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淘金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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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月圆之夜。
人们终于迎来了这个隆重仅次春节的盛大节日,他们和亲友聚在一起狂欢着以各种方式庆祝这个团圆之夜。
身处上海的李璞玉只能致电给亲人好友相贺问候,而同在上海的死党李人杰今晚与其父到叶家拜访。可喜的是,李人杰来电说,他与叶凝雪的婚约在他们共同努力劝说之下双方家长终于让步,最终答应一内之年如果他们还是觉得不合适就正式解除婚约。
吃过晚饭,李璞玉带着艾菲到附近各处游玩一番之后沿着黄浦江边随意而行,圆月悬在天边,照着大地亮如白昼。回到家中,时间才九点多,洗过澡后,在艾菲的心切之下,于是两人匆匆拜过月亮开始了中国传统的习俗——当然是吃月饼了。两人在二楼阳台上对着月亮边消灭买回来的水果零食边含糊不清地说着话。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艾菲总是问他这样那样的问题,李璞玉都一一作答,偶尔她也会说起自己的一些事。
夜,在人们的狂欢中很快就往前逸去。
午夜的上海,大街小巷犹自走过成双成对拉在一起的身影,络绎不绝。公园、广场、江边、商场、酒店……白天闲坐家中的人如今倾巢而出,到处人满为患。
12点还没到就老打呵欠嚷着困乏的艾菲已经睡去多时。李璞玉坐在一楼他自己房间的窗前,这是他十六年二个月零二天后的再一次失眠,也是他有记忆以来的第二次失眠。许多许多他不说不想的事,都铭记心里。
窗外明月西斜,楼阁遮挡处影影绰绰,与如霜月华铺开的亮处隔开来,光与暗,界线对垒分明。李璞玉隐身没有光源的房间之中,静静对着窗外,眼中闪着与猫头鹰一般锐利的光芒。只是此刻,他被某些烦恼困扰着,眉头紧锁。
黑暗之中,总让人觉得在某个未知之处隐藏着狰狞恐怖的怪兽,正**着人心深处最敏感的秘密,蠢蠢欲动,择人而噬。独处这样的环境下,在死一般的沉寂中,每个人心里各种消极的情绪逐渐地都被无限放大。黑暗,赋予情人最美的外衣,剥下人们坚强的外壳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远处隐约传来人群间断的喧哗声。李璞玉幽幽地叹了口气,勉强收回脱开缰绳不听指挥的神经,强行驱散盘旋脑中紊乱的思绪。只是消弥的碎片倾刻间又不断重组,悲喜娇哭颦笑,一个个情态各异的画面交织相映,似乎就在他眼前。
三百六十病,相思最苦。有过体验的人才会明白相思之苦,趋心附骨。
爱上一个人,便是这种滋味么?李璞玉哂然一笑,自己居然就这般毫无前兆地爱上了一个才认识六天的女子,而且还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却就这么轻易地陷了进去,这便是爱情的魔力吗?种子早已埋下,只待一个萌芽的契机见风而长,原来这世间真有一见钟情,由不得让人不信。
爱了就爱了吧,付出的爱收不回,爱情从来就没有回头的余地。系统已比他预想中早二个多月完成,那么,下一件大事就是好好谈一场恋爱。李璞玉从都不会矫情到不敢去承认自己内心的感受,也不会懦弱地去逃避。人情冷暖,世间本如霜,他从小就已经知道,并且尝过切肤之痛,也多亏了和那些温室花朵迥然的血与泪,他比别人更懂得珍惜。既然爱了,那就正视自己的情感,以最恳切的态度去对待。
得与失,一饮一啄之间,冥冥中,似早就有了它注定的天意。
许久,李璞玉平静下来,却依旧没有睡意。夜风习习,带着微凉的气息扑鼻而来,他拿过一件衣服披上,打开电脑。
点击进入自己花了两年编写的操作系统,创建虚拟平台,所有程序通过执行,开始运行!简洁流畅的图形界面、一目了然的菜单、简易方便的操作、飞速的启动速度、精密的导航仪……把Windows以及Linux/Unix操作系统的优点完美地契合在一起,并与现行的计算机硬件很好地兼容。最关键的是,它是以一种全新的自然语言编写,纯中文与阿拉伯数字以及一些字符相结合,任何一位懂得中文的人都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所有操作。颠覆了以往令人头晕目眩的繁琐操作和不耐烦的长时间等待……一个技术革新的时代即将开始,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来,世界各国在秘密研究室开发已久、千万科学家梦寐以求瞩目期盼的科技构想就在中国某地的一间普通房子中实现了。
李璞玉以一种极度平静的神态默默地操作着,极度平静的脸庞下却是一颗极度激动的心。两年啊,这两年他呕心沥血,特别是在初期,举步维艰,屡遇瓶颈,每天都要花上十几个小时苦苦思索,有时甚至一想就是一天多,不去上课,不吃不喝,状若疯狂。现在想想,还真不容易啊!
