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长衫人冷肃他说道:“你们很胆大,竟敢反客为主,问起我的身份来了。”
赵一绝道:“在下很怀疑,你朋友早不来,晚不来,偏巧在那位姑娘去了之后,你就及时而至,不是有意的放水,就是早有勾结。”
张岚经过一阵沉思之后,觉出事到临头,怕亦无用,平辽王府中窝藏了失踪的新科状元,挑明了,平辽王也不敢把事情闹大,如是彼此大杀一阵,闹出人命,反而把事情闹的更麻烦。心中念转,人却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在下京畿提督府中总捕快张岚。”
长衫提剑人,耸了耸眉头,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张总捕头。”缓缓举起手中长剑,接道:“张捕头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张岚道:“平辽王府。”
长衫人接道:“对!平辽王府,这地方岂是你作捕头的人来的所在?”
张岚淡淡一笑,道:“平辽王官大势大,但他不应该犯法,窝藏新科状元,那是扰乱国家的典制。”抬头看看天色,接道:“我们此刻赶回宾园,新状元还可赶上披红插花,提督府无意和王爷斗气,新状元找了回来,我们也算有了交代,离此之后,我们绝口不提平辽王府一个字,王爷如能高抬贵手,这件事算一笔勾消,”
青衫人为然一笑,道:“好一篇动人的说词,可惜在下不吃这个。”
张岚道:“那你准备如何?”
青衫人面上杀气陡增、冷冷说道:“一条路,死;一条路,束手就缚。”
张岚神情肃然,道:“阁下是诚心把事情扩大,闹的不堪收拾。”
青衫人长剑在空中划起了一圈银光,道:“你如是心中不服,那就不妨动手试试。”
张岚只觉那划出的光圈,透出一股森寒之气,直通了过来,不禁想起一个人来,顿然心头一寒,右手一松,背在身上的新科状元,也突然跌了下来,摔的砰然一响。
赵一绝两手叉交胸前,横移一步,道:“李兄,你护着张总捕闯出去,兄弟挡他一阵。”
这位土混头儿,倒不是绣花枕头,遇上硬挂子,一样是豪气横生。
青衫长刽缓缓指向了赵一绝,道:“你是什么人?”
赵一绝道:“赵一绝,你老兄如果住过北京,大概听过老赵的名字。”
青衫人道:“土混头儿。”
赵一绝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下也瞧出了,你朋友是一位已窥上乘剑法的高手,你不信赵某人的话,那就不妨试两招看看,不过……”
青衫人接道:“不过什么?”
赵一绝道:“你朋友在动手之前,应该想想后果,如果咱们动上手,闹出事情,在下也许有一个夜犯王府擅闯私宅的罪名,但平辽王府中,窝藏了钦点状元,平辽王一样是担待不起,你朋友一定要把事情闹大,真不知是给那平辽王增添麻烦,还是给他帮忙?”
青衫人冷然一笑,道:“这个不劳你姓赵的费心。”目光转到李闻天的身边道:“你也报个名字过来。”
李闻天是何等的老练人物,看那青衫人一个个问名追姓,心中忽的一动,暗暗付道:这人问名追姓,显然是心有顾虑,但看上去,他又不像顾虑官府中势力,不知他忌惮的什么?
