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湖中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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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每一个青春期的少年都会有的一种原始冲动不等顾管家说完,风擎宇又一溜烟地向南跑去。渐渐地跑入了森林。今天好不容易自己出来一趟,可那个该死的管家却一如既往的像是一道影子一样跟着他,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自由,养父母虽然爱他,却从来都不让他一个人出外,更是很少让他出远门。
进入青春叛逆期的风擎宇现如今总是有一种烦燥的感觉,他总认为养父母似乎太过溺爱他了,或者根本不该用溺爱这个词来形容,而是应该用禁锢来形容,他们似乎总是过份的忧虑自己的安全,生怕自己出什么事,可对现在的风擎宇来说,他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已经成为一个男子汉了,他想见识外面的世界,想了解更多他所未见过的事情,尽管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低等的古华族贱民,除了在小镇这一亩三分地之外,他走到那里都是卑微低下的。
而那个该死的顾正阳,自从他有记忆以来就像是一把锁一样跟着他,锁着他的自由,更令他痛苦和无法理解的是,这把锁还是养父母亲手带在他身上的。
风擎宇不断地往前跑,他时而被树根与树枝绊倒,时而撞在树干上,时而脚被覃类植物绊住;这场盲目的奔窜真像是一场无尽的梦魇。接着风擎宇一头撞在一条垂得低低的,他根本没看见的树枝上;这一撞令他眼冒金星,倒在潮湿的土地上,他喘息、啜泣,想把脑海里那些令他烦闷无比的东西理出个头绪来。
可潮湿的土地让风擎宇感觉很不舒服,他翻过身坐了起来。耳边有哗哗的水声,他慢慢站起来,继续向前走,拨开树枝,才发现自己来到了镇子南边的一个湖边。湖水清澈,小时侯养父常常会带他来这里玩耍。
湖边,离他50米远处还有个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木筏,风擎宇朝那里走去。这时节,也算这个星球的秋天吧,毕竟气温比前一阵子下降了一些。风擎宇蹲下来用自己的手拍打着水面,感到水有些凉。以前他养父在工作不忙时,为了消遣也会带着风擎宇来这个小湖里捞些渔货,所乘的就是类似这样的木筏。
心里烦闷的风擎宇看着这木筏:不大,造得也不甚好。同时又想起他养父的话:造木筏要注意两个问题,一、两端重量要均衡,要不筏子的一端就会下沉,另外还要注意一个重大的安全问题,就是这些木头一定要绑得结实,要不然筏子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解体。可是在这个时候,风擎宇可不管它那么多,四下看看,随便找了根顺手的木棍,接着就把木筏推入水里,慢慢向湖心飘去。
在这个美好的季节里,也会发生一些不美好的事。这木筏突然决定要回复它原来的状态:绑住木头的绳子全数松脱,而且木头一根接着一根地各自漂离开来。风擎宇直到最后一刻才发现自己有多危险。所以他拼了命地撑着筏子往岸边划去,但是这种心急的举动,反而使木筏解体得更快。到最后,风擎宇的脚下只剩下单一一根木头;为了保持平衡,他开始抓狂似地双臂乱舞,他的眼睛扫过湖边,焦急地寻找救援。突然,风擎宇脚下原本就不值得信任的木头滑了开来,于是他一个踉跄掉入水里,溅起漫天水花。
不幸的是,在养父和顾管家对风擎宇的教育中还并没有涉及到游泳这项技艺,这里虽然水不深,但对他来说,却是够深的了。
湖底的情景,实在不忍卒睹:阴暗、浑浊、水草丛生,这是众水族的家;一只半米长的长相不敢恭维的甲壳类动物,在风擎宇像石头一样直沉到湖底时,忙不迭地游走了。风擎宇不断挣扎,喝了几口水,双脚在湖底一蹬,朝水面浮去;他像优雅的海兽般从湖中升起,冲出水面,他赶快吸了两口含水的空气,同时,他再次湖岸边看到了先前的那个神秘人。

湖岸上的那个人动也不动,尽管是短暂的一瞥,但风擎宇却发现,虽然那人站在空旷处,又在早晨的阳光下,但是却看不到他的影子。
正当风擎宇苦思这个问题时,他又沉到了水底。他在水草间挣扎的时候,突然想到他若一脚蹬起来,弹到筏子附近的话,说不定可以靠着木筏让自己浮在水面上。风擎宇挥开双臂,再次猛蹬一脚,直往水面冲去,但这实在很不巧,他竟然正正地一头撞在一根木头上。这么大力一撞,令风擎宇眼冒金星,耳朵也隆隆作响,于是他不在挣扎,放任自己沉沉地掉下去,掉回到那一片水草中。
昏迷中,风擎宇只觉得眼睛痒痒的,而且不知怎么,他心里像是有扇窗户突然被打开了。一开始,他只感到不知多少岁月的流转,然后是一股无止尽且锥心刺骨的失落感与悲痛。接着,比较接近现在的是他自己的脸庞;在他的脸庞之后,还有更多的脸,人类的,非人类的,高贵的,卑贱的,而在这些脸之后是顾管家那张丝毫没有平日露出的聪明过度的脸孔。但是最重要的是,他好像接触到了不是这个现世存在的,属于遥远过去的力量,以及他人无法征服的坚强意志。
然后聪明的管家出现了。风擎宇感觉有人用手臂揽着他在有力地划着水。管家把半昏迷的男孩拖上岸,将他翻转为背朝上,然后来来回回在他身上踩了好几次,以便把水从他的肺里逼出来。风擎宇的肋骨嘎吱嘎吱地响,“够了,管家。”风擎宇终于喘息道。然后坐了起来,不过他一起来,头顶上的那个大伤口的血就流到眼睛里。他把血擦掉,张望四周,寻找那个没有影子的人,但是那人已经不见了。风擎宇想要站起来,但是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他就昏了过去。
风擎宇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头上也裹了绷带。
慈详而又严厉的养父风永年站在他的床边,表情中充满着关切,但是眼睛依然射出寒光,“你这孩子!”他厉声叫道,“自己一个人跑到湖里去做什么?”
“玩木筏子。”风擎宇答道,尽量显得稀松平常的样子。
“玩木筏子?”风永年质问道,“玩木筏子?谁准你去玩了?”
“这个——”风擎宇吞吞吐吐地说,“我只是——”
“只是怎样?”
风擎宇无助地望着养父。然后养父低喊一声,一把将他紧紧抱住,紧得他都快窒息了。
“其实真的没有那么危险,父亲,”风擎宇继续不知好歹地说道,“我已经抓到游泳的窍门了,要是我没撞在木头上的话我就没事了。”
“但是你的确撞上了。”风永年提醒他。
“这个嘛,没错,不过撞到之后,就算没人来救,我过个一两分钟也就好了。”
这时一旁的管家咳嗽了两声。
“在那个情况下,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一两分钟,”风永年直率地说道。同时回头看了一眼管家,眼睛里写满感激。
“这个嘛——”风擎宇支吾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不说话的好。
“算了,今天的事情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明白了么?”风永年的口气很严厉,不容拒绝。
“我明白了,父亲,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很好,那你去好好休息休息吧,记住,今天的事情不要跟你妈妈提起,否则她会在你耳边唠叨上整整一个月。”
风擎宇吐了吐舌头,又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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