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憔悴的夜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前半部为很重要的梦境,后半部纯属口水。没兴趣的亲请无视……
**********
又冷又暗,还带着令人深深窒息的味道。
我在哪?
一双白玉无暇的手伸向我,把装在瓶子里的我轻易地拿起,如同一个物品。
为什么我会在玻璃瓶里?
我终于看清了。那双手的主人。他……好美,如同飘逸的仙人踏着白云降临人世。低垂着忧伤的眼,那如雪的银发丝毫不能把他的美貌掩盖分毫。明明是仙人,为何此刻蹙着眉,染上了尘世的忧伤?
他微启润泽的红唇,天籁的嗓音响起。
[……我明白了。那么请用你的力量给我永生吧!]
[可是,你要明白。你也许会失忆,从此以后只能活在背叛的煎熬中了!]我的话,就像放电影一般,从口中说出。
[个人的痛和世界比起来,真是渺小呢。……]
他睁开眼,那双圣洁、高贵的眼睛对上了躲在黑暗的我。光明与黑暗刹那泾渭分明。
[真是讽刺啊,一介美神,众叛亲离,背负着永远的罪名,只是为了和我这样黑暗的不明物体合作。……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相信我吗?]
[预感。其实看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很不凡。如果我是人,说不定还会爱上你!哈哈哈。]
[得了吧。你这么完美,无论变成男的女的,我一定会被你吃掉的!]
[那我们约定,看谁爱上谁?]
[喂,怎么说起这个来了!一点气氛都没了!]
[是啊……]
[我记得我们的约定是……]
[嗯。不要忘记,我用我的血来提醒自己。]
美丽的神弄破自己的手,往一个方的东西上滴了两滴血。
[喂,那看起来很先进的东西是什么?]
[这个啊,叫记事本。永远都不会腐烂的,是神最完美的作品。跟你这大老粗也讲不清!]
[你怎么滴了两滴血?]
[还有一滴,是代表你。你也不要忘记!]
[放心吧。我怎么可能忘记,像牲畜一样屠宰你的这种快乐差事,我肯定是永远地,时刻地要记挂在心上!忘记了才叫怪呢。]
[不是屠宰!你要是用杀猪的方式对付我,我就踩扁你!]
[哈哈。都是一个注定要被我宰的命了,还这么狂妄。]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砸的稀巴烂……]
[相信……爷爷,饶了我吧!]
……
他那圣洁如阿尔卑斯山上融雪后的圣泉的双眸,又一次在离别的迷雾中久久注视着我,又一次提醒我,不要忘记约定。随后,化作轻烟消散。
……

告别时,我挂着微笑。不知何时,泪水却已浸湿脸庞。

……
这美丽的梦境在他离去的刹那化作深红的地狱。魔鬼们四处冒出,带着沉重的桎梏,囚禁我的全身。欲图剥夺我的心智,让我成为一颗任意摆弄的棋子。
[一开始,我就知道我是工具。只是,你们该后悔给了我智慧!]
宁死不屈。
我忍受着地狱烈火的炙烤,融化为一滩血水。
化为血水,我带着延续到无边未来的痛楚,惊醒。
……
“或心,你怎么哭了?”
一双带着点冰凉的纤纤玉手,在抚摸着我的脸颊。指尖所及之处,只感觉到一片泛滥的潮湿。
“我……我做噩梦了!梦见我被杀了。死亡之前的那痛苦,刺入心锥!”
枕头,浸满了我的泪。
我究竟哭了多久?为何我会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以后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想着我。把我带到你的梦里。我想知道你的痛苦。”
“傻瓜,可以这样做的话,我一定早就去过你的梦里千百回了!”
我轻轻握过他摸着我脸颊的手,然后把他抱在怀里。他浑身萦绕着幽然的香气。我如同抱着一朵夜来的玉兰,昏昏沉沉地迷失了精神。
“如果我死的时候,是抱着你,那真得没什么可以让我哭的事了。”
“你不能死。你死了,我也会死!”
“放心吧。就算我死了,我也会用灵魂保护你。就算魂飞魄散,我也会用我的祝福祈祷一切的神和佛保护你。”
“不……我要听的不是这个!我只要你说,你不会死。我害怕听到你说的……”
他说着说着,就哭了。
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可是,自从做了噩梦后,我的心就一片茫然。我不敢保证了……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一直活着……屡次三番地做一个梦,我再坚强都会垮了!何况那个梦,越来越清晰,能回忆的部分越来越多,我也越来越害怕……
不!现在不是该有负面情绪的时候。如果连我都害怕,我带给冬漪不安,他会比我更痛苦!
我紧咬牙关,驱赶一切令自己害怕的情绪。保持镇定,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今天我照样吃饭睡觉!我快乐着,才不会感染到他。

