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父的手还是小师妹的手，那么那么温暖。师父的手没有那么轻，那么柔。王仁则没有刺杀成却救出了小师妹。我胸口受伤了，伤口有小师妹的手那么长。小师妹一边清洗伤口一边柔声地问：疼吗？小师妹散开的长发落在我的胸口和脸颊上，我闻到了淡淡的香气，那种特有的香味。我毫无任何疼痛的感觉，完全沉浸在一种傻傻的幸福之中。
我没有想到后来，那时我想后来干什么？我以为这些都是不用思考的，不用思考会失去的。我没错，我错在小师妹和佛是矛盾的，是不可兼得的，是必须取舍的。我是随缘而佛的吗，我的选择思考了吗？我不知道，我说不清，我的脑子在乱。
我一直不敢喝酒吃肉，酒肉乱性。少林寺经书少武功多，我正好最爱武，练武忘了时间。我知道小师妹在我剃度之后仍在王子庄呆过一段时间。还每日托二师兄带好吃的来。这么近，我居然没有去看过她一眼。我认为一切的情思都是短暂的，我能控制了，消化了，忘记了。可是练武之后呢？武艺是在日益精进，可是时间没有就此结束。我怎么没有想到时间呢，漫长的时间。佛门，无尽的时间。
想起小师妹不应该是因为她，一切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不来我会心如止水吗？是因为她来我才失常吗。
佛一视同仁，世人平等，为什么不能像平常一样相处。
少林寺方丈武选的日子近在眼前，我却毫无任何心思。李世民应该不会来少林寺，李世民还会记起少林寺吗？我想问她，我欲言又止。我不愿她再提起小师妹的任何事情。
她放下手中的剑说：我看你现在样子不知道在干什么，方丈的位子你不去争取，还要靠随缘吗？你认为就你这样才叫佛。什么是真命天子——天下，皇位，是打下来的。你如果当不上方丈，还不如别当和尚。
我说：不谈这个问题，我们还是练剑吧！
她看我一眼说：我看你这个人真奇怪，该谈剑时你不谈。如今——也好，练剑就练剑。
她一边演剑一边对我说：你看这招叫——青雨点黛，怎么样？这招叫——横波飞蝶，这叫回眸倚笑——
她动作加快道：弓戈弹弦、狂瀑惊沙——
她突然动作变柔说：看这招——挑眉看灯——看，掠鸟下月——
我情不自禁地说：好！！！
她接道：好在下招，侧鞭散羊——再看，声裂幽谷——
真的很像小师妹牧羊，我又想起了小师妹——我看的怔住了。
她收招道：哎，小虎，这八式怎么样，名字如何啊？
我失声道：师妹，虽然我听不懂，可是每一招，每一个名称都很美——
她突然笑道：你师妹在那，谁是你师妹。我叫你小虎，你就叫我师妹太跑题了吧。你应该叫我师父——
我怎么了，我真的太失态了。我牵开话题说：好是好，只是招式中的钢劲未出，少了顿挫感。
我接过剑又把招式重演了一遍，上扬下抑，左右开阖，快慢顿挫，气纵神逸，刚柔互济——
她幽幽迷离地说：这剑法和你真的有缘——
九师兄来了，我们居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九师兄道：好剑法，好剑法，只是不知是何门剑法——
她有点不高兴的样子说：我们自创，尚未命名。
九师兄笑：我看华丽有余，功用不足。
她：不过你可以试试。
九师兄：和你吗？
她指着我道：不，和他。
我：我！
九师兄：我看切磋切磋对这套剑法是好事。
她兴高采烈地对我道：人家都同意了。
我道：我们用木棒代剑点到为止。
九师兄：好，我用少林‘达摩剑法’和你只拆八招。
她有点失望，拿着从我手里递过来的剑退了几步。
我抱拳道：九师兄，不恭了。
九师兄：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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