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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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阴云密布,可见电闪而不闻雷鸣,大雨迟迟未落。四周寒气逼人,冷风不住往两人身上钻,这里一望无际,满山遍野的长草随风摆动,咋看上去,好似鬼影幢幢,阴森之极。
虽然现在才半晚时分,可是已经漆黑灰暗得吓人。克莉丝紧紧抱着曲纹的手臂,她用颤抖的声音道:“好……好冷,我……我们该怎……怎么办,好恐……恐怖……”。
曲纹没有回话,一直皱眉看着不远处那个小镇,他现在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那个小镇里寂静得没有一丝声气,这不是平常那种寂静,而是仿佛那就是一个死城。他突然想起下午路过小镇时,里面也没有鸡犬之类的家畜,路边虽说有摆滩卖东西的商人之流,可现在细细想来,卖的只有肉食之类物品,而且也看不出是什么肉,街上来来去去的人也只是不住来回走动,眼神更是死气沉沉。
没有听到回话,克莉丝惊慌地抬头向曲纹看去,她用带着哭音的声音颤抖道:“说……说话呀,求求你……了,你不说……说话,我……我……”。
曲纹低头对克莉丝柔声道:“没事,万事有我呢。总之我们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喏,你先把这件衣服披上,希望今晚上不要下雨,不然连个躲雨的地方也没有。”
克莉丝听到曲纹终于说话了,她心里稍稍好过了点,但身子依然瑟瑟发抖,无法停止下来。曲纹扶着她坐在柔软的草地上,给她披上自己的大衣,然后合衣把她搂在怀里。
小镇上到是有烛光闪动,曲纹看得很清楚,在烛光下镇上的人们还在镇里走来走去,也没有一个人停下来。这实在太奇怪了,难道说这世间真的有鬼这种生物?
不知何时,空旷的草地上出现了无数坟墓。墓碑和坟墓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都是同一样式同一造型。灰暗的空中也飘浮起绿油油的星火,夹杂着凄厉尖啸的风声从四面八方不住吹来。
曲纹紧紧把克莉丝的螓首搂在怀里,不让她看到这种景象,他仔细观察着周围一切动静。嗯,好像除了多了这些莫明其妙的东西外,再没有出现什么了,不过那种危险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曲纹很相信自己的感觉,那是他在梦中世界里常年征战锻炼出来的危机感。
心念一动,曲纹猛然把头转向左方,他大喝一声:“什么人,鬼鬼崇崇的,马上给我出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在喝声的同时他抽出约瑟夫送给他的军用匕首握在右手上。
克莉丝听到大喝声,忍不住抬头看向四周,这一看吓得她尖叫道:“呀……这……这些……些是……什么,怎么……这么多……多坟……”。当她看到曲纹看的方向时,终于再也受不住这种刺激,当场昏了过去。
在两人左方的一个坟墓前,正跪坐着一个老妇人。这还不足以让克莉丝吓昏过去,真正让她吓昏过去的是老妇人摆在坟墓前的祭品,那些祭品一眼就能看出是人身上的各种器官。有眼嘴鼻耳,还有五脏六腑,只是四肢、头颅和骨架却没有摆在上面,在这种鬼气森森的夜晚,出现这么一幅可怖场面,绝对有吓死人的潜质,何况是本就对鬼怪很害怕的克莉丝呢
神经大条的曲纹刚想跳起来过去质问,为什么要拿人身上的器官做祭品,不想一跳没跳起来,原来他还被昏睡过去的克莉丝死死抱着呢,无奈之下,只好抱起她再次站了起来,却没有再走近那个老妇人,站在原地喝道:“你是何人,为何要用人体器官做祭品,这么做简直天理难容。如不给个必需这么做的理由,今天定当饶你不得。”他也是昏了头了,把梦中世界的说话方式也用了出来。
老妇人身子没动,头却转动了过来。颈椎骨磨擦发出的吱吱声吓了曲纹一跳,这,这根本不可能是活人能做到的,要是活人这么扭动脖子,恐怕早就断气了。老妇人瞪着一双惨白的双眼,从眼睛里还流着血丝,她张嘴露出一口坚固的牙齿,说出的话语更是空洞,就好像金属摩擦后发出的重声,妇人阴气森森地笑着:“桀桀……好久没有活人做祭品了,两个小娃儿还挺鲜嫩,桀桀……”。
曲纹大怒,他没想到这个恶毒的老妇人居然还想要他们两人做祭品,先前还以为老妇人有不得已的苦终,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毫无人性的恶魔。他用匕首指着老妇人大喝道:“你这恶妇,丧尽天良,用活人做祭品,我今天定要将你斩于此剑之下,为民除害。”
还不等曲纹有所动作,老妇人已经桀桀阴笑着扑了过来,速度之快,肉眼难辩。曲纹大惊,他怀里还抱着克莉丝,想闪身已经不可能了,只好一个转身把克莉丝护在怀里。
老妇人双手枯瘦如柴,十爪指甲坚硬,指甲惨绿。只一瞬间,她两只枯爪就抓到了曲纹后背,曲纹只感到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忍不住哇的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他看着从脑前穿出的两只枯爪,苦笑一声:想不到我这个未来骑士会是这样的一个死法,没有死在战场上实在是此生最大的憾事,不过就算死,我也不会让这恶妇伤到克莉丝。
曲纹左手紧紧抱着昏睡的克莉丝,他目光柔和地看着克莉丝轻声道:“克莉丝小姐,虽然我对你父亲保证过要护你安全,可是只能到今天了,对不起,我有辱了骑士的尊严,就以此身谢罪吧。”

老妇人在身后阴笑着:“桀桀……你身上的气味真好闻,我从没有闻到过气味这么纯正的气息,只有心底最纯洁无邪的人才会有的气息。桀桀……喝了你的血我绝对能马上提升为鬼王级别。”
