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银城紫月(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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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醒来时,邹虞和载驱仍在酣睡,临窗而望,天空中不知从何时起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丝丝缕缕,缠缠绵绵,将放眼所见的一切都笼罩在轻纱薄缦中,独有紫月大道两旁的街树树叶更青更绿了。突然了阵风从雨林中穿过,顿时扬起一片雨雾,就象摇曳多姿的多情少女摆动了她满头秀发,不远处紫云大厦的楼钟敲响了十六下,悠扬的钟声越过雨林,带着丝丝雨水的清凉,钻进了龙鹰的心中,哦,她回来了吗?就因为那惊鸿一瞥,仿佛孕育了三世的情缘得到了开启,多少次辗转无眠的遐思,多少次午夜梦回的念想,都化作了一眼一笑。
“叮铃铃……”客房服务电话突然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龙鹰叹了口气,收回了专注天空的眼光。这时响个不停的电话铃声中,夹着邹虞不耐烦的叫声:“小鸟,你接电话咯,吵死人了!”龙鹰苦笑摇头:“电话机就在你身边,伸手可及,你又已经醒了,怎么舍近求远,要我去接听,起来吧,要吃晚饭了!”载驱在邻铺上转过身去,用被蒙住了头。邹虞似乎又睡过去。龙鹰无奈的快步走了过去,拿起听筒,电话里传来了失帝浑厚的声音:“喂,小龙吗,我是朱帝啊!”“哦,朱主任,您好,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哈哈……”朱帝似乎抽了一口烟,然后才接着说道:“小龙啊,不要仅想着工作,要懂得文武之道,生活用来享受的,我没有什么任务啊,就想请你们再参加一个晚宴,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啊?”“朱主任,吩咐,敢不从命?!”“哈哈,说笑了,说笑了。那就这样,晚六点有人到房中相请,呆会见!”
“起来,起来,再不起来,我掀了你们的被子!”龙鹰对仍象在沉睡的载驱和邹虞吼道,过了差不多十分钟,两人终于哈欠连天,睡眼腥松的坐了起来。嘴里仍是咕咕哝哝的,老大的不乐意。龙鹰几乎是恳求的对他们两说道:“起来吧,休息会,等下六点钟朱主任请我们参加一个晚宴呢!”邹虞闻言象是没有听清的问道:“你是说朱……,好呢,晚宴。”说完,就跳下了床,冲进盥洗室,只要说到吃,邹虞精神猛的就高涨了起来。
邻铺的载驱看到邹虞象**着了火式的冲进了盥洗室,有些疑惑的问龙鹰:“什么猪呀,牛的,到底是么子回事。”“朱主任请吃饭!”
“哦,那头猪啊?”载驱笑了笑眼前浮现了朱帝那肥头大耳,一手拿猪蹄,一手端杯夹烟的“可爱”形象。龙鹰的双眼中象有灯花爆裂,突然有亮光闪了一闪。
枯木道人挟着死去的尤勇,鬼叫着,象阵阵滚雷,奔腾着直飞水泥厂。到了水泥厂上方,绿芒几闪之下后隐没到了狼藉不堪的金库里。枯木道人一降到烟囱底部,也就是锁灵花所在的花园里,不等身上的绿芒收敛尽,就左手袍袖翻飞,飞快的在瓦砾堆上清出了一块平地。然后将盘膝而死的尤勇端坐在平地上。接着自己也跌坐在一旁,从袖中摸出一物,掣于尤勇头顶的空中。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黑坳坳,似金非金,似泥非泥的钵盂。跟在身后的马震华一声惊呼:“地藏钵。”
在尤勇头顶上方旋转的他藏钵,随着枯木道人嘴里喷出的妖异咒文,空中隐隐传来,如诉如泣,似鬼哭象狼嚎的和声。在这交响合唱的念咒声中,缕刻在地藏体外面凸肚上的一圈凶神在空中浮现,或怒目赤睛,或青面獠牙,或吐舌吞蛇,不一而足,围着地藏钵旋转着,越来越快,很快的就形成了已地藏钵为中心的一个漩涡,气漩越来越大,空气中有丝丝黑气,挣扎着,哀鸣着,被吸进地藏钵中,便是残破的烟囱外面也有丝丝黑气通过烟囱汇聚到地藏钵里来,并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那架式就象要把龙鹰用旋风吹走的厉鬼凶灵又要全部收回。
烟囱里各种奇异的声响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黑气滚滚,风云变色,晴朗的夜空,一下子乌云密布,狂风大作,风卷云扬,在空中似乎出现了许多巨大的狰狞头象,突然愤怒的头像双眼厉芒一闪,天地间顿时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电闪雷鸣中,地藏钵中突然出现一道金光,直冲宵汉,突破了厚厚的云层,象威胁,象警告,慢慢悠悠的才收回,空中巨大的狰狞头象无奈的看着无数的黑气,无数的失魂落魄哀鸣着飞向地藏钵。
