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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照堂强自忍下了椎心刺骨的痛苦,淡然一笑,道:“不要紧。他们是为了保护门主而死,那是死得其所。”
王夫人叹息一声。道:“为了救我这一个不中用的老婆子,我该早死掉的。”
严照堂急急接道:“太夫人言重了,只要太夫人肯答允一件事情,他们就死的值得了。”
王夫人道:“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我就答应。”
严照堂道:“太夫人能答允让门主继续领导我们,主持武林正义,他们就死的心安理得了。”
王夫人轻轻叹息一声,道:“我答应。经过这一次大变,使我长了不少的见识。孩子大了,我不能永远把他留在身边,只要他所作所为,能够对得起列祖列宗,仰不愧天,俯不作地,我这做母亲的,也就心安理得了。”
严照堂道:“太夫人的教训,也正是我金剑门中的戒规。”
这时,王宜中突然接口说道:“严护法,保护我的母亲,我要到那爆炸的场中瞧瞧。”
严照堂道:“属下去,请门主保护太夫人。”
王宜中神情冷肃,缓缓说道:“我去,他们为救我母亲而死,我该去替他们报仇。”突然飞跃而起,直向场中奔去。
这时,场中的形势,已然面目全非,石崩土翻。
王宜中满怀积愤,缓步而行,步人草丛。眼看草丛中积尘落石,心中稍安,至少,这片深草中,并无火药爆炸的痕迹。
细查草丛间,发觉了六具尸体。那尸体都是死于拳掌兵刃之下,并非是火药爆炸所伤。
王宜中翻动尸体查看,都非金剑门中的人物,不禁心中一动,暗道:“照着那高万成的分配,三大护法和八步赶蝉魏凤鸣,都是冲入草丛之中,博杀敌人的埋伏。看这些尸体,倒像是埋伏的人死于他们的手中,但他们的人呢,死不见尸,生不见人,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间一阵呻吟之声,传了过来。那声音就在七八尺外,王宜中大跨一步,已到了那人身侧。只见他一身黑衣,左胸中鲜血淋漓,一块大石砸在头上,受伤甚重。
王宜中伏下身子,拨开大石,扶起那黑衣人,冷冷说道:“你伤势很重。”
黑衣人望了王宜中一眼,语声缓慢地说道:“你是金剑门中的剑士?”
原来,王宜中仍然穿着剑士的装束,当下随口应道:“不错,告诉我如何救你?”
这黑衣人正是此地理伏的首脑人物,本是极为冷酷,凶悍之徒,此刻却变得十分柔弱,缓缓说道:“我伤的很重,不用费心了。”
王宜中道:“咱们虽是敌对之人,但你伤势极重,需人救护。”
黑衣人接道:“听我说,我没多少气力说话了。”
闭目静息片刻,接道:“你的运气不错,大部分药线受了潮气,失去了作用。”
王宜中吃了一惊,暗道:“刚才那爆炸的声势,已够惊人,原来还只是部分爆炸,如是全部爆炸,这方圆数十丈的土地,只怕全都被翻过来了。看来,他说的不是假话,这地方确埋了很多的炸药。”
只听那黑衣人,若断若续地接道:“可惜,你们的门主,被炸得尸骨无存。”
王宜中接道:“其他的人呢?”
黑衣人道:“似乎他们的运气都很好,不过,那并不关重要,我们的用心,只要炸你们的门主。”
黑衣人若有所悟地道:“你是……”
王宜中接道:“我们的人到哪里去了。”
黑衣人道:“你才是金剑门主,那个会飞的人……”
话未说完,血由口中涌出,气绝而逝。他似是死不瞑目,两只眼睛,睁的很大。
王宜中缓缓放下那黑衣人的尸体,心中却大是懊悔,不该泄露身份,使他心生气怒,血逆心脉而死。
突然颈间一凉。一把寒芒闪烁的长剑,已然压在肩上,同时一只手掌,也按在背后命门要**之上。耳际间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道:“王门主,你的武功很好,但我不希望你赌运气。”
只听声音,王宜中巳知她是谁。剑架颈间,要**受制,王宜中确然已无法反抗,长长吸一口气,纳入丹田,道:“我们的人呢?”
