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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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开着玩笑,陈静突然变的冷静,然后拿着电话拨通号码。
稍等片刻后说,通了。
陈静说:“妈?我......呃,其实也没事儿就是,就是我把一辆车给撞了......没事,就是擦了一顶点儿皮儿。”
那边的声音很急促,惶惶恐恐的。那边也许是由于紧张以至于说出的话像泥巴一样混在一块,陈静只点头并姗姗地转换着表情。然后说她没事,接着挂机。她又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对方是个语音粗粗的男子。
陈静说:“喂?爸,你还好吧...。我没事......。没多大事儿,就是把一辆车给撞了......。。恩,您放心,没事儿的......那好,你不用来的。”
同样是听不懂对方的话,然后她再面无表情地挂机。而我当时纳闷的是,到底是汽车把她给撞了还是她把汽车给撞了。
晚上的寝室,一群人以不同的姿势做着俯卧撑,仰卧起坐,拿着望远镜从远处往里观看,像是一群人在交欢。秦凯的习惯是在每次做完之后都要显示一下自己的肌肉,看看有没有效果,远看其腹部像是轮廓清晰的八块胸肌,但近了一看,全是肋骨。
一部分人第二天起床后感觉腰酸背痛,挣扎半天才穿好鞋,忙不迭的跑出寝室,发现自己裤子没穿,于是接着跑回去穿,但是门被关了,而且自己又没有带钥匙,接下来只有到别的寝室借一条裤子穿上,或长或短的,借他裤子的说真像,那人问像谁啊,并且在自己大脑里迅速掠过刘德华谢霆锋的酷照。
“像卓别林。”借他裤子的人说。
寝室的一楼有一个公用厕所,当然里面专供男生使用,所以说公用很没有道理,比如说一般寝室长的老婆来了都要跑很远到女厕所去解决,寝室长不给夫人开小灶,这一点看来寝室长还是挺正派的,而那种比较热情的寝室长的做法是,直接把公用厕所男,改为专用厕所女,向其老婆显示自己到底有多大权力,结果是第二天男生照常使用,寝室长来骂,学生选择动用武力。
之后引起一场风波,在男生寝室要专门设立女性专用区,以接待寝室长夫人用,女生寝室也要设立男性专用区,以接待寝室长老公用,但结果还是一样,女性专用区照样蹲着些男的,男性专用区也无可厚非是些女的。
在公用厕所里面那堵呜呼肮脏的墙上有人用炭笔写着这么一句话:12点后此处小便xx增大一倍。于是有些人堂而皇之的选择在此处方便,一个月后见没多大变化,于是那些人选择去了别处。
那地方被冷落了一段时间之后,造事者于是将其更改为:晚上12点后此处小便xx增大一倍。
之后,半夜三更起床尿尿的人增多,再一个月后,此地再次被冷落,墙上随即又出现变化写道:您的尿量过低,请蓄满后再试。
第二天此墙被人推翻。
一部分人**,一部分人被制,这就是学校。
学校的大体规则是这样的,学生地位的高低由分数决定。考满分就是上帝,并且有些人愿拿你当爹,整天围着你转且百转不烦,跟你讨论一些所谓实质性的问题,就他妈跟教徒似的。
能及格的地位也不差,老师至少能与你和平相处,并且给你解释一些很难懂的例题,不过面无表情。剩下的是那些不及格的,这群人不占少数,于是他们看到的是另一张脸。
脸下注:
在教室墙上挂着一副鲁迅的肖像画,两侧写着: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
老师只学会了前四个字:横眉冷对。其对待不及格者的态度是这样的。
至于“千夫指”夸大了说应该是门功夫,类似于一阳指,这门功夫是每位老师的独门绝技,并且班主的造诣最深,非其他老师能及,很多时候总能随处看到他们指着同学苦练“千夫指”的情景。
一些老师很像警察,问问题如同审判,并且警告说,坦白从严,抗拒更严。感觉上特正义凌然。
但在特殊情况下除了分数高外也会得到优待,比如说你是校长的儿子或主任的女儿什么的亲戚,要不然都需要由分数来决定你的命运,而且有一种人是特别受到歧视的,比如说善于推陈出新者和为医院做贡献者,这两者的代表人物如下:对于推陈出新者,针对的是那些玻璃脏了该换,桌子用了一年该换,老师到了更年期该换等等问题,他们的做法是设法让学校换;至于为医院做贡献者,处处可见,比如小流氓斗殴或小流氓殴人都能做出贡献,而且实行订单式无假日服务,长期坚持工作岗位,医院称其为自己的造血干细胞。

张铁独自一人前往上海,临行前他先去了一趟南街,目的是找虎子算总账。
虎子在下面将会讲到,很欠揍的那种杂种。北街跟南街还要隔着两条小街,然而往往就是有那么一些人起纽带作用将两街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比如说张铁。
张铁找到虎子的酒吧,一群人正在觥筹交错,喝的快不省人事,虎子傻了吧唧愣是没反应过来,等张铁收手要走时此人才如梦初醒,拼命的挣扎起来要跟张铁拼命,这时张铁伸腿一个侧踹将其踢进地势较低的角落,他抖擞着爬起来的时候张铁早已消失的无影踪,里面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庆幸自己并无大碍,人命总算保住了。随后是扶椅子挪桌子的声音。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问另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道:“NNND是什么意思?”
