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缘定有终生 99 神珠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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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神珠一颗
张继有神珠一颗,这是他爹留给他的唯一的遗产,他想用它对付魔方丈。
自从收到飞螺长镖通过太空射来的狂言,他一时情绪低落,深感扫兴,脸上挂着无奈的情绪,还真有些进退两难。
但张继沉闷着不吭不声时,突然走进从屋内翻箱倒笼一阵,出来时手捧出一颗珠子,那珠子发出异样的兴彩,如同天上的彩虹,与此同时,众人也看得楞住了,张继举起光彩炯炯的珠子,大笑而唱:
我有神珠一颗,久被尘灰羁锁。
今朝尘尽光生,照见山河万朵。
“神珠?”
“你信么?”
“即便有,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吧?”
太白眼里闪过圆形的亮光?因为是熠熠的一闪而过,也没来得及看清......是啥?珠子咋能像夜里的猫儿眼那样发出绿光?
张继不说实话:放开嗓子大侃龙门,谈及自家钟楼屋后的山上,原本有李树一百棵,年年挂果,果熟后摘下卖掉,每年倒也有收入数百来文,然而,半山寺的魔陀方丈要强买卖此山,我爹不肯,魔方丈便借口以扩建寺庙为名,强占了此山,我爹哪里肯服,把他告上县衙,官司一打,谁知魔陀方丈悄悄买通县令,县令的判决还会公吗?判决书下来,家父又气又急,不久一病不起。不过,爹死前叮嘱钟楼的壁缝里藏匿着神珠颗.
“如今呢?”
“爹的棺木停在后屋,我把神珠放在爹的棺材时,刚才,取出来了。”
众人传看着神珠,随即,又跟着张继跟到后屋一看,果然看见黑漆漆棺材一副,首尾各置于两条长凳上,张继悲愤的说家父仍躺在棺材里曾入葬。
“不会腐烂吗?”
“一个心怀恨愤的老人,皮肉都干了,还在等着看儿子报仇,虽然死了却不曾瞑目,当然也就不会腐烂了。”
众人一听,毛骨不禁阴森森有些悚然起来。又不得不说,原来大伯还躺在里面不曾下葬吗?可怜他老人家揣着颗神珠,才死不瞑目呵。“但是我这颗神珠能使家父死而复生,只是时间未到,时间一到,家父便会破棺而出。”张继说。
众人听得惊诧不止,以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张继禁不住众人七嘴八舌的盘问,这才坦然一笑,拍拍巴掌吐了真话,说自己太爱老父,又恨透了魔陀和尚,才有如此幻觉,其实这不只是幻觉,也是一种报仇心切而产生的人生期望,嗨,罢了,罢了,算是开了个玩笑吧。接着,他便阴着脸不再言语。
众人建议无论如何还是先把大伯好好安葬了再说,至于大伯的冤情,日后再找机会申诉吧。于是乎七嘴八舌替大伯选定了吉日,准备将遗体隆重下葬于枫叶山的向阳坡上。
吉日还差几天,只好抽个空儿先陪太白去田家湾窥看田老先生那漂亮的女儿檀姑设下的招亲擂,可谁也没见过招亲擂,这到底是啥玩意儿?台子搭得高上了云天吗?倘若擂台高高耸立在岩石林立的河湾边,据说那立有株千年古柏,树干十人抱,要在古柏和岩石间搭起木板,做个天桥,看你有不有胆量先沿天桥而上,先上得了天桥,说不定还会有险情发生?因为擂台太高嘛。届时,若孟夫子真的去登台,去过天桥,去打擂,他哎,一个文诌诌的书生,平日手不能提四两,更不能舞刀弄棒,去了,不仅打不赢,而四面八方前来争夺檀姑的男人无数甚至,他会不会有被打伤后坠下河湾淹死的危险呢?
因此,先去田家湾视察一下,在情况不明前决不能冒昧前往。
计议已定,一行人悄无声息经过襄阳街坊,假装悠悠闲闲去田家湾散心写诗。
“咦!”
“你看。”
“那么多人。”
突然间瞧见人头攒动,把一条直统统胡同围得水泄不通,几人步点子咚咚咚打鼓一般敲了过去,忽听小耳朵嚷嚷:“呵呀,肉儿,肉儿?老爷快看,快看偷小杜子《日出扶桑图》的肉儿?”
“肉儿?”
“真是肉儿么?”
“噢,是肉儿!”
“什么样子?”
“像个火球。”
“有像火球的人么?”
“他身子矮佗佗的,脸却红得像火。”
“呵呵,对,看到了,神偷肉儿真像火球!”
“说他像火球,不如说他的命运像火球,他是慧星上的火球,下落到黄俊家,才生了肉儿的。”
火球?
火球!
太白像被神针刺痛,双眼睃巡着他,老盯着一只肉团团的球状物体,这物儿当然并不是火,难道人会是火吗?
