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凡特牧师的老朋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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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北方,指的是玛奥利山脉以北的广大山区。
对于帝国来说,东西瓦尔克斯山脉和玛奥利山脉之外,甚至处于京城的魔法防御屏蔽障之外的人们,也许都不被认可为它的子民。京城之外的人们是外省人,他们只有义务没有权利。西瓦尔克斯山脉之外是属国索菲恩,东瓦尔克斯山脉之外的草原和北部山区?哦,那都是蛮荒地带,而且气候恶劣,是粗俗的野蛮人和魔兽才会居住的地方。
原本帝国对这些地区是不屑一顾的。但是,自从一个世纪以前,在北方发现了大量的矿物,特别是帝国急需的魔法矿物和材料后,情况有些变化了。整个北方慢慢变成了一座大矿场,当地原本的居民则在帝国的胁迫下渐渐转变为类似奴隶的采矿工人。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讽刺。奥格雷特魔法帝国的建立,重要的目标之一就是消灭奴隶制度。但是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它又制造了一大批奴隶,而原本的奴隶们则变成了奴隶主。
所以,北方矿工们一直过着毫无保障的日子。为此他们在这近一个世纪里从没停止过和帝国对抗,先后发动了十几次起义,却无一例外遭到了帝国镇压。
尤其是十六年前,赫利斯•维德斯克开始掌管北方之后,对矿工们的压榨和镇压更加残酷。凡特牧师还记得自己十四年前在北方旅行时,所见到的悲惨情形。当时赫利斯•维德斯克遇见了他上任以来第一次的矿工起义,作为惩罚,他出动了全副武装的直属军团,几乎将整个起义地区的矿工们诛杀殆尽,然后还波及到了周围一带。许多无辜的人们被成批的砍掉脑袋,无数定居下来的平民甚至小贵族迫不及待的逃离了北方,他们一路上拖儿带女,风餐露宿,留下了一路的哭泣和尸体。
如果只是单纯的旅行,贫瘠、落后且满目创痍的北方显然并不是理想的目的地。但是凡特牧师并不是单纯的旅行者,这些状况并不会影响他的目标,某种程度上反而更有利些。
他已经作好了准备,就等着和罗兰牧师一起出发了。
而罗兰牧师却一点都不急切,似乎很享受这里的生活,。在住了几天之后,他和露西娅之间渐渐熟悉起来。露西娅发现,这位罗兰牧师非常容易相处,而且充满朝气和热情,几乎可以把他当作同龄的朋友来交往,言语间也用不着太多的顾忌。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凡特牧师那种中年人和虔诚信徒所具有的古板和严肃,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会成为好朋友的……而罗兰牧师则对她的厨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很惊讶,露娜,有些食物和处理方式,是有着长期在野外旅行经验的人才有可能知道的,我就认识几个这样的人。但我敢说,他们都没有你高明。”在参观了露西娅的“菜园”之后,他对露西娅说。
“您可以认为这是一种天生的能力,就像您和野生动物交流的能力那样。”露西娅随口应道。
“还在介意我那天的话啊?”罗兰牧师苦笑。
“我只是想说,别把我当小孩,我不是您想象中的那么幼稚。而且我知道,有些家伙明明就是故弄玄虚。”露西娅向上翻了翻眼睛。
“好吧,露西娅,我可以告诉你。这种能力,确实是一种精神魔法,是我两百年前的一位祖先传下来的。他是一位精神魔法大师,因为魔法上的造诣获得过帝国的爵位。”
“精神魔法,我可以学么?”露西娅连忙问道。对于能够与动物交流的魔法,她非常感兴趣。有了这种能力,至少……恩,组织个马戏团不成任何问题。
“但仅仅只有那种精神魔法并不够,因为据我所知,其他精神魔法修习者很少能够学习和使用这种魔法,尽管他们中有的人的魔法修为比我更为高超。能够使用这种能力的,除了我以外,似乎就只有我家族的先辈们了。所以我才告诉你,这种能力可以说是天生的。”罗兰牧师解释说。

“您的家族还真是十分奇特。”露西娅半信半疑,语气中带起一丝调侃。
罗兰牧师只是笑了笑。
“既然学了也用不了,那就算咯——其实我更想学的是水系魔法。”
“你的生命神圣魔法很不错啊,为什么不继续学习呢?”罗兰牧师问。
“用途有限。”露西娅耸了耸肩。
“实用主义的观点。这可不是一位虔诚的信徒所应该持有的态度啊。”
“虔诚不是挂在嘴边的,是要体现在行动上的。”
“哦?是不是就像这样:“以随便哪位神灵的名义……”?”罗兰牧师呵呵笑着。
“我父亲告诉您的吧?这个“父亲”真是的!”露西娅郁闷的扯起身边的一株荭菜,远远的丢了出去。
“是啊,你父亲多次和我谈到过你,”罗兰牧师承认,“不过,在我看来,他对你的了解并不那么完全。”
那是当然的了,露西娅想。凡特牧师了解的,更多的是以前的那个露西娅。
“我曾经建议你父亲让你同行,不过他却坚持认为你更愿意待在家里。可我知道不是这样。你和我家那个丫头一样,都不是能安心待在家里的小淑女……说不定你现在正计划着翘家呢!”
“呃……”露西娅忍不住吃了一惊。
“看来我是说对了。”罗兰牧师笑道。
“这个……您不会告诉我父亲吧?”露西娅小心翼翼的问,“其实,我是不想让他担心。”
“我看得出来。不过要我帮你遮掩的话……你先告诉我,你想去做什么?”罗兰牧师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我想去学习魔法,”露西娅倒没有隐瞒,“对了,你不是说去过京城吗,能不能给我一些建议?”
“要我给建议的话,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去京城。”罗兰牧师回答。
“为什么?京城不是整个帝国里魔法水平最高的地方嘛?”
“话是这样不错。可是作为一个平民,而且是一个外省人,我不认为你能得到想要的指导。除非你能用更多的金钱或珍贵魔法材料铺路……但我想你拿不出来吧?”
“拿不出来。”露西娅泄气的说。这个世界,原来也存在这些丑陋而不合理的现实啊。
“所以说,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如果你没有更合适的主意,最好不要贸然行事。”罗兰牧师劝说道。
的确,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可是自己难道就这么放弃么?莫名其妙的,她想起了智慧神所说的“使命”。虽然不太信任那个所谓的神,更不知道“使命”具体是指什么,但绝对不会是指安安静静的待在小镇上吧?
“我还是要出去,即使学不了魔法。”露西娅忽然坚定的说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罗兰牧师重复着这句话,惊讶的望向露西娅。一会儿之后,他决定支持这个女孩,就算……就算是为了她这句话吧!
“如果你坚持要学魔法,不妨前往索菲恩王国。”
“索菲恩王国?”
“是的,索菲恩王国也具有极高的魔法水准。当初魔法帝国建立时,就有许多索非恩人参与其中,成为开国功臣,所以索菲恩才得以被魔法帝国承认为一个独立的王国,而不像其他地方一样受到直接的统治……而今魔法帝国是堕落了,索菲恩却仍然保持着开放的魔法传统,如果你表现出相当的天赋,在那里应该会得到相应的指导。唯一的问题,就是离这里比较遥远。”罗兰牧师详细的介绍道。
“距离不是问题。”露西娅表示。
“那就没问题了,祝你好运,露娜。”罗兰牧师向露西娅眨了眨眼睛,“放心,我不会和你父亲提起的。”
“谢谢您,罗兰叔叔。”露西娅真诚的对这位平易近人的长辈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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