另一个道:“你奶奶的!”
两人歇斯底里的厮打起来。
这时一个黑影从门外窜进,本来乱哄哄的室内,重又恢复了平静,二人又佯装倒下,做一死状。
张铁看了一眼里面的狼狈相得意的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
当晚其召集了一帮人众在北街寻找张铁,然而此时的张铁已经坐上去上海的火车在千里之外了。
张铁曾经说过上海那地儿的人民币都不搁保险柜,除了长翅膀的就是长腿的,等毕业之后一定拿着盆儿去接银子。
我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全国人民币都贴上邮票写上邮政编码寄你家里得了,money跟你就好比是月球跟地球,看着整天围着你转像是唾手可得的样子,但是就是得不到,这就叫规则,牛顿的万有引力只说掉苹果也没说掉钱啊。
张铁不理会,视其若空气,他觉得跟钱就是近亲,永远都是人家亲戚,天生就有感情,人民币是直系亲属,欧元美元英镑什么的就是远房亲戚。
张铁走的前一晚,在阳都镇的一家特别有名的餐馆我们为其践行,准确的说是他向我们告别,因为是他请客。但他丝毫不掌握主动,他唯一主动的是在付钱的时候。但那一晚他从未提过要离开去上海,事前我们也不曾得知,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是他的离别酒会,仿佛只是这小子有钱可以周济哥们了。没人知道我们那晚喝了多少酒水,我们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嘴都成了广播器。
记得那晚有张铁,秦凯,巩小玲,还有我。隐隐约约的觉得陈静也在,似乎她是隐藏在暗处看着我们喝酒,然后自己一个人默然的端起酒杯不与任何人分说,轻抿着。她坐在暗处,夜晚的灯光把她渲染的分外美丽。
但我们没有向她打招呼,她看着我们,一眨眼就消失了。
还有一个人坐在更隐秘处,根本看不清他的相貌,他什么都不干,只是两只眼睛盯着这方。
“张铁,我对你的第一印象特坏,知道么?”秦凯说。
“坏到什么程度啊?”
“那时候我就觉得你特装逼,特欠抽,还记得你刚来我领你进新宿舍,我对你不停的献媚本想增进点阶级友情,你丫的竟然一整路连个屁都没放,弄的我就跟孙子似的,那时候我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灭了你得了,都什么人啊,德行。”
“我可不敢啊,那时你可是班长,一人之下四五十人之上,多威风啊,看到你那劲儿我就来气,我还想灭你来着,你当时特像日本皇军身边的翻译官,班主在外边说什么你在进屋原样翻译,就跟伪皇帝溥仪似的,有一段时间我还跟刘苏策划着怎样将你推进粪坑或从五楼扔下来什么的。”
“这可不管我的事,我从一开始就是大大的良民,哪敢有这么壮烈的想法。”我说。
“得了吧,你们俩是穿同一条裤子的,撅什么**拉什么屎都心照不宣,这点还想瞒我。”秦凯跟张铁碰杯,一脸得意的说。
“还让不让人吃饭啊都,真恶心。”巩小玲忍不住说。
我没有理会巩小玲的话,继续说:“最后你不是退位了嘛,即位的是曹昆然,当时我们就把歼灭目标转移到了他身上,身体上坚决蹂躏,思想上坚决打击,曹班长即位两年哭下的泪水蒸发之后的结晶盐够全班吃一年,现在我还纳闷一个大老爷们家的动不动就拿眼里那点儿液体说事儿真够没出息的。”
“唉,我说刘苏,曹昆然什么时候哭过了,我怎么不知道啊。”张铁一脸茫然。
“哭过就是哭过,声儿很小,恐怕你们听不见,但我可是身临其境的主,耳濡目染的连我也都有些感情系列了。”
“但也没见你什么时候哭过啊,别人哭你都是笑的,别人笑你大笑,没见你多忧郁过。”秦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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