸到弓萍萍的面前,晃动几下,把失神的弓萍萍回过神,道:
“袋子里的这套衣服,挺名贵的,真是你的?瞧你这身衣服,穿了至少五六年了吧,你怎么会有这么名贵的衣服呢?”
“呵呵,当然不是我的,我是女孩子,怎么会穿男人的衣服呢?”
弓萍萍回过了神,也找回了她的机灵。她想:要不要把他在的这个地方,告诉艳姐,让她找上来?
“我当然知道你不能穿男人的衣服。这套衣服,是你男朋友的吧?小妹仔,我看你衣着,就猜出你家里经济不怎么样。恕我多嘴,即使是这样,也不要贪图荣华富贵,刻意去找有钱的男朋友,那样的爱情,不牢靠,知道吗?”
咦,听这段话,这个男孩子应该不是那种花心大萝卜呀,怎么会抛弃艳姐呢?哦,难道是艳姐死缠烂打,自讨苦吃?
这样一想,顿时就有点想入非非了,是不是自己有机可乘了?不过,弓萍萍马上警告自己:别做白日梦了,这么帅又这么有钱,还这么好人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会看上我呢?听男孩子这么关心她,当下回答道:
“你放心,我还没男朋友呢。这衣服,咳,是我哥的。”
说完,弓萍萍就想打自己的嘴了,干嘛要说自己没男朋友?这是在暗示他吗?
这个男孩子一听,不禁翘起了嘴角,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了,心想:你哥要能穿得起这样的衣服,你也不用穿这么陈旧的衣服了。不过他没有揭穿弓萍萍的谎言,看看时间,正好是中午12点,当下道:
“是我拿错了你哥的衣服,我很过意不去,还让你亲自送上门来,真是不好意思。现在是午饭时间,请你赏个脸,跟我吃顿饭,算是接受我的一番歉意,行吗?”
弓萍萍这时也感觉到肚子饿了,昨晚没吃上晚饭,就给曾小双约了出去,在包房里又只喝酒,没吃半点东西,今天一睡就睡到10点,也是没吃早餐,肚子正咕咕叫呢。
“这样?好、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弓萍萍对这个男孩子,丝毫起不了半点防范之心。难道就因为对方长得太英俊的缘故吗?还是刚才听到对方这么关心自己,表明他是个信得过的好人?听这个男孩子说要请自己吃饭,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男孩子拿着部手提电脑,带着弓萍萍上了餐馆,竟然点了几样很便宜的菜,然后巴嗒巴嗒地上网。弓萍萍以为他在忙工作,可不小心瞥了一眼显示屏,却发现他在浏览着某个社会儿童慈善基金会的网站,没多久,就输入了一排银行账号及密码,大概是在捐钱什么的。
“不会是在做作吧,想博取我的好感不成?”
弓萍萍不由得在心里猜测,但转念一想,也不对:他可是连有钱的艳姐都抛弃了,还会看得上这么寒酸的她吗?而且,他浏览那个网站,看到上面一些披露的真实事件,似乎双眼还有泪光在打转,根本不像是在做作呀!
等了十多分钟,点的饭菜陆陆续续上齐了。男孩子开始合上电脑,塞入提包里,叫弓萍萍动筷子吃饭。然后两人一边吃,一边瞎聊着。弓萍萍得知这个男孩子,叫高世杰,两岁就进了孤儿院,五岁那年,才给一对热心的夫妇领养,中学一毕业,就出来社会工作了。
弓萍萍得知高世杰的身世,才明白他怎么会上那儿童基金网站捐款了,看他衣着打扮,应该是小有成就的男人了,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佩服他:一个孤儿能混到今天这个样子,算是很难得了。
“你经常捐款资助穷孩子吗?”
“你、你看到了?”
弓萍萍点点头,道:
“你可真有爱心。”
高世杰微笑了一下,对弓萍萍道:
“这不算是什么爱心了,我捐的不多,每次得手后……不,每次赚了点钱,就去捐点。呵呵,你家是不是很困难,我可以捐点帮帮你哦。”
“你开玩笑了。我家还不到要你资助的地步,有我哥撑着呢。对了,你怎么会有这种善举的?是你养父母要你这么做的吗?”

高世杰摇摇头,道:
“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其实我养父母之所以领养我,也是受人之托。听他俩说,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得了一种需要换血的重病,要花很大一笔钱,孤儿院没那能力,就在报纸上号召一些热心人士帮忙。很快,一个有钱人捐了一大笔钱救了我,然后他托养父母收留我,每年都会给笔钱资助我们。养父母家在农村,有个儿子跟三个女儿,日子也挺艰难的。那个有钱人资助我们五年后,就没再资助我们。”
“为什么停止了?对了,那你现在打听到,那个有钱人是谁了吗?”
高世杰摇摇头,道:
“他当初没留名字。养父母说,他是个很有钱的有钱人。之所以没再资助我们,是因为五年后,他跳楼死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姓什么,也没再打听到有关他的事情”
弓萍萍点点头,算是听明白了。但她却丝毫想不到,高世杰所说的这个好心的有钱人,就是她的爸爸弓自强。
这时候,高世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接听,马上失惊尖叫:
“什么,哥,你受重伤了?你现在在医院?哪家?我这就赶过去。”
高世杰合上手机,神色慌张地道:
“小萍妹,我哥跟人打架,受重伤了,正在医院抢救,我得马上赶过去,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我们先聊到这。服务员,买单!”
