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星庭上界·大扫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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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三个月就是新年,大家努力工作!工作的最多的人就可以得到奖赏!”怀里抱着一捧鲜花,远远的站在一边的嘉门用他古典优美的声调为努力的工作的人加油。
往生已经知道那温柔的白天使叫做“花宴”,不分性别,是个初级天使,不同于许多天使是由死去的高尚人类转化而来,它是天生的天使,需要经过数百年的考验和修行才会逐渐形成性别。“嘉门大人,您你自己不动手?”只听花宴一边擦洗刑庭的地面一边问。
“我也在工作。”嘉门拿出他袖子里那块随身携带的布,优雅的擦着身边的柱子,怀里的鲜花掉了一地,蹁跹下许多花瓣。
“凤目大人呢?”往生几天以来已经和星庭上界仅有的几个天使都比较熟了,“好几天没看见他了,出了什么事吗?”
“他?”嘉门细心的擦着柱子,“他在思考。”
“思考?”往生疑惑的问。
“思考要怎么样才能不用参加大扫除,这是个深奥而且伤脑筋的问题。啊,花瓣都掉了,让我慢慢的捡起来。”嘉门优雅的蹲下来,一片一片的拾起一地散落的花瓣,一片一片放入自己怀里。
那样捡要捡到什么时候?往生看着一身红褐色长袍仿佛非常古典优雅的嘉门,他是故意的吧?真是……星庭上界的天使长们都这么孩子气吗?
“嘉门大人!您在耍赖呢!这样可不好。”花宴已经笑着开口拆穿了他。
“娇嫩的花瓣,总是需要人疼惜的。”嘉门双指夹着一片花瓣放在耳边,微微一晃,“哪?就是这样。”
“哪?”花宴和往生都笑了,“星庭大人呢?他不应该带头大扫除的吗?”
“大概也在思考吧……”嘉门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一句话声幽幽的飘了过来,“思考什么?”
“思考凤目为什么不在。”嘉门面不改色,微笑着。
往生看看一脸温柔微笑怀抱鲜花的嘉门,再看看突然出现在嘉门背后的星庭,“花宴……”她突然觉得有些昏,“嘉门大人在骗人。”
花宴笑靥如花,“嗯!他们总是这样的。”
“感觉——很开心呢!”往生手里握着一块抹布,突然抬起头来灿烂一笑,“虽然三个月以后就要被星庭大人处死,但是还是很庆幸能有这三个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开心呢!”
“嗯!我也是。”花宴趴在地上用力的擦洗地上精细的纹路,“看着他们四位大人,虽然做着残忍的工作,却不可思议的让人觉得很开心,所以我就留下来了。”
“四位大人?还有一位是?”
“一位女天使,叫做宿时。”花宴给手里的抹布过水,“很会跳舞的天使,很美的。”
“那她人呢?”
“消失了。”花宴的语气还是一贯的温和。
“消失了?死……死了?”往生错愕之极,“可是……可是……”
“星庭大人下的手,是她的心愿。”花宴努力的擦着地上的一丝血迹,“跳完上一次叹息之地的悼念会就消失了,她爱上了一个人类,结果那个男人不要她了。”
“她是天使不是吗?为什么要这么轻易为了一个男人消失呢?星庭大人应该阻止她的!”往生忘形的扑在地上对着花宴说。
“扑通”一声,花宴旁边的水桶被她扑倒了,往生吓了一跳,“对……对不起。”
“为什么……”一句幽幽的话音飘了过来,一只手扶起那个水桶。
往生不知所措而且骇然的看着无端出现在身边离得很近的星庭。花宴也被星庭吓到,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嘉门“嗯”的准备看戏。
只听星庭扶起那个水桶之后,侧过头看了往生一眼,轻轻的说,“呀,你弄倒了水桶。”
啊?在场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呆了好一会儿。
“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星庭放好水桶,眼里分明谁也没看,却这样轻轻的问。
“……”嘉门再一次想起凤目所说的“认真和星庭说话,你会被他气死”,那真是至理名言,这世上有人会上一句煽情的轻轻接了一句“为什么……”下一句就变成了“呀,你弄倒了水桶。”完全不知道星庭怎么能把这两句完全不相干的话扯在一起,用相同的语调说了出来,嘉门想着,优雅的微笑越发愉快。
“我马上去重新打水!”往生看着他用困扰的目光看着撒了一地的水,那样娇嫩的人,她很觉得自己犯了大错,提起水桶往外就奔。
“真单纯。”嘉门看着她飞奔出去的身影,叹了口气,拾起了地上一片花瓣。
“哪,花宴。”星庭依然没有看人,轻轻从花宴面前走过去,“不是孩子应该听的故事,不要说,哪?”
“嗯!我不会再说了。”花宴点头,幽幽的星庭,语调轻轻柔柔的星庭,其实是个可怕的人啊!