心中琢磨,口中说道:“朋友能认出赵兄,想必也认识在下了。”
青衫人冷笑一声,道:“听口气,阁下也是京畿地方上的混混儿了。”
李闻天冷然一笑,不再答话。
青衫人人一沉吟,道:“三位都已摆明了身份,在下实在瞧不出诸位有什么来头靠山,你们亮兵刃吧,我要三十招内,取三位性命。”
八臂神猿张岚暗中提一口真气,道:“朋友很大的口气,够豪壮也够狂,既敢动手拒捕,想来不是无名之辈。”
赵一绝接道:“张大人说的不错,发疯不当死,你朋友横的可以,但也该亮亮招子,是骡于是马牵出来溜溜,是小子是女娃抱出来瞧瞧,姓赵的眼晴里不揉砂子,你朋友招牌亮,咱们自会认裁。”
青衫人冷肃的队上,涌现出一片杀气,冷冷说道:“你们想认识区区不难,先瞧瞧我手中之剑,”突然踏前一步,长剑颤动,闪起了一片耀眼的剑花,但剑势并未刺出。
这一招炫耀,使得赵一绝心头为之一震,他虽然无法认出这一招是何名堂,但却感觉那招中,暗藏着强烈的力量,如是青衫人这一剑对自己刺出,必有着惊人的气势。
张岚目睹那青衫人震起的刽花,更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失声叫道:“万花剑。”
青衫人冷肃的脸上,泛现出一抹得意的笑意道:“想不到啊!京畿地面上,公门中人,还能认出万花剑法。”
张岚脸色大变,缓缓说道:“万花剑法,一向出没在江南地面,想不到,竟会突然到了京里,而且作平辽王府中的护院。”
青衫人笑一笑,道:“你们已知晓遇上了什么人,如再不束手就缚,后果如何,不用区区多说了。”
赵一绝盘踞京畿,对江湖中事,知晓不多,从未听人说过万花剑之名,当下冷哼一声,道:“万花剑法又怎么样?还不是用手拿剑杀人,我不信学会了万花剑后,手中的宝剑会飞,我赵某人就不信这股邪气。”
青衫人长剑陡然指向赵一绝,冷冷他说道:“你可是想试试看?”
赵一绝冷冷说道:“头割下不过碗大的疤,万花剑再厉害,也不过是把人杀死,姓赵的不相信学会了万花剑能够多死几次,你尽管出手,在下认了命,也要接你几剑试试。”
张岚和李闻天都听得力之一怔,暗道:想不到这个上混头儿,一旦遇上了事情,竟然是豪气万丈,视死如归,下九流中,有这等铁铮铮的汉子,实不简单,赵一绝能够出人头地,成了京城里土混总头儿,亦非偶然。
两人心里这么一惭愧,登时胆气一壮,张岚重重咳了两声,道:“万花剑在江南道上诚然有名,但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你朋友学的万花剑,未必就能把这套剑法练到登峰造极。
再说万花剑法,江湖上也只是传名而已,能不能真的杀死人,还得试试才行。”
赵一绝道:“好!两位给我掠阵,赵某人笨鸟先飞,我要打不过,两位再接我不迟。”
口说话,人却一错步,脚下不丁不八,两柄手叉,左前右后的平在前胸。
青衫人冷然一笑,道:“小心了。”长剑微微一颤,刺向赵一绝的前胸。
明明是一剑刺来,但剑近前胸时,却幻起了一片耀眼的剑花。
赵一绝道:“果然是花俏剑法。”
前面手叉子向上一挑,在前胸要起了一片银光,后面手叉子,却备而不用,护住前心,但听当的一声,青衣人手中长剑,和赵一绝的手叉子接触在一起。
青衫人剑上的力道甚强,挑开了赵一绝手叉子之后,剑尖寒芒,突然直逞赵一绝的咽喉。
赵一绝护在前心的手叉子,突然振起,一扬之下,及时而至,封开了青衫人的长剑。
这一招,不但看的张岚和李闻天暗中佩服,就是那青衫人,也看的为之一怔,挫腕收剑,退后两步,道:“住手!”
赵一绝虽然把一剑封开,心头却也咚咚乱跳,付道:这小子,剑法果然有点邪门。一剑刺出了无数剑花,瞧的人眼冒金星,抽冷子由那闪起剑花中分出一招实攻,来的又诡奇,又迅速,当真叫人难以防守。
张岚抢着说道:“李兄,一块儿上,咱们联手收拾他,这不是武林中比武定名的事,而是捉拿要犯。”
青衫人冷冷道:“诸位尽管联手而上,不过,我有几句话,问过这位姓赵的,咱们再动手不迟。”
赵一绝道:“要问我的话,只怕要你老兄失望,赵某人是粗人粗话,一向难听。”
青衫人冷哼一声,道:“你刚才那一手叉子挑开了我的长剑,那一招叫什么?”
赵一绝哈哈一笑,道:“那一招么,名字叫‘抛石打狗’。”
青衫人怒道:“如此不雅之言,你竟能说出口来。”
赵一绝微微一笑,道:“赵某人早说过,我是粗人粗话,要想雅,就别问我老赵。”
青衫人无可奈何他说道:“那一招是‘点铁成金’,乃高三先生的手法,你从哪里学得?”