那女的似是很得意,格格笑道:“他们都很好,不过,有两个受了伤。但你放心,他们伤的都不重,我已经替他们敷过药,但也点了他们的**道。”
王宜中虽然受制于剑掌之下,仍感心头一松,道:“姑娘已是占尽了优势,说出你的条件吧!”
身后女子笑一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宜中道:“知道。”
身后女子嗯了一声,道:“说说看,我是谁。”
王宜中道:“你是那位穿白衣的姑娘,咱们见过多次了。”
但觉身上四五处要**,受到袭击,被人点中。眼前一亮,那白衣少女已绕到身前。但她一身白衣,此刻已经变成了土色。
白衣女笑一笑,道:“你的记忆很好。”伸手解下了包头蒙脸的绢帕。衣上积尘,掩不住那国色天香,那绝世美艳,也不需借重那脂粉装扮。
她理理鬃旁的散发,弹一弹身上积尘,笑道:“王门主,可一不可再,我已经上过了一次当,知道你有自行运气冲**之能,希望你这一次,别再妄用。”
王宜中道:“用了又能怎么样?”
白衣女道:“很难说。也许我杀了你,也许我斩断你双腕、双腿的经脉。”
王宜中道:“在下可以奉告姑娘,杀了我,才是唯一断绝后患的办法,在下随时随地可以运气冲开**道。”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那要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我不会再给你这些时间了。”
王宜中冷冷说道:“这么说来,整个事件,都是你姑娘设计的了?”
白衣女脸色一变,道:“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们不会用这等卑下的手段。”
王宜中道:“用毒伤人,逼他们效力,这手段难道很光明吗?”
白衣女脸上泛起怒容,冷笑一声,道:“用毒手段,在武林极为普遍,施用毒伤人,也不是由我们开始。”
王宜中道:“施用地雷火药的人,也不是始自今日,姑娘,用不着这样激愤。”
白衣女心中大急,道:“你这人没有良心。”
王宜中一怔,道:“为什么?”
白衣女道:“我救了你的母亲,你一点也不感激。”
王宜中听的心头火起,怒道:“如不是你们把我母亲掳去,她怎会受今日之惊。”
白衣女道:“如不是我们把令堂掳去,她落入别人之手,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你大概心里明白。”
王宜中道:“姑娘得手不久,我们就赶回寒舍,我自会遣人保护她。”
白衣女气得连连冷笑,道:“告诉你,我们到你家时,另一伙人也赶到了。我们先有过一番冲突,然后才救了令堂,你妈原要你学一个山野村农,现在呢,她是否已改变了主意?”
王宜中道:“这又与你何关?”
白衣女道:“关系太大了,我如不劝说她,她怎会改变的这样快法。”
王宜中道:“这么说来,还要谢谢你姑娘了。”
白衣女道:“谁稀罕你谢了,但你也不能冤我,我做的我都敢承当,但我不愿替人背黑锅。”
王宜中冷然一笑,道:“这些事,也不用再争论了,咱们还是谈谈眼下的事情要紧。”
白衣女道:“你先去瞧瞧你那几位属下,咱们再谈不迟。”
王宜中心中一动,暗道:“对!我先该去瞧瞧他们的伤势情形,才能拿定主意。”略一沉吟,道:“那就有劳姑娘带路。”
白衣女不再说话,转身向前行去。王宜中双腿上数处**道受制,走起路来,十分辛苦,大有举步维艰之感。但他却咬牙苦撑,不肯要求对方解开**道。
行至篷车的一段路并不远,但走近篷车,王宜中已累的满头大汗。
只见篷车旁侧,一排儿仰卧着几个人。那些人是高万成、林宗、常顺、刘坤和两大剑士等。
白衣女道:“看到了没有?”
王宜中道:“看到了,但他们不言不语,叫人无法瞧出他们的伤势如何。”
白衣女嫣然一笑,道:“那是我点了他们的**道,只要拍活他们的**道,他们立刻就可以清醒过来。”
王宜中暗中吁一口气,道:“在下无法完全相信姑娘的话,除非……”突然住口不言。
白衣女道:“除非什么?”
