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乾机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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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这个时候星象已变,所有的卦象都要重新推敲,你的演算能力必须走在星象变化之前。”叶真人站在李冰文的身后指点道。
放在李冰文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石盘,石盘上纵横分布着许多凹点,而凹点上又放着一些黑白子,这就是用来推衍阴阳五行术数的周天九变台。据说乃是玄宗第四代宗主根据梦中所见的河图洛书,加之以周易变化之法方才创出。之后大凡玄宗门徒,皆是以之学习奇门术数。
石盘上星罗棋布,河图为体,洛书为用;河图主常,洛书主变;河图重合,洛书重分;方圆相藏,阴阳相抱,相互为用,不可分割。石盘共分为九九八十一块,可随着周天星斗的变化而变化。石盘的四个顶角上都有一个雕像,分别为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盘上用黑白子代表阴阳,以天地之数、万物生存之数、五行之数、大衍之数以及天干交合之数来划分凹点位置。在上面可以推衍计算任何奇门遁甲,周易八卦。
奇门遁甲从主体上来讲,有太极、两仪、三才、四象、五行、、七星、八卦、九宫,而由此可衍生出混元星辰,天罡北斗之类的遁甲奇术。李冰文此刻所学习的正是三才阵,刚刚由于思索太久错过了时机,周天九变台自行拆解组合,布在石盘上的棋子位置也随着改变了,此刻的三才阵与刚才的三才阵命门已经完全不同了。
“三才阵和前面的太极两仪都不一样,太极自始至终都不会改变,两仪阵只是对换一下位置。而它的变化却是无法靠投机取巧,唯有仔细推算。因为是一个时辰内转换六次,所以你必须在两盏茶的时间里找到它的命门。”说到这里叶真人停下来喝了口茶,然后又道:“思考了这么久,你也休息一会吧。”
李冰文依旧用手指摩搓着鼻梁,丝毫没有起身休息的念头。叶真人以为他好胜心起,于是劝道:“去休息一下吧,你能这么快的掌握太极两仪的变化已经很了不起了,欲速则不达,这三才阵对初学者来说也确实难了点。”
这时李冰文眼中倏地精光一闪,他分别从四个方向上拿出两枚白子和两枚黑子,接着石盘停止了运转。三才阵——破了!
“呼——”李冰文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般向后靠去,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师叔刚才说了什么吗?”
叶真人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石盘前的少年,周天九变台自变化后还过了不到半炷香这三才阵就被破了,便连自己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破解掉也只能靠着经验。
“你是怎么做到的?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推演出变化。”
李冰文挠了挠头道:“嘿嘿,其实我早在前一次变化就开始推算了。”
“你怎么知道变化后的石盘布局?”
“这个不难。一开始我就想过,石盘既然是随着周天星斗变化而变化,那它的变化一定有规律可寻。在刚开始的两次变化中,我没有去推算三才阵的变化,因为太难了,时间不够,嘿嘿!所以我就从它的变化下手,石盘的变化比起棋子的变化要简单的多,很容易就能掌握规律,只要在石盘变化前就明白下一次的布局,那就来得及推算了。”
叶真人被李冰文的话给惊住了,回想一下确实很有道理,她可不像水凝真人一样吝啬夸奖,当下称赞道:“真可惜,当初不应该推荐你去天水阁的,直接收入我门下就好了。”
“师叔谬赞了!嘿嘿!”李冰文捏着自己的鼻尖谦虚道。
“我说过了不用叫我师叔。”
“是,姑姑。”李冰文回答的同时从雪儿手里接过泡好的茶。
叶真人一挥拂尘,说道:“啧啧,师傅的茶可都是自己泡的呀!”