“老婆,夜色真好。我讲故事给你听!”
我放开他,坐了起来。他也跟着坐了起来,很乖巧地依偎在我胸口。
他柔声细语地说道:“老婆只准现在叫。在外面不准乱叫。”
“知道啦。今天有月亮诶,那就讲嫦娥……不,这个故事太逊了。讲梦幻点的吧。……”我想起嫦娥在传说里最后一个人奔月了,这傻瓜要是听到这么悲剧的故事,又会哭得死去活来。
“嫦娥的故事我听过呢。她一定还在后悔,我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最后一定会在一起!”
可是,后羿被人害死了。
不过,看着小家伙满脸期待的样子,这个多余的后话还是不说为妙!
“我跟你讲真实的历史吧。你知道屈原大夫吗?嘿嘿,其实他跟楚怀王有一腿!”
“咦!怎么可能?他可是大诗人,还精通政治,口才也一级棒呢!”
“就说你笨吧!看了他的这么多辞还没看出问题来。”
“咦,怎么会有问题?”
他用天真的眼睛望着我,看来他已经被我颠覆得晕头转向了。
“呵呵。他在辞赋里称呼怀王为‘灵修’,这可是古代女子对丈夫的称呼耶!”
“还有呢?还有呢?”
“经过本人和学者们的细致研究呀,发现他的辞赋,整个就一个爱情浪漫史!他在辞赋里也无处不自恋。人美貌嘛,又本是宠儿,当然就高傲了。”
“然后呢?然后呢?”
“春秋战国那时候,他是个大人物,那时候的书却不记载他,你不觉得很奇怪么!呵呵。而且妃嫔们都排挤他。妃嫔和屈原没有政治上的冲突,你说那些女人为什么会嫉妒诽谤他呢?肯定是因为跟君主争宠嘛。”
“有点道理哦。”傻乎乎的他被我忽悠得没了方向。
“我知道我为什么要讲这个吗?”
他摇摇头。
“嘻嘻,我感觉自己就像那个花心的灵修,你就是那个美人屈原。然后有一天,你年老色衰了,我就见异思迁,顺便把你流放了……”
“真……真得吗?我老了,你就不要我了?”
他伤心地拉着我的衣服,惊讶地看着我的眼睛。
“有可能……除非……”
“除非?”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这傻瓜,还真相信我的鬼话!
“除非你献身。”
“……”他楞了数秒后,又恼又羞了:“讨厌!不跟你玩了。”
“不要这样嘛。你睡了,我会无聊的。”
他背对着我躺下:“你只会欺负我!我不跟你玩了。”
“那我不欺负你了。继续讲故事吧!”
“才不要呢。你就会胡扯,把我骗笨掉了!”
貌似你本来就很笨吧……
“话说,我曾经爱上了一个人,他……”
我还没说完,他就急急忙忙地坐了起来,满眼忧伤地看着我:“你喜欢过别人?”
我得意地看着又被我骗得要听故事的小傻瓜,继续讲下去了:“……(省略N万字),最后,我和他一起,化作蝴蝶幸福地飞走了。”
“大骗子!明明是梁祝的故事!”他提着一口气,好奇地听完后,才猛然反应过来。
“呵呵,谁规定讲故事不能用第一人称?”
“你……你……你好坏!”
天啊!这话,很媚,听着得我骨头都酥了……
“对你就要使坏!”我忍不住就把他推倒了,强行封缄了他的唇。
“唔……”
他连说话的余地都没了。我看着他的眼神从反抗一直变化到柔和再变化到求饶,才放过他。
“以后再说这么勾引人的话,就不是这么轻松能逃脱的喽!”我坏坏地盯着他,说道。
“哼!每次都被你摆布。”他不服气地哼哼。
“难道你想做我老公?”
“哪有,我……”
我故意凑到他耳边,压抑着声带,用轻柔到可以融化他的声音低语道:“干吗脸红,想做我老婆?”
他何曾见识过如此强大的声音攻势啊,刹那间崩溃了自己,又脸红又心动又颤抖。我乐呵呵地看着他被我打败的样子,坏坏地又在他耳边用更加低迷的声音说道:“难受吧?”
“……不……难受。”
是吗?那我只好用绝招了。此话一出,成功率百分之百!
“……”我刚想酝酿感情,就发现第三者出现在旁边了。
“大哥,您老行行好,饶了人家吧。他可是纯洁的小处女,你干吗非要把人家弄得春心荡漾!”
“小滑头,又坏我好事!睡觉去。”我恨恨地揉揉他紫色的头发,把他头发揉得乱乱的。
“睡不着啊。也不知道谁在咕噜咕噜地吵和不停!”
“我认输了!你快睡啦。我也睡了。”
我闭上眼,抱着被我教导得越来越深陷泥潭的冬漪,呼噜噜地睡去了。
真是个憔悴的夜晚啊……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