王宜中道:“姑娘能拍活他们的**道,让我问问他们。”
白衣女右手连挥,拍活了几人受制**道,右手却连连沉落,又点了他们身上几处**道。
解**,点**,心分二用,左右双手,同时做着两件大不相同的事。
但闻几声长长呼吸,两大剑士和三位护法全都醒了过来。五个人,目睹王宜中,准备挣扎而起行礼,但双腿要**被点,只能直腰坐起,却无法站起来。
王宜中摇摇头,道:“你们坐着吧!不用多礼,我也被人点了多处要**。”
林宗怔了一怔,道:“老大呢?”
王宜中道:“他在保护我的母亲。”
常顺道:“好!太夫人渡过此劫,也不枉咱们吃这一点苦头了。”
王宜中眼看人人都坐了起来,只有高万成还躺着未动,不禁一皱眉头。道:“高先生怎不坐起?”
白衣女道:“这个人诡计多端,让他多躺一会吧!”
王宜中道:“姑娘,咱们说好的,你不解开他的**道,在下怎能确定他还活着。”
白衣女嗯一声,道:“看来,你倒满仁慈,自己的小命,悬在半空,还念念不忘别人的生死。”一掌拍活了高万成的**道。
高万成清醒过来,坐起身子,目光转动四下瞧了一眼,道:“门主,多亏了这位白衣!”娘,如非她及时招呼我们,此刻,属下等恐早已粉身碎骨了。”
白衣女笑一笑,道:“你一向善说谎言,现在倒突然说起实话了。”
高万成道:“在下虽然喜用谋略,但却从未说过谎言。”
白衣女道:“既谓谋略,自然说不上堂堂正正的手段,那和谎言有何不同?”
王宜中轻轻咳了一声,道:“虽然咱们是敌对之人,但你救了他们之命,在下仍然是十分感激。现在,你可以提出条件了。”
白衣女道:“条件很简单,我要你立刻下令放了白云峰。”
王宜中沉吟了一阵,道:“可以。咱们讲好的,以我母亲交换白云峰。虽然你没有把我母亲平安的交付我手,但你救了我几位属下,那也算一件大事。咱们可扯平了。”
白衣女笑一笑,接道:“你想的蛮好啊!”
王宜中道:“姑娘的意思是……”
白衣女道:“我们虽然没有把令堂一路无阻的交付你手,但令堂总算是平安无事。为了表示一点愧疚,你可以在我救你这六位属下中,带走一至二人,咱们这交易才算公平。”
王宜中望了高万成等六人一眼,道:“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白衣女道:“有。但不知你是否肯答应?”
王宜中道:“说说看。”
白衣女道:“不论是埋没地雷火药的人,或是我们,都有一个最大的顾虑和相同的原因,那就是你的一身武功。”
王宜中接道:“姑娘的意思,可是要我毁去一身武功吗?”
白衣女道:“这是最好的方法。不过,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你服下一种慢性的毒药,我们不奢望你帮忙我们,但至少你不要和我们作对,每隔一段日子,我们送上解药,解药断绝,你就毒发而死。”
王宜中道:“老办法。一点也不新奇,但如别无选择时,在下愿走此途。”
林宗高声说道:“门主干万不能答应。”
王宜中笑道:“就目下处境而论,咱们已完全处于劣势,能多保一条命,就多救一人。”
白衣女道:“对啊!王门主究竟是明白人,如是咱们谈不好,我狠起心来,可能把你们全杀了。”
高万成道:“杀了我们几人,金剑门全门奋起,和你们决一死战,衡量轻重,智者不取。”
白衣女笑一笑,道:“除了王门主外,我还未把别人放在眼中。”
王宜中高声说道:“放了他们,拿毒药给我。”
白衣女笑一笑,道:“你很急啊!”
王宜中道:“大丈夫言出如山,决定了就不用瞻前顾后,拿药来吧。”
白衣女突然行入篷车。车门开启处,王宜中发觉那黑衣女和金眼鹰都躺在篷车之中。白衣女片刻而出,手中捧着一个小木盒子,取出了一粒药物。
但闻衣抉飘风之声,严照堂背着王夫人如飞而至。严照堂刚刚停下脚步还未来及放下王夫人,王夫人已抢先说道:“瑶姑娘,你无恙吗?”
