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亡灵之动·镇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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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清洁了一个月,才大致把星庭上界的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原因许许多多,当然有某些人只装模作样的擦柱子,某些人关在房间里思考重要的问题,某些人只会突然在别人背后出现而且只会在已经清洗告一段落的时候出现,某些人只会打翻东西,结果是只剩下花宴一个人做的清洁,自然慢了许多。
“只剩下叹息之地的墓碑,看来清洁的工作也不是很困难。”花宴握着一个月来几乎没有离过手的抹布,站到了叹息之地的前面。
“花宴姐,你好厉害啊!”背后提着水桶的往生追了上来,边跑边笑。
花宴姐?花宴回头一笑,这丫头一会儿叫花宴哥,一会儿叫花宴姐,其实……
“轰隆”一阵轻微的震动。往生一手按在地下,“地下有东西在动!”
“亡灵之动!”花宴弯目一笑,“十字架镇压亡灵,但有时候也会镇压不住如此强大的怨气。死的天使越多,叹息之地的怨气越强烈,必须天使经常给予安慰和净化才能稳定。”
往生触摸着地面,“可是震动得很厉害,真的不要紧吗?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地面撑出来。”
“事情不大,交给我吧。”花宴拿着抹布跪下来给十字架擦灰尘,“不能实现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事,被迫埋葬在这里,谁都不会甘心的。想要出来、想要报复、想要怨恨,都是应该的吧。”
“花宴……”往生呆呆的看着花宴,“你真是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人。”
“嗯?”花宴温和的微笑,“嘉门大人才是非常非常温柔的人。”
“不,嘉门大人的温柔是假的,他总是找机会捉弄人。”
“呃呵呵,他捉弄你了吗?”
微风轻轻的吹,叹息之地的小花微微的颤抖,两个人边说边擦着寂静的十字架,静静的话声风里萦绕,给原本死寂的地方平添了一股生气。
“这个地方的花居然开得这么美。”往生惊奇的看着墓碑之旁生长的淡紫色浅白色的小花,“我在天堂的其他地方从来没有见过。”
“嗯?呵。”花宴努力的擦着那块最大的十字架,“嘉门大人种的。”
“种的?不是天然长的?”往生擦完了一块相当豪华的十字架,退开看了两眼,“嘉门大人是这么喜欢鲜花。”
“嗯!嘉门大人特别喜欢精致华丽的东西。”花宴擦完了十字架的一边,吐出一口气,突然脚下的地面簌簌发抖,一块地面裂开,一只无形的手伸了出来,抓住了花宴的脚踝。
那只手是无形的,往生并没有看见,“花宴,你擦的那个十字架是谁的?”
“前任星庭长的。”花宴回头一笑,却看见叹息之地四处地面都有裂缝,无数亡灵的手伸了出来,在往生的周围伸缩着,却没有抓住她。花宴笑起来的眼睛微微一睁,一股犀利锐气掠过眼眸,随即弯目一笑,“哪?”
哪?往生忍不住笑了,这里的人全都学了星庭那个奇怪的语气词,“你们都非常喜欢星庭大人呢。”
另一只手伸了出来,花宴站着不动,那只手抓住了同一只脚,慢慢的把花宴往地下拖。“嗯!”花宴依然笑靥如花,“我很崇拜星庭大人。”
“花宴,你的脚……”往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花宴仿佛快要被什么人拉进十字架下的泥土中去了,那里的地面纷纷裂开,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的样子。亡灵……她尖叫一声,“花宴!”