脑中想着,他十指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如飞一般跳跃,熟练的程度比操作自己的身体还要灵活,操作系统在他手下执行着一项又一项功能。只要正常通过所有执行,那这个系统的雏形便可宣告竣工。接下来,就要把系统移植到机器平台上,独立运行,检测漏洞并且与计算机的各项工作接合,这样才能真正最大化地发挥它的作用。但这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工作量,偷不得半分巧,靠他一个人肯定做不来,而且这涉及到系统核心代码的机密,一不小心泄露痕迹,无穷无尽的麻烦将接踵而至。

大量的计算机技术人员、尖端的硬件设备、一个秘密的工作室、反复的检测与调试,这些都是必备的条件,缺一不可。这就要求一个很苛刻的环境,并且需要一笔巨额的启动资金。
钱,虽然并不是什么难题,但短时间内却也难出获取天文数字般的资金,又编几个小软件去卖?那也只能卖个一千几百万。盗窃银行?最起码自己也是一个中国人,不为祖国作贡献就算了,挖国家墙脚的事绝不能干!到国外作案?貌似挺吸引人,但想想其中风险还是作罢。
国家——国家,李璞心里重复着这二个字,似有所悟。看来也只能交给国家去办了,由国家出面一切都最好不过了。如何处理这个他自编的操作系统,李璞玉心中有了定计。
等经过全面的检测完全通过与修复系统漏洞以后,操作系统就基本上完善了,那时就要进行基于新系统上的系统软件和应用软件的开发。因此,一个大型机构组织的成立势在必行,按照国家现行发展的需要与习惯,应该会成立一间国立公司。最终还是离不开钱呀!李璞玉感叹,钱有时候真他妈的不是好东西,但钱又他妈的大多时候都是好东西!看来得开始赚钱了。说不定到时还可以弄个股东当当,他自笑着。
现代社会什么生意既省事省力又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到最多的钱并且不会触犯法律,供选择的答案不算少,但考虑到他孤家寡人一个,炒股无疑是最适合李璞玉的唯一选择。虽然这门最热门最烫手的生意也会令不计其数的百万富翁一夜之间赔得在大街上白日裸奔。当然,李璞玉对于自己没把握的事从来都不会傻到送上门,历代前辈前赴后继壮烈牺牲的事迹教导我们:走路时千万别光顾着昂首阔步高瞻远瞩——在你大展宏图其间,当心地下的狗屎,事情总是出人意料地让你一踩一个准。
一个大致的框架在李璞玉脑中勾勒出来了。平时所学的东西终于派上了用场——很多人总以为自己在学校里学的东西没用,其实错了,和朋友吹牛胡侃时我们大可东拉西扯、去头掉尾之后再虚实相间,碰上理科的你就说张平子(即张衡,注意:一定要说张平子)浑天仪文科的抛出牛顿几大定律,保准唬得他们一楞一楞的;尤为关键的是,泡妞时肯定要说柏拉图的,柏拉图是谁?你得说是苏格拉底的徒弟而不是他儿子。不知道?那你就说是阿里士多德的老师而不是他老子。什么?你也不知道?那就等着被甩吧!至于隔壁家的王大妈传奇故事,你还是省着自己品味吧,别拿出来献丑了。可见,多掌握一门知识还是有用的,无论是民用、商用、国用、吹牛用、泡妞用……(又扯远了)
退出自编的操作系统虚拟平台,李璞玉连接上网络,把自己往日搜集到的股市信息调出来,归类整理分析。不过目前,他熟悉的只是国内的几种股市行情,对于国外的仅限于一些新闻媒体评论上的认识。于是在分析国内股市的同时,他开始关注国外股票、期货和外汇市场的特点与规律。“淘金大计”就此展开。
炒股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无论是相对看热闹的外行还是看门道的内行。如果你以为能从一些简单的KDJ、MACD、EXPMA、PSY等线图指标分析中就能赚到其他倒霉鬼的钱,那么你很可能就是其中的一个倒霉鬼。又或者你常常梦想靠着从股评专家们处取来的经就能在股市上大展身手,那你跟幼儿园里的小朋友们的异想天开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所有的股评专家都绝不是炒股高手!这一点,我们无须耳闻目睹去考证,从逻辑上就可以证明。如果股评专家是炒股高手,他们绝不可能在老婆孩子在家中为旅游费发愁的时候于媒体中老神在在地对股市热火朝天评论如潮而不对热股这块肥肉横插一腿,为什么股评专家们在股市**喷发之际在在家中对着电脑低买高卖,坐地数钱?倘若他们真是高手,会亮出自己唾手可得千万横财的本领与大众分享吗?中国现在还不是**,同志们要谨记,凡事还得靠自己!一些资深股评专家在电视节目中絮絮叨叨了几年,一些炒股发烧友也聆听了几年教诲,可炒股就是孔夫子他家满屋子摆设的书,还不如初出茅庐只知道大进大出的菜鸟。却不知,专家们坐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了几年只是为了出席节目的酬劳,而坐在节目前的观众们却为此赔着孔夫子“书”了几年。
显然,股评专家高就高在“评”上,只是能“说”会道,真手的高手都忙着赚钱去了。“说”和“做”,是天差地别的,这一点,非纯洁男女必深有体会,自然不用再多说。
国庆黄金周就这样过去了,李人杰与李璞玉还没来得及再次相聚就已赶回北京上课,李璞玉也回到学校去住,只是经不起艾菲的厮磨答应每逢周末都到南宛看她。生活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候那种忙碌的日子,李璞玉整天提着电脑出没于学校图书馆的各个角落,捧上一大堆书到阅览室边上网浏览着信息边对照着书本大翻特翻。而自从上周特级辅导张倩陪他在教室一起坐了三天,国庆回来之后便听她说向霍东兴交了份报告之后再没管他。
一种新的生活状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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