白衣女放下手中的药丸,神情间微现失措地笑道:“多谢夫人,我很好。”
王夫人回顾王宜中一眼,道:“孩子,你过来。”
王宜中依言行了过去,缓缓说道:“母亲有什么吩咐?”
王夫人道:“你过来,见见西门姑娘。”
王宜中双臂上**道被点,双手不能抬动,只好颔首为礼,道:“多谢姑娘!”
西门瑶淡淡一笑,道:“不敢当。”
王夫人轻轻叹息一声,移动着一双小脚行到了西门瑶姑娘的身前,道:“瑶姑娘,多亏你一路上尽心尽力的看顾我。”
西门瑶无端的粉脸一红,道:“这是晚辈应尽的心意,王伯母不用放在心上。”
王夫人道:“唉!瑶姑娘,咱们在路上谈的事,你还记得吗?”
西门瑶怔了一怔,垂下粉颊,道:“自然记得。”
王夫人道:“那很好,宜中一向孝顺,我相信他会听我的话。再说像你瑶姑娘这份才貌,打着灯笼到处找,只怕也难得找得出几个。”
西门瑶淡淡一笑,道:“王夫人,晚辈和夫人车中闲话,难道就这样认真吗?”
王宜中听出语气不对,急急接道:“妈!你和她谈些什么?”
王夫人道:“人家瑶姑娘只是随口应了一句,可没有正面答应过我,这件事,你不用先知道,我还得和瑶姑娘商量一下。”
王宜中望了母亲一眼,不敢再问。
王夫人望望西门瑶,道:“瑶姑娘,咱们到那边谈去,这里的耳目太多了。”
西门瑶笑一笑,道:“不用了,伯母,我想我们谈的话,也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在哪里谈,都是一样。”
王夫人的脸上,泛现出一片讶异之色,道:“瑶姑娘,看样子,你答应的事,似是有了变化。”
西门瑶怔一怔,道:“伯母,我没有答应你什么。真的,你再想想看,我们只是随**谈了几句,有些话,格于情面,很难断然拒绝。”
王夫人失望了,她不仅为这位美丽姑娘的言而无信悲痛,而且为整个的人间的虚伪悲伤。她茫然的站着,呆呆地望着西门瑶,脸上是一份讶异和伤感混合的黯然神色。
西门瑶忽然感到有种莫名的怅惘,不敢再看王夫人的眼光。她缓缓的别过头去。

良久之后,王夫人才既然的叹一口气,道:“这不是真的吧!瑶姑娘,你像天使一般的美丽,像白雪一般的莹洁,像你那样的人,为什么会欺骗人呢。你一定是记错了,我不相信你会骗我。”
她似是在诉说着内心的委曲,也似乎是在发泄失望后的痛苦。
西门瑶脸上突然泛生起一片红晕,举动之间,微现不安。她不敢和王夫人的目光相触,却转向王宜中,冷冷地说道:“你决定了么?”
王宜中道:“决定了。”
西门瑶回顾严照堂一眼,道:“你可以传下令谕,要他去带白云峰来。”
严照堂经验老道,一眼之下,已瞧出了高万成等被点了**道,再者那黑衣女和金眼鹰,也似是受了很重的伤。当下冷笑一声,道:“姑娘,在下还可以和姑娘动手。”
西门瑶冷漠地一笑,道:“你看清楚了目下的局势吗?”
严照堂道:“看的很清楚,所以,在下觉着有谈谈的本钱。”
西门瑶道:“你不是我的敌手,其他的人,都已被点了**道,你没有和我谈判的本钱。”
严照堂道:“在下只要能接下你五十合,敝门主就能自行运气冲开**道。”
西门瑶道:“我上了一次当,不会再上第二次。我点了王宜中很多处**道,至少他要两个时辰以上的工夫,才能冲开**道。那时,我已经杀光了你们所有的人。你充其量能和我打上五十个回合。”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不知你是否想到了失败的后果,那将是一幅惨不忍睹的画面,这地方将是你们金剑门精锐的埋骨之所。”
严照堂横跨一步,挡在王宜中的身前,道:“门主能否在五十招之内,运气冲开**道?”