赵一绝道:“我老赵这身武功,学的十行博杂、南短北长,刀剑拳掌。各门各派的武功,老赵都会一点……”
青衫人冷笑一声,接道:“看来你和那高三先中并无源渊。”长剑一振,又向那赵一绝刺出一剑。
万花剑法的奥妙奇幻之处,就在它每攻出一剑时,闪起了很多剑花。
李闻天阅历丰富,在两人动手几招中,己瞧出赵一绝接那青衫人的剑招,十分吃力,随时有伤在那人剑下的可能,身子一侧,欺身而上,口中说道:“我们都是作为护身之用的短兵刀,家伙不顺手,以二攻一,并不为过。”
青衫人长剑一展,冷冷说道:“诸位想联而攻,尽管出手就是,甲不着往脸上擦粉,找个借**代。”口中答话,手中长剑,闪起了朵朵的剑花,把李闻大也圈入了剑光之中。
赵一绝两把手叉子,李闻天一把匕首,再加上两个丰富的阅历、经验,竭力合作施展,但却无法取得半点红势。
那青衫人的剑势,却是愈来愈见凌厉,剑花重重翻起,把两人圈入了一片耀眼的剑花之中。
李闻天和赵一绝,在青衣人剑花重重迫压之下,都已感觉到今日凶多吉少,难再支持下去,李闻天一面挥动匕首封挡剑势,一面高声说道:“张兄,不用管我和赵兄了,你快些带着人走。”
张岚也觉出形势不利,想不到平辽王府中,竟然会有着这等武林高手,照目下情势看去,自己上去,以三对一,也未必能够占得上风,但要舍弃两人不管,自己带人而去道义上又觉着说不过去,虽听得李闻天呼叫之言,仍然是有些犹豫难决。
赵一绝两把手叉子急如轮转,封闭那飘花落英般的剑势,在险象环主中回目一顾,张岚仍然站着未动,不禁心头火起,大声叫道:“张总捕头,你还不走,站在这里等什么?”
张岚左手抱起被点**道的新科状元,右手横着匕首,说道:“两位兄尽放心,兄弟一离开这里就会带人赶来。”话说完,一提真气,向屋上飞去。
八臂神猿张岚轻功造诣,虽然不错,但他背了一个人,重量不轻,飞身一跃,竟未能落上屋面,但他是经验十分丰富的人,临危不乱,右手一振,投出匕首,五指一探,抓住了屋椽,但闻一阵波轻响、一片椽瓦,应手而碎。
可是张岚却借势换一口气,五指加力,一个翻身,登上了屋面。
但闻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入了耳中,道:“你这样笨手笨脚的还想逃命吗?”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两手分执一对日月双轮的大汉,站在屋脊之上。
张岚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道:“我说呢,这里闹的天翻地覆,怎么只有那一个青衫人出现,原来,他们早已有了很严密的布置。心中念转,口中却冷冷地喝道:“在下京畿提督府总捕快张岚……”
黑衣人冷冷接道:“所以,不能放你离开此地。”
张岚道:“诸位都面生得很,似是很少在京畿地面出现,”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你龟儿子死定了,格老子少和我套交情。”
张岚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我明白了。”
黑衣人接道:“你明白什么?”
张岚道:“你朋友的身份。”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在下从未到过燕赵一带来,你张总捕快十几年来,足未离过京畿地面,如是在下的记忆不错,咱们似乎是没有见过。”
张岚道:“但你朋友的口音,和你手中那一对外门兵刀青铜日月轮,告诉了在下,如是在下猜的不错,阁下是川东双杰的老二,天罡手罗平。”
黑衣人脸上突现缓和之色,微微一笑,道:“正是区区,想不到京畿地面上还有知晓在下的人。”语声一顿,突转冷庸,接道:“但咱们兄弟叫川东双煞,你朋友这双杰二字,用的太捧我们兄弟了。”
张岚道:“张某有些不解,诸位和平辽王府的有何渊源?”