“嗯?”花宴依然在努力的擦那些雕刻精美的花纹,“呵呵。”
“你怎么还笑?亡灵要把你拉进坟墓里去了!”往生丢下抹布跑了过来。
在她跑过来的时候,沿路的地面裂开了无数缝隙,更多的手伸了出来,而拉住自己的手仿佛增强了力量。花宴微闭起眼睛又陡然睁开,再一道精光掠过眼眸,“往生,你站在那里、不要过来。”
花宴这句话说得低沉,隐隐似有力量要爆发,往生呆了一呆,温柔的花宴……居然能够爆发出如此强烈的侵略感……好强烈的灵气,那是纯正天使的灵气,与他们这些死后转化的天使完全不同。如果花宴能够顺利完成转化和修炼的话,就是最接近天的天使——成为仅仅在天之下的神祉。
“嗯~~啊努索泪娃~~呀努泪啊~~”遥遥的,有轻轻的歌传来,唱歌的声音幽幽而带着他那种说不出的奇怪味道。
往生抬头一看,远处一个身影慢慢向这边走来,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双手缓缓举了起来,当歌声的最后一个音从唇边消散的时候,长笛凑上了唇,接下去吹奏纤细寂静的曲调。
“好好听的调子,好奇怪的感觉……”往生怔怔的听着,突然晃了一晃,“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花、宴。”星庭的曲子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带她来这个地方,哪?”他转过身,又准备消失离去。
“星庭!”花宴蕴含待发的气势并没有消散,背对着星庭,“我知道你把她留下来的——理由了。”
“哪?”星庭轻轻的反问。
“嗯!”花宴回头微笑,“呃呵呵。”
星庭的目光缓缓移到了花宴的眼里,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人,“你知道了、什么?”
“嗯、呵呵。”花宴只是那样弯目笑着,“星庭大人是个伟大的人,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星庭精致而无感情的眼眸终于掠过了少许不安定的神色,“你、知道了?”
花宴温和的微笑,就如这叹息之地的花一样。
“花宴。”星庭很少看人,这一次却看了花宴很久,“教你的歌、记得吗?”
“记得。”
“那很好。”星庭慢慢的转过身去,往远处走去,正当花宴以为他要消失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幽幽的说,“你真是个可怕的人。”
“哪?”花宴侧头一笑。
“花宴,成为支柱的人不会获得依靠,你需要更加坚强一些。不要把心情挂在别的事情上,你会脆弱的。”
花宴脸色黯淡了一下,随即展颜,“嗯!”
“对……不起。”星庭幽幽的说,随着话声消散,他也消失在叹息之地。
星庭……花宴握紧了手里的抹布,其实你是知道的,对不对?知道我……留在这里的理由。
被寄予成为下一任星庭的期望,但是星庭你明明知道,那不是我的愿望……从来也不曾是过,只因为是你期望,所以我就顺从了。
“你真是个可怕的人。”
“花宴,成为支柱的人不会获得依靠,你需要更加坚强一些。”
我其实……已经很坚强了。花宴默默拧着抹布,听着水滴一滴一滴掉进水桶的声音。
“花宴!我怎么了?怎么突然睡着了?”往生迷惑的从地上爬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的,一切都很好。”花宴弯目一笑,“我已经把这个擦完了,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今天嘉门大人和凤目大人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他们来帮忙?”
“啊,嘉门大人说要精研一门新的茶艺,凤目大人还在思考中,叫任何人不要去打扰……”
“他们怎么能这么懒呢?所有的事都是花宴你一个人做的。”
“呃呵呵,在你没来以前,就已经一直是这样了。”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凤目的房间,嘉门泡着新茶。
“我也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凤目静静的喝茶,静静的说。
“从那个小丫头被留下来的时候开始,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嘉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从那个……”
“你不要再重复我的话了。”
凤目端坐在椅子上,几乎很少看见他站起来,他非常配合人间一位故人所说的“只要能坐就绝不站起来”的准则,同样的,只要有人肯泡茶他绝对不会碰任何茶具,他只管喝茶。“从往生被留下来开始,我感觉到星庭在玩一桩阴谋。”
“这个阴谋无庸置疑和宿时消失的事情有关。”嘉门竖起一根手指。
“无庸置疑留下往生的道理不太善良。”凤目静静的把茶杯放回桌子上。
“无庸置疑星庭在策划的事非常危险。”嘉门拿出他那块红褐色的布开始擦桌子。
“无庸置疑花宴是星庭阴谋中很重要的角色。”凤目开口,“不要擦破我的红木桌子。”
“无庸置疑我们两个被排除在阴谋之外。”嘉门细心的擦着凤目桌子上的花纹,“像我怎么温柔优雅的人,不会擦破人家的红木桌子的。”
“无庸置疑星庭不信任我们。”凤目的目光注视着嘉门的动作,“倒茶。”
“无庸置疑……”嘉门突然抬头,“什么?你把所有的茶都喝光了?我的呢?”
