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定胜天,天道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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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痣高人大怒,指着陆满说:“我早就替自己算过了,我能活90岁,今年我才60岁……”话未说完,咔嚓一声,带痣高人头顶的大树不知因何发怒,一根碗口粗的枯木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带痣高人的头上。
走出至善街,言少拍拍陆满的肩膀说:“你的形象能不能多少改变一点点,稍微变得干净那么一丝一毫?”陆满坚决地摇头:“不能!”言少认输:“我们去吃大排挡,省得去高级场所被人扫地出门。”顿了一顿,言少忽然自己笑了:“凡是言少出现的地方,必定有人受伤。凡是米贝出现的地方,必定有人遭殃。凡是陆满出现的地方,必定有人死亡。”
吱……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在言少身边响起,米贝一脸坏笑出现在面前。言少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说:“你能不能把你的车顶合上,我可以不用首先看到你的脸。还有,你每次出现都一定要这样风驰电掣吗?”米贝嘻嘻一笑:“没办法,我喜欢。上车吧,去吃饭。”言少指指身后的陆满,说:“我和他约好了一起吃饭的。”米贝对陆满的形象和身份没有任何反应,说:“一起吃。”
于是,繁华的大街上就有一个具有强烈视觉冲击力的场面:一辆豪华的敞篷保时捷跑车,驾驶员是美女,美女旁边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而后座上,居然坐着一个脏兮兮的乞丐!保时捷一路飞奔而去,惹得路人一阵注目与猜测。
言少带米贝去了一家小得不能再小的面馆,害得米贝一种抱怨,不是抱怨饭馆简陋,而是让米贝费了好大劲才找到可以停车的地方。三人坐定,米贝看向陆满,问:“没请教……”陆满张开嘴,露出了一嘴的黄牙:“我叫陆满,你可以叫我老陆。”米贝赞赏地对陆满点点头:“你的打扮有个性,一定费了不少心思,我喜欢。不过好象有点过于引人注目了点。言少,老陆是演员?艺术家?”陆满替言少回答:“别用这些职业来降低我的身份,我是绝对正宗如假包换的要饭的!有很高深的专业技能和良好的职业道德,不嫌贫爱富,保证童叟无欺。”
“哈哈……”米贝乐不可支,指着言少说:“老陆是我见过的最有创意最敬业也最有个性的要饭的!”陆满很谦虚地笑笑,递过一张名片,说:“过奖,所谓干一行爱一行,职业没有高低,专业却有高下。这是我的名片,请在您有剩饭剩菜无法处理而上愁时,直接拨打我的手机,将及时上门为您消灭剩饭剩菜,保质保量。”
名片上面印着:陆满,专业乞丐,随时随地解决您的剩饭剩菜甚至闲钱的烦恼。下面还有电话和地址。米贝郑重其事地将名片收好,说:“老陆,我一定会介绍业务给你的,放心。你的造型我喜欢。”
“三位,要点菜吗?”一个十七八岁的女服务怯生生地说,显然如此怪异的三人组合她以前没有见过,有些怯场。米贝扬扬手,说:“你们这里最好吃的菜每样来一份。对了,小姑娘,你看他帅不帅?没见过这么酷的造型吧?别说你,我也是第一次和酷得一塌糊涂的人坐一起吃饭,还真的挺有意思。你好象很害怕的样子,难道你不喜欢?”
小姑娘想摇头,却又点点头,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说:“我……我,喜欢。”
言少摆手制止了米贝,说:“三碗面,要大份的,快点上。”小姑娘如释重负,答应着急忙跑开了。周围的目光如探照灯一样不停地朝三个人扫描,好在三人脸皮厚的脸皮厚,无所谓的无所谓,不以为然的不以为然,倒也坦然。
米贝不想消停,说:“言少,你去至善街做什么,难道是算命?我跟踪你半天了,别告诉我你相信算命?”陆满突然冒出一句:“言少,这么好的丫头,别告诉我不是你女朋友!”言少看看陆满又看看米贝,说:“不是!”然后装模作样把筷子的包装塑料袋取出来,向里面吹上空气,用手一挤,噗,破了。
“不是什么?”米贝非常不满言少的态度,说:“男子汉,敢作敢为。你莫非真的算命去了?”言少点头:“算命是以人力窥天机,虽然算命一法并非正途,穷尽一生也不会得觐天道,不过略知人生一二的因果还是可以的。中国算命术历史悠久,几乎是伴随着文字的产生而产生。算命的方法众多,诸如面相术、手相术、八字、子平术、紫微斗数、占星术、印相、易经八势等等,简直举不胜举,现在多以面相和手相为主。中国古代有一相面大师,一生相面无数,几乎全部灵验。一次他偶遇一樵夫,顿觉好奇,因为此樵夫无论面相还是身相,都是大富大贵之相,非王即候,怎么可能是个樵夫呢?他上前去打听,得知樵夫确实是三代务农,家境贫寒,只是温饱而已。大师百思不得其解,回去思索一个晚上也不得要领,甚至对自己的相术产生了怀疑。第二天他再次找到樵夫,与他攀谈,仍无发现。大师失望之余决定离去,樵夫送他,一不小心碰了大师一下。大师一惊,一把抓住樵夫的手,眼中闪过惊喜。然后又摸了摸了他全身的骨骼,最后大师才恍然大悟,原来樵夫面相、身相甚至举止都是上乘之相,唯有骨骼奇贱无比。所以他一生无福。”