天罡手罗平冷然一笑,道:“你身为京畿总捕头,竟然不知很多武林高手,进入了京畿,说出来,实叫人齿冷的很。”
张岚道:“诸位潜伏京畿,隐身于平辽王的府中,在下耳目虽灵,也查不到王府中来,也想不到堂堂正正的皇亲王爷,竟然是劫夺新科状元,破坏国家典制的幕后主犯。”
罗平哼了一声道:“你说话最好是干净一些。”
张岚淡淡一笑,道:“看情形,诸位是已经有了赶尽杀绝的布置,除了你朋友之外,我想别的方位上,也早已没有埋伏,大概不准留下活口。”
罗平肃然的站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张岚重重的咳了一声,接道:“在下想见见王爷。”
罗平道:“你不配。”
张岚怔了怔,道:“既是如此,在下也把话说在前面,我张某人在提督府干了十几年的总捕头,如没有两把刷子,也不能撑到现在,你们有千条什,我有老主意,如是五更之前,我们不能生离王府,提督府有一百多名捕快,都将云集到王府中,你朋友拦住路,却迟迟不敢动手,大约是也有这一点顾虑,在下话已说明,你朋友可以出手了。”
罗平并未立刻出手,却冷冷他说道:“提督府中捕快,都不过是些酒囊饭袋,我不信他们敢到平辽王府来。”这几句话,说强中含软,显是他们迟迟不肯下手的原因,确然是有此顾虑。
张岚是何等人物,岂能听不出这点苗头,胆气一壮,道:“在下说的句句真实,你朋友如是做不了主,不妨请示一下王爷。”
罗平冷笑一声,道:“你口口声声,要见王爷,可是相信王爷会被你唬住吗?”
张岚道:“官场中事,和江湖上有些不同,个中利害,平辽王应该比诸位了解。”
罗平略一沉吟,道:“你想见王爷不难,不过,得答应一个条件。”
张岚道:“什么条件?”
罗平道:“放下人,自缚双手。”
张岚轻轻咳了一声,道:“这个太苛了一点吧!就是朝圣面君,也用不着自缚双手。”
罗平道:“这是条件,如是不愿自己动手,在下只好代劳了。”右手青铜轮一抬,点了过来。
张岚匕首疾划而出,想逼开轮势,行那青铜乃是专门锁拿刀剑之类的外二兵刃,张岚手中匕首又短,反被罗平轮势,迫的向后退了一步。

罗平左手青铜轮紧随递了上来,道:“朋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川东双煞手下,从无全身而退的人。”
张岚手中匕首急舞、紧挥,挡开了罗平的两招攻势人已迫的退到了屋檐所在。
罗平冷然一笑,道:“张大人,我瞧你认命吧!何苦要闹得血淋淋时,才肯罢手。”口中说话,左右双轮,却一齐压了过来。
张岚手中匕首,长不过尺,罗平双轮又是专门克制刀剑的外门飞乓刃,再加上他背着一个人,一脚未踏稳,直向下面摔去。
匆急之间,张岚伸手一抓,抓住屋椽,人虽稳住,但背上的新科状元,却掉下跌摔下去。
张岚心中大急,一松手飘落实地。
但见人影一闪,屋椽下幽暗处跃出一个全身黑色劲装的人,蜻蜒点水一般,一个飞跃,接住了由上摔下来的青衫人,又跃入了书房之内。
张岚脚落实地,那人已带着新科状元,隐入书房不见。
目睹此情,张岚才觉出情势不对,敢情这书院暗处、屋上,都已经有了很严密的布置,只不过这些人都未见身置了。
这时,罗平已然由屋面上飞跃而下,双轮一展,道:“张大人是明理识时的人,如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逼在下施展毒手了,你张大人想不到平辽王府中,可以窝藏新科状元,别人也同样的想不到王府中之会杀人。”
张岚道:“在下来此之时,提督府中已有人知晓,区区如若是真的埋骨王府,只怕王爷也不会太平下去。”