凤目静静的端坐闭目,好像他什么事都没有做过。
而嘉门集中精力泡的茶已经全部都不见了。
“凤目、君?”嘉门轻柔的语调学着星庭柔软的声音,阴森森的说,“我想我们需要一次决斗。”
“乐意奉陪。”凤目睁开眼睛。
“轰隆”一声闷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准备要决斗的两个天使都稍微怔了一下,“亡灵之动?”
“很多年没有这样强烈的爆动了,一定有什么诱因。”凤目静静的说。
“星庭的笛声。”嘉门凝神静听。
“镇压下来了吗?”凤目的双手之间缓缓浮现一具中提琴。
“镇压下来了,似乎诱因消失了。”嘉门眼中光彩一闪,“今天花宴和往生说要去叹息之地清洁。”
“那么,我想我明白星庭把往生留下来的理由是什么了。”凤目手中的中提琴缓缓消失,“她就是那个诱因。”
“完全负面的禁忌的力量,她所带的强烈的负面力量能够诱发叹息之地所有亡灵将会导致整个星庭上界的崩溃,进而——导致整个天堂五界的混乱和崩溃。”嘉门擦桌子的手停了下来,“掌握了往生,就等于掌握了一把随时让整个叹息之地的亡灵XXXXX的钥匙,可以……毁灭天堂的。”
“星庭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凤目喃喃自语,“想要……和什么人交易吗?”

“也许……只是想问一个问题吧?只是想确认一件事。”嘉门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也许想问天一个问题。”
“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天。”凤目静静的说。
“一样……”
想问天一个问题,那一个让我们双手染满鲜血,杀死那么多朋友和先辈去维护的“秩序”,是否是真的值得大家付出那么多代价?守卫天堂的秩序,违反规则的人就要受罚,为此星庭杀人如麻,手下血流成河也不曾迟疑过。没有秩序就没有世界,虽然大家都希望着自由,但如果没有秩序世界只能是依靠力量和强权弱肉强食的自然世界,那样是更加残忍的。因为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星庭上界无论背负多少诅咒和怨恨都一直毫无感情的站在天这一边,即使曾经为那些背叛者的热血触动过也不曾加以怜悯,但……即使是星庭,心中这个疑问也一样存在着。如果那个疑问不能够得到回答,如果星庭开始怀疑起自己所代表的意义,那么他手上六百多年来不计其数的血就足够让他崩溃,上一届、上上届……每一届的星庭长都是这样崩溃死去的,星庭坚持了六百多年已经是最坚强的一位,到如今……坚持不下去了吗?在杀死宿时以后?
