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收取兵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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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秦隆兴三十四年九月十日。
桐越城外三十里。
秦风雪向钱云贵道:“桐越城大军有七八万人,现在朝廷尚未知道伤亡两万余人一事,大军还在他们节制之下,如果我们贸然前去收取兵权,很难保证不会发生兵变,到时候责任谁都承担不起。”
钱云贵深以为然道:“你所虑很有道理,你心中已经有定计了吧?”
“不错。”秦风雪微微一笑道,“我准备扮做叔父身边一名小卒,叔父委派一可靠心腹之人入城知会他们两人,就说兵败一事已经走漏消息,有人准备向朝廷告密,你和郑叔父不敢在宣武城动手灭口,打算带兵到马关府与他们进行军事演练,制造事故以灭口。为了掩人耳目,因此要约请他们两人到你先行的军中秘密商谈。待他们一到,便拿下他们两人,押送朝廷。”
钱云贵想了想点头认可,不过提出心中一点疑虑:“首先他们相信我们的说辞吗?其次你这样做,国公爷怎么看?”
秦风雪容色一黯道:“此事太大,纸是包不住火的,否则到后面波及面更大,何况朝廷内有皇位继承的隐忧,西面还有大敌来犯,此时军队稳定乃是头等大事。虽然他们两人贪功冒险,不过出发点或许值得商榷,也许能免他们一死,不过受罚是免不了的。如果不能把他们的兵权给削掉,我担心以后变生腋肘,那时影响更坏,甚至影响大秦国运。”
“你看得很远。”钱云贵称赞道,“既然如此,我这个做叔父的就完全站你这一边了,国公爷若有怪罪,叔父替你担着。”
“谢谢叔父。”秦风雪躬身恭敬地致一谢礼,“父亲自被罢去兵权回京为官后,脾气已经内敛了许多,很多问题思虑得很远。父亲曾经告诉我说,南唐虽然没了李沐,但是其子李霄更胜于蓝,再加上富庶的财力,南唐现在隐隐是我们三国国力最强的,而我们大秦则是最弱,要想保住大秦江山,大秦的军队必须要稳,而且必须善用德才兼备者,否则必败。因此,两位兄长一事父亲自有计较的。”
“国公爷对大秦真是忠心耿耿。”钱云贵有些感慨,“好,叔父就派身边的护卫队长去诳他们来。”
“有劳叔父了。”秦风雪道。
桐越城。
“将军,钱将军护卫队长求见。”秦风雷的亲卫禀报道。
“快请。”秦风雷道。
“大哥,钱云贵派人来见我们只怕有些蹊跷。”秦风雨自兵败之后一直有些风声鹤唳,一听钱云贵的护卫队长来见,心头忍不住一紧。
“别着急,”秦风雷倒没那么多想法,宽慰道,“见了就知道了。”
未几,钱云贵的护卫队长盛丹被带了进来。
“盛丹叩见两位将军!”盛丹入来后恭敬地行了一礼。
“钱将军让你来有何事?”秦风雷道。
盛丹看了左右一眼,欲言又止。
秦风雨一见,连忙示意门口的亲卫尽数撤离。
待这些士卒都离开后,盛丹才压低声音道:“两位将军,事情败露,不知道怎么走漏了消息,我家将军与郑将军经过秘议,认为在宣武城下手灭口太过于明显,决定以和两位将军所部会同操兵演练制造事故灭口最为人不知鬼不觉。”
“……!”秦风雷和秦风雨闻听之后皆是一惊。
“那钱郑二位将军可有周详的计划?”秦风雨紧张地追问道。
“二将军,”盛丹低声道,“我家将军已经率部先行,郑将军在后,现在我家将军就在城外三十里等候,特地让小的进城来见二位将军知会一声,如果两位将军方便的话,最好到我家将军处详议,寻个万全之策乃为上策。”
“老二,你怎么看?”秦风雷有些犹疑。
“钱将军是怎么发现的?”秦风雨没有回答秦风雷,而是且信且疑的继续追问。
盛丹脑中思虑急转,不过须臾之间便回道:“说来也是侥幸,二将军受挫一事本来并无人知晓,不过数日前却被将军麾下一名水姓校尉知道。水校尉有位同乡在二将军麾下任职都尉,平常两人多有联系。后来就没了联系,水校尉心下奇怪于是通过打听依稀判断出二将军所部受挫,他同乡业已战死,于是向我家将军禀报要向朝廷举报,因为事关两位将军,也牵连到我家将军和郑将军,所以我家将军暂时压了下来。”
秦风雨听了如此解释不再生疑:“看来要多谢钱郑两位将军了。”秦风雨回头转向秦风雷道,“大哥,此事看来你我都得去见见钱将军,必须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否则让朝廷知道那可就是大事了。”

秦风雷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见钱将军罢。”
“两位将军请!”盛丹见诳得二人,心头暗喜,不过仍然是不动声色头前引路。
天黑之前,秦风雷和秦风雨带着百名亲卫在盛丹引领下来到了钱云贵军中。
刚一到,秦风雨敏锐地察觉钱云贵所部全都是骑兵,而钱云贵本身是“暴熊军团”统领,这让秦风雨顿生不祥之感,刚要回头质问盛丹时,盛丹却已催马脱离了队伍。
“大哥!我们中计了!”秦风雨骇然呼道。
“……?!”秦风雷诧异地回头看秦风雨想询问何故。
话音刚落,但听如雷马蹄声四面围拢过来,而草草搭建地营帐中也拥出钱云贵等人。
钱云贵向一旁的秦风雪道:“现在该你出场了!”