罗平怒道:“你儿子不肯听好言相劝,格老子就拿点颜色给你瞧瞧。”双轮齐出,分由左右两上方位攻了过来。
张岚匕首挥动,和罗平斗在一起。
罗平双轮招术奇幻,不过四五招,已迫的张岚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第四回神乎其技
再说李闻天和赵一绝,斗万花剑,支撑了十余合,亦闹的险象环生。
只见那青衫人手中长剑,泛起重重剑花,攻势愈来愈是强猛,两个人两把手叉子,一把匕首,被那重起的剑气,圈入中间。
突闻那青衫人喝道:“着。”一剑刺中了李闻天的右臂,衣袖破裂,肌肤开绽,鲜血淋漓而下。
李闻天五指一松,匕首跌落实地。
赵一绝两把手叉子,同时递出,分左右刺了过去。
青衫人冷笑一声,长剑疾起,一声金铁交鸣,封开手叉子,剑等一侧,直点咽喉。
青衫人冷笑一声,陡然欺身而进,长剑左右摇颤,幻出两朵剑花,封开了赵一绝的手叉子,长剑一探,森森寒芒,抵在赵一绝的咽的喉之上。道:“放下兵刃。”
赵一绝一闭眼,道:“老子认输了,你有种就给我一个痛快。”
青衫人剑芒微颤,在赵一绝的咽喉上,划了一道血口子,道:“一个人只能死一次,不管你怕不怕死,死了就难再复生。”
但闻当的一声,张岚手中的匕首,也被罗平右手轮逼落在地上,左手轮迫进,逼在张岚的前胸上,道:“阁下可是想尝试一下日月双轮下的死亡滋味。”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喝道:“不要伤害他们。”
罗平和青衫人,同时应了一声,伸手点了赵一绝和张岚的**道而退。
赵一绝睁眼看去,只见两个纱灯高举,一个身后紫袍,胸垂长髯,气度威重的人,站在五六尺外,心中暗道:这人气度不凡,一派官威,大约是平辽王了。心念转动之间,耳际间已响起了张岚的声音,道:“小人京畿提督府总捕快张岚,见过王爷。”
紫袍人拂髯一笑,道:“常听你们提督大人夸奖你,说你是很能干的人。”
张岚道:“小人惭愧的很。”
紫袍人重重的咳了一声,道:“张岚,这两位,可也是提督府中的捕快吗?”
张岚道:“他们是我的朋友,应我之邀,为我助拳,任何事都和他们无关,王爷如能放了他……”
紫袍人摆摆手,道:“咱们谈好了,连你也要释放。”一面举步向室中行去。
青衫人用长剑逼住李闻天,左手伸出,也点了李闻天的两处**道,才跟着紫袍人,行了房中,两个执灯仆从,抢先推开了厅门,引导那紫袍人,在书案后面一张太师椅上坐下。
左面一张木椅上,坐着那位料科状元,右首坐首一位头戴黑色方巾,身着黑色长衫留着长探的中年人。
骤然看去,那中年人的黑色长衫,很像一件道袍,因为,除了夜行衣着之外,很少人穿着黑色的长衫,那长衫中年,不但衣帽全黑,而且连靴子也是黑的。他穿着一身黑衣,却偏生着一身细皮白肉,灯光下看去,白的有些出奇,一张脸雪也似的白,一双手像晶莹的白玉,白不泛红,给人一种清冷的感受,除了露在外面的头脸和双手之外,全身都隐藏在一片黑色之中,他的衣着是那样简单,但因显明黑白的对映,自成一种奇诡的气势形态,也使人一见之下,鲜明难忘。
黑衣人举起白玉般的右手,微微一挥,道:“解开他们三人的**道。”
擅用万花剑法的青衫人,和名震绿林的罗平,对那黑衣人似是十分敬畏,恭恭敬敬的一欠身,解开了张岚等三人**道。
高居首位的平辽王,轻轻咳了一声,道:“看座。”
两个仆从应声搬过三张木椅,放在张岚身后。
赵一绝伸手抹抹劲间的鲜血,笑道:“坐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当先坐下。
李闻天随着坐下,张岚却一抱拳,道:“王爷有何吩咐?”