“是整体的正义、还是个体的正义值得维护?这真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嘉门喃喃自语,“我开始有一点理解星庭了,留下往生也因为在杀死宿时之后他已经无法下手再次杀死天使了吧?如果得不到解答的话,我们就要开始给星庭做十字架了。”
“那花宴呢?”凤目静静的发问。
“花宴……星庭大约是希望花宴能成为下一任的天使长吧。”嘉门叹了口气,“但是花宴……是为了星庭才六百多年一直留在这里的,星庭这个要求对花宴来说未免太残忍。星庭又不是笨蛋,花宴是为了什么在这里做了六百多年的白工,也许星庭比我们都清楚得多。”
“但是星庭就是这样的变态吧。”凤目静静的说,“花宴的能力比我们两个都强,如果六百多年都参加天使等级排名的话,一定排上了月轮天界。而且花宴对于很多事都看得比我们两个轻松,那种个性合适做下一任星庭的。”
“确定下一任星庭的人选,等于说这一次利用往生问天的事如果不成功,星庭他就准备死。”嘉门长长的叹气,“告诉花宴这样的事真是残忍,为星庭付出了那么几百年的心意,结局居然不是星庭的真心,而是要成为星庭上界的支柱。”
“成为支柱的话,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依靠。就像现在的星庭一样。”
“苛求。”嘉门简单的两个字,“星庭他在苛求花宴。”
“同感,但花宴为了星庭无论如何也会做到的,”凤目静静的说,“花宴是个太温柔的人,拒绝不了星庭的要求。”
“悲剧。”嘉门按在桌子上的手又开始擦桌子,“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有不好的感觉。”
“同感,不过……与我何干呢?”凤目望着房间遥远的另外一边,“无论星庭长究竟是谁,我们还是要一样在这里看下去,无论有多少悲剧都一样。”
“什么悲剧?凤目、君?”突然一句幽幽的语声从嘉门和凤目背后传来,“扑”的一声,凤目刚刚喝的一口茶喷了出来。嘉门暗自惨叫一声,说什么都被这个家伙听到,脸上却勉强挂着优雅的微笑,“星……星庭……”
“叹息之地你们两个去清洁,往生不能接近那个地方,花宴已经太忙了。”星庭幽幽的说,“是男人的话,就不能游手好闲。”
“是啊是啊,是男人的话就不能游手好闲。”嘉门勉强的笑,心里暗自发恨,只会说别人自己从来不干活。
“我也会去。”星庭幽幽的接下去。
“啊?”凤目和星庭面面相觑,这个从来不动手的家伙!
“现在……是准备过年的时间,想太多的话,会痛苦的。”星庭的话就说到这里,奇异的那种柔软的嗓音幽幽说起来份来的阴,听入耳中不知为何就泛起一股冰凉的感觉。
嘉门温柔优雅的微笑,“嗨!”
“嗯。”凤目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曾动过。
星庭……
星庭上界的天和人间一样有日夜、有星星,花宴拿着扫帚扫地的时候偶尔抬头看一眼那些满天的星星,布满星星的庭宇,那就是天。命运、正义、秩序、规则……都是些冷冰冰的东西,像沾满干涸血迹的齿轮,要推动那些东西是很痛苦的吧?无论是星庭、还是掌管命运丝弦的善恶天使,当他们寂静下来望着这些星星的时候,细数着手里经历过的悲剧,是什么样的感觉?悲伤吗?麻木吗?迷惘吗?
第一次见到星庭的时候他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仿佛非常娇嫩的人,说起话来也幽幽柔柔,没有一点神采,也似整颗心都随着那些语气散出去了。第一次他站在刑庭正中,嘉门和凤目也都怀疑他怎么能胜任刽子手这个角色?
结果……
“月轮天天使遗珈,推动时间逆转,违反规则第一千三百九十六条,死刑。”那幽幽仿佛没有一点集中力的声音传来,“啪”的一声鲜血四溅,跪在刑庭中心级别最高的“月轮天”天使遗珈已经被星庭一记劈成了两半,两边的尸体各自撞上了左右两边的墙壁,正中的墙壁上“啪”的披上一道血痕,遗珈甚至连一句反驳都还来不及说。
“好……好强……”陪审的嘉门和凤目都震慑得愣在了当场。
相同的血线溅上了星庭的衣服,半身一片血痕,他背对着地上的尸体,衣袖垂着,眼睛看着地面,仿佛他刚才什么都不曾做过。
好残忍……满身鲜血、满手鲜血的是如此精致漂亮的人,站在满地鲜血的刑场之上,强烈渗透着一种恢弘的平静。杀戮过后居然是平静,仿佛只要他站在那里,无论地上有多少尸体多少血都将会是平静的,这就是他为什么被选拔为星庭长的原因吧?
