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故人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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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玉,到了皇宫有个人你得注意,就是现在的贵妃孟婉筠,她是当朝宰相的孙女,才貌都非常出众。当初本来是皇后位置呼声最高的人选,不过却被皇上硬是给压了下来,理由很简单,大唐的皇后必须经过慎重而仔细的筛选,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当时为父就知道当今皇上城府极深。”
“爹,放心吧,她聪明,女儿可也不笨。她不主动找女儿麻烦,女儿自然也不会找她的麻烦。再说了,皇帝为什么让我做皇后,还不是因为爹您。对皇帝来说,爹什么最重要?您的忠心和您麾下的精锐。只要女儿小心谨慎,不要落入她的圈套,皇帝肯定会偏袒女儿的,至少暗地里会这样,明面上吃点亏而已。”
见爱女如此聪慧,萧得功十分欣慰。
“爹,我明日就走了,就劳烦您给雨荷安排一个好归宿吧。”萧君玉想到就要离开从小就陪着自己的侍女,分外感到难舍。
“已经问过她了,她不想离开你,她也要进宫。”
“啊?”萧君玉先是一喜,继而摇头道,“宫里险恶,让她跟着也进宫会害了她的。”
“她不会离开你。你们虽然是主仆,但是情同姐妹,为父对这很清楚。她随你进宫,你身边有一个忠心可靠的人,为父会放心得多。而且,你身为皇后,一旦地位得到稳固,从朝廷内外为她挑选一位佳婿岂不更佳?谁会不给你皇后娘娘的面子?雨荷也不会受谁的气。”
“……”萧君玉沉默,不过想到雨荷容貌秀丽,如果不给她找到一个好夫婿,也枉了这么多年的姐妹之情,于是点点头道,“女儿知道了。”
“君玉……”
“恩?”萧君玉抬头看见父亲欲言又止,连忙道,“爹,你还有什么话?”
“……”萧得功思索了一下,然后道,“为父问过雨荷,她把今天晚上你们遇到的事都说了。”
“……”
“有人想杀你,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兆头。进宫之后,一切都要小心,不管是谁送你东西还是吃食,一定多留个心眼。”顿了顿,“雨荷说那个人本来是要对你不利,却被一个人所救?”
“是的。”
“救你的人是谁?”
“……”萧君玉心中默默念着萧离的真实名字,她已经猜到了萧离是谁,这也促使她下定决心要做皇后。虽然她已经依据直觉和自己的观察判定父亲没有说谎,不过对于萧离的真实身份,她还是打算隐瞒下去。但是父亲既然问起,那么肯定已经知道了萧离的名字,当然是这个假名字,于是她也顺势把这个假名字说了出来,“他说他叫萧离。”
“萧离?”萧得功虽然已经从雨荷那里知道,只是他从爱女的反应推断,爱女很可能认识这个人,只是很奇怪,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个如今名动整个大唐的萧离,在萧得功心里是有着疑团的。
“你认识他?”
“不认识。”萧君玉矢口否认。
“真不认识?”
“真不认识。”萧君玉见父亲起了疑心,但是仍然坚持说不认识。
“不认识他,他为什么救你?还有那个蒙面人为什么放了你?”萧得功越想越起疑。
“女儿不知道。爹,你问这个干吗?明天就算是女儿出嫁的日子了,不想再为这些莫名的事头疼。”萧君玉见再问下去此事难了,于是撒娇道。
“恩。”萧得功见女儿不肯说,更加确信女儿知道此人,只是这个萧离不是在商阳才出名的吗,女儿怎么会和他有纠葛?不过爱女既然不愿意说,他也不想再勉强。爱女次日就要远嫁进宫,以后很难见上一面,在这个时候让她不高兴不是一个慈父的所为。
“你说他名字叫萧离?”萧得功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神情变得激动起来,身体也微微发颤。
“爹?!”萧君玉敏锐地感到父亲也知道了,一种恐惧情绪弥漫上她的心头。萧君玉美目圆睁,定定地盯着萧得功,恐惧与乞求之色在嫩白如玉的面庞上表露无疑。
“君玉,”萧得功看着爱女惊恐与乞求的面容,心生怜意,伸出手去轻抚她的面庞,低声道,“这件事就你和为父知道,不要告诉任何人!”
“爹,你……”萧君玉见父亲这样讲,有些将信将疑,“你不会把他怎么样吧?”