平辽王未立时回答张岚的问话,却回目望望那黑衣人。
黑衣人挥挥手,笑道:“你们都退出去。”
罗平和青衫人,当先退出书房,两个仆从也跟着退去,书房中只余下了平辽玉、黑衣人和那位新科状元。
只听平辽王道:“张岚,你心中定然有很多疑问,不过,目下时间宝贵,寸阴如金,咱们先谈谈重要的事。”
张岚心中已有点明白,口中说道:“王爷请说。”
紫袍人淡然一笑,道:“第一件事是你现在是否能够确定我是平辽王。”
这问题,问的是大意外,张岚怔了一怔,道:“在下见过王爷,不过王爷不识得卑职罢了。”
紫袍人笑一笑,道:“那很好,你既能确定我是平辽王,当知本座在朝中的权势如何了。”
张岚道:“王爷位极人臣,平辽功高,极为当今宠爱。”
紫袍人笑道:“看起来,你对这些了解的很清楚,你如想求前程,跟着本座,比一个小小的京畿提督,总该有出息一些,是吗?”
张岚道:“这个,这个……”
紫袍人接道:“你如愿意追随本座,后天早,我就保你一本,升你个都统干干,独当一面,统率千骑,比你这京畿提督府的总捕快,应该是神气多了。”
张岚道:“王爷的意思是……”
紫袍人接道:“跟着我做事,你在京里混了这么久,总该听懂本座言中之意了。”
张岚道:“王爷可是要小人放弃追查新科状元的事?”
紫袍人道:“不但要你放弃追查新科状元的事,而且还要你投入本座麾下。”
坐在右侧的黑衣人,轻粒地咳了一声,道:“你们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死,一条是降……”
黑衣人冷然一笑,道:“降服王爷,必出至诚,不能有一点怀疑之心。”
赵一绝道:“大丈夫一诺千金,说了就算,如是我等真的降了阁下,自然不会再有二心,但问题在我们愿不愿降。”
黑衣人道:“如是你不愿降,在下决不相劝,其实,像三位这等身手,降与不降,都属无关紧要,如不是王爷心存好生之德,区区根本就不会和三位浪费唇舌。”
张岚轻轻咳了一声,道:“现在,我们还未答应降服,朋友先谈降服之后的事,未免操之过急了。”
黑衣人望望那紫袍人,一欠身,道:“这三人桀骛不驯,王爷不用为他们多劳心神,交给庇下处置就是。”
紫袍人点头一笑道:“好!除非他们冥顽不化,最好替他们留条生路。”
黑衣人道:“这个在下明白。”
紫袍人站起身子,举步向外行去。”
张岚暗暗付道:如若平辽王离开此地,我们又将减少几分生存的机会。
那黑衣人似是已从浮动不定的神色上,瞧出了张岚的用心,冷笑一声,道:“张总捕,接区区一掌试试如何?”
张岚一抬头,突觉一股暗劲,直通过来,不禁心头大震,还未来得及运气拒挡,那力道已冲上前胸。
但闻砰的一声,张岚连人带椅子,被那股暗劲撞得翻倒地上。
李闻天、赵一绝霍然站起身子,右手一探,疾向那紫袍人抓去。
但见人影一闪,劲风拂面,那黑衣人疾跃而到,两只白玉般的手掌,左右分出,快速绝论的扣住了赵一绝和李闻天的右腕。
黑衣人的动作,快如闪电流星,李闻天和赵一绝还未看清楚那黑衣人的来势,两人的腕**已被扣住。
紫袍人回首一笑,摇摇头,道:“诸位这等浮躁,如何能当得大任。”举步行出书房。
张岚由地下挺身而起,那紫袍人已出室而去。
黑衣人放开了李闻天和赵一绝的腕脉,冷冷说道:“诸位如若再向前行进一步,就不要怪在下心狠手辣。”
其实,张岚、李闻天等,都已心中明白,这黑衣人的武功,高过三人甚多,他如是认真的出手,很轻易的可取三人之命。
张岚弹弹身上的灰尘,道:“以朋友的武功,杀我们并非难事,迟迟不肯下手,想来是心中有所顾虑了。”
黑衣人淡然一笑,道:“张总捕,你不用巧言施诈,对阁下这几日的行动,我们一直是十分清楚,你到平辽王府中来,不但贵上不知,就是你那位助手于得旺,也不知你到了平辽王的府中。”
张岚怔了一证,道:“这么说来,诸位是有意的绣我等进入平辽王府了。”
赵一绝道:“素喜班的小婊子,替诸位牵马拉线,把我们送入了虎口,老子能活着出去,非烧了素喜班不可。”
黑衣人嗯了一声,道:“赵一绝,你不用发狠,能不能生离平辽王府,还要看诸位决定。”目光转到李闻天的身上,接道:“李总镖头,你开设镖局子,更是不能和江湖中人结怨,不是区区夸口,阁下那家镖局子,如是还想开下去,最好和在下订交。”
李闻天道:“阁下的意思是……”
黑衣人笑一笑,接道:“在下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三位都是老江湖了,在下的话,应该不难懂。”
张岚皱皱眉头,道:“事情已经摆明了,阁下也不用躲躲藏藏,有什么话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黑衣人点点头,道:“那很好,咱们坦坦白白的说个明白,也是办法。”
张岚道:“我们洗耳恭听。”
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打开瓶塞,倒出来三粒白色的丹丸,道:“这是三粒毒药,眼下去立可致命。”
赵一绝望着那三粒白色的丹丸,道:“三粒致命的丹药,可是想逼我们服毒而死?”