枯木道人显然并不陌生对这法阵的操作,也不担心空中九幽执法的干扰,(如果载驱在场必然识得,地藏钵仍是九幽法宝中的上等法宝,功能拘魂炼魄,呼魂唤魄。)但枯木道人的眼中却有些紧张神色,似是在这如过江之鲫的幽魂中寻找什么,久寻不得,眼神由刚开始的期待变成了不久前的焦急再变化现在的不耐烦。

枯木道人本是凶顽暴戾之人,如果不是尤勇,而抽象作是其它的任何人,想要他损耗真元,动用向不轻易示人的异室救护,那肯定是难上加难,地藏钵中收集的失魂落魄越多,摧动凶神护法的真元就需要得越大,枯木越来越刚到吃力,就象水上行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枯木如果把持不住那些凶神,那么如果被钵中厉鬼凶灵失魄落魄反噬,其下场就是万劫不复,至少空中久久不去的九幽执法,第一个就饶不了他这个干扰九幽执行秩序的人。枯木心知肚明,吃力越紧,心中越不耐烦。
就在枯木鬼道就收手放弃时,花魂那一缕怨灵在枯木的拘魂咒下,极不情愿的从地里及晃晃悠悠的飘了出来。枯木一见大喜,口中颂咒不断,手中法诀连挥,一道道黑符凌空打在花魂白雾似的怨灵上,黑符一沾上花魂的怨灵,就迅速扩大,象藤蔓一样,在花魂的怨灵上游走生长,怨灵越是挣扎,黑符越是光亮闪动,越是生长得快。几道黑符上身后,花魂的怨灵已被包成了一个棕子,枯木将手一招,花魂的怨灵“嗖”的一声从尤勇的泥丸宫中进入了他的体内,刹时一道血红的亮光在尤勇全身亮了一下,慢慢的复归平静。端坐着的尤勇“扑”的一声仰卧到了地上,枯木长吁了一口气,收回了地藏钵。暴喜,师史再获佳徒,师兄道法真是令师弟眼界大开!”马震华也暗自松了口气,枯木即黑铁似的脸上,依然如铁。抬头望天,黑云渐散,星空依旧。
六点差五分,龙鹰、邹虞和载驱,穿戴整齐,也收拾好了各自不同的心情,静等朱帝派人前来。准六时,轻轻的敲门声传了进来。龙鹰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呼了出去。走到门边,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面带微笑的服务员,是他第一次带龙鹰三人去见朱帝,现在仍是他领龙鹰三人去赴朱帝的晚宴,龙鹰怀疑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不是总台服务员。“龙先生好,诸位先生好!”服务员带着谦卑的笑容说道:“是朱总要我来请三位的,三位如果准备好了,请随我来。朱总已在二楼相候!”龙鹰回答道:“那就有劳了,请前边带路吧!”
晚宴设在二楼的贵宾厅。贵宾厅大约有两百平方米,推门而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贴挂着在贵宾厅天顶上的,由大大小小晶珠串联而成的世大的龙凤呈祥吸顶灯,灯光照亮了厅中的每个角落,亮而不刺眼,鲜红亮丽的地毯上,错落有致的放着几盆翠竹,将空旷的大厅分割成了几个看似独立却又相互联通的空间,人过竹摇,平添几分自然之色。心境也为之清静了许多。
龙鹰三人步入贵宾厅的那一刻,眼前的一切,真正的让他们吃惊的是朱帝:象山一样的朱帝,象大象一样般的朱帝。今天的朱帝穿着一身白底起白金花的汉服,比香肠小不了多少的手指上,除了硕大的金戒,绿宝石戒之外,还夹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粗长雪茄,正红光满面,笑意盈盈的和几个年纪相若的人说话,如此伟大的身躯真的让龙鹰三人吧为观止。
时时留意贵宾厅大门的朱帝,几乎是在龙鹰三人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见了他们,马上他雄浑的声音越空传到了龙鹰三人的耳中:“小龙,小邹,还有那个什么,哦,小载,你们过来,快,快过来!边说边向他们三人招手,顿时他不要登高而招,顺风而呼,就语惊四座,使站在门边的三人马上成了厅内所有人的焦点。有的欣喜,有的疑惑,有的心动,(当然是适龄少女,看见了梦中情郎的那种心动。)
当龙鹰三人举步向大厅另一端的朱帝走去时,从斜次里走来了瞿志钢,他手端一杯红酒,边走边轻轻摇动着酒杯,红酒便在酒杯中旋转晃荡,放射出象琥珀一样的亮光。“龙先生,邹先生,载先生,你们也来了,真是太好了,休息好了吧?今晚来的可都是银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三位想在银城发展,有了今天朱总的介绍,那以后办事可就方便省事多了,哈哈……”随后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只可惜,我知道三位老弟是不会留在银城的。”话语中流露出深深的失望和失落,龙鹰停步笑着对瞿志钢说道:“志哥,我们就算不留在银城,但我们永远是兄弟。”瞿志钢和龙鹰对视了一眼,无声的拍了拍龙鹰的肩膀,示意龙鹰去找朱帝。他却摇着酒杯,回到了他的那些朋友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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