高世杰写了他的电话号码给弓萍萍,叫来服务员,结了账,就急急忙忙地赶出去打的了。
高世杰赶到医院,却看见手术室门外站了黑压压的一群人。那群人见他赶到,都过来拍拍他的肩膀:
“你哥就交给你照看了,我们已经把手术费交了。”
高世杰非但不领情,还朝着他们吼道:
“滚,快滚。”
那群人当中,有几个就回过头来,横眉眦目,想要发作,都被其他人按住了:
“看在高猛哥的份上,给他一点面子吧。”
那几个人就强行忍住了火气,随着众人走出了医院。
高世杰一个人,焦急而悲伤地在手术室门外,来回地走动着,一个多小时后,门上的预示灯灭了,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高世杰赶紧冲上去,拉着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医生问:
“我哥伤得怎么样了,救过来没有?”
那个医生道:
“放心,病人的几个伤口,都缝上线。还好,没伤到要害,等伤口愈合,拆了线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医生,谢谢!”
高世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时候,几个女护士,从手术室推出一辆车子,上面平躺着个长头发的男人,正是昨晚去踢“有你乐”夜总会场子的高猛,一把弹簧刀使得出神入化的高猛。
“哥,哥,你没事吧,哥,你听到我的声音没?”
高世杰虽然跟高猛,不是亲生兄弟,可打他五岁起,就跟这个大他七岁的男孩子一起生活,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跟亲兄弟没多大的区别。高猛很早就出来社会混,因为没文化,又没技术,经常在外面惹事生非,一回到家里,就会被养父骂得狗血淋头,父子俩的关系因此很僵。
高世杰读小学六年级时,有个学期给班里一个高个子欺负,打了一顿不说,还逼高世杰喝他的尿尿。恰好第二天,高猛从外面回家来,高世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把受辱的经过,告诉了这个哥哥知道。当天下午,高猛特地守在高个子放学回家的路上,把他的打得头破血流,还把小弟弟给摘了。闯下这个大祸后,养父气得跟高猛断绝了父子关系,高猛从此就再也没回家过,在外面走投无路之际,他不得不跟着一帮流氓混在了一块,越混越深,最后被拉入了黑社会。
因为高猛使得一手好弹簧刀,被一个小头目器重,先后干了几手漂亮的案件,所以引得廖光阴的侧目,赐予“刀仔”封号,经常携带在身边。
高猛虽然跟老爸闹翻了脸,却还是爱这个家的,高世杰跟三个姐姐能读完初中,就是他私下里一把一把钱交给学校的。高世杰毕业后出来社会独立,有半年时间没找到工作,一直是高猛在资助着他。高猛没让这个弟弟知道他是在黑社会里混的,但经常有道上的混混找上门去,怂恿高世杰也加入社团,被高猛轰了出去。高世杰知道哥哥这一真相后,劝过他收手,高猛没答应。高世杰从那天起,就搬出了高猛的租房,虽然之后很少联系,可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两兄弟还是相互照应着的。
高世杰叫了几声,护士开口了:
“病人打了麻痹药,还在昏睡当中,明天才会醒过来。”
然后推着高猛进了预订好的病房,抬上了病床。高世杰抓着沉睡中的高猛的手,暗暗流眼泪:
“哥,你就不能听弟弟的话,收手吗?哥,弟弟现在有钱,养你都没问题,你收手吧。这样混下去,会没命的。”
高世杰守着哥哥一个晚上,第二天,买了些水果、补品之类,放在床头的桌子上,走了。他走后没多久,高猛的眼泪就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他也想收手,可现在已经身不由己了,他是廖光阴的得力干将,廖光阴不会让他离开,要离开的话,非得残肢断腿才能离开。
昨天夜里,他带了一帮弟兄,踢了“有你乐”夜总会的场子后,警察追逮着他们。他们一伙人四散逃窜,甩掉警察后,他带着两个弟兄在就近的一宾馆就憩。凌晨3点左右,守在外面的两个弟兄,突然给人放倒。高猛衣服来不及穿上,门就被人踹开,接着听到对方直叫:
“刀,拿你的刀。”
“你找死。”
要知道,高猛的折叠弹簧刀,可是在这大都市里赫赫有名的,不管哪个社团帮派,只要在道上混,就都听说过刀仔高猛的威名。对方偷袭占了先机,却如此不知好歹地叫他拿刀,分明是找死。
高猛厉喝,一个旋转过后,身子从床尾就转到了床头,放在枕头底下的那把弹簧刀就抄在了手中;手影轻晃,折叠刀变戏法地露出了一道雪一样的白光,就好像黑暗中晃着了打火机,刀锋映着窗外皓洁的月光,照在高猛那钢铁一般坚毅、镇静的脸上,一双精光大盛的眼睛,盯着来人:
“你是哪路道上的朋友?”
“上半夜就是你踢了‘有你乐’夜总会吗?”
“是我!”
高猛刚一回答,对方就以一种猎豹般的速度,扑了上前。黑暗中,看不清他如何出手,只听见“萧萧”两声,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胸膛右边、胳膊上方就被开了道口子,辣的疼痛让高猛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中刀了。弹簧刀上转,直刺——落空,斜劈——落空,再提——已经迟上一步,对方的刀锋划过了他拿刀的手腕,鲜血蓬一声像一口泉水,从血管里喷薄而出——他给放血了,就在饮血无数的弹簧刀下方三寸之处。同时,出道以来第一次——弹簧刀从手腕上掉落,高猛无力地跪了下来,刀落,人败,再战就是无赖了:
“你、你,留个名字……”
“仇虎!”
“好快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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