王宜中轻轻叹息一声,道:“不要冒险,我不能拿数条人命来作试验。”
西门瑶笑一笑,道:“无怪他年轻轻的就当了门主,比起你严护法聪明多了。”
严照堂气充胸膛,但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向旁侧退开两步。
王宜中道:“我可以下令,要他去带白云峰,不过,在下也有一个条件。”
西门瑶道:“此时此情,你已是一败涂地之局,还有什么提条件的本钱。”
王宜中道:“在下如是无法求得瓦全,那只有玉碎一途了。”
西门瑶道:“怎么个玉碎法?”
王宜中道:“姑娘杀了我们六个人,我们杀了白云峰,那是两败俱伤的结果,不过,便宜了在这山路中埋火药的人了。”
西门瑶道:“你是说,他们……”
王宜中接道:“他们将是一支独秀,姑娘和我们金剑门,都将大伤元气。”
高万成接道:“那时间,金剑门中人,必将全力为门主复仇,找你姑娘算帐,这伙人也不会放过你。但最重要的是,白云峰死去后,你们少去一份很强大的力量。你姑娘固然是才华横溢的人物,但你江湖上的阅历还差,决非别人之敌。”
西门瑶颦蹙秀眉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高万成道:“在下是否胡说,姑娘心中应该明白。白云峰的生死,对你们的关系太大了。”
西门瑶突然改变话题,目光转到王宜中的身上,道:“说说你的条件吧!”
王宜中道:“很简单,你放了金剑门中所有的人,留我作为人质,我们放了白云峰之后,你放我不迟。”
西门瑶沉吟一了阵,道:“你如何生擒了那白云峰?”
王宜中道:“在内厅之中,棺木并列,他虽然为我所擒,但心中却是不服得很。”
高万成道:“他和敝门主约定比武,要以天竺武功,制服中原武学。”
西门瑶接道:“我想贵门主一定不敢答应。”
王宜中道:“出你姑娘意料之外,在下已经答应了。”
西门瑶道:“你真的会答应么?”
王宜中道:“大丈夫一言如山,岂肯言而无情,贻笑江湖。”
西门瑶沉吟了一阵,道:“好吧,我相信你一次,不过,我也不能太相信你,我要一点保证。”
王宜中道:“什么保证?”
西门瑶道:“令堂。你如不守信诺,我就先杀了令堂。”
王宜中道:“这个不行,不能再伤害到我母亲,她既非江湖中人又不会一点武功。”
西门瑶道:“我已经很让步了,你如是不肯答应就证明你没有诚心,不敢和白云峰真刀实学的打一场。”
王宜中一时间为之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这时,王夫人却突然大步行了过来,道:“孩子!不用管我,我还要和这位瑶姑娘好好的谈谈。”
西门瑶扶着王夫人,上了马车,道:“王门主,你可以下令解开他们的**道了,劳动他们找几匹马来拉车,令堂不能骑马,我只好陪他坐车了。”
严照堂大步行了过去,解开了几人**道。七星剑张领刚、八步赶蝉魏凤鸣,呆呆望着王宜中,脸上是一片惭愧之色。
严照堂转身行了过来,又解开了王宜中身上的**道。
王宜中长长吁了一口气道:“去找几匹马来!”
严照堂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张领刚高声说道:“岭后面,我们带来了十二位剑士,他们都骑的有马。”
严照堂高声应道:“在下尽快赶来。”
片刻之后,严照堂牵着两匹健马行了过来。
金眼鹰和那黑衣少女,一直静静的躺在车中没有动过。西门瑶放下了垂帘,道:“王门主,你们可以赶路了。”
王宜中回顾了高万成一眼,道:“套上马,咱们回去吧!”当先举步向前行去。
两大剑士动手,套上健马。
刘坤飞身一踏,落在辕前,拿起长鞭一挥,健马放蹄向前奔去。辘辘轮声,划起了两道尘烟。
高万成疾行两步,追在王宜中的身侧,道:“门主,属下惭愧。”
王宜中摇摇头,道:“不能怪你,能有这样一个结局,应该是很好了。”
高万成道:“但太夫人……”
王宜中接道:“这确然是我最大的苦恼,我不知该如何,目下我**道已解,我相信在百招之内,可以搏杀西门瑶,但我母亲……”
高万成道:“看情形,西门瑶并无加害令堂之心,挟持令堂,不过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用心罢了。”
王宜中道:“西门瑶诡计多端,又极善变,武功又高强的很,咱们金剑门中,除我之外,不知还有何人可以和她搏杀一阵。”
高万成道:“四大护法联手,可以挡他数百回合,此外门中二老可以和她比美。如是咱们不按江湖规矩行事,每一位大剑士率领着剑手,都可以挡她一阵。”
王宜中道:“你是说,咱们八大剑土率领的剑士,都精通合搏之术。”
高万成道:“金剑门在江湖上行走时,剑阵的威名,早就远播江湖。经过这二十年的苦练,更有了很大的进境。”
王宜中四顾了一眼,低声说道:“先生,八大剑士的武功,比起四大护法如何?”