米贝听得入神,举起大拇指夸言少:“认识你,我喜欢。我越来越发现你有着深不可测的内涵,看来以后我得跟你混了,绝对有前途,有麻烦,有热闹!言少,你会不会相面,给我看一看。”言少很轻视地看了米贝一眼,说:“没追求。我不会相面,我会未卜先知,我现在就告诉你,你马上就会有麻烦来了。”
米贝一听笑逐颜开:“麻烦?好呀好呀。我就怕它不找我来,唉,天天等日日盼。先透露一点,什么麻烦?大不大?有没有轰动效果?”言少无语问苍天,倒是陆满笑得开心笑得夸张:“你的麻烦就是你面前的一大碗面!”米贝低头一看,好大一碗面,上面飘着油花和肥肉。米贝皱起了眉头,陪着小心说:“可不可以不用吃?我减肥的。”言少坚决地摇头,米贝眼睛一转,笑咪咪地看着陆满:“老陆,我记得你的专业好象就是……帮人消灭剩饭,我现在帮我消灭它好不好?”
陆满二话不说就将米贝的一大碗面搬到自己面前,一脸的兴奋与贪婪:“愿意效劳。”话刚说完,陆满就开始埋头苦干。大概五分钟后,一碗面被陆满攻克。又过了七分钟,第二碗面确定也被陆满彻底消灭。陆满一脸的满足与幸福,拍拍肚子说:“吃饱喝足好睡眠,胜过人间活神仙。”却发现言少眼神不善地盯着自己看,顿时心虚地说:“我知道你不满意我,我也知道你刚才讲的故事是故意骂我的。”
“骂你什么?为什么要骂你?”米贝见陆满帮了自己,有心帮陆满一把。
陆满嘿嘿一笑:“这还听不出来吗?他的意思就是说我跟那个樵夫一样,是贱在了骨头里!”米贝的一句话差点让陆满晕倒:“不对,你的面相也是很贱的呀!”
三人去取车,却发现有四个人正围着米贝的车转来转去,其中有人还朝门上踹了两脚。米贝不干了:“你干什么?找麻烦,好呀,我喜欢。”四人一见米贝,其中三人围了过来,嘻皮笑脸地吹着口哨,色心大动,说:“哈,原来还是一个美女。美女,你的车挡住了我们的车,应该有半天时间了,说说看,如何赔偿我们的时间和金钱损失?是用钱赔还是用身体赔?”米贝笑得很灿烂:“不好意思,挡住你们的路,实在抱歉。我可以赔偿你们的损失,不知道如何个赔偿法?”

几个人一听大喜,挤眉弄眼一番,其中一个站出来说:“用钱赔的话,十万就可以。用身体赔的话,我们四个人,你挑一个最帅的,然后开个房间HAPPY一下。条件不错吧,我们可是大大的好人,从来不欺负人的。”米贝笑得很开心的样子,说:“不如就用身体赔吧,一个上多没意思,不如四个人一起上,才好玩。”三人一听一愣,一起看向后面一直在车旁不动声色的人。见他不说话,三人就胆大起来,就朝米贝靠近,准备动手动脚。
米贝却向后一退,露出了言少。她冲言少吐吐舌头,说:“我的戏演完了,该你了。英雄救美!”
言少看看陆满,陆满向后退:“没人死,没我事。”说完直接蹲到后面。三个人一看哈哈大笑,更加嚣张起来。
言少一伸手,手臂伸直距离最近的人还有一米远,那人一愣,一看言少在离自己一米远的地方伸出手来,不禁大笑,指着言少说:“你唱戏呀?”话未说完,没看到言少动,却看到一只手掌已经结结实实地印在自己的胸上,一股大力涌来,他顿时感觉自己腾空飞了起来,越过了后面的两个人,直直地朝车旁的那人撞去。人在空中,不禁哇哇乱叫。
余下的两人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却发现言少不知何时竟然站在了两人中间。两人大忙,急忙拳打脚踢,全部朝言少身上招呼。就在两人刚刚抬手动脚之时,都听到了两声清脆的响声,每人的脸上都非常实在地挨了一掌,顿时打得两人翻倒在地,鼻血纷飞。然后两人一阵咳嗽,各自吐出一颗牙齿来。
言少站定,不好意思地说:“打人不打脸,不过我实在是就会这两招,两位多担待。”
腾空飞走的那人稳稳地落在了车旁之人的身边,车边之人的手仍然还抓着他的衣服,显然,腾空的人是被他接住的。
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大叫:“你敢打我们青衣帮的人,你死定了。”
车旁的人朝言少慢慢走了过来,他离言少大概有十几步远,言少却发现他只迈了两步就走到了自己面前。一旁蹲着的陆满一下站了起来,咪起眼睛看着他,一脸的凝重。言少看向陆满,点点头,肯定了陆满的疑问。
来人定定地看着言少,言少也平静地看着他。终于他开口了:“言少?”言少点头:“袁近?”来人点点头。然后两人同时笑了起来,袁近伸出手来,和言少握手:“终于又见面了,人海茫茫。不过,你比我想象中长得不太一样。”言少抬头看了看天空,说:“是,确实是又见面了。也该见面了,也太久了。”然后摸摸脸,说:“不过,长得比你帅多了!”