“师傅!我不理你了。”说完雪儿转身逃走了。
“哈~”李冰文喝了口香茶,大大的呼出一口气。这才是生活呀!以前在天水阁都白活了,不知道能不能转投乾机阁。当然,他也只是想想,以水凝真人的脾气知道了不把他浸入炎冰潭泡上两天才怪。
“你脸皮也蛮厚的嘛,我都这么说了也见你脸红过。”
“脸皮厚?什么意思?”李冰文不解的问。
“你是假不知道还是故意装糊涂?”叶真人一脸“不相信你”的表情。
这两者有区别吗?李冰文皱眉思考了下,有些明白其中的意思了。他突然想起不知从哪里看到的话,摊手说道:“这只是小女儿心态,过一段时间就没事情。”
“小女儿心态?你当自己多大!”叶真人没好气的用拂尘点了一下他的脑袋。
这是演武大会开始后的第四天,于第一天的晚上李冰文就和叶真人一起回了乾机阁,跟她学习奇门术数,现住于占星楼。
乾机阁并不大,李冰文甚至怀疑这是分阁中最小的一个。除去五个祭坛和一个古迹遗址外,就只有一幢补天院了。李冰文初到乾机阁时,被补天院中的占星楼给吓住了。尽管他已经在火阳阁见过了不少气势规宏的建筑,可当他看见这一幢高耸入云的楼阁时,也只剩下对建造者的叹服了。

占星楼共有二百四十三层,建造者以无上道法配合四十九个法阵才将其稳固住。
“冰文,我们来下棋吧。”
“不要。”李冰文很爽快的拒绝了雪儿的请求,并无视了她请求的目光。倒不是他顾及面子输不起,而是现在的他非常需要节省脑力来学习奇门术数。解万笙曾说过学习这些东西因人而异,有些人觉得它很枯燥,看到就头疼,也有人觉得它很有趣,能够不吃不喝钻研一整天。李冰文显然属于后者。
都说“棋风如人”,可李冰文怎么也无法将东方雪的棋风与她的性子联系在一起。她的棋风气贯长虹,喜欢冒险,在中盘就进行大龙厮杀,胜则大胜,败则大败。这与她平日小家碧玉的气质可谓是大相径庭。倒是李冰文的棋风如剑凤,都是以细细布局为盾,伺机反攻为矛,步步谨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这种棋风上的相克让他对上雪儿时能够占到上风,尽管他的棋艺还远比不上雪儿。
“就一盘好不好?”
“不要。”
“真的就一盘,花不了你多少时间。”
“……”面对雪儿的“攻势”,李冰文感觉自己就要抵挡不住了。
“李师弟,演武大会四强赛的结果出来了。”这时传来解万笙的声音。
万笙兄,你来得真及时啊!李冰文高兴的问:“说说看,我师姐肯定是胜出了,还有另外一个是谁呢?”
“是火阳阁的焦师兄。嗯?表妹你这么看着我看什么?”
“没什么,我去给你们泡茶。”
“我做错什么吗?”解万笙二丈和尚摸不着脑袋。
“哈哈,没有没有,不必在意,”李冰文笑着道,“说说看过程。”
“首先是焦师兄对上冰华阁的泠师姐,不过两人实力相差太远,不到二十合焦师兄就获胜了。”
李冰文眉头一皱:“这么说是我师姐对上你说过的妙土阁的杜师兄喽!”
“嗯!不过两人实力都超过我的预计,杜师兄在明白自己的败势后竟然召唤出通灵坐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旋龟。”
“旋龟?我记得在《山海经》上看到过,好像说‘其状如龟而鸟首虺尾,其音如判木,佩之不聋。’”
“你记得真清楚啊!我最多能想起个大概。”
“哈哈,我对这些奇观异志特别感兴趣。”
“通灵坐骑往往很难找到,普通的没人欣赏,厉害的又都是有数百年甚至数千年的道行,所以就算是掌门也很难找到适合自己的坐骑。杜师兄召唤出来那会我还以为他就要翻盘了,可是宁师姐的神剑太厉害了。”
“哦,很有名吗?我从来没见过她拔出鞘,是哪把神剑?”
解万笙愁眉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本来看它的外形应该是清霜剑没有错,可后来看见它冒出紫电又觉得不对,世上很少有同时拥有冰和雷两种属性的神剑,王勃的《滕王阁序》上写过‘紫电清霜,王将军之武库。’或许紫电清霜本来就是一把剑也说不定,毕竟我们谁也没见过。”
“这个先不提,这么说我师姐最后是险胜?”
“说不上险胜,你没当场见过她手中的剑,凝若冰霜,奔若疾雷,比之传说中的铸剑神匠欧冶子所铸的几柄神剑都有过之,不过最后受了点小伤。”
“这么说下一场比赛她有很大赢面喽!”李冰文高兴道。
“不,这一场比赛中宁师姐倾尽了全力,至少我看来是这样,那么她的招式风格应该统统被焦师兄记住了,只要他问一下火云宗主就能明白针对之法。所以从赢面上来看,宁师姐有三成,焦师兄有五成,剩下两成是平手。说实话,我以前过于自满,把他们都估测低了,我就不信焦德烽会没有隐藏实力。”
“这样啊——”李冰文叹息道,“师姐还真不走运。”
“我觉得这时候你应该为自己着一下急。”
“为什么?”
“假如,我是说假如,宁师姐输了,沈师伯会怎么样?”
“我师傅?大概很生气吧。”
“沈师伯和宗主之间的不合人人皆知,若输给妙土阁的杜师兄还好一些,那她在盛怒之下会做些什么呢?”解万笙脸上的笑意更盛,在李冰文眼中看来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盛怒之下……报仇?不,不会吧!”李冰文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不会有那么大耐心吧!那可是四年耶!”
“对呀,那可是四年,很长的一段时间喔!”解万笙的笑脸让李冰文首次有了狠狠揍上一拳的冲动。
“不行!我要下山,我要引弟子入天水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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