高万成沉吟了一阵,道:“单打独斗,四大护法似是要高上一筹,但如若大剑士带一队剑手同行,以剑阵拒挡四大护法,那又非四大护法能够抗拒了。”
王宜中点点头,道:“我决定了一件事,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高万成道:“门主请说。”
王宜中道:“我想先对付西门瑶这伙人,再行全力对付这一次加害我们的人。”
高万成道:“门主高见。”
王宜中略一沉吟,道:“不过,有一点顾虑,使我不敢放手施为。”
高万成道:“可是太夫人的安危吗?”
王宜中摇摇头,道:“不是。我必须设法,先解了我母亲之危,才会和他们动手。”
高万成道:“那么,门主还有什么顾虑呢?”
王宜中道:“目下,咱们只知道一个白云峰和西门瑶,而且也知道了他们善用毒物,但他们究竟有多少人,实力如何,还有些什么毒物,咱们都不太了解,一旦把他们逼急了,怕他们全力一拼,闹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高万成微微一笑,道:“咱们也要有一番安排才是。”语声一顿,接道:“咱们应该全力对付西门瑶,解决了这件事,然后,再对付那一批人物。”
王宜中道:“那领队的黑衣人,似乎是和你很熟识。”
高万成道:“是的,他能一口叫出我的名字,而且知晓我的身份。”
王宜中道:“先生认识他吗?”
高万成道:“我应该认识的,但我竟然不认识他。”
王宜中道:“为什么?”
高万成道:“我想他可能戴了人皮面具之类,或是经过药物易容。”
这时,远走在七人丈外开道带路的严照堂,突然停了下来。魏凤鸣、张领刚两大剑士,立作戒备,分向两侧警戒。
林宗、常顺,虽然身上仍带着轻伤,亦都运功戒备,在右后方向警戒。
刘坤一收拉车的马,沉声道:“西门姑娘,可能会有了变化。”
篷车中传出了西门瑶的声音,道:“有你们金剑门中这多高手保护,大概用不着我这弱女子出手对敌了。”
刘坤冷冷地说道:“很难说,姑娘,如是敌人来的太多了,我们一样没有办法对付。”
西门瑶冷笑一声,不再答话。
王宜中凝目望去,只见严照堂双目盯注在道旁一片草丛中,肃立不动,看情形似是和强敌对峙一般。
王宜中一皱眉头道:“先生,咱们过去瞧瞧如何”
高万成道:“好!”语声一顿,道:“两大剑士,请为门主开道。”
魏凤鸣张领刚应了一声,并肩向前行去。
王宜中心中暗道:“这高万成似是小题大作,真正厉害的敌人,既要我出手对付,平时,却又要这么多高手来保护我。”高万成似是一直在留心着王宜中的举动,王宜中心中之意,似是也被他瞧了出来。微微一笑,低声说道:“以门主的武功而言,剑门是要你保护。
但平时要他们保护门主,是养成一种向力心,要金剑门中人,个个明白,他们有这样一位门主领导为荣。”
王宜中点点头,微微一笑。
高万成轻轻咳了一声,又道:“近月以来,属下的用心,都在启发门主的灵智,希望门主能把一身所学发挥出来。目下,门主已启开心灵之门,胸记绝学,源源而出,所以,门主也应该改学一件事了。”
王宜中道:“学什么?”