袁近一笑,回身看了地上的两人一眼,两人立即起身,一言不发回到车里。
袁近神情又严肃起来,认真地说:“言少,有些事情我必须做,希望你能明白我。”言少微笑,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说:“当然明白,每个人都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是不是?否则我们也不会来尘世间一趟。袁近,你的手下踢了我朋友的车,怎么说?”袁近脸色微变,想说什么又摇了摇头,便又笑了,拿出一叠钱交给言少,说:“你难道还会缺钱?你想要钱,估计世界首富也比不上你。”言少接过钱,数了数,大喜:“大方,一出手就是3000元,发了,哈。在人间行走当然需要钱,对我来说,需要的时候有钱就行,不需要的时候我宁愿不要分文。谢了,3000元。”
袁近走后,米贝盯着言少手中的3000元,有些不服气地说:“我的车受伤,你拿钱,好象说不过去吧?”言少扬了扬钱,一脸得意地说:“别忘了,是我出的手。我出了力当然钱归我。要不分你一点,陆满?”陆满急忙摆手,说:“免了,免了,我的手不能拿这么多钱的。要知道,我可是贱命。”
米贝更加好奇了:“老陆,你为什么不能拿这些钱?人哪里有贱命贵命之说,我就不信。我非要给你十万元不可。”陆满求饶:“丫头,你放过我。要是你想让我缺胳膊少腿的话,你就给我钱。要是想让我好好的有饭就吃,有觉就睡的话,就让我专心地做一个讨饭的吧。”米贝瞪了一眼言少,瞥了一眼陆满,假装深沉地叹了一口气:“一对怪人,两个活宝。对了言少,你怎么会认识那个袁近的?”
言少没有回答米贝,上车后说:“先送陆满,再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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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少走后,上次散步的中年男人似乎又是无意中散步路过,停在言少和袁近见面的地方,喃喃自语:“见面了,是个不错的开始。言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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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满还是住在胜利桥下,虽然他曾经因为八辆奔驰S600的迎接而轰动一时,不过陆满可不是骄傲自满的人,从张有司处回来后,一如既往地住在胜利桥下,脸色平静,态度平和,令他的邻居们大惑不解。问陆满,陆满一概不答。好在陆满一直就一个孤独少言的人,众人因陆满的回归议论了一番之后,关于陆满的传说也就烟消云散了。
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夜晚,陆满回到了胜利桥。不是自己走回来,是坐豪华跑车回来的。豪华汽车倒没有引起乞丐们的关注,送陆满下车的美女让乞丐们大开眼界。神仙一般的人物,光芒四射,艳照四方,乞丐们都看呆了!只有陆满,从车上下来,明明知道身后有美女却头也不回。瞧他不以为然不可一世的样子,乞丐们都恨不得都踢陆满几脚。
没有人踢陆满,陆满却自己绊倒了,走过无数遍的熟路却偏偏绊倒了陆满,让他来了一个狗啃屎。陆满爬起来,一脸的狼狈与臭泥。陆满苦着脸,说:“我没事吧我?平路也摔跤。”刚走了两步,却又咕咚一声摔在地上,而且还很不幸的是,他的手按在了狗屎上,鼻子也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等陆满抬起头来,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双手又无法擦,简直就是本世纪最倒霉代表之形象大使。陆满明白了什么,大喊:“丫头,肯定是你害我。说,你在我身上偷放了多少钱?”
米贝很无辜地眨眨眼睛,小声地说:“就1000元。我身上的现金不多,就1000元都给你了。本来想借言少的3000的,言少说什么都不肯。我都嫌他小气了,所以还打算明天取几万给你的。”陆满也不顾手上沾满了屎,从兜里翻出钱,一把甩给乞丐们,说:“既然你有钱,就全给他们。丫头,求求你别害我,别再给我钱了,你实在有钱没地花,就给他们吧。”米贝生气了:“你难道真的身上就不能有多钱?”陆满一**坐在地上:“除非有特殊情况,或者钱是别人的只是在我手中中转一下。”米贝不相信:“有这样的怪事?”
言少拉过米贝,说:“走吧,陆满的事情以后再告诉你。送我回家!”米贝不满地白了言少一眼:“美女在旁,良辰美景,总说要回家,你是男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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