曲纹忍着剧痛,他往身后一靠,强行使穿过他身体的那双枯爪露得更长,握着匕首的右手反转扼住了老妇人颈脖,躬身立马,腰背用力一扭,一下子把老妇人从身后摔到身前。这招是他从牧民身来的单手空投技,老妇人在被摔下时,双手一抽,顺利的把曲纹心脏从身子里活活掏了出来。
老妇人从地上直直飘站了起来,看着手心中还跳动着的湿热心脏,她阴笑着:“桀桀……好完美的心脏。”
曲纹无力的软倒在地面,克莉丝也被摔了出来,她被掉落地面的振动摔醒。克莉丝幽幽地睁开双眼,入目的却是一幅令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恐怖场面。一张骨瘦如柴的苍白老脸桀笑着凑到她面前,手上还拿着一个跳动的心脏看着她。
克莉丝快要再次昏过去时,转眼瞬间看到身边的曲纹倒在地上,她强忍着恐惧的心理,用平生最大的勇气大叫道:“曲纹,你怎么了,快起来呀。”
曲纹无力地道:“你快……快跑,不……不用管我,我……我还能再……再阻止她一会儿,你快跑啊,别回头啊。”看到克莉丝醒来,他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仰天狂吼道:“啊……啊啊……”。
老妇人惊噫一声:“噫,你这小娃儿还没死?桀桀……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勇气和生命力最强的人类了。”
曲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左手抚胸,右手握着匕首一蹬脚冲向了老妇人,同时嘴里大吼道:“克莉丝,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滚,滚得越远越好,不要回头。”
克莉丝被这些诡异的情形吓得呆住了,她根本就没听到曲纹说什么,眼睁睁看着曲纹冲向老妇人。老妇人正准备再次出手时,曲纹胸口突然爆发出一片金色光芒,瞬间就环绕到了他全身。
老妇人大感不妙,她还没来得及抽身就被匕首一刀划断了拿着心脏的右臂,断臂和心脏掉到了地上。老妇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时,又一道寒光闪过,她的头颅也掉到了地上。
曲纹跪坐在地面上,只见他身上的金色光彩越发明亮,血迹缓缓回流他的身体,连地上的碎肉和心脏也向着他的胸口集拢。大概一分钟左右,他全身又变回了原样,好像从未受过伤似的。
克莉丝惊骇欲绝,这么荒诞的事居然会出现在曲纹身上。老妇人的头颅滚在地上,瞪眼尖声道:“你这小子也不是人类,你到底是什么……”。回复过来的曲纹没有说话,他站起来一脚就把老妇人的头颅踩得粉碎,这才冷声道:“你本就不该存在于世上,在永恒的黑暗中沉眠吧。”
曲纹回身向克莉丝走去,克莉丝尖叫道:“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你绝对不是人,如果是人怎么可能有这么怪异的身体。”
曲纹闻言愣在原地,他这时才想起自身确实很不寻常,这种必死的伤也能在极短时间内回复,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的,可这明明就发生在自己身上,由不得他不相信,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克莉丝惊恐的表情,曲纹叹息一声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你实在害怕我,那我离开就是,不过在那之前,我会远远保护你,直到你安全离开这个鬼地方。”
克莉丝再次看看四周鬼气森林的坟墓,她哭道:“为什么我会遇到这些可怕的事,爹地快来救救我啊,呜呜……我不要再呆在这个鬼地方,呜呜……”。
望着少女流泪的双眼,曲纹一步上前把她搂在怀里,克莉丝害怕的剧烈挣扎起来,可曲纹就是紧紧抱着不放,他柔声道:“好了,别哭了,我会保护你的。不管我怎么变,也是不会伤害你的,这点你应该知道,既然我不会伤害你,那你还害怕什么呢。乖,就这样睡吧,明天早上醒来一切就都过去了。”
少女渐渐不再挣扎,她颤抖着身子埋头在曲纹怀里道:“对不起,曲纹,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你不是人类这个事实,并不是害怕你,求求你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个地方,我真的好害怕。”
曲纹安慰道:“一切都过去,现在我有这么个不怕死的身体。更能护得你安全,现在你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女心神逐渐放松下来,紧张过后的松驰更让人困意十足,才几秒钟就沉沉睡了过去,惊吓过度的后遗症。
看着怀中人儿熟睡的表情,曲纹不仅陷入沉思:我明明受了致命伤,却能很快复原,一定有什么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噫!胸口还有一丝光芒。
转眼看着胸口那个回复成原样的杯子图纹,曲纹若有所思的道:应该跟这个图纹有关,而这个图纹又是在杯子消失后才出现的,我早就应该猜到是它了,这个神奇的杯子从墓地里得到的时候,我就知道它很神奇,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神奇。
周围阴气还是那么浓郁,只是曲纹身上的光芒一直笼罩着两人,倒使他们再也感受不到冷气逼人了。而且也再没有任何不干净的东西找他们麻烦,可能它们也知道这两人不好惹,那个光环一看就知道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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