比上一任更狠更利落更不迟疑——更残忍!嘉门和凤目静静的看着那个瞬间溅血的男人,过了一会儿,星庭慢慢回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幽幽的说,“死、刑。”
“陪审员凤目,记录天使遗珈死刑。”
“陪审员嘉门,确认天使遗珈死刑。”
那已经是六百多年前的事了,花宴沙沙扫着地上的落叶,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花宴姐,你很忙吗?”往生悄悄的溜了过来,脸上带着好奇的神色。
“不算很忙,有事吗?往生。”
“我想问一个问题,不过不知道花宴姐会不会生气?”往生吞吞吐吐的说。
最近大家想问的问题还真多啊。花宴弯目一笑,“你想知道什么?”
“我听说,花宴姐是留在这里修行的?”
“嗯!”
“花宴姐,不,花宴最后是决定成为花宴姐,还是花宴哥?”往生尴尬的低下头,“我知道这样问一个纯天使很不礼貌,但是……”
“嗯嗯……让我想想,我的目标呢……”
往生期待的看着花宴。
“如果成为男人的话,就要成为一个好男人;如果成为女人的话,既要成为一个好女人。”花宴举起一根手指,仿佛很认真的说。
“……”往生脸上的期待不免变成了几条黑线,说了等于没说,“我想知道……因为……”
“因为你喜欢星庭大人,对不对?”花宴轻轻的整理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手指很温暖,也很温柔。
往生的脸一整个红了,“花宴姐!”
“不奇怪啊,我也是。”花宴侧头弯目一笑,“我也喜欢星庭大人。”
“可是花宴,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要把星庭大人据为己有的样子,甚至……你好像也没有开始决定要确定为女人。”往生小小声的说。
“……嗯?”花宴只是对着往生弯起了眉毛,笑得甚至有些狡猾,“打听别人的私事是不好的。”
“对不起,花宴姐。”往生整个脸涨红了,“对不起对不起!”偷偷抬起头来,花宴还是那一脸眉眼弯弯的笑颜,她感觉更加羞愧,居然问了别人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呵呵,捉弄往生真的很有趣呢。”头顶传来笑声,往生抬头,“花宴姐!你怎么可以捉弄人?”
“因为往生真的很可爱啊。”花宴此时温和的笑颜往生此后一生都不会忘记,只听花宴温和的说,“真的想知道吗?我在等,如果星庭大人希望花宴是一个好朋友,我就会是一个好朋友;如果星庭大人希望花宴是一个好女人,花宴就会是一个好女人。哪?”
往生震惊的看着握着扫帚的花宴,全部都……交托给星庭吗?“可是……那不是纯天使最重要的事情吗?如果发生意外修行不成的话,将会是很危险的!花宴姐!你怎么能自己完全不拿主意,全部都凭借星庭大人的意愿?如果不是你自己希望的,转变之后就无可挽回了啊!”
花宴弯目一笑,“没事的,我相信他。”
“可是……可是你怎么能……全部都为了他?星庭大人、星庭大人可是很无情的啊!”往生失声叫了起来。
“呵呵,可是我就是喜欢这样——无情的男人啊。”
花宴居然还笑得那么愉快,往生呆呆的看着花宴,原本她只以为星庭上界还有花宴是正常的,如今她也觉得花宴也是一整个不正常的人。
居然……什么都托付给星庭,这样就只是所谓“很喜欢”而已吗?与花宴的交付相比,我的“喜欢”又算是什么呢?往生看着花宴笑得如此幸福的容颜,居然悄悄的兴起了一股怨恨的感觉。
就在往生兴起一丝怨恨的时候,叹息之地巨大的十字架下的岩石“格拉”崩裂了一块,一只黑色的手伸了出来,不像先前无色的手臂,这只手臂是**的。
又过了一会儿,在十字架对面遥远的地方也轻轻“格”了一声,仿佛那里也有什么东西崩裂了。
就像小鸡出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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