高万成道:“学用人。你有很多武功高强的属下,为什么不用他们?”
王宜中宜中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是的,金剑门中这么精锐高手,我应该好好运用他们。”
高万成道:“用人效命,也该是一门很大的学问,门主仔细的想想,不难找出运用之妙。”
王宜中道:“我会用心去想,但还望先生从旁指点一二。”
两人谈句话的工夫,已到严照堂停身之处。
只见张领刚、魏凤鸣右手搭在剑把上,四道目光,盯注在严照堂的身前瞧着。
王宜中心中大奇,暗道:“这些人都是见多识广的武林高手,什么事没有见过,怎会看的这样入神,不知是什么稀奇的事物。”凝目望去,只见三人前面两丈左右处,草丛中突出的一块岩石上,放着两个一尺多高的木头人。那两个木头人一男一女,都穿着很鲜艳的衣服,雕工细致,看上去栩栩如生。
那精美的雕刻,不足为奇,奇的是明明是两个木头人,但却能不停地在岩石上面跳跃,而且发出一种呀呀的声音。
王宜中愣住了,既觉得两个木头人的举动十分好看好笑,但却又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怖感觉。
回眸望去,只见高万成也被两个奇异的木偶震动,望着两个木偶出神。
围集在王宜中身侧之人,个个都被那两个木偶的怪异行动吸引,瞧的十分入神。
王宜中忍不住长长吁一口气,道:“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高万成脸色凝重,缓缓说道:“属下也无法具体说出它代表些什么,但却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严照堂回过脸来,道:“门主,我知道。”
王宜中啊了一声,道:“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严照堂道:“三十年前,属下追随先门主,在峨眉山寻找一种药物时,在一处悬崖下面,见到这样两个木偶,也是在跳、在唱。”
高万成接道:“完全一样的吗?”
严照堂道:“不一样。”
高万成道:“有何不同?”
严照堂道:“当时因为这件事太奇怪了,属下的记忆十分深刻,那是两个男的木偶,衣服也没有这一次穿的鲜艳,动作似乎也没有样优美。这些年来,似乎是这些木偶也长进了很多。”
高万成道:“先门主如何对付这两个木偶?”
严照堂道:“先门主只好回避。想起来,这些木偶叫人恐怖得很,这些木偶的出现,并非无故。”
王宜中听得一呆,道:“你是说,这两个木偶还有用心。”
严照堂道:“是的。再等一会,他们可能说出现身的用心。”
王宜中喃喃自语,道:“这当真是一桩十分奇怪的事了,木偶怎么会说话呢。”
高万成道:“这是一种经过特殊设计制造的木偶,看久了,虽然觉着它有些恐怖,但最可怕的,还是这木偶背后的主人。”
王宜中道:“我觉着有些奇怪,既然是背后有人,他们为什么不肯现身出来呢?”
高万成道:“故作神秘,愈是神秘的事,愈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
王宜中突然举步向前行去,直行到那草丛中的岩石前面,才停了下来。在王宜中举步向前行进之时,两大剑士,同时举步而行,分随在王宜中的身侧。这时那两个木偶正跳的热闹。王宜中看看那两个跳动的木偶,突然伸出手去,希望抓住一个瞧瞧。
就在他右手将要接触木偶之时,突闻严照堂大声喝道:“门主不可。”
王宜中愣了一愣,道:“严护法,这木偶难道也会伤人么?”
这时高万成急步行了过来,接道:“杀人的不是木偶,而是那幕后人,在这木偶身上的设计安排。”
正在这当儿,两个跳动的木偶,突然停了。一种古怪的声音,从那男木偶的口中发了出来。那似是一种音乐,但又极不悦耳。
所有的人,似乎是都未听过那等难听的乐声,听得人有种刺耳椎心的感觉。
高万成低声说道:“门主,咱们走吧,这声音太难听了。”
王宜中道:“先生,我相信这木偶的腹内,一定有着特殊设计的机簧等,因此,我想带一个回去瞧瞧。”
高万成道:“如是门主决定要带去,属下带着也是一样。”行近岩石,举手去抓木偶。
严照堂大声道:“高兄,不可动那木偶。”
高万成缩回了手,道:“严兄,我已经仔细地瞧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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