“傻孩子,爹真的就是那么十恶不赦吗?”萧得功笑道,“爹也明白了为什么前些日子你一直在为要做皇后而苦恼,但今天却突然下定了决心,原来刚才你说的话都是有原因的。”
“爹,你真的……?”萧君玉迟疑地道,她需要再确信一下,否则她的心很难放得下。
“要爹发誓吗?”萧得功怜爱地看着爱女笑道,“相信爹吧。不过这件事得保密,否则谁也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最后萧得功很严肃地告戒道。
得到了父亲的保证,萧君玉一下子就喜形于色,兴奋地搂住萧得功的脖子道,“爹,您永远都是女儿的好爹爹。”
“哼,刚才你心里肯定在说爹的坏话吧?”萧得功故意地道。

“女儿哪有?”萧君玉自然不会承认,尽管开始她心里的确对萧得功充满了恐惧和警惕之心。
“好了,爹理解你。不过,这后面的事还真不好说。”萧得功正色道,“当今的皇上是一个很强势的皇上,尽管现在有很多制肘。因为强势,又兼有杰出的才智,所以这个皇上的心思可没有那么容易去揣摩,天恩难测。好在他如今已经名动天下,而且现在也正是多事之秋,他的才华将是他的护身符。只是为父担心他的将来。”
“为什么?难道将来还有祸事?”萧君玉听萧得功这样一讲,又担忧起来。
“这不正是你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好皇后的原因吗?”萧得功道。
“可是……”萧君玉想了想,“女儿也许没有力量去做啊。”
“这就是你的命运!”萧得功郑重地道,“为了大唐百姓,为了像他这样的人,你必须做一个贤明的皇后!现在是多事之秋,所以出众的才华是他的护身符,但是将来就难料了。自古以来就有‘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剧。”
“女儿一定会阻止这样的悲剧发生,除非女儿死了!”萧君玉玉容坚毅地道。
次日,南唐盛兴三年十二月十六日,萧君玉这个被后人爱戴敬仰的贤明皇后踏上了进宫之路,这条路充满了艰辛,荆棘和刀光剑影。是年萧君玉芳龄十八岁。
萧君玉要入宫为皇后并没有闹得天下皆知,这是李正明刻意安排的,朝廷的大臣无不在猜测揣摩皇帝的心思,却无人能知。如果不是派来迎接皇后的銮驾和宫女太监在博望城出现,博望城的百姓很多人都将被蒙在鼓里。
在经过宫中来的宫女梳妆打扮之后,萧君玉穿上了凤冠霞帔,由雨荷搀扶,登上了銮驾,宫中的太监宫女百余人随行在后。随行带兵护送的便是当今国丈,后将军博望侯萧得功,随驾的将士约三万人,另外两万人仍然不知所踪,留守博望城的仍然是几千老弱病残。
萧离自与萧君玉辞别后,并没有离开博望城,而是在博望城住了一宿。现在他正混在围观欢送的百姓之中,默默注视着銮驾远去,并且在心中默默祝福:君玉,宫中险恶,值此风云际会之时,你一定要小心,希望你顺利迈过这道门槛,一生幸福。
直到随驾的最后一名军士从视野里消失,萧离才回身准备前往驿站,只有骑驿站的马,才能在与范阳约定的时间前赶到京城。
就在转身准备走时,萧离突然感到背后似乎有人在盯着自己,回身看去,只见人影一闪,没入人群之中,再也无法看出是谁在盯着自己。奇怪,有人跟踪?萧离很纳闷,摇摇头,收起心神,继续向驿站走去。
到了驿站,萧离向驿官展示了水师将军的身份腰牌,要得一匹马,起程直奔京城。
数日之后,商阳郡守府。
“这个萧离在巢湖和范阳分别,独自前往博望城干什么?”楚云亭看着通过信鸽传来的情报十分纳闷,“难道南唐有什么花样?萧离不是该进京接受赏赐吗?”
“九尾狐”从衣袖里取出另一份刚刚收到的情报,交与楚云亭。
“目标巢湖换船,无法跟踪,由船行方向判定是前往博望城。博望城的人接手跟踪,时间稍晚,目标此段时间行迹不详。围观萧得功之女进京銮驾的人群中意外发现目标,目标似有所察。尔后,目标乘马前往江陵。目标在博望城行迹不详,请罪。”
看着这份情报,楚云亭陷入沉思。萧离商阳一战才崭露头角,跑到博望城去干什么?而且还和百姓一起观望萧得功之女进京的銮驾,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从巢湖换船的目的就是去看南唐未来的皇后进京?不对,一定不是这样,一定有问题。
楚云亭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堂中来回踱步。
“专门去博望城看萧得功之女进京?”楚云亭眉头一皱,“难道他认识这个南唐未来的皇后?假如这个假设成立,那么萧离和此女什么关系?他和萧得功又有什么关联?”楚云亭此时思维敏捷,不断地给自己提问,不断地自我假设,然后又自己解答。
“九尾狐”静静地看着楚云亭地动作,一言不发。
“对!萧离一定和萧得功之女有关联!即使没有也可以捏造!一个未来的皇后,一个明日将星,这大有文章可做!”楚云亭猛然击掌兴奋地道。
“从前段时间来自江陵的情报可以看出,江陵的水很浑。令在江陵的密谍设法把萧离与南唐未来的皇后有瓜葛透露给某些有心人!”楚云亭向“九尾狐”吩咐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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