只不过他确实是从大头国飞来的火魔,因为他穿的是一身破旧的红衣,而且脸也通红。
它不是物,而是人,他是从大头国飞来的一团白嫩的**,只不过脸儿通红罢了。他刚飞下来时曾经全身冒过火,他从慧星上的大头国飞来时烧光了一座名叫三棵松的村子,但他自己并未烧焦,于是乎有人便叫他肉儿或者火魔。后来,肉儿未大,她娘又十月怀胎,生下来也是个头大身小的孩子,两兄弟在村里人的鄙薄的眼光中长大,从小自卑,却天生的一身飞毛功夫,但因家里太穷而生活无着,便练就了一身偷功,才不顾一切的才偷了孟家的《扶桑图》,从此,贼魔的骂名便更加远传了。

“可你看,虽是贼,却被街上一群黑鸦鸦的人追着瞧稀奇。”
“咦,是的。”
太白终于看清了偷《扶桑图》的火魔,火魔果然与普通人不同,在众人眼中他的服从于红得像火,他一身红衣,但他不是真正的火球而一只滚动的肉团或者人球。
我不信他能烧掉一座村子?太白摸着下颔思索着。
他一颗巴斗大的脑袋上天灵盖剃得油光发亮像个柚子,他的大头上至少有三五根神针一样的毛须,而他的“柚子”上却没有,他的身体旋转成一只陀螺,红衣上沾不少灰泥......一颗偏脑瓜装在一副不满三尺高的躯体上,身子虽然短小溜圆,当然也就不瘦,反倒肉都都穿著一条红布裤衩儿,刚好把小**兜着,屁古却露在外面。
浩然伸了伸舌头,冷不丁推了推太白说:他就是彗星人。
蜀国却没有彗星人,太白当年在千里巴山偶然见过红毛野人,那野人身上长着棕红色的难看的浓毛儿,女人则赤着上身,两个**又大又诱人的挂在胸前,下身则系着一条烂皮筋。但野人总比肉儿难看吧,可是,为什么偏要把一个肉都都的人说得这么玄呢?大家费了吃奶的气力才跟上了蜂拥的人群,终于凑近了火魔肉儿,又凝神细瞧了一阵。
忖道:“这孩子竟然偷小杜子送给太白《扶桑图》,要不要拿他告官呢?按照《唐律》:凡窃贼,初犯须捕县拘留,侯审后,而训之以释,屡犯则审后拘禁服以劳役。肉儿属后者,他有的脸相并不丑,扁扁平平的蛋脸上五官倒也均匀有致,目光也攒动有神,何况他功夫不凡,若拘之,一家人的生活咋办?
浩然本想告官缉拿这个偷画的肉儿,现在,他已经亲眼看见了他,应该说,他已经不想告官了拘捕他了。
争相看热闹的人慢慢停下了脚步,接着听见“哐当”一声锣响,密麻麻的一排人突然向后面倒退过来,倏地让出一圈地盘儿。
“做啥?”
“杂耍!”
“肉儿会杂耍吗?”
忽见肉儿笑呵呵双手一拱,走到场子中间,揖了揖,转过脸指指圈子中敲锣打鼓的矮人说:“我叫黄骠,他是我的亲兄弟黄駻,来,駻哥,咱们来点绳技!”黄駻的模样跟肉儿酷似,他双脚一蹬,蹦跳到圈内,应了声“好!”,利索地从一只小木箱里搂出一抱手指粗细的绳索,那绳索足有三四十尺长,肉儿也不把它拴起,右手捏着绳的一端,“呼”的一声把红绳抖开。
他自己则风一般满场里奔跑绕圈......
“当!当!当!”黄駻提着面锣儿敲得愈来愈急,愈来愈响。
黄骠则陡然脚步一停,把绳子轻巧地抛向高空,呼啦啦,呼啦呼啦,他那副肉团团的身子一骨碌滚到绳上,连翻了好几个跟头,立马一站,单腿定定一跳,落下时却纹经丝不动.
“呵呀!”
“好险!”
满街的人惊奇着再看,见他一跃而起,团身一个筋头翻到地上,这时黄駻将绳抛出,黄骠右手往空中猛地一抓,“哇!”绳头又被他稳稳捞着......如此一抛一接,腾身,住足,滚地,鲤鱼打挺,一跃而起,绳子始而二三丈,继而三四丈,最后竟然抛过了高高的屋脊......
张继看得傻了眼,不觉把手里的神珠子抛起来,直到满街的人仰着头远远向着天空看时......张继抛出的神珠已被肉儿的绳索绕住。
“咦呀!”
太白没来得急看在眼里,差点连头上的白幞巾也落到了地上!
“肉儿神技!神技!”
“肉儿凭一根绳子稳稳的接住了张继的神珠。”
“我肉儿若没有一手绝技怎能养活父母!”肉儿傲然着。
“这么说你是个孝子了?”众人中有人回答。
“不过,我兄弟俩手脚却不干不净的。”肉儿笑诫说。
“为啥?”众人愣着问。
“我家穷得连裤了也穿不上时,不偷鸡摸狗,不瓜田里下顺手牵羊行么。”肉儿毫不讳忌的哈哈大笑。
太白被肉儿的直率感动了,他想不到竟然在街上瞧完肉儿的表演,不由得拉着浩然手,两个并肩而站,一位是唐国的诗仙,一个是唐国的诗神,又跟几人黙黙沿襄阳江堤走了一段,因为难得有诗国的田园派诗神和魔幻派诗仙的聚会,也难得看到偷《扶桑图》的火魔肉儿,太白没计较他偷画的不轨,反而郑重的做诗留念:
乘舟弄月夜泊斋,神仙谈笑襄阳街。
忽瞧神珠遇神贼,汉江醉别上金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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