秦风雪点点头,“呛啷”一声拔出“吟月”宝剑,大步行前,面向正惶惶惊惧不安的秦风雷秦风雨等人道:“两位兄长,可识得我手中之剑?!”
“你是老三?!”秦风雨觉得秦风雪的口音有些熟悉,但是却女装打扮,既惊且疑地道。
秦风雷也十分惊愕地看向秦风雪,任他想破脑袋也没明白怎么老三是个女人。
“不错,”秦风雪大声道,“我便是大秦镇军将军秦风雪,我手中之剑乃是皇上亲赐的开国皇帝佩剑‘吟月’,谁若不听从我的号令便是大秦叛逆!”
“我不信!”秦风雨声嘶力竭地道,“你别拿一把破剑吓唬我们!你不过是揪住我和大哥的小辫子想趁机夺我们的兵权!”
“放肆!”秦风雪大怒,白玉般的面庞泛起一抹酡红,“在我回京城之前便留下命令让你们不要轻易生起事端,而你不但不听从号令贪功冒险,不但损害了大秦和南唐北汉盟约关系,还折损了两万多兄弟!你们有何面目去面对这些战死的弟兄?!有何面目去面对他们的亲属?!”
秦风雨仍是不服,大声嚷嚷道:“既然你以这事为理由,你要为难我和大哥,那钱云贵和郑振铎也参与了此事,你为何不动他们?你定是公报私仇!”
秦风雪冷冷道:“两位叔父不过是受你言语蛊惑罢了,再说以他们的资历功绩就算要受惩处也得皇上下旨,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来人!拿下他们两人!”
“敢!”秦风雷这时发飚了,咆哮道,“谁敢动我们兄弟二人,我秦风雷若能翻身定不饶他!你们这些堂堂丈夫,难道以后就甘心听一女流的号令?!”
本待动手的骑兵士卒闻听之后又有些犹疑了,纷纷驻足不前。
秦风雪见此任她如何冰雪聪明也一时没了主意,因为秦风雷一语道出了这些男人心中的痛处,在这些男人的心中一定很不甘愿以后听从女人的号令。
这时候钱云贵站了出来,钱云贵扫视周遭一眼,沉声道:“你们好生糊涂,且不说镇军将军是护国公之女名将之后,她的镇军将军封号可是皇上亲封的,而且她手中的‘吟月’宝剑便是明证!‘吟月’乃是开国皇帝佩剑,一直是皇室之宝,把这皇室之宝赐给大秦将军作为信物这还是大秦历史上首次!你们再想想,自跟随镇军将军以来,你们立了多少战功?可有败绩?你们是愿意跟着一个不善用兵的将军糊涂死在战场上还是跟着一个能让敌国将领闻之胆丧的名将不断博取战功?!”
钱云贵一番话后,周围一片沉寂,无人声张。
良久之后,骑兵之中有人高呼道:“我们这些从军的上了战场难免一个死字,与其在无能的将领手下当差窝囊糊涂地死,还不如跟在名将后面,死也死得风光。何况镇军将军待我们一直不薄,镇军将军虽然是女流,不过可比有些大老爷们强得多。不二话,以后唯镇军将军马首是瞻!”
有人领头,道出了大家心声,其他士卒纷纷附和。
于是不需秦风雪再下命令,骑兵们催马上前把秦风雷秦风雨及其亲卫百十人围住,没有费多少力气便缴了器械一一捆绑起来。
抓捕了秦风雷秦风雨二人后,秦风雪和钱云贵商议决定趁夜到桐越城一举解除两人亲信部属的武装,全盘接收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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