星庭的脚步从地上的水迹上踩过去,淡紫色的衣袍从水上拖过,一点水痕也染不上,他走过去渐渐消失在十步之外的空间里。

“唉!虽然说……”花宴努力的擦洗地面,“我很崇拜星庭大人,但是他总是这样突然出现突然消失,会让人很困扰。”
“花宴,你不如直接说——他很阴险。”嘉门若有所思的笑笑,怀抱着鲜花,“跟随他六百多年了吧,这个人我始终不懂,真的很想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嗯!我也想知道。”花宴好不容易洗完了地上那个重叠的纹路,“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花宴,你是天堂衍化的纯天使,陪伴我们留在星庭上界应该有什么理由的吧?”嘉门拈着花瓣回头一笑,“和决定性别的修行有关吧?”
“嗯!留在这里我很开心。”花宴笑靥如花,“有时候开心并不是修行就能够带来的,我只不过留在我想留的地方,遵从自己的心而已。”
“那个罪化天界的小女孩不会让你感到困扰吗?”嘉门笑得有些狡黠,“你是为了谁而留下来的?”
嗯?花宴突然指着嘉门身后的柱子,“啊!有蜘蛛!”
“蜘蛛?”嘉门吓了一大跳陡然在刑庭里消失,他自认优雅,最怕蜘蛛。
“呵呵,探扰别人的私事是不好的。”花宴伸了个懒腰,拿起另一块抹布继续努力的擦洗地板。
过了一会儿,嘉门逐渐的显现回来,“蜘蛛在哪里?”
“我看错了。”花宴语调轻松的回答。
“你大部分时候温柔的像一朵花,有些时候可恶得和蜘蛛有得比。”嘉门叹了口气,“和某个我到如今都看不透的人真像。”
“嘉门、君?你在说谁?”身后突然一个声音幽幽的飘了出来。
花宴低着头擦地板,努力得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我在说蜘蛛。”嘉门微笑,上帝也没有他这么镇定。
“花宴,和我来一下,有事。”星庭轻轻的从花宴眼前走过,依然谁也不在他眼里。
“嗨!”花宴放下手里的抹布,嘉门也有些诧异,星庭居然还会找人——找花宴——有事?
“往生……”星庭轻轻的开口。
“嗯,是个极单纯的女孩。”花宴很明白星庭想知道什么,“天真善良,不清楚为什么是罪化天的天使。”
“阿诺……你会唱歌吗?”星庭说话从来不看人的眼睛。
“嗯?唱歌?”花宴温和的微笑,“不会啊。”
“嗯~~啊努索泪娃~~呀努泪啊~~莫达哪啊~~萨努哪~~伊诺去哪库娃泪哪里泪~~萨诶哪伊~~索泪娃努纳雷娃~~里努~~”星庭没再说什么,对着天空轻轻唱了起来。
“嗯~~阿努索泪娃~~阿努泪~~”花宴温顺的跟着他唱了起来,星庭做事从来不开口说道理,只能让人去猜他的意思。花宴并不了解星庭,也许了解星庭的只有星庭自己吧?花宴唯一能做的只是相信他。
“呀努泪啊,不是阿努泪。”星庭停了一下。
“呀努泪啊。”花宴跟着他重复。
“呀努泪啊~~莫达哪啊~~”星庭轻轻的唱,花宴温顺的学。
歌声如落叶被风吹上天那样,缠绕着不知名的情绪,气氛如此温柔,只是教与学的人都很平静,那平静压住了温柔让气氛其实变得有些沉重。
“嗯,星庭,这是镇魂曲吧?”花宴跟着星庭唱完了最后一遍,抬头一笑。
“哪?”星庭教完以后依然不看花宴的眼睛,“当你唱这首歌的时候,想必会成为……星庭的支柱吧?”他轻轻的说,轻轻的从花宴眼前走过,消失在十步之外。
星庭的……支柱么?花宴轻轻舒了一口气,不祥的预感、不祥的预感、不祥的……预感。
“花宴!我把水打过来了。”远远的往生在呼唤。
嘉门看着走回来的花宴,脸上带着奇异的微笑,“你如果确定是个女孩的话多好,或者——你如果确定是个男孩的话,也多好。”
“嗯?你想说什么呢?”花宴帮往生提起水,“下一步,我们去正殿。”
“正殿所有的柱子我都擦过了。”嘉门提高声音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两个人同时回答。
“真是良好的气氛啊。”嘉门自言自语。
“嘉门、君,你在笑什么?”一句语声又自颈后幽幽的传来,“笑得好奇怪啊。”
“我在奇怪为什么每次大扫除你都不用参加都去做一些比大扫除更加奇怪的事情?”嘉门把手里擦脏的布按到星庭手上,“有时候人生不一定要想得那么多那么远表情那么虚无才会过得愉快,我希望什么时候看见你笑一下。”
“如果是那样的话,也很好啊。”星庭幽幽的说了一句不知所谓的回答,把那块布又放回嘉门手里,指了一下墙角,“那里还有一块血迹。”
“喂!你又打算什么也不做……”嘉门还没说完,星庭已经消失了,“什么嘛,就是特地叫人擦地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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