黑衣人微微一笑,道:“不论三位是何等模样的英雄人物,也不管三位有些什么打算,但目下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降,一条是死。”
两道冷森的目光,由三人脸上掠过,接道:“区区不愿下手,杀死诸位,诸位如是决定要死,自己服下药丸,即可如愿以偿。区区告退,诸位也好商量一下。”望了对面坐的新科状元一眼,又道:“咱们走吧!”
青衣人站起身子,当先向外行去,黑衣人亦随身而起,断后保护。
张岚等三人,都知晓这黑衣人武功高出自己太多,就算三人一齐出手,亦是全无胜算,三人想法如一,所以都坐着未动,目睹那黑衣人行出书房。
黑衣人行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说道:“诸位如是决心寻死,就自己服药,如是不想死,那就请在房中等候一阵,一顿饭工夫之后,区区再来听候回音。”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不过,诸位千万不要存逃走之心,那将使体尝到生不生、死不死的痛苦滋味了。”也不待三人答话,转身自去。
张岚叹了口气,道:“两位受此无妄之灾,兄弟极感惭愧。”
李闻天道:“事已至此,张兄也不用作这等无谓的客套了,目下要紧的是咱们要设法逃离此地。”
赵一绝道:“逃得走吗?”
李闻天道:“机会虽然不大,但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赵一绝道:“自然是不能袖手等他们来杀,也不能服下药丸自绝,要死咱们就死它一个轰轰烈烈。”
张岚道:“赵兄豪壮得很,说说看咱们要如何一个死法?”
赵一绝道:“我这是上匪法子,要是平常日子,你张兄听到了,只怕要请兄弟到提督府中走走。”
张岚苦笑一下道:“赵兄,此时何时,你还有心情说笑,什么法子,快说出来,咱们研究研究。”
赵一绝笑道:“咱们先放把火,烧了他这座书房,然后,合力向外冲,战死此地,也比吞服这这些……”
张岚皱皱盾头,道:“这个,这个……”
赵一绝哈哈一笑,接道:“我知道,老赵的法子你张兄绝对不会赞成。”
张岚道:“不是兄弟不赞成……”
赵一绝快步行近木案,接道:“张兄既然赞成,咱们就立刻动手。”伸手抓住台上的火烛。
张岚急急叫道:“慢来,慢来。”
赵一绝放下手中的火烛,笑道,“又怎么啦?”
张岚低声说道:“兄弟在公门中干了几十年,就经验而论,平辽王似是犯不着赌这一宝,所以到此刻为止,兄弟还是觉着他们不敢杀咱们。”
赵一绝道:“我老赵的看法,和你有些不同,就算平辽王没有杀咱们的用心,但情势已逼得他非杀咱们不可,唉!咱们武功不如人,就算被人杀了,那也不算什么。老赵最不服气的,就是小素喜那个丫头,咱们三个人加起来一百多岁,竟然上了那个十几岁黄毛丫头的当。”
一直很少说话的李闻天,突然开口说道:“其实那丫头一直带咱们找到平辽王府中来,显然有些可疑,只可惜咱们没有留心罢了。”
赵一如道:“进入平辽王府中,一点阻碍没有,也是一件很可疑的事,老赵被鬼迷了心窍,竟然想不到这件事,一